夏一鸣看着安景行的口型,一时间耳中全是嗡鸣声,脑海中更是一片空白,若是可以,他甚至不宁愿今天从来没有来过太子府。
    “哐当——”这是夏一鸣从凳子上站起来,带动凳子摔到地上的声音,但夏一鸣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对安景行拱了拱手,“下官还有事,先行告退。”
    说完,夏一鸣也没等安景行回答,转身便向门外走去,似乎身后有什么豺狼虎豹,在追赶他似的,仿佛这样,便能够阻止原本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似的。
    “凌云……”安景行看着夏一鸣仓皇而逃的背影,张嘴叫了一声,却没有将夏一鸣叫回来,半晌,才勾了勾唇角:
    凌云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敏感。
    第108章 内斗
    即使远离京城, 但京城中的很多事,却瞒不过通州的耳目——
    “绷着脸做什么?在我这还这么严肃?”书尘笑眯眯地看着冷枭,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书尘就知道冷枭现在心情并不好, 书尘当然知道是为什么, 但依旧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一脸无辜。
    “你将他留下来做什么?”冷枭看着书尘,觉得他就是给自己找麻烦的,前几天他就想将那个齐池打晕了送走,结果书尘硬将人留了下来, 不仅将人留了下来,还给了那个齐池足够的自由, 这几天寨子里的人都知道了那个齐池想要嫁给自己,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你不觉得他很有意思吗?”书尘笑眯眯地说着,看着冷枭难得失控的情绪,觉得自己的决定正确极了。
    自己与冷枭共事十余年, 将黑风寨发展壮大如此,还是第一次见到冷枭有如此失控的时候。
    “有意思?我看你是看他缠着我有意思吧?”冷枭冷哼了一声,看着书尘,面色不善。
    “哎呀呀,怎么能这样说呢?我这不是看寨子里太冷清了, 难得来了个有意思的人,想要活跃下气氛吗?”书尘怎么会承认自己的恶趣味?他的确是看着那个叫齐池的小公子缠着冷枭,画面很有意思, 但这种事,又怎么能放在明面上说?
    “别忘了,他已经定亲了!”冷枭说着,看了书尘一眼,君子不夺人所好,更何况根据情报来看,这位齐公子已经和周家的公子定亲了。
    “噗——”书尘听到这话,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看着冷枭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终于拍了拍桌子,语气有些无奈,“大当家的,大——当——家——的!咱们可是土匪!土匪!你知道什么叫土匪吗?谁会和土匪讲道理?别说是定亲了,就是已经成亲了,只要大当家的喜欢,一声令下,兄弟同样能替你抢过来!”
    冷枭闻言,冷眼横了书尘一眼:“你到底是不是土匪,你自己清楚!”
    黑风寨明面上是土匪,暗地里是什么,黑风寨的三位当家都很清楚,哪家的土匪不允许别人靠近自己的山头?哪家的土匪不下山打劫?
    书尘听到这话,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回答,噎了一下后,接着便转移了话题:“听说突厥的拔也将军率六十万骑兵直攻忻州,短短六日已连下两城,现在就连盂城也快守不住了。”
    “都是废物。”听到这个消息,冷枭只说了四个字,虽然很毒,但也是想着西元武将的现状,除了一个陆远,几乎没有能够挑大梁的人物。
    “嘴下留点情吧,人家好歹也是被皇上看好的人。”书尘对冷枭这个样子,一点也不陌生,冷枭就是这样,对很多人都看不上,但不得不说,冷枭也的确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本事,看不起其他人。
    冷枭听到书尘的这句话,没有说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对皇上并不喜欢,即使公子与皇上关系匪浅,也让冷枭喜欢不起来。
    甚至于最近,冷枭越来越觉得,自己不应该在黑风寨,也不应该替公子卖命,而是应该在其他地方,他似乎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有做,但到底是什么,冷枭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书尘看着冷枭的神情,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收了起来,神情有些紧张:“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书尘会这样问,也不是没有原因,因为冷枭失忆了,对到黑风寨以前的事,完全记不起来,偶尔会有一些念头闪过,却一直抓不住,大夫说随着时间的推移,说不定渐渐的就能想起来,但事实并不是这样,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前能够隐约有些印象的东西,现在也非常模糊了。
    冷枭看了书尘一眼,眼中的神情,最后却摇了摇头:“没有,继续。”
    书尘看到冷枭冷眼的模样,也没有再继续向下问下去,接着说着刚刚的话题:“朝中无人请命,最后还是威远大将军自请为帅,于昨日领兵出征,按照他们的速度,最迟六日后,就能赶赴忻州。”
    “陆远,倒是个人物。”冷枭闻言,冷哼一声,便没有再说什么。
    书尘听到这话,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自己这个大哥就是这样,对谁都是一副看不上的模样,即使是西元第一武将,在他眼中,也仅仅是“倒是个人物”。
    “还有吗?”冷枭说着,看了一眼书尘。
    书尘耸了耸肩,继续说道:“太子称病,已经连续五日足不出户,昨日刑部侍郎夏一鸣曾入府拜见,出来后神情恍惚,而后到春风楼大醉一场,至今未醒,疑似太子与他说过什么。”
    若是陆言蹊在此处,听到两人的谈话,一定会大吃一惊,就算是墨羽,将消息从京城传到通州,一天的时间也够呛,但冷枭不仅做到了,而且还极为轻松的模样,不过很可惜,陆言蹊现在并不知道两个人的谈话。
    “刑部侍郎夏一鸣,”冷枭说着眯了眯眼睛,似乎像是想到了什么,“太子得了什么病?”
