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遥与七皇子后头又什么,又去了何处说暂且不说,那成王府里头,却是等到傍晚才有人回来。回的还不是阿遥,而是萧翎。
    萧翎回了正院不久,便有人外人上门。
    待他问了通报公公,那人才道:“王爷,来人是户部左侍郎府上的,还带了几个美貌姑娘。”
    自从王爷入户部之后,这样的情况已经屡见不鲜了。只是他们王爷是个洁身自好的,每每都将人打发了,从不留下。小公公以为这次也会是这样的结果,没想到王爷迟迟不提将人撵出去的话,反而问起了姑娘何时回来。
    小公公道:“福公公出门的时候说了,傍晚便会回来,如今想必快回来了。”
    萧翎颔首,又道:“将那左侍郎家的人带到大堂,与他们说我待会儿便过去。”
    小公公诧异了一下,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就下去吩咐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是我写崩了,还是国庆节大家都出去玩了,怎么感觉留言越来越少,只有几个小天使留了言t_t,收订比也越来越低,t_t,难道非要我开车才能把人你们都炸出来么
    ☆、发怒
    阿遥跟着七皇子, 一天里去了不少地方。
    大齐开国百余年,期间又多是风调雨顺的年岁, 一代代下来, 京城风貌自然不俗,能玩的能逛的数都数不出来。仅仅只这一天, 能游个三五处已是不错了。
    与七皇子玩闹之际, 阿遥还留了不少心眼儿,逮着机会就套七皇子话。七皇子先时还一副羞涩的模样有什么说什么, 毫不避讳,后来问地多了, 他也渐渐明白出味道了。
    再之后, 不管阿遥问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七皇子也不敢随便答了。是以,这整整一日下来,阿遥还是没能将之前的困惑弄明白, 不过心里已经有些隐约的想法了。
    分别时候,阿遥拍着七皇子的肩膀, 意犹未尽道:“这样吧,我明儿还过来找你如何?”
    七皇子欲哭无泪,想要拒绝却没好意思说出口, 只道:“县主你不是要上课么?”
    “我可以再让福公公请假,是不是啊福公公?”
    阿遥抬起头,乖巧可人地望着福公公。福公公这段时间对阿遥有求必应,好地不得了, 这回见阿遥又在欺负七皇子了,也跟着帮忙道:“姑娘想请假,自然是可以的,明儿早上老奴就去给姑娘说。”
    阿遥满意了,转过头来:“你看吧,不就是请个假么,很容易的,明儿你还在府上等着我啊。”
    七皇子含泪地应下了。
    阿遥拍拍手,与他说了告辞的话,然后朝映雪张开手。映雪熟练的弯下腰,将人抱了起来,阿遥还犹未热情地跟七皇子挥了挥手,龇着小白牙:“明天见啦!”
    “明天见。”七皇子呐呐地说道,他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阿遥与七皇子兵分两路之后,兴致还算不错,回府的路上扒着马车的车窗看了好久,对外头的一切都流连不已。
    她果然还是向往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日子,这句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阿遥又犯起了迷糊,她这突如其来的感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多时,马车停在了成王府处,映雪带着阿遥去了正院。里头也静静的,没什么人影,这可不太对,阿遥从映雪怀里滑下来,急忙拉过边上的小丫鬟问道:“王爷呢,现在还没回来么?”
    “早已经回来了,不过江侍郎府上来了人,王爷正在大堂里会客,想来还没有说完。”
    “他们说了多长时间了?”
    小丫鬟道:“不长,那客人刚来不久姑娘便回来了。”
    阿遥眼睛一亮,又起了捣蛋的心思,道:“那我过去看看。”
    说完,也不等众人是什么反应,撒开脚步转身就往着大堂的方向跑去了。
    后头的福公公吓了一跳,正准备追,可看着阿遥小牛犊子似的身影,也知道自己追不上去,遂气愤地踢了程七一脚:“惫懒的憨货,这会子还在傻看着做什么,姑娘要是跌了倒了,仔细王爷不揭了你的皮!”
