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卫长风也有点着急了,“皇上为何让他出宫,这么好的郎中,皇上不留他做太医吗?还有,出宫之后,可还有联系,那些绿矾炼成的丹药还在吗?给我看看!”
    “皇上也真有此意,但是人家不愿意,说是在自由惯了,不愿意入宫。不过还有些联系,他把宫里的绿矾都拿去炼丹了。之后让张公公拿给皇上。要说起来,其实也不是非得张公公拿去不可。只要药膳房的人都可以拿给皇上。但是张公公是管事,又是这么个大好机会自然当仁不让,皇上的药都在他手里,他每次都是亲自呈给皇上的。”
    “这么说你没见过那些丹药?”卫长风失落的问。
    阮公公颔首,“我哪有这么好的命。”
    钟水月倒是另有注意,“真要是送到皇上那里也好办,我看,我去一趟,直接跟皇上要来看看不就好了?”
    对哦,他差点忘了钟水月是皇帝的御妹,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她直接跟皇上要来看看不是更简单?
    卫长风这次倒是同意了,“那你早去早回!”
    “好,我现在就去!”
    “等等,我还是陪你吧!”
    卫长风有些不放心,想想那太监刚才说的话,要不是自己在,恐怕早就把人送到皇上床上了,他怎么能放心。
    钟水月就知道,但也没说出来,只是心里甜蜜了一阵,跟着卫长风过去了。
    到御书房的时候,外面的禁卫军还不让他们进去呢。钟水月当即拿出皇帝御赐的人偶镶金令牌。
    “看见没,这是皇上御赐的,我是他妹妹,来看看皇兄不行吗?”
    “这……”
    禁卫军看见那有些磕碜还有些不太正规的令牌,有些迟疑,这,真的是皇帝御赐的?可上面“朕御赐”三个大字也不像是假,毕竟这几个字也只能皇帝写,别人写是大罪,他们也犯不着。
    所以,好像是真的。
    几个禁卫军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决定去通传一声。
    幸好传的很快,很快他们就进去了。
    皇上正坐着批阅奏折,旁边看着一位公公,书桌上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
    钟水月根据之前小公公的话,对这位公公和汤进行了猜测,十有八九是张公公和他的药汤。
    “皇兄!”
    钟水月亲切的叫了一声。
    皇帝笑开了花,从龙椅上下来,走到他们面前,“御妹,朕可想你……”
    侧头一看,身后还跟了个卫长风,赶紧接了一句,“们了。”
    “对了,你们怎么来了?隆里县不管了?”皇帝纳闷。
    卫长风给皇帝行礼,之后才回答,“隆里县一切安排妥当。皇上放心,不过微臣和内子不放心的是皇上的身体,听说那次从隆里县入宫时就水土不服,至今还在吃药?”
    “是啊,没想到这个水土不服不是病,不服起来真要命。”皇上无奈道。
    钟水月直截了当,“皇上,可否给我们看看那碗药?”
    皇上纳闷,但也没有拒绝,同意了。
    钟水月快步走上去,端起药看了又看,没看出个所以然,交给了卫长风,卫长风也没看出来,最后没办法叫太医。
    太医验了验,说只是简单的凝神的汤药,并没有任何不妥。
    钟水月不信,“你可验仔细了?真的没有问题?”
    太医有些不悦了,“钟姑娘,您虽然是皇上的御妹,身份尊贵。可我也是赫赫有名的太医,连这点都认不出来,我还做什么太医!”
    好吧,好吧,信你就是了!钟水月抬着眼皮对他的态度有些不满,但懒得计较,如今还是查查绿矾的去留才是正事。
    “皇上,是药三分毒,还是少喝点。您年纪轻轻的没必要喝这些。我看赶明儿给你弄些好吃的水果,让你饱饱口福和眼福。”
    钟水月这么一说,一旁的张公公不乐意了,毕竟皇上不喝药,自己上哪表现去,所以立刻就出来反驳,尽管反驳的比较委婉,但明显听出了不乐意的滋味。
    “钟姑娘,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可是补药。强身健体的,若是真像你所说的是药三分毒,那么人们生病了岂不是不用看大夫?那还要大夫做什么?”
    第三百零六章 张公公很麻烦
    这个张公公还真是麻烦,钟水月一点也不想跟他说话,甚至有些懒得理会。也就看在他是皇帝跟前伺候着的公公,权力不小的份上,稍稍应了几句。
    “张公公的话也不无道理,不过有些东西,还是少吃的好。就算没有任何问题,吃多了总会腻吧。何况补药也好毒药也罢,都是苦的东西,能有多好吃。我看有这些功夫吃点美味岂不更好?皇上你年纪轻轻打算一辈子吃这些苦东西了?不打算尝尝酸甜苦辣的各种美味?”