    “不知道,自从太子妃病重,太子府便闭门谢客,除了昨日夏一鸣硬闯入内,其他人均未能入内,不过听太子府的下人描述,”书尘说着,顿了顿,“似乎这个太子,也快不行了。”
    至于为什么说“也”,自然是因为太子妃快不行了,虽然现在京城都觉得太子妃早已过世,只不过是太子秘不发丧,但只要太子府没有发丧,那么太子妃就还活着,自然就是“也”了。
    冷枭听到书尘的话,也不意外,太子府闭门谢客,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消息了,不是每个人都有夏一鸣的背景和夏一鸣的胆量,也不是每个人都与夏一鸣一样与安景行交好,甚至关系好到敢于硬闯太子府,不过从夏一鸣的动作来看,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这几天注意下太子府。”冷枭说着,不知道为何,心里有个地方像是坍塌了一般,空得厉害,甚至心底有一种感觉,非常强烈的感觉,那就是安景行不能死,至于为什么他不能死,冷枭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当然,”书尘说着,手中的扇子扇了扇,“可惜了,本来这次是想让陆家大公子挂帅出征的,结果陆家的大少夫人却传出了喜事,这可把陆言泽给拴在了京城。”
    说着,书尘的眼睛眯了眯,没错,最开始的确有朝臣提议,让陆言泽挂帅出征,结果却被陆远一口回绝了,回绝的理由便是大儿媳有身孕在身,虽然男子汉大丈夫不应该因此放弃心中包袱,但是家国天下,先有家,才有国,况且他还没有老到提不起枪。
    再加上陆言泽虽然多次随陆远出征,但却没有一个正经的职位头衔,即使是皇上,也不能反驳陆远的话,若是临时授封陆言泽为将军,也说不过去,毕竟人家正值新婚,新婚妻子还怀孕了,说什么也轮不到陆言泽出征。
    “嗯。”对于这一点,冷枭也没有什么意见,或者说,这件事,并不能在他心中掀起波澜。
    书尘看冷枭兴致缺缺的样子,一时间也没了说话的欲望,摊在椅子上,看着冷枭:“那个齐家的少爷,你打算怎么办?”
    “谁惹的麻烦,谁去解决。”冷枭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言语言竟然是不想再管陆言蹊的事了。
    “麻烦不是你惹出来的吗?他可没有说要给我当压寨夫人啊!”书尘这下可不干了,那个齐少爷虽然看起来不谙世事,但明显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开玩笑,他去解决?
    “我可没把他留下来。”冷枭说着,冷眼看了书尘一眼,便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过了身,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书尘,“我希望你不要做什么越界的事,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说完后,冷枭也不管书尘的反应,直接转身离开,而在屋内的书尘,听到冷枭的这话后,手中摇着扇子的动作顿了顿,捏着扇柄的手不由自主地加深了力道,连关节有些微微泛白了,也不自知。
    良久,屋内才传出了书尘的低笑声,有些嘲讽,又有些不忿,明明是在笑,却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
    被冷枭和书尘讨论着的陆言蹊,此时却在屋内,悠哉悠哉地吃着水果,无论是陆远领兵出征,还是安景行的病情,此时的陆言蹊都完全不知情,陆言蹊在黑风寨可以说是混得如鱼得水,每天过得极为滋润。
    “少爷。”吕平看着正在椅子上翘着腿的陆言蹊,一时间有些头疼,以前太子妃不是这样的,怎么感觉在山寨里面住了一段时间后,太子妃也沾染上了一丝匪气呢?难道真的是因为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在土匪窝待久了,翩翩佳公子也会变成土匪?
