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唤了一个名字,没有恶意,没有杀意,但有执着。
    找到落光的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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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九九之一?若是许青珂在这里,定然会猜到他的意思,也定然会惊骇,但更多的不是在意这个说法本身,而是它代表的本身。
    是的,她定然以为这九十九签是一个阴谋。
    不过就算是现在,她也不会改变这种想法。
    暗道不长不短,她过了弯弯曲曲的暗道,出了假山的时候,已跟那大雄宝殿隔着好几座大殿了。
    现在人多在大雄宝殿那边,这边还比较清幽,她扶了那假山口,轻舒缓一口气,出了假山,走了一会,正好看见一个被师叫出来拿东西的小沙弥。
    恐怕没人不认得这位皮囊极好的相爷大人。
    “大人,您可是迷路了?”
    “出来闲逛,走岔路了。”她也没说自己迷路,故意到小沙弥前面也不过是故意找个人证,省得到时候别人问起踪迹来不好说。
    不过也婉拒小沙弥带路,说是想一个人散步慢慢过去,而且……
    “我仿佛闻到花香,是连翘吧。”
    “相爷真是通透,的确是连翘,那边有两株连翘正开花。”
    小沙弥手一指,许青珂也就看见了。
    高大的连翘花开香气淡艳,满枝金黄,艳丽可爱,在那跟前占了满眼的风景。
    每个风雅的人总要赏花赏风月,小沙弥也不打扰,阿弥陀佛后走了。
    但他没想到许青珂根本没赏花,她心中有心事,哪来的风花雪月,正压着疑心思索,人也往连翘所在的院落走廊那边走。
    才过拐角,忽觉得身后风声不对。
    还未回头,风声来,压迫也来,被攥了手臂掰过身子直面高大冷酷君王的时候,那强烈急迫的风刮得许青珂心惊肉跳。
    发丝都甩过了曲线……她的双臂都被攥住。
    “你还想逃到哪里去?嗯……许!青!珂!”
    许青珂只在瞬时就冷静了,似惊讶,也打量了下他。
    似乎揣度了他似的,“君上呼吸不稳,还用了身法,是着急找人?恰好找得还是我……莫非是大殿那边出事了?”
    秦川:“我找你。”
    许青珂:“我只是外出散步,君上莫不是这样也不许?”
    秦川:“散步?散这么远?呵呵。”
    他已经不想闲扯了,直接拿出那根签,就要问问她——这是不是你的!是不是!
    但还未问。
    “如厕也不行?”许青珂眉头为蹙,伸手要掰开秦川的大手。
    对方哪怕并未用力,但手掌那么大,直把她手臂都整圈攥住了似的。
    指尖冰凉,才碰到秦川的袖子,她这么避如蛇蝎,连肢体直接接触都不愿意,但他的手隔着衣料,却也能感受到她上臂上的皮肉细嫩,真真比他宫里的妃子还娇嫩似的……
    九九签,帝王燕。
    心中隐隐起了奢望,不管她是男是女,总归,总归……注定只能是他的!
    秦川眼里暗沉翻涌,刀削的眉头挑起,嘴角压着,沉沉道:“是吗?我有事找你,若是你急,我跟你一起去,正好一起如厕,顺便说事。”
    许青珂:“……”
    沉吟了下,许青珂淡淡一笑,“我恐怕没有这种习惯。”
    “以后你得习惯。”
    秦川冷笑,说着就要逼着她去茅厕……
    也是毛病了,堂堂君王莫不是要拉她去茅厕验明正身?
    许青珂有反抗的余地?
    正危机时……
    “咦,你们要去如厕吗?正好我也是,一起啊。”
    师宁远就如同天兵神将一般自带光辉出现了,沐浴着阳光,也是奇了,他一来,那在枝头挂得稳稳得连翘花瓣好像被风卷了似的纷纷落下,而且往他身份飘卷过。
    白衣飘飘,公子如玉似上仙。
    画面极美。
    秦川:“走个路也要用内力去摧残连翘花,你也不怕遭报应?”
    连上师这个称谓也不要了。
    对这个人,秦川早已没了礼遇之心。
    真以为自己武功天下无双,他察觉不到?
    用内力卷成风在后面卷落枝头刚开的花瓣,真是丧心病狂!
