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郡王寿宴后,就是秦凤仪的生辰宴了。
    皇室以世子例赏赐了秦凤仪的生辰宴,寿王过去吃酒时,特意多灌了秦凤仪几杯,还与愉亲王抱怨,“这小子坏呀,上回在平郡王府,净灌我吃酒了。”
    愉亲王笑,“今天叫他多敬你几杯。”
    秦凤仪的生辰宴自是不比平郡王府的寿宴热闹,并不是规格比不上,而是两人的年纪相差太远,秦凤仪上头还有愉亲王夫妇呢,他这样的晚辈,生辰宴本身不会大办。当然,朝廷该有的赏赐还是要有的。
    如二皇子、三皇子、六皇子都被秦凤仪请了来,另则平岚、郦远、柏衡柏衡兄弟等,亦皆到了,再者就是翰林院的同窗,宗人府的同僚,余者便是宗室的亲戚们了。这回亲室们皆备了厚礼,待生辰宴结束后,愉王妃看侍女整理出的礼单时才发现的。愉王妃私下还与丈夫说呢,“如何凤仪过生辰,他们送这样的厚礼啊?”
    愉亲王一想便明白,笑道,“他们各家都有孩子在宗学,现在阿凤正管着宗学的事。”
    愉王妃颇有些哭笑不得,道,“咱家岂是这样眼皮子浅的人家。”
    愉亲王笑,“送都送了,也不能再给他们退回去。看看有什么得用的,拿出来用就是。”
    愉王妃应了,道,“先时阿凤说待生辰宴过了,有事找我帮忙,到底什么事呢?”
    “有什么事啊?”愉亲王摆摆手,“不可能的,有事也是找我帮忙啊。”
    “都说了是找我了。”愉王妃再次强调自己的重要性。
    老两口上了年纪,愉亲王识趣的不与老妻争这个。这事儿吧,是秦凤仪在自家宴请过商贾上的朋友才同愉王妃说的,秦凤仪请愉王妃到宗学书院吃饭,让愉王妃帮着尝尝味道,秦凤仪道,“以后都叫他们在学里吃午饭,省得这家送那家送,搞得宗学外头跟坊市一般,哪里像读书的地方。这是我从陛下那里要来的御厨,母妃你尝尝味道,要是觉着好,先在宗学这里宴客,请宗室们先来吃一吃食堂的饭菜,省得他们叽歪。”
    母子俩就在宗学吃的午饭,愉王妃尝了尝,觉着味道很不坏。回家又把秦凤仪夸了一回,说秦凤仪办事仔细,妥当。还帮着秦凤仪如何宴客时给诸宗室排座次,这可是不是个简单的活计,要知道,宗室与宗室,有些个也是有矛盾的。故而,不能只看官爵大小,倘有些个彼此不对付的宗室,就得把他俩分开来坐,省得坐一处闹气,不痛快。
    这些都是要避讳的。
    忙完这个,再以宗人府的名义给各宗室发帖子,定在一个休沐的日子,再到御前打过招呼,请了大皇子二皇子坐陪,大家到宗学吃一回食堂,尝一尝食堂的味道。
    秦凤仪在御前先与大皇子说了,“大殿下到时讲几句话,但也不要太长,你说几句,咱们就开始吃了。之后吃过饭,大殿下就把宗学现在的规矩法令都与他们说一说。以后在学里吃饭,一月十两银子的饭钱。”
    大皇子道,“学里不错两百多小学生,一月三千不到的银子,何必还要他们出钱?”