    “嗯?”陆言蹊瞥了吕平一眼,在黑风寨,陆言蹊可以说是完成了自己的毕生梦想——混吃等死,要不是还有很重要的事,陆言蹊是一点也不想管外界的种种。
    “少爷出来的时间已经够长了,是不是该回去了,大少爷该担心了。”吕平硬着头皮将这句话说了出来,语气中还有些小心翼翼,在吕平心中,既然已经确定了黑风寨有问题,太子妃就可以先撤了,其他的事情,交给墨羽来完成就好,但现在看太子妃的表现,似乎很是乐在其中?
    “什么叫该回去了?不回!”陆言蹊说着瞥了吕平一眼,现在只知道黑风寨有问题,冷枭是什么身份,书尘又是什么样的人,黑风寨背后的人是谁,他们一概不知,回去?回去做什么?
    至于景行?陆言蹊对于这一点,是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出发前就和景行说过了,自己有能力自保,他相信,景行也不会有意外,就如同自己相信景行,景行也一定会相信他的。
    吕平听到这话,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最后只能撇撇嘴,退到了一边,太子妃的决定,并不是他能够左右的,现在他也只能希望太子妃什么时候能够想通,跟着他们一起回去。
    就在吕平心里低估的时候,许默却从门外走了进来,脸色并不是很好,看着坐在椅子上吊儿郎当的陆言蹊,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本少爷又不是银票。”陆言蹊被许默的眼神盯得发毛,终于是忍不住了。
    许默听到这话,终于上前一步,凑到了陆言蹊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什么。
    陆言蹊听着,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渐渐消失,“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盯着许默:“消息当真?”
    “外面都在讨论,应该假不了。”许默说着,摇了摇头,他们和自己的人已经联系不上了,别说联系不上,就是能够联系,许默也不敢联系,毕竟黑风寨处处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此时只能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陆言蹊闻言,捏着扇子的手紧了紧,领兵出征,又是领兵出征,算算时间,现在大嫂已经怀孕三个月了,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的时间,不同的是由匈奴换成了突厥,率兵之人从大哥换成了父亲,西南没有土匪作乱,父亲没有外出平乱……
    想着,陆言蹊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腰间的玉坠,那是安景行送给他的定情信物,只要握着,陆言蹊就能冷静下来。
    陆言蹊也的确冷静了下来,每一会儿,就权衡出来了利弊。没有叛乱,大哥在京城好好的,上辈子匈奴是无故起兵,但这辈子突厥确是事出有因,只有时间一致,所以结果也一定会不同!
    许默看着陆言蹊渐渐冷静下来的神情,暗暗松了口气,刚刚那一瞬间,他还以为太子妃会失控,没想到这么快就冷静了下来,就在许默准备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冷枭却从门外走了进来。
    冷枭刚进门,就敏锐地察觉了屋内气氛的不对,扫了屋内的三人一眼,就在冷枭还在思考这几个人在搞什么幺蛾子的时候,就见陆言蹊开口了:
    “怎么,大当家的这是想通了?准备娶我过门?”
    冷枭听到这话,也顾不上再观察屋内的情形,看着陆言蹊,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却在看到陆言蹊身上的某一处的时候,目光停顿了下来,眼中闪烁着意味不明地光芒。
    第109章 玩儿脱了
    冷枭目光的变化明显, 陆言蹊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察觉到冷枭的目光后,陆言蹊不着痕迹地朝着冷枭所看的地方望去,在目光接触到自己腰间的玉佩时,陆言蹊心中漏跳了一拍。
    自从与景行交换过玉佩后, 陆言蹊就没有再将它取下来过, 两个人的定情信物, 又怎么可能愿意换?况且京城中几乎没人见过这枚玉佩,陆言蹊就放心大胆地留了下来,,以前玉佩被衣摆挡着, 倒没有显露出来,但刚刚陆言蹊下意识的动作, 却让玉佩大剌剌地露在了外面。
    想到玉佩的来历,想到黑风寨与墨羽的种种联系,陆言蹊心下一紧,不过没一会儿, 就反应了过来,大大方方地将玉佩解了下来,放在冷枭的眼前晃了晃:
    “怎么?大当家的对本少爷的玉佩感兴趣?可惜了,这是本少爷的丈夫送给本少爷的定情信物,恐怕是不能送给大当家的了。”
    陆言蹊晃动的动作很快, 冷枭只觉得玉佩从自己眼前一闪而过,之后便被陆言蹊握在了手中,什么也看不到了。冷枭看着被陆言蹊窝在手中, 仅仅留出一个穗子的玉佩,眼睛眯了眯,最后终究是没有强行掰开陆言蹊的手查看,不是不敢,而是不想,太跌份儿。
    若是陆言蹊掩掩藏藏地,冷枭说不定还能将玉佩拿过来一探究竟,可陆言蹊的动作太大方了,冷枭自然不好追着要。
    “丈夫?我怎么记得,齐少爷只有一个未婚夫?”冷枭说着,扫了一眼陆言蹊,陆言蹊刚刚提到丈夫的时候,陡然柔和下来的语气骗不了人,若不是深爱自己的丈夫,不会是这样的语气。
    即使冷枭不懂爱情,但眼力见儿还是有的,既然深爱着自己的丈夫,为什么又要叫嚣着做自己的压寨夫人?