    程七打了一个哆嗦,被唬地一溜烟就朝着阿遥走的方向奔去,瞧着他那身影,竟是连轻功都用上了。
    要不怎么说福公公老爱带着程七一块儿出去呢,还不是因为这货脑子缺根筋儿,好使唤。
    这要是换了程一程五,被福公公这么骂一准不会听话,说不定还会冷不丁地揭竿而起。当然,若是换了他们俩,也不会像程七那样傻站着,一早就追出去护着了。
    这样想来,似乎带着程七也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事了,福公公木着脸,若有所思。
    阿遥冲到大堂的时候,萧翎和江侍郎府上的人还在说话,大堂外头还有好几个公公在那儿守着。几人见阿遥过来,还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并未拦着她。
    阿遥让他们都退下,自个儿偷偷摸摸地上前,贴在门边小心地望着里头。
    程七跟在她后头,也向前头移了移,靠近门边。
    阿遥看了一会儿,觉得二人说话怪没意思的,不禁回头问道:“这什么江侍郎又是哪位?”
    “是如今户部左侍郎。”周边没有旁人,只有程七在一边解惑了。
    他这么一说阿遥便想起了不少东西,她知道萧翎最近有些风光,还被皇上弄进了户部,因而每日都有人上门拜访。这个什么左侍郎,应该也是想要巴结萧翎的吧。
    从前萧翎残毒未解的时候,即便地位再高,也从未见什么人过来献殷勤,就是文家也都还在观望中。如今甫一得权,许多事情就不一样了,这就是有官有权的好处了。
    可叫人不高兴的是,明明她也是皇上亲封的县主,不仅有分位,还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怎么也不见有人过来巴结她啊,平日里见的多是看她不顺眼之辈。唉,难不成是她的分位还不够高?
    阿遥摇摇头,又继续听着里头的动静了。她这般兴冲冲地过来,原还以为会听到什么私密的东西,没想到听了这么久,都是些废话。
    那下边坐着的中年男子,全程都是在拍萧翎的马屁,阿遥听着都觉得耳朵疼。
    俄顷,阿遥问道:“那里头的真是左侍郎?”
    “自然不是,左侍郎并不是这副模样,里头的,约莫是左侍郎的心腹或是管家吧。”
    “一个小小的心腹管家,值当萧翎亲自接见,骗谁呢。” 阿遥不雅地白了程七一眼,觉得他是在糊弄自个儿。
    萧翎平日那德行,别说左侍郎了,连正儿八经的尚书他都不一定有心思见。信萧翎今儿要真的屈尊降尊地与左侍郎府上叫不上名号的人说笑,那可真就太好笑了,回头阿遥一定去告诉皇上去。
    “姑娘有所不知,这有的事江左侍郎能来,有的事,只能派手头的下人过来。”
    阿遥不在意地哼了一声,又听见里头那人似乎在说什么“以备箕帚之用”。
    阿遥掏了掏耳朵,诧异道:“我没听错吧,方才那人说的是送箕帚?咱们府上何时缺过扫除之具了?”
    程七好悬没有笑出声音来,忍了又忍:“姑娘欸,叫你平日不好好读书,话都听不懂。这人哪里是要送什么扫除之具了,这是要送姬妾啊。”
    阿遥扶着门框,脑子里忽然“铮”地一声,仿佛断了一根弦,连门框什么时候被抠掉了一块也不自知,只呆愣在原地,好半天才来了一句:“你,你说什么?”
    “箕帚,借指姬妾,这人是要给王爷送小妾呢。”
    程七说完,好像又觉得不对劲,伸头看了阿遥一眼,那一脸的阴翳差点没将程七的心肝给吓出来。再一瞧那门,好家伙,已经被抠了拳头大小的坑了,露出的白色木芯儿,与周围的红漆一比,惨白的可怕。
    程七咽了咽口水,往后一仰,双手撑着地才蹲稳了。
    “姑娘,您,没事吧?”
    阿遥狞笑着,将指甲缝里的木屑剔出来,冷冷道:“呵,我好着呢,你说刚才那人要给萧翎送妾,萧翎呢,他是怎么个反应?”
    程七有心说什么反应你不都看到了么。可是在阿遥的盛怒之下,他也不敢放肆,遂老实道:“王爷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可往日里若是有人送姬妾,王爷都会直接撵出去的,这回非但没有撵,还见了人家,态度已经摆在上面了。”
    所以啊,姑娘,咱们还是认命吧,王爷也是男人,您总不能叫他一直憋着哄您睡觉吧。
    “好,好得很!”