    钟水月说着,就将话题抛给了皇帝,顺便朝张公公笑了笑,一副这样说总没问题了吧的表情。
    张公公无话可说,人家都这样说了,自己就挑不出毛病,只能乖乖闭嘴。
    皇上一想也有道理,正愁这事,如今有了钟水月这番大有道理的话,瞬间有了理由不吃这些玩意了。
    “御妹说的有理。人生苦短,生下来就在痛苦短暂的生命了还要再吃苦东西,岂不是一辈子也尝不到甜头?不吃了,不吃了。张公公,朕不吃了,这些补药,你若觉着好,就拿去吃吧。顺便替朕传个话,告诉血隐子,日后朕就不吃他那些东西了。也别让他再给朕开药方了,他不是想要自由嘛,朕给他自由。让他游遍大江南北给更多有需要的人治病。”
    皇帝玉手一拍,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张公公扭曲着脸略有不乐,“皇上,之前说吃补药的是您,如今又不吃的还是您。皇上您是皇上呀,金口一开岂能随便更改,这要是传出去,皇上的威严还要不要了。”
    钟水月终于明白了,想她这精明皇兄也不会做这种糊涂事,之所以被牵着鼻子走源于这句话。皇帝金口一言,不得更改,张公公想来定是用了这句话困住了皇上,以至于他天天喝这种东西。
    尽管至今还没检查出药汤有什么问题,但难免不让人起疑,毕竟,这世上不是没有无色无味的毒,所以钟水月是万万不能让皇上喝这种东西。
    “张公公,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利用皇上吃药的机会,好好表现想进一步往上爬。不过嘛,这种机会多了去了,不一定要吃药。就比如,现在,皇上该吃美味了,你只要每天变着法的给皇上端来好吃好喝的,皇上高兴了,您就升官了,不一样的结果?再说了,皇上之前说要吃补药,那是因为水土不服,确实身体乏软了。如今人都好了,还吃?就像公公饿了,想到要吃饭,吃饱了还会一直吃吗?病了吃药,好了停药,这是基本。如果连这些都要皇上开口讲明,那皇上得有多累。”
    “可,可,可皇上是这么说,说要吃来着。”张公公有些委屈,话是皇上说的,怎么在她嘴里说出来感觉是自己逼着皇上吃一样。
    “朕是说要吃,但是现在朕又说不要吃了。张公公你怎么光听见前半句听不见后半句呢?如果是这样的话,朕得罚你了,罚你抄写宫规。朕也不说你抄写多少遍,也不说你要抄多久。是不是朕不喊停,你就会老老实实规规矩矩一直抄写下去?”
    皇帝不悦道。
    张公公一听这话,冷汗都出来了,赶紧下跪磕头,“奴才知错,奴才愚笨,奴才误会皇上的意思了。”
    钟水月笑出了声,顺便十分暧昧的用胳膊肘推了推卫长风。
    卫长风勾唇笑了笑,瞳孔里倒映着她的倩影。
    皇上目光正好飘过,无意中看见两人的小动作,但也没说什么,只当没看见。
    “退下,退下,都被你吵心烦了。”
    “是!”
    “等等!把这碗汤药端下去,你喝了。”
    “是!”
    张公公端着汤药出去,路过钟水月和卫长风两人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甚至一个不服的眼神都不敢有,弱弱的退下了。
    钟水月忍不住笑了,“这个张公公,就是想要借住伺候皇上喝药的机会得到皇上宠爱。在整个皇宫里像他这样的公公多了去了。”
    “哦?御妹这话好像还见过别的公公?”皇上好奇的抬着头看向钟水月。
    钟水月点点头,毫不含糊的说起某位公公,“你可不知道,在底层的那些公公,他们无时无刻不再想办法讨好你。为了哪天高升,竟然偷偷藏起您的便桶,亲自给你洗刷,还在便桶里放了香料。”
    噗嗤,一想起那位公公为了讨好想尽办法的样子,又好笑又可怜。
    “还有这事?难怪朕怎么觉得每次上茅房的时候总是闻到桶里飘来的怪异的味道,香不香,臭不臭的。这公公也是,有香料直接呈上来便是,非得放到那里去,朕也是服了他!”
    “哈哈哈!”钟水月差点没笑喷口水,“这么说皇上是不喜欢?”哎,可惜了那公公的一番心意啊。
    “也不是,只是没怎么太注意。朕只是上个茅房,你给朕弄个香喷喷的桶,朕那会有功夫欣赏这玩意吗?再说了,就是有这功夫也没心情呀,谁整日里盯着便桶观赏?”