    “哎呀,口误,口误,是未婚夫给的定情信物,三书六礼都过了一大半了,说是丈夫,也没错嘛~”陆言蹊说着,眼睛眯了眯,眼中波光荡漾,若是一不小心,可能就要迷死在那一双恍若盛满星光的眼中。
    “既然知道三书六礼过了一半,就应该谨遵从祖训。”冷枭说着,语气就有些微冷,既然这个人知道三书六礼已经过了一半,现在在自己面前的所作所为又是因为什么?
    “还不是冷大当家太不通人情?我要是不这样说,你会让我留下来吗?或者说……”陆言蹊说着,眼珠子转了转,最后看了看冷枭,“二当家的,能将我留下来吗?”
    陆言蹊说这话,并非没有原因,虽然自己在黑风寨只住了大半个月,与两位当家的接触也不频繁,但陆言蹊出自勋贵家族,又有前一世的经历,怎么会看不出来,黑风寨的两位当家,面和心不合?特别是书尘,一副笑眯眯地模样,实则心机比谁都深。
    只要调查过“齐池”的,就知道齐家的这个少爷背后的麻烦不少,但他们还是将自己强行掳过来了,从第一眼见到冷枭和书尘开始,陆言蹊就知道,这个主意多半是书尘提的。
    从两个人进来的姿势,以及两个人进门之后的种种表现,陆言蹊就知道,这两位当家恐怕并不是亲密无间,故而故意说想要要给冷枭当压寨夫人,结果果然不出陆言蹊所料,冷枭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但书尘眼中,却闪过了一丝幸灾乐祸。
    最后,事情也没有超出陆言蹊的掌控,书尘将他们留了下来,还换了一个比较舒适的环境,但话里话外的意思,确是让自己好好“缠”着冷枭。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冷枭没有想到,他与书尘的关系,居然在眼前的这个小少爷面前暴露无遗,即使是黑风寨的帮众,都没能看透的关系,却被陆言蹊看了个一清二楚。
    “本少爷在说什么,冷大当家应该比本少爷更清楚。”陆言蹊说着,手中的扇子摇了摇,悠哉悠哉地看着冷枭,对冷枭此时释放的冷意恍若未闻。
    “不是想给我当压寨夫人吗?我看下个月初一日子不错,好好准备准备。”冷枭说着,上下扫了一眼陆言蹊,不待陆言蹊反应,便转身走了出去。
    陆言蹊听到冷枭这话后,脸上悠闲的表情僵住了,扇子也从手中滑落:这个大铁块儿什么意思?
    “少爷?”即使是许默,此时也急了,开始陆言蹊说到丈夫的时候,许默还松了一口气,谁知道事情发展着发展着,竟然就将婚期定了下来?
    “冷……枭……”陆言蹊咬了咬牙,他原本以为冷枭会和自己合作迷惑书尘的视听,谁知道一来就定婚期?现在已经二十三了,下个月初一,就剩下了七天!
    “少爷?”吕平也叫了一声陆言蹊,看着陆言蹊此时咬牙切齿的模样,不用说,就知道太子妃这次玩儿脱了。
    也是,谁能想到冷枭那样的人,会轻易答应娶亲?而且还是在少爷明确表示了自己并无此意的前提之下?
    看着陆言蹊漂亮的脸蛋,吕平想到了远在京城的太子,最后,终于咬了咬牙:“少爷,要不到时候,属下……属下……”
    “嗯?”陆言蹊被吕平拉回了注意力,一抬眼,便看到了吕平满脸通红的模样,正准备问吕平为何作此反应的时候,就听到了吕平接下来的一句话:
    “属下初一的时候,替少爷去吧!”吕平说完,不仅脸,甚至脖子根也变得通红。
    陆言蹊听到这话,愣了愣,看着吕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开始陆言蹊的确说过让吕平去给冷枭做压寨夫人的话,吕平当时明显是不愿的,陆言蹊也只是当一个笑话,说说也就过了,现在驱使他说出这样的话的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忠心。
    对景行的忠心让吕平不能看着陆言蹊和另外一个男人成婚,其实大家都知道只是作戏,但冷枭的体格,若是强迫,陆言蹊也无法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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