    被拆穿的师宁远一点也不羞耻,反盯着他攥着许青珂的手,淡淡道:“你现在晓得珍惜花了?难道我们家的许相爷还不如这一树小黄花?”
    一树黄得明朗娇艳的连翘花:莫名其妙就被改了一个特俗的名字。
    人比一树花娇的许相爷:“……”
    不过师宁远这么一说,秦川也知道时机不对了,更不能在这人面前表现自己的粗鲁逼迫。
    这师宁远嘴巴还真是歹毒,且极有心机——到现在还在摧残那些小黄花,不,是连翘花。
    连翘花飞舞绕身旁的白衣美男子不要太吸引人了。
    尤其是在某个在强势君王逼迫下的美人……
    秦川顿时堵心,对师宁远越发暗恨,而且手里那签也不能被此人知道。
    手掌一收,瞬时将签掩进了袖子,也给了许青珂自由。
    “许青珂,跟我回大雄宝殿。”
    师宁远:“好啊,我们一起吧。”
    秦川:“……”
    最后的结果就是冷面黑神似的君王跟白衣如雪的上师走在前头——反正,谁都不能跟她一起走!想都别想!于是又到了牺牲自我的时候了……
    两个人都忍着心中厌恶跟对方一起走。
    倒是人比花娇的相爷大人一个人默默走在后面,表情很古怪。
    众人:莫非君上“移情别恋”,放弃许相爷,转青睐上师了?
    尤其是上师明显比油盐不进冷淡的相爷热情,对君上笑得不要太美好了。
    清冷如仙,一笑起来了不得啊!
    等熬过了漫长的佛法辩论,那一夜……
    刚刚从浴室出来擦头发的许青珂顿足,默默看着坐在地上的一人一狗。
    他正襟危坐,一脸生无可恋。
    金元宝也学了它的姿势——许青珂怎么也没想明白一条狗怎么就能学会了呢。
    还是说——师宁远学会了狗的坐姿?
    一想到如此,许青珂噗嗤一笑,出水芙蓉还擦着湿漉漉头发的美人展颜一笑。
    一人一狗猝不及防——幸福来得太突然,容我喝杯茶压压惊。
    喝了一口茶,师宁远才略严肃说:“鉴于我今天牺牲甚大,为你不惜牺牲色相,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青珂依旧对着暖炉擦着发,“嗯,能屈能伸。”
    她见了都以为这人对秦川情根深是,也难怪秦川被恶心得在法会辩论上全程黑脸。
    被秦川逼迫了几次的她也觉得舒心不少。
    是以刚才笑了。
    不过她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师宁远意味深长得问她,“我能屈能伸,你怎知道?”
    怎知道,不是已经看到了么,不……
    许青珂念头只一转就想到自己曾被某个人得寸进尺这样那样就差一步的事儿。
    的确是能屈能伸。
    擦头发的动作停了停,她跳过这个话题,偏过头道:“拿到了一枚第九十九签,见了一个疑似我那位师傅阁主的老人。”
    师宁远很快凛然了,“九十九?”
    许青珂看他反应很大,顿时拧了眸子,“你晓得?”
    “阿?不晓得……被秦川拿去了?”
    “说是跟渊王室秘辛有关。”许青珂轻描淡写,也没提起后位什么事儿。
    她知道这人必然已经心里有数,否则反应不会这么大,后来又急于掩饰。
    但……也无需掩饰吧。
    那个秘辛恐怕比她想的还要麻烦。
    许青珂盯着他,师宁远顿时屈服,“渊立国时的秘辛,我师家密宗情报里面有提及,而且是独自分出装在密匣里的,我也是后来整理才找到。”
    他迟疑了下,才说:“渊的开国皇帝跟他的元后你总知道吧。”
    “帝后情深,生前共享荣华,死后同穴。”许青珂言辞淡淡的,没半点羡慕。
    师宁远却是一笑:“这个秘辛提及的就是圣祖之所以对这位元后情深,是因为元后曾得过一枚本不该存在的九九帝王燕的签,。”
    许青珂若有所思,“得之得天下?”
    “不止这个意思。”师宁远睨着许青珂的脸,幽幽说:“九九,乃是双帝王的意,意味着乱世之中必有两个帝王相的人会成为最强大的竞争者,而决定他们胜败的就是得到帝王燕的元后,谁得她辅佐,必得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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