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又到了钟离秋要被踹出谷去行医的日子。
    这一次他很自觉地在卯时过半就去问苏青君最近哪家递交了求医信。
    钟离秋系好象征他吟落谷少谷主身份的羊脂白玉佩,轻敲了三下苏青君的房门。
    “进。”
    房里传来一个懒散的声音。
    得到准许的钟离秋推门而入,就见苏青君穿着一袭白衣,头戴白玉冠,单手托腮坐在桌子旁,一手还拿着一张宣纸。
    见到师父大人一改最爱的基佬紫,钟离秋就知道他要出谷浪了。
    于是他笑道:“怎么?师父大人不待在谷里发霉了?”
    苏青君瞥了他一眼,将信纸一丢,说:“你还敢提?自己看看。”
    钟离秋走过去拿起那张轻飘飘的纸快速浏览了一遍。
    信是平阳城某个书香门第——张家寄来的求医信。开头和往常的求医信没什么区别,就是在末尾很委婉地提出不希望吟落谷少谷主接下这个求助。
    原因也很合情合理,就是上一次钟离秋去给他们老爷看病的时候,他兀自沉思了很久才提笔写下药方,以至于他们对于这个药方始终持怀疑态度。怀疑着怀疑着就错过了最佳用药时间,现在他们老爷的病情又进一步恶化了。
    一信阅完,钟离秋嘴角轻抽。
    这个张家老爷是他第一次被踢出谷行医时的第一位患者,当时他没什么经验。之所以沉思那么久,是因为他在让零零帮他修改药方。
    钟离秋撂下信封,说:“这可不怪徒儿啊。徒儿那是第一次行医当然要谨慎点啦,要是把人医坏了岂不是更败坏吟落谷形象?”
    苏青君不置可否地轻哼一声。
    接着钟离秋又嘿嘿一笑,问:“所以说,这一次徒儿是不是不用去了?那徒儿先回房啦!”
    说着他转身就要跑。
    “站住。”苏青君轻飘飘丢出两个字。
    钟离秋谄媚地回头,问:“师父有何吩咐?早膳是吧?行,徒儿现在就去做!”
    钟离秋现在一想起每次出门必碰到的某人就觉得牙疼,生怕苏青君也要拽上他。
    苏青君轻挑眉,站起身几步就抓住了即将溜出门的钟离秋。
    “是为师最近管得太宽松了呢,还是小徒弟你飘了呢?”
    被揪住后领的钟离秋深感无奈,道:“知道了,徒儿这就去准备东西。”
    苏青君一笑,松了手,拍拍钟离秋的脑袋,满意地说:“这才乖,一刻钟之后出发,早膳去到平阳城再解决。”
    钟离秋认命地回房拾整了一些常用的行医工具,就跟着苏青君一起出谷了。
    ——
    张家府内,管家看着苏青君身后的钟离秋,干笑着说:“敢问苏谷主和钟离少主一起前来是……?”
    苏青君斜睨一眼管家,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说道:“你家老爷在内屋是吧?小徒弟,你去。”
    本来以为苏青君是让他来观摩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钟离秋愣了愣,才应道:“啊好。”
    钟离秋在一旁的婢女的带引下走进内屋。
    在床边伺候的一个中年妇女一见又是上次那个后生仔,忙赔笑道:“实在是对不住啊,上一次你开的那个药方管家他说什么信不过就不让我们用,麻烦你还要再跑一次。”
    钟离秋淡淡一笑,说:“无妨。”
    然而事实上钟离秋就是表明笑嘻嘻心里那什么。
    谁家管家实权那么大?说不给用就不给用?当他傻子啊真的是。
    不过也不能全怪他们,自己当初确实经验不足,若不是有零零,最初的药方只怕是真的会医死人。
    钟离秋也不继续和那个妇女客套,老老实实地望闻问切。
    片刻过后,钟离秋撤开了把脉的手,妇女连忙担忧地问:“我家老爷怎么了?”
    钟离秋沉吟须臾,道:“情况不容乐观,不过还有救。”
    妇女这才松了一口气,恳求道:“上一次的事情我们会赔罪的,还请少主一定要救救我家老爷啊!”
    “放心吧。”钟离秋避开妇女的眼神,继续道,“救死扶伤本就是我的职责。我先出去了,家师还在外边侯着呢。”
    说完,钟离秋又道了一声“告辞”就转身跟着进来时的那个婢女出去了。
    外堂,苏青君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主位上,悠哉悠哉地喝着茶。
    钟离秋走到苏青君跟前,如实道:“师父,从徒儿刚从的诊断来看,张老爷还未病入膏肓,尚可一救。”
    苏青君放下茶杯,使唤管家道:“那边那谁,把纸笔给本座提溜过来。”
    “是。”管家忙应了一声,去取纸笔。
    同时,苏青君站起身,对钟离秋说:“你且先将药方写出来。”
    接着,他也进了内屋。
    钟离秋不明就里,但在外人面前钟离秋还是表现得很听话的,等管家拿来纸笔后就开始在脑海里过滤药方。
    “这个的份量太重,减一点。”
    “张老爷是男的!这里不需要用到泽兰(草药名)啊喂!”
    “第三味药材份量太轻,再加点。”

章节目录


我给师父买麻袋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阁只为原作者洛水冬汐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洛水冬汐并收藏我给师父买麻袋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