    “哈哈哈!”这么一说,钟水月更是忍不住想要嘲笑那位公公,同时笑过之后更加可怜这些人啊,他们的一门心思有时候并不能得到别人的注意,偏偏还要如此执着。
    “不过,还别说,这东西刷的倒是干净的很。朕倒是很喜欢这一点。不过因为从小就用着干净舒服的东西习惯了,就没在意。你要是不说,朕还真不知道这帮奴才私底下竟然这么用心,也许朕的一句赞赏的话,都能让他们高兴很久。看来朕得拟诏赞赏他们一番,抚慰他们这颗操持的心。”
    钟水月点点头,感觉如此就够了。
    卫长风见两人还聊上瘾了,赶紧推了推钟水月一把,眼神示意其办正事。
    钟水月这才想起来还有正事要办,“哦,对了,皇兄,你可知道那血隐子住哪吗,我想去瞧瞧。总觉得此人不简单,不放心。”
    “就在京城外一处茅草屋里。”说罢,皇上画了张地图给他们。
    他们带着地图连夜出城。
    第三百零七章 绿矾别有他用
    到了皇上所说的那个地方,看见了茅草屋,里面烛火通亮,看样子人还在里面。
    未免人跑了,卫长风没有敲门,直接撞门进去。进门之后才发现根本没有人,屋子里一切摆放的很整齐,甚至没有碗筷茶壶,看样子这个人根本不在这常住,只是暂时性来到这里罢了。
    卫长风警觉的皱起眉头,“看样子,我们没猜错,这个人很有问题。屋子里没有喝水吃饭的基本东西,就意味着他根本不在这里生活。”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钟水月很有同感,只是这烛火还亮着,是点了很久了,还是才点亮。如果是才点亮,此时追出去应该还能找到这个人,如果点了很久了,这就意味着这个人心机很重。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继续等,还是走?”钟水月迷茫的看向卫长风。
    卫长风也想不好,“先留下来看看吧。”
    两人分头查看,把这茅草屋里角角落落上上下下都查看了个遍。
    由于这里东西很少,所以查看特别容易,很快钟水月就看见一些绿矾沫,“你看,这里有绿矾。”
    卫长风很快也在某个角落里看到地面烧焦的痕迹。“我这也有发现。”
    两人对比了一下,觉得没猜错。是绿矾变成绿矾油后落在地上烧焦的,至于是不是故意掉落还是无意,就不好说了。
    但有一点可以证明,“这个人拿走皇宫的绿矾根本不是给皇上治病,而是想要别的用处。你看这地面都能烧掉,他一定是知道这玩意的用处,所以想以此用来干点大事,比如偷窃。又或者杀人。”
    卫长风这么一说,钟水月心口一紧,“杀人可是大罪,真的这么做了,那个人的人心也太可怕了。那么他给皇上喝的药汤就绝对不简单了。”
    卫长风也这么想,可那碗药汤什么问题也没检查出来,如果真有问题的话,那个人的医术得高超到什么程度。
    而这种程度,他只想到了一个人,当初在大河塘县抓到的,众目睽睽之下下毒毒害了不少百姓的女人。
    那个女人是谁至今还不清楚,而且从大河塘县大牢里出来之后就杳无踪迹,不知道她会不会是那个血隐子。
    重重疑虑越来越多,尤其是在一点点深入之后才发现一件件似乎都有着一定的联系。
    “怎么办,事情到这,已经有些混乱了,我们该怎么办?”卫长风迷茫的反看向钟水月,他现在的脑海里就跟囤了一团乱麻一样,而这团乱麻有好几根线头,不知道抽哪一根才能真正的解开。
    就像这件案子有很多线索,如今却不知道从哪个线索追查才是最好的。
    钟水月安抚道,“别急,别急,我们慢慢想。重新回想一下,你看,皇宫的绿矾也不是很多,也就一个小小的抽屉。这么点,如果是大面积杀人的话不够。毕竟杀了人要偿命,他不想偿命,就得把跟死者有关的人都杀了,这样算起来亲戚朋友等等,就这么点绿矾远远不够。但如果偷鸡摸狗的话,就够了。他只要那么一点,往墙壁上一抹,回头弄个洞出来,就能钻进去了。但偷鸡摸狗要不了这么多,何况做这种事的都是小毛贼。这个人,给皇帝的药汤如此的毫无问题,又这样供应了这么久,岂只是偷鸡摸狗这么简单。一定有大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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