    秦凤仪道,“干嘛不要啊,这钱也不是咱们要,每月采买,还有厨下那些厨子帮工,总得叫他们赚些个。再者,也不是全都收钱,每次考试,每班前五名,就不用交这个银子了,介时还有东西奖励他们呐。”
    大皇子心下是觉着秦凤仪小家子气了些,但看他父皇没说什么,大皇子只好笑道,“你这算计的,也忒到了。我看,你掌尝学几年,没准儿还能赚些银子。”
    “赚银子不是根本,根本是叫他们好生念书,学些本事。”秦凤仪道,“凡事绝不能白给白拿,因为,什么东西没个价钱白送,凭谁也不稀罕的。”
    大皇子算是无语了。
    秦凤仪与大皇子说好了介时一并到宗学吃饭的事,就告退了。待秦凤仪走后,大皇子道,“愉世子终是脱不了商贾气。”
    景安帝叫长子找出宗学筹建的开销折子来,与长子道,“宗学瞧着人不多,可就是宗学的修缮营建,学里林林总总的这些个东西,工部报上来单子,也有数万两了。现在是朕当家,以后你当家,就知道柴米贵了。”
    大皇子给父亲说的,连忙道,“儿万万不敢有此念。”
    “这可怎么了,谁都不能真活万万年,这江山,早晚都是要交给你的。”景安帝温声道,“别看凤仪虽是口中谈钱,有商贾气,待你当家就晓得了,有这样会省钱的,你以后就滋润着吧。”
    大皇子笑,“宗学从学费到书费到饭费,儿臣看,起码是亏不了本的。”
    景安帝一笑,打发大皇子下去了。
    第254章 是谁?
    景安帝为什么爱用秦凤仪啊, 抛开眼缘啊、私人的一些关系, 其实,有了私人关系, 景安帝用秦凤仪时反而是要多些思量。只是, 有时, 还是愿意用这孩子, 不是一般的顺手。
    秦凤仪不是那等好面子的性子,他敢做事,也肯做事,关键是,做的事还特别的合乎景安帝的心意。景安帝可不是大皇子这等涉事未深的皇子, 他积年帝王,深知钱粮之要紧。不然, 他也不能冒着得罪整个宗室的风险, 来进行宗室改制了。
    实在是,朝廷缺钱哪。
    结果,还是叫宗室给敲了一头,就这宗室书院, 筹建花几万两, 倒是不多, 但是, 接下来是源源不断,每年每年的投入。像一些讲学的先生还好些,反正都是自翰林出, 只领翰林一份俸而已,大头是每年对宗学的投入,各项花销,瞧着不多,却处处用钱,而且,绝对是个细水长流的用钱法儿。当初在宗学收学费这一项,就是秦凤仪最先提出来的,简直是再合景安帝的心意不过。
    景安帝倒不会想从宗学赚钱,但,宗学能自负盈亏就再好不过了。
    在这方面,秦凤仪简直是个天才。为什么景安帝对秦凤仪予取予求啊,就是因为,秦凤仪基本上只要给出人,从来不会再给景安帝上一份银钱预算单,别个事,这小子自己就能解决。
    简直太顺手了有没有!
    倘不是碍于身份,景安帝都想去瞧瞧,秦凤仪是如何宴请宗室吃饭的。因着实在心痒,景安帝派了身边的大太监跟了大皇子一并过去旁听。
    秦凤仪把宗室的几位领头的都请到了,愉亲王这是宗正,寿王,这是一直在京城的皇弟,另则,闽王、顺王、康王、蜀王他们各自在京的子弟,也各家请了一个做代表,余者,便是宗室中袭爵的国公、侯爵、将军等,亦是一家一人,多一个也没有的。
    然后,对应的就是各家女眷,也都到了。
    大景王朝民风开放,并不太重男女大防,什么男女不能见面这种更是没有,想就知道,当初李钊李镜兄妹下江南,秦凤仪就能邀李镜出门游玩,虽则也有李钊做陪,但民风如何,可见一斑了。何况,宗室男女加起来,不过四五十口子。余者,就是学里的文武先生,以及两位皇子,还有就是秦凤仪了,秦凤仪道,“本来想请方阁老也过来的,他老人家身子不好,上了年纪嘛,前些天又下了场雪,老人家有些个不大康泰,就没过来。请大家伙过来,没别个事,先时你们也都听着消息了,以后学里规矩得立起来,首先就有两条,第一条,不能再带小厮到学里服侍。第二条,以后不必送饭来了,都在学里吃午饭。我知道,都是亲爹亲娘亲叔叔亲婶婶亲兄弟亲嫂嫂的,不放心,叫孩子在学里吃,你们一千个不放心,怕孩子们吃不好。我这特意在陛下那里请来的御厨,就是帮工,也是御膳房里派过来的,没用一个外头的人。今天中午,就尝尝这厨子们的手艺,看看可还合各位的口味儿不?”
