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副将更加确定,定是舒箐给宫无殇吃了什么迷魂药,全京城谁不知道舒箐无才无德,什么都不会,她作的画看了不会瞎眼吧?
    宫无殇竟然还托舒箐作画,这实在是颠覆了他们长久以来对宫无殇的印象。
    但是宫无殇却有些慎重的接过,这更左副将等人都觉得宫无殇这是没救了。
    不过当宫无殇将画卷给展开时,他们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然而本想轻蔑的扫一眼的,但当视线落在追月图上时,他们完全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两只眼睛就像是黏在画上了一般,完全移不开。
    “这、这是!!”
    左副将等人简直差点被那幅图震得灵魂出窍,这样逼真而意境十足的画卷是他们平生第一次见,而且画中女子的豪气更是让他们这些上过战场杀过敌人的将军们更加感同身受。
    他们都是踩着无数尸骨才有今天的一切,更加能体会到那女子不仅有着追逐月色的豪气,更有不输男子的万丈勇气,就如同他们上战场杀敌,若是没有足够的勇气拿起手中的刀,下场只会被敌人杀死而已。
    也因此,他们都猛的看向面纱遮面的舒箐,他们实在不敢相信这画会是舒箐一个草包所画。
    “太……太子殿下,这真的是舒大小姐所作吗?”
    他们声音都有些发抖,即使左副将他们只是武夫,可也知道一个每个作画之人的画作都有他的风格和气韵,若是舒箐心中不大气,就算她画出来,画中也不会有那种大气之风,而通过这幅图,就能轻易看出舒箐的胸襟之广。
    许多人第一次知道舒箐的画作时,其震惊程度并不会比左副将等人少,不知为何,宫无殇见此情况,心中竟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似欣喜似自豪。
    宫无殇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不吝称赞道:
    “舒大小姐这副画作,却是比之之前的要更加成熟有韵味,这幅画已经超出了孤的预期,孤就收下了。”
    舒箐嘴角勾起笑,收下就好,说明银子也要到手了。
    她那双清灵的双眼带着满足的微微笑意看着宫无殇,等着他给钱,可过了好几息,宫无殇却像是忘记一般。
    舒箐微微正了正身子,换了个优雅的坐姿,继续看着宫无殇。
    “太子殿下,别收啊,属下还没看够呢,再给属下看一眼呗。”
    “若不是亲眼所见,我竟不知道舒大小姐竟然有如此高超的画艺,实在让楚某惭愧,楚某之前冒犯了舒大小姐,还请舒大小姐不要怪罪。”
    白袍军师隆重的向舒箐表达歉意,拱手弯腰。
    左副将和右副将也都是耿直人,见此也连忙谢罪。
    舒箐并没有打算过要和他们计较,毕竟她也知道这些人其实本性不怪,而且他们都是保家卫国,守卫边疆的英雄,舒箐若是因为这个小事就耿耿于怀,未免显得太过小气。
    舒箐点点头,起身欠了欠身,如潺潺流水般清冽的声音响起:
    “箐儿也有不对的地方,希望你们原谅箐儿之前的误闯。”
    “哪里哪里。”
    左副将等人就像是第一次认识舒箐一般,以前对舒箐的印象就是又丑又爱作,而且还特别的粗俗不堪,额今日接触后才发现舒箐完全不像外面传闻的一般,明明才思敏捷,异常聪颖,心灵手巧温婉贤淑,哪里像外面传的那般不堪。
    舒箐作为椅子上,又看向宫无殇,可宫无殇似带着不解看了舒箐一眼,舒箐差点气得眉毛倒竖,银子呢,画都给了,银子也该给她了吧,然而宫无殇就像是完全收不到舒箐的信号,一本正经的坐在那里。
    楚军师实在忍不住道:
    “不知楚某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求舒大小姐为楚某作一幅画,楚某感激不尽。”
    舒箐秀眉微蹙,她正犹豫着该怎么提醒宫无殇银子之事,见楚军师开口,当即就回道:
    “不瞒楚公子,箐儿一幅画需要五十万两银子,若是楚公子能担负的起,箐儿自是愿意的。”
    舒箐特地把五十万两银子说的重了一些,顺便白瞥了一眼宫无殇,可宫无殇却当作没听到!!
    “五、五十万两?!”楚军师虽然身为军师,不过他的家族是世家大族,家里的底蕴还是不错的,就他自己而言,五十万两还是呢个勉强拿得出来的,于是惊讶过后点点头道:
    “楚某能担负的起,不知可否指定作什么画?”