    阿遥眼角轻微抽搐了几下,脸上一丝天真也无,阴森森的,俨然是暴怒的前兆。
    程七闭上了嘴巴,机灵地退后的几步。
    他还想着要不要再开口劝一句,正犹豫着呢,下一刻,就见到阿遥举起了拳头,面无表情地捶在了门上。哐地一声之后,厚重的大门上就被捶掉了一大半。
    程七连眼睛也闭上了。
    这声音实在太大,里头江左侍郎府上的人被惊了一下,猛地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外头似有两个人影,小的在前,大的在后,不知道已经偷听多久了。
    “王爷,这?”那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萧翎一早就见到阿遥了,忍到现在,也只不过是为了等她发怒,如今怒火已烧旺,便没有在这里虚与委蛇的必要了。
    萧翎只要想到阿遥的醋劲儿,便心情极好,对着底下的人也肯给个好脸了,于是笑道:“江侍郎的心意本王心领了,只是眼下王府还有一些事,需得亲自去处理,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王爷客气了,那几位姑娘?”
    萧翎没说话。
    那人忖度着成王这态度应该是答应了,面上一喜,觉得今儿可真是没白来。
    他也知道成王是和不好相与的,今儿在这说了这么多好话,就没得过成王一个好脸的。难得,临走的时候还能见他笑了一下,不虚此行,真是不虚此行啊。
    那人站起来朝萧翎行了退礼,晕晕乎乎地走了。
    人走后,萧翎匆匆下堂,再出门的时候早已经没见到阿遥了,身边的朱门已经被捶烂了好大一块,明晃晃地昭示着始作俑者的愤怒。萧翎找不到人,疾步走下台阶,对着不远处的小太监问道:“姑娘呢?”
    “方才姑娘不知怎么突然发起了脾气,捶坏了门,又问起了今儿女客的歇息之地。奴才们给姑娘指了方向,姑娘就气冲冲地走了。”
    得了消息,萧翎也不再多留,提步便追过去了。
    这边阿遥带着程七,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客房,中间没有一个人敢拦着。一则王府里头的人都知道阿遥的地位,轻易不敢得罪;二来,阿遥如今的脸色着实不好,是个人都知道不能忍,也惹不起。
    阿遥气势汹汹地赶到了侍郎府送来的几位姑娘的歇脚处,还未诘问,便被那里的几个丫鬟碰上了。几个丫鬟也是从侍郎府里出来的,没见过阿遥,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毛孩子,怒斥道:“你是何人,竟敢闯入此处!”
    阿遥没有理她们,带着不知从哪个旮旯地儿找来的扫帚,沉着脸,脚步重重地去了里间。
    几个丫鬟想要拦着,边上王府的丫鬟收到了程七的颜色,立马上前拦住了。丫鬟骂了两声,却是一点儿也撼动不了。
    不多时,里头又传来几声娇滴滴地呵斥:“你是谁!”
    “好生没教养,王府岂是你想闯就能闯的?”
    那几位都是江侍郎府上的庶女,生的千娇百媚,弱柳扶风,否则,也不会被江侍郎选上,送到王府里当妾。
    一朝换了身份,哪怕是还没有落实的身份,却已经足够叫三位姑娘尾巴翘到天上了。如今乍一见到阿遥这没头没脑的闯进来,可不就恼了。莫说她们不知道阿遥是嘉宁县主了,就是知道了,这时候也未必会放在心上。
    其中一人坐在梳妆镜前,冷眼看着阿遥,语气里说不出的嫌弃:“来人,快些将人赶出去,这院子里的规矩也忒松散,什么香的丑的都放进来。”
    边上的几个丫鬟没有动,那姑娘眉毛一横:“瞎了眼了么,都愣在这里作甚,还不给我赶人!”
    “呸,庸脂俗粉!”
    “你竟然骂我!”为首的姑娘拍案而起,指着阿遥,“你算个什么东西,待会儿见了王爷定然要了你的小命!”
    阿遥看着这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蠢物就来气,还想着当王府当小妾,只怕你有命来没命回。今儿这三个人,她是收拾定了,等收拾完了再回去收拾萧翎,四个人,一个都别想跑!
    阿遥心头一狠,挥舞着扫帚,几步走到前面。
    那梳妆镜前的姑娘还要呵斥,就被阿遥扑头盖脸地砸了一脸。还没察觉到疼,又被扫帚从绣凳上一扫,整个人都扫了出去。
    “啊,救命!!!”
    作者有话要说:  阿遥是不会受委屈的,就算有委屈,也会当场发出来^3^
    ☆、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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