    “行了,我这也别啰嗦了,叫大殿下给咱们说几句吧。”
    大皇子主要就是传达一下自己父皇的意思,表达了对宗室子弟的期冀,他道,“食堂的事,二弟和愉世子颇多辛劳,为的,就是宗室子弟能念好书,以后能为朝廷效力。今天,大家尝一尝御厨的手艺,倘是哪里还待改进的,只管提出来,叫他们改去。你们还有什么意见,尽可以说。不论是父皇,还是愉叔祖,还是我,还是咱们在座的所有人,都是为了孩子们。”
    接下来就是吃饭了,虽则是陛下从御厨里选了两个帮厨,但这帮厨手艺也颇不一般,而且,但凡宫里有什么大的宴会,这些帮厨也要掌勺的。大家吃着御厨烹调出的饭菜,他们自家的烹调水准不见得比这个强去,还有些如国公、侯爵、将军等府第,更是不能与之相比的。不过,也有些说咸说酸的,大皇子吩咐一畔的随从,“都记下来,一会儿叫厨下改去。”
    一面吃着,秦凤仪就跟大家伙说了这厨下的规矩,“以后,学生们吃什么饭,学里的先生就会吃什么饭,而且,先生要比学生吃在前,这不是优待先生,就是陛下用膳,还有个试饭的呢。故而,学里饭食,先生们先吃,尤其是厨子们,与先生们一道吃,还有我,我们吃完,才是学生们吃。”
    “还有,这里刘御医,是我从宫里要来的,以后就在专管宗学这一块,每天的食材检查,还有,就是孩子们上学,倘有个磕碰,都是刘御医的职司。”秦凤仪介绍了回刘御医,道,“这个大夫的职司,以后会有御医院的太医轮值。”
    秦凤仪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大家也不好再挑什么刺了,尤其男人们,都是说好的。倒真有妇人,问秦凤仪,“愉世子啊,我们家小子没在外头吃过饭呐,他吃得清淡,你们这饭有点油啦。”
    秦凤仪道,“清淡有素菜。”
    “唉呀,这个汤不行,太油啦,老母鸡的汤,得把油过掉,要清澄澄的才好喝呀。”该妇人继续叽歪。
    秦凤仪看大殿下那侍从一眼,侍卫奋笔如飞,还在记录呢。秦凤仪道,“女人是要细致些,还有什么意思,请这位内侍官一并记下来吧。”
    于是,女人们就叽喳开了,什么,我家儿子不吃甜,你家儿子不吃酸的事都吧啦着念叨起来,秦凤仪一一听了,待女人们叽喳完了,秦凤仪问内侍官,“都写好了没?”
    内侍官道,“回世子的话,写好了。”
    “拿过来给我看看。”
    内侍官看自家殿下没什么意见,便捧了过去,秦凤仪瞧足写了三页纸,起身道,“诸位婶子大娘嫂子弟妹的话,我都听到了。”然后,刷刷两下就把这三页纸给撕了,秦凤仪不待妇人们叽喳,先道,“先不要聒噪,听我说!”
    “你们妇道人家,不知事也罢了,诸位叔伯叔兄是知朝廷的规矩的,就是六部尚书,在内阁吃的,也是例饭!你喜甜,他喜酸,他嗜辣,你偏咸,告诉你们,倘是哪个先生教课不好,宗学建设哪里要改进,你们说了,学里该改的就得改,这些个事,都少给我叽歪!不论是喜甜,喜酸,还是喜辣的,该适应一下的,就让他们适应一下吧。还是说,咱们都吃得下的饭,搁孩子们身上,就吃不下了?”
    有人道,“可,不是先时,大殿下还说,是为了让孩子们吃好吗?”