    舒箐微微点头:“自是可以的。”
    舒箐在画作上的造诣根本不是京城那些人所能追上的,而且舒箐还领悟了画灵,就算是什么遗世大作,舒箐也不在话下。
    左副将和右副将见此羡慕的看着楚军师,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羡慕那些有家底的世家大族,左右副将都是平常人家,在军队里摸爬滚打十来年才坐到今日这个位置,平时靠着打胜仗的奖赏和俸禄远不够买一幅画,以前他们都对那些有钱的纨绔子弟嗤之以鼻,对同是世家出来的楚军师可看不上,可现在,若是能给他五十万,让他们当个纨绔子弟也愿意啊。
    不是他们再吹,他们刚才在和宫无殇讨论军情,因为意见分歧,有些暴躁,可是看了那幅画之后,全感觉全身舒畅,方才那抹暴躁的情绪都不见了一般,这更让他们觉得追月图的神奇。
    不止左右副将有这种感觉,宫无殇比之他们,更是敏锐的感觉到这点,他觉得这幅图给他的感觉异常强烈,因此才会没有欣赏够就直接收了起来,打算待一个人时再拿出来看,方才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楚军师和舒箐商量好作什么画,什么时候楚军师到府中来取之后,舒箐看了一眼宫无殇,却发现他看着竟然在发呆。
    银子呢?!!
    舒箐有些胸闷,过几日就是拍卖会了,宫无殇应该不会那么无耻到赖账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说的对!
    她真的不想在太子府多待,毕竟太子府给她的回忆只有痛苦,因此舒箐也顾不得矜持。直接提醒道:
    “太子殿下,时候不早箐儿也该告辞了,还请太子殿下将酬劳与公主殿下该给的赔偿给箐儿。”
    宫无殇其实早就知道舒箐缺钱,他已经从黑衣人的口中得知王嬷嬷生病。需要赤心草还有其他珍贵药材之事,因此刚才故意当作没看懂。只是他方才关顾着想那画作,一时走神。竟真忘了。
    被舒箐唤回神后,宫无殇对舒箐说了声抱歉。就走到案桌上,大笔一挥,狂傲劲瘦的墨色字体就跃然纸上,将每一笔钱都写上,一共是一百九十万两,之后拿起腰间的印章盖上红色印章,递给舒箐道:
    “舒大小姐拿这字据找管家领钱即可。孤现在还有事,无法亲自送舒大小姐,请舒大小姐不要见怪。”
    舒箐眼里有些惊诧。这一世宫无殇变了好多。竟然对他如此和颜悦色,上一世就算对着秦婉儿也是一副完全冷心冷肺的模样。哪里会像现在这样。
    不过舒箐不愿再想这些,她接过宫无殇手中手中的字据就告辞离开,太子府的管家她不陌生,很容易就能找到。
    舒箐离开以后,左副将摸着自己的大胡子调侃道:
    “我滴个乖乖,太子殿下,舒大小姐不是您的未婚妻吗,属下还以为那画是送给太子殿下的定情信物,没想到舒大小姐连太子殿下的钱都要收吗?”
    而楚军师心中也平衡了一点,他还以为他被舒箐给公报私仇狠狠宰了一笔呢,没想到太子殿下也要付钱。
    不过想到那幅画的惊艳程度,用五十万两银子就能买到,已经是很幸运了,毕竟有些画还没有舒箐那么好,百万两都难求,额舒箐的画,他相信,若是传出去,绝对是成为传世大作。
    然而楚军师不知道的是,现在舒箐的画在京城里那些世家官宦大家族中也已经攀升到不止五十万两了,琴画公子都自叹不如的画,连太子殿下都亲自求的画,看过舒箐画作之人,岂会不知道舒箐画作的价值。
    京城中现在舒箐的画作,宫无殇手上一幅,琴画公子手上一幅,舒幕尘送出去的两幅,一共四幅,其他人根本没有,作为先前向舒意东求画还付了五万两订金的王侍郎,听说了舒箐的画作再次名声大噪后,激动的不能自己,他想到都那么久了,舒意东应该已经把画都准备好了。
    而且今日上朝听说了舒意东突然病倒之事,众人都在猜测舒意东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有些早就想把舒意东给挤下去的人自然蠢蠢欲动起来,让人传出去舒意东为了舒幕尘之事快不行了。
    王侍郎就是其中一个觉得舒意东身体不行了的人。
    他此时已经在丞相府的大厅中,圆润的身子躺靠在椅子上,喝着茶,吹着自己的八字胡,边等着舒意东出来,边计算着什么。
    都喝完一盏茶了,舒意东还没出来,王侍郎更加觉得舒意东已经连床都起不来了,心里更是开心。
    他一个三品侍郎,若是平时他定是不敢直接上门来的,可现在所谓墙倒众人推,他自然也要随波逐流一番。
    又等了半盏茶的时间,打扮端庄的宁氏缓缓而来,坐在首位上。
    王侍郎看到宁氏一个妇人,心里不开心,脸上也不掩饰:
    “舒夫人,舒丞相为何不亲自出现接见王某,是否舒丞相觉得王某官阶不高,不值得他出来亲自见王某?”
