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心里头的发憷,这样的场面打仗的时候没少见,大街上隔个几步路就是断胳膊断腿的人,上头还有绿头苍蝇围着腐烂的息肉嗡嗡地叫。
    可是青天白日里,活生生把一个人打成血泥,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他别过脑袋不敢看,却瞧见上头的钱昱眼皮子都没跳一下,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如果有朝一日如意不得宠了,姜元心里猛的一阵收缩,后背有凭空生出了一阵冷汗。
    何文富跪在下面软绵绵地磕着头,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含含糊糊的,像是含着什么东西嗡嗡叫的苍蝇。
    大抵就是昨天约见秦姨娘,是要让她在姜家饭菜里下毒,把姜元纪氏给毒死,这样她们就能姜家的产业了。
    张鄂在他身上搜出来一个碧色的瓷瓶,把里头的粉末倒出来喊胡军医过来一闻,果然是砒霜。
    钱昱点了下头,何文富就被张鄂一行人又给拽着拖了出去。
    屋里接着上早膳,寒暄、聊天,钱昱就像从头到尾没这事儿发生过似的,直到重新回了姜如意的屋子。
    看到的人还睡着,昨天夜里闹得这么晚,她现在月份大了不能胡来,可是两个人并排睡在被窝里什么也不干,钱昱是真的忍不了。
    而且姜如意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怎么回事,自打钱昱回来的之后,她对于那方面的需求就格外强烈!
    好羞愧,可是真的好想要啊。
    两个人在帐子里头接了长长的一个吻,可是这根本就不够啊。
    钱昱喘着粗气把贴在自己身上的人硬是给,一对耳根子都是红的,姜如意摸上去滚烫。
    “好了乖,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姜如意贴上来,抱着他的胳膊磨啊磨,看他被子下头升起了小旗,真是好煎熬啊。
    就这么折腾了一宿,她是睡得香了,外头敲锣打鼓都醒不了,他到了时辰就自然醒,先去外头打了一套拳,重新换过了衣服进去看她,还是幸福地打着小呼噜。
    真是没心肝的小东西。
    爷可真是为你操碎了心。
    忍不住,在她的脸上捏了一把。
    姜如意:睡太死,木有感觉啊!
    钱昱一个人无聊地了她一会儿,就去隔壁临时搭建的小书房看书去鸟
    姜如意下午醒过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黄丫给她梳头的时候瘪嘴说起了杏子的坏话:“亏得姑娘对她这么好。”
    姜如意拿着镜子,一面揉着脸一边对着镜子看,没有红啊,怎么觉得哪儿都有点红啊?听到这个,她把手里的镜子放了下来,黄丫也是吓到了,后悔自己多嘴。
    钱昱听见动静,从书房那边进来的时候瞪了一眼黄丫,黄丫身子一矮,半蹲着退了出去,就在屋子门口跪下了请罪。
    钱昱坐下来就笑:“爷就没见过你这么能睡的。”
    姜如意闷闷的,气哼哼地看了他一眼,钱昱一愣,在她鼻子上一勾:“胆子是越来越大了,都敢给你家爷脸色瞧了。”
    姜如意软绵绵地靠过来,拿手扯住他的半截袖子,一寸一寸往手心里头卷,钱昱皱眉:“就知道耍小性子。”语气虽然严厉,却也没制止她的行为。
    姜如意卷着卷着就摸到了他的手,再用自己的手指勾住他的,两个人的手就握在了一块儿,她说:“爷待我好,我知道的。”我就是看不得爷待别人也好。
    后面那句没说,烂在肚子里、喉咙里,彻底地烂掉!
    钱昱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样,拉着她的手一路给拽进了自己的怀里,像是顺毛驴似的用手摸着她的头发,从头摸到尾:“好,好,好,爷以后只对你好,好不好?”
    姜如意泪奔了,就算知道是哄她的还是好感动,这个小老婆当的,充满了罪恶感,可是又好幸福。
    能够在他还愿意拿出这样情意绵绵的话哄女人的时期,遇上他,并且得到他的喜欢,也算不上一件坏事吧?
    她有一种豁出去的感觉了,以后的事儿谁知道呢?
    她搂住他的脖子,脸凑上去,亲不到,钱昱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把头低下来,她一下就亲住了他的唇。
    两个人唇贴上,钱昱反而愣了一下,然后她的,来了一个好长好长好长的吻。
    幸福地就像是掉进蜜罐子里了,钱昱觉得是时候给她紧一紧了,两个人的唇分开之后,缓了好一阵两个人才都不喘了,屋里的炭盆地热暖洋洋地烤着,两个人像是要被烤化了融在一起似的,又像是牛皮糖拧在一起分不开。
    钱昱搂着她说:“在外头,你使使性子,爷都由着你,可是到了府里头”好吧,他说不下去了。
    姜如意还沉浸在刚才的甜蜜里,半天没缓过劲来,眼睛定定地看着他,里头没有一点东西。
    “到了府里头,爷还那么宠着你。”他在她脑门上亲了一口,没心肝的小东西!
    这个姜氏是真的不着调,连她母亲都不如。
    想到下午,钱昱的脸色又往下沉了沉,捏着她的腮帮子狠狠拧了一把:“你呀,连自己手底下的人都管不明白,怎么好叫我放心。”
    姜如意:???
    上午刚处理完了何文富那档子事儿,下午钱昱在看京里发过来的折子,伸手那砚台旁边的茶盏,手一空,然后贴上来的一只柔弱无骨的手腕。
    杏子早就在屋子里站了半天,她特意换了新的香囊,是刚摘下的梅花,还有胭脂粉底都是新添置的,她等了这么久,就是这一刻了。
    可是她看见爷在碰到她的手的那一刻,瞬间就把手给收了回去,像是碰见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她还瞧见了爷眼底里的厌恶和不耐烦。
    她不信,连姑娘那样的瘸子都能讨得爷喜欢,凭什么她不能呢?
    她哪一点不强过姑娘?
    她轻轻一福身:“让奴来给爷磨墨吧?”戏文里总是唱着,看多了,学也学会了,不等钱昱说话,她就上手握住了墨锭开始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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