    “吃好。什么叫吃好?你能吃,我能吃,在座的皇子、亲王、长公主、亲王妃们都能吃,就你家孩子不能吃了?有这么娇惯孩子的没?”秦凤仪问得那女人无言了,秦凤仪道,“请来御厨,是为了让孩子们最大限度的吃好,有句话是说,众口难调,要合乎你们各家口味,那岂不是又要你们各家来送饭了?我最恨一到中午门口就能坊市似的,学中攀比之风盛行!你今儿四个菜,他明儿就要八个菜,你八个菜,他明儿食盒十二层!除了这些个攀比,淘气,还有什么?”
    秦凤仪道,“御厨的手艺在这里了,以后,每顿每人四菜一汤,四菜中两荤两素,餐后有时令水果。每顿十个菜,自己选,愿意吃什么就选什么。诸位觉着如何?”
    这回连女眷也没意见了,实在是咱们意见都叫这可恨的愉世子给撕了。
    有位镇国公就很有眼力,笑道,“某是粗人,听着挺好。”
    于是,大家纷纷附和。
    秦凤仪继续道,“以后,为了检查学生们的学习进度,每三个月一小考,半年一次大考。嗯,也就是说,从现在看,第一次考试就在六月了。六月考完后,各班前五名都有奖励的银钱,第一名一百两,依次往下排,我知道你们诸位看不上这几两银子,但,这是学里的心意。另则,每次前五名,还有勋牌,以示奖励。每次考试后,宗学要统一开会,给你们开会,凡是知会到的,都要来啊。”
    就有人不理解了,“世子,我们来做甚?”
    “跟你们说一说自家孩子的学习情况,哪里不足,哪里是好的,以后你们在家也要督促着孩子一些。正是学习的大好年华,莫辜负了这大好时光才是。”
    这自古以来,老师是最受人尊敬的职业之一。
    便是宗室这种特权阶级,只要是个正常人,对老师都是很尊敬的。秦凤仪都把事情说得这样细致了,就是再对他不满的人,凭心而论,秦凤仪在宗学上的用心,也值得各家长点头认可的啊。
    说完这些个,秦凤仪才说了午餐收费的事,都是有爵宗室,大家腰包还是很鼓的,就是有些个宗室道,“我们倒是没啥,就是怕学里有些个贫困学子。”
    秦凤仪道,“各班考试前五名不收伙食费。而且,以后各地方考上来的宗室学子,酌情看成绩收取学里一应费用。”
    “这是为啥?”
    “书读得好,就有这样的好处!”秦凤仪居高临下,看这位宗室一眼。
    大家给秦凤仪一番规矩说的都没脾气了,有些个人彼此私下商量几句,觉着有这么个狠人帮着管孩子倒也好。
    于是,大家纷纷表示,没意见了,吃食虽不是顶好,但也还可以啦。
    待吃过午饭,秦凤仪又带着大家参观了宗室的学堂,校场,各个教室,先生们办公的地方,刘御医问诊的地方,还有厨房,当然,君子远庖厨,男人们就不看了,女人们细致,没这个穷讲究,何况,她们都是在家当家理事的,硬是去厨房瞧了一回,见不论厨子还是帮工,身上穿的都干净整齐,连厨房预备的碗盘也是清一色的官窑瓷,这些个婆娘才不叽歪了。
    秦凤仪先把家长们搞定,这些个也不是全部的家长,这些只能算是家长代表了。余者有同支的没被邀请到的,这些个代表就回去再各知会一声罢。
    如此,先把学里的规矩立起来,秦凤仪还是遇到了一次宗学学生的集体抵抗。这些宗学的小崽子们,个顶个的沾亲带故,大家都觉着,再不反抗,没法儿活了!
    还有几个带头的,秦凤仪道,“这样吧,要不你们愿意滚就都滚,我另招学生。要不然就比一比。”
    “我们干嘛走,这就是给我们建的书院。你说怎么比?”
    “看你们这倒霉样儿,也不像有什么学问的。也不比什么高深的,比文就比背书吧,咱们随便抽一本,你们正着背,我倒着背,谁先背错,算谁输,如何?”
    “我,我们武功也很好!”