    王侍郎平日就算不开心,也不敢在丞相府给人摆脸色,可宁氏的出现让王侍郎认定了舒意东命不久矣,因此也没了顾及。
    宁氏想到舒意东的计划,只好勉强挤出笑容道:
    “王侍郎说的是哪里话,实在是因为妾身老爷近日不良于行,无法出来待客,还请王侍郎不要见怪,不知王侍郎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王侍郎见宁氏承认舒意东的病,也不计较这点了,他今日前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讨要舒箐的画作,于是直言道:
    “不知舒夫人可听舒丞相说过,王某前些日子请舒丞相替王某向京城第一画仙讨要一副贺寿用的迎松图,今日特来讨要。”
    宁氏怎么会不知道,就因为这件事,当时在舒箐去了祠堂后,舒幕尘还被舒意东给训了一顿,害得舒意东对她都没什么好脸色。
    没想到罪魁祸首就是这个矮胖子,宁氏微微点头道:
    “自然,请王侍郎稍等,妾身这就让下人去将画取来。”
    宁氏说着对恭候在一边的丫鬟低声吩咐了几句,丫鬟领命离开。
    王侍郎很满意,没想到画作真的完成了,他又和宁氏随意寒暄了一会儿,很快,丫鬟就拿着画轴急冲冲前来。
    还没把画递给王侍郎,王侍郎也竟忍不住出手将画给打开,一脸欣喜的等待着画的全貌。
    可画展开之后,他脸色就拉了下来:
    “舒夫人,你某不是在拿王某开心,这分明不是京城第一画仙所作之画,舒夫人好歹是丞相府的主母,竟然也做这等以次充好之事吗。”
    王侍郎气得直接将画一扔,宁氏和丫鬟都看到地上的画作,画的是一副迎松图,不管是嶙峋怪石,还是松柏都画的很不错,上面提的字也很有贺寿意义,是一幅不可多得的画作,而王侍郎竟然弃如敝履,最重要的是这幅画是她的儿子舒幕尘所画,这怎能不让宁氏生气。
    丫鬟也赶紧把画捡起来小心收好。
    “王侍郎,你这是何意,这就是我儿也是京城第一画仙所画,你就算不喜,也不该轻贱了它。”
    王侍郎没想到舒意东一家这么不要脸,当即一脸讽刺道:
    “我呸,这明明就是你那专门盗取姐姐名誉的舒幕尘所画,哪里是什么京城第一画仙,京城谁不知道京城第一画仙是贵府的舒箐舒大小姐,王某当时和舒丞相说的明明白白,要的是让京城第一画仙所作之画,舒丞相也满口答应,难道现在舒丞相想要反悔不成?!”
    宁氏听王侍郎那话就气得咬牙,她算是听明白了,原来王侍郎竟然是设了一个套,让舒意东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答应王侍郎的要求,但舒意东当时只是以为是要舒幕尘的画作,谁知道王侍郎看中的舒箐的画。
    让舒箐画一幅画,宁氏可拉不下这个脸面去求,而舒箐已经知道舒意东不是她的亲生父亲,有可能会应了舒意东的要求吗?就算舒箐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时都不理会舒意东,更何况是现在。
    本来舒意东以为王侍郎也是不懂京城第一画仙换了人,所以当晚就让舒幕尘画好了这幅图,没想到王侍郎根本就是知道还故意这样做的。
    宁氏沉下脸道:
    “反正这就是京城第一画仙所作之画,王侍郎既然不要,那就把订金退还就是。”
    王侍郎岂能罢休,现在他们私下里把舒箐的画作已经炒到了六十万一幅,那么多钱,他岂会错过,也不管宁氏的脸色,哼哼道:
    “不行,今日要嘛交画,要嘛楚某明日在朝堂上参舒丞相和令公子一本,说你们仗势欺人。”
    宁氏大惊,现在舒幕尘还在牢中,若是让王侍郎参上一本,那想要出来就更困难了,她狠狠的瞪着明显赖皮的王侍郎,心里不由怨恨起舒意东,竟然让他一介妇人来招待这个二皮子。
    可现在她只能忍,她的儿子还在牢中,大女儿还没回府,小女儿已经废了,现在她在府中的日子远没有以前牢固。
    “既然王侍郎要的是大小姐的画作,那就请王侍郎亲自和大小姐说吧。”
    宁氏心中冷哼,你以为就你会赖皮,本夫人也会。
    王侍郎没想到一个深闺贵妇竟然比他还赖,气得八字胡一个劲的吹,谁不知道想要求舒箐的一幅画,最少要五十万,而他当初答应只给二十万。
    不过没等王侍郎发作,门口就走进来两个素衣但气质出众的女子,自然是舒箐和雪儿。
    “大小姐留步。”
    宁氏看到舒箐立刻就打算把王侍郎推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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