    “武功我不成,但我有个朋友,你们能在她手下过十招,就算你们赢!”
    “什么朋友?”
    “一个女人。”秦凤仪轻蔑的看这小崽子一眼,道,“能在女人手下过十招,就算你们赢!文武各三场,就请宗学的先生们给做个裁判,如何?不敢比,你们就滚,要不就老实的回去念书!”
    秦凤仪把这些小崽子们彻底收拾服气,然后,又让严大姐出了回大名儿。现在宗室里都开始流传着严大姐武功盖世的传说了,而且,宗室这些小崽子们对秦凤仪依旧是惧大于敬,但对严大姐,那是敬仰的不得了。严大姐那飒爽的英姿,那冷峻的气质,那高不可及的武功,在很久很久以后,都令严大姐在宗室中有着一种很特殊的地位。
    宗室的事告一段落,李镜出了月子,就到了搬家的日子,秦家就都搬到愉亲王府去住了。愉王妃看着儿子媳妇孙子,简直就是舒心的了不得。现在愉王妃找着新活儿了,就是帮着儿媳妇带孙子大阳,要不是大阳非亲娘的奶不吃,挑嘴挑的不成,愉王妃那模样,都有心留大阳在身边儿养活了。秦凤仪倒没什么意见,反正孩子也是要嬷嬷们带的,愉王妃这也是祖母,没个不细致的。
    秦凤仪也亲自去了他爹娘的住处,也是一处宽敞的院落,服侍的都是以前家里的老人,秦凤仪还是比较放心的。刚搬好家,就是大阳的满月酒。
    秦凤仪还感慨道,“这孩子,果然是满月就大变样了,看咱大阳,也白嫩了,双眼皮也长出来了,眉宇间还真有点儿像我了。”不过,秦凤仪越看儿子越是郁闷,“怎么这鼻梁有些像岳父啊。”
    愉王妃直笑,“男孩儿多有似母亲的,而女孩儿,多似父亲,阿阳还是像你多些,就是这鼻梁像媳妇,媳妇又生得似景川侯,阿阳自是有些像外公了。”
    秦凤仪轻轻的刮阿阳的鼻梁一下,“小臭臭,你可要多向你爹长啊,你爹才是天下第一俊。”直把愉王妃逗的了不得,愉王妃还问李镜,“怎么管咱们叫小臭臭啊。”
    李镜道,“有一回阿阳不小心拉了,可是把他臭着了。”
    愉王妃笑道,“孩子家,难免的。”
    秦凤仪道,“母妃不知道有多臭,臭得我第二天都吃不下饭去。”
    愉王妃都觉着,多了秦凤仪一家三口,整个府里都鲜活的了不得。
    大阳的满月酒自不消说,比秦凤仪的生辰宴还要更热闹三分。只是,李钦春闱落榜,难免有些郁闷,好在,他还年轻,便是郁闷也有限。不知李钦是不是到了想成亲的年纪,见着阿阳喜欢的了不得,还学着抱了抱。
    秦凤仪还在景川侯身边嘀咕呢,“以前还看不出来,大阳这鼻梁,跟岳父一模一样。”
    景川侯正色道,“像我怎么了?”
    “好!好得不得了~”秦凤仪连忙拍岳父马屁,景川侯唇角一翘,看到外孙这相貌越长越似秦凤仪,心下都暗暗担忧,想着外孙可千万别像这小子的性子才好啊。
    于是,就大阳的相貌,翁婿俩彼此互相心下吐槽了一回。大阳满月酒后,李镜这出了月子的,也就能出门走动了,时久没回娘家,李镜便回了趟娘家。她这娘家离的近,与愉王妃说了一声,李镜就回去了。
    娘家人见着李镜回来,也自高兴,一家子在一处说了半日话,午饭后,李镜就在祖母这里歇的。李镜打发了下人,让祖母的心腹嬷嬷守着门口,方说了心里的事。李老夫人还说呢,“什么事这样的郑重?”既是要紧事,为何早上来的时候不说,等到这会儿才说?
    李镜一向沉得住气,温声道,“这事,虽要紧些,却不是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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