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身后的韩斌,一直注意着他的动作,眼看他认出了这个傻子叫肖曦,就知道事情不妙了。当机立断,韩斌抡起枪把,一下打在对方的后脑勺,直接将其打晕在地。
    不过这时,变故发生。
    听到了之前水警头头说的那些话以后,肖曦的记忆似乎被串联了起来,就好像一个气球不断充气,达到一定值的时候,会瞬间爆破一样。尤其是肖曦这个名字,这是多么熟悉的称呼。
    “啊……”
    肖曦抱着脑袋,痛苦的也跟着倒在地上,嘶声的哀嚎了起来。
    与此同时,船舱内,枪声大作,一时间整个小树林,再度打破了森幽的宁静。韩斌也是发了狠,眼看那水警船上还有一名警察眼见局势不好就要联络总部,他跳上船去,对着那家伙的胸口就是一枪。韩家三兄弟里外齐动手,出其不意的,将那五名水警,全部放倒。除了那年纪大的水警被敲晕以为,其他四个,都活生生被打死。
    “把他们的衣服扒下来,挑干净的穿在身上,咱们伪装成水警,开着他们的船冲出去。”韩斌望着眼前一幕幕的血腥,整个人内心也有点慌乱起来,要说抢劫一千万能判50年的话,那现在他们所做的事情,就可以直接判死刑了。
    韩武和韩业,动作麻利的干了起来,虽然那深蓝色的警察服有的地方已经粘了血迹,但现在天色以黑,若是不离近了仔细看,也瞧不出来。他们将水警的死尸都拖进船舱里,再将舱里的钱袋子,转移到水警船上。
    “大哥,这家伙咋了?要不要带上他?”韩武在甲板上查看有没有遗漏的时候,瞧到了倒在地上满头大汗的肖曦。就好像大病一场似的,肖曦用手捂着脑袋,身体不住的颤抖着。
    韩斌楞了一下,他知道肖曦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之前老水警头头报出了他的名字,可能是这条讯息,让他的记忆收到了波动,现在在恢复当中。
    假如他恢复了记忆,韩斌可就有点为难了,带着这么个人,保不齐他们仨都不是对手。可如果没恢复记忆,还是现在这般,那这个听话的打手,可是很好的棋子。
    “带上他,把他放到水警船的内室里,等会别让人看见。”
    思绪了一下,最终韩斌还是决定冒险带上肖曦。他知道,就算能逃过这一劫,但凭他们三兄弟,面对接下来的洗钱勾当,还是有点势单力孤。有肖曦在,还能让他顶在前头,就算他因此恢复记忆,也不会像个正义使者一样就跟他们三作对。人嘛,都是有私心的,韩斌他们现在有钱,以这个东西诱惑肖曦,不怕后者不就范。
    韩斌想的倒是好,但他不知道,肖曦的身份,一旦恢复记忆,还差他那点钱?
    三人整顿好以后,由韩斌开船,他们架势着水警的那艘巡逻船,驶出树林,朝着封锁的地方就行了过去。
    此时在河面上拉开的拦截检查网,已经比之前小了不少。因为天色太晚了,三沟河河面上没啥船只经过,而且派出去的很多巡逻船,也没回报说发现可疑船只。警察局那边,已经把视线转移到了周围的岸上,他们认为匪徒在看到河上有拦截以后,便会弃船逃离。如此一来,搜索的范围圈,再度扩大起来。
    肖曦的父母,在船上等待了两个多小时,最终也是没等来啊任何结果。无奈之下,只能是就近找了个最好的酒店,等待警方给他们传来最新的消息。
    时间已经来到了将近晚上九点,警察也不是铁做的,忙碌了一天,该到了下班的时候。
    河面上陆续有巡逻船回来,韩斌他们驾驶着水警船,也朝封锁区靠。所谓的封锁区,就是由几艘大船横在河面上,将河面拦截,中间只留出一条船的缝隙,就像道路安检一样,过往的车子,一辆辆检车,没问题以后,再予以放行。
    “辛苦辛苦,终于可以下班了。”
    负责检查的警察,面对这些回来的水警船,一一打招呼。
    由于只有一个狭窄的入口,所以回来的船需要一个个经过,当然,这水警船,他们自然不会盘查。韩家三兄弟穿着警服,由韩斌开船,其他二人则躲在后面。他们身上的衣服粘有血迹,只有韩斌的那件,是敲晕了的那水警头头的。
    在这昏黄的灯光下,小船每前进一点,韩家兄弟三人的心就绷紧了一分。这可是水警的封锁区啊,虽然现在比之前松了很多,但入目望去,警察大概有三十多人。凭他们三个,怎么可能跟他们干,一旦被发现,那只有束手就擒的命。
    终于等到了他们,在大船的甲板上,东所的李所长和金浩,站在上面习惯性的问道:“怎么样?你们有什么发现没有?”
    “没有。”韩斌低着头,模仿那水警头头的语气说道。
    “辛苦啦,回去早点休息,明天可能还要忙活。”李所长和金浩因为不是这水警中心的,所以对这里的人并不是很了解,说着话就放行了。
    韩斌熟练的开着船,跟着前面的队伍,一点点往水警中心的停泊地移动。现在还不是庆幸的时候,因为他们必须找机会跑才行,要是回到水警中心,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怎么走?怎么走?韩斌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他额头都见了汗。
    三沟河这边是一条主流,水警设立的中心,在这条主流旁边的支流上,一旦他们开向支流,那再跑,就会瞬间惹人怀疑。现在前后都有水警船,硬逃的话,后果可想而知。况且大船的底下还有巡逻艇,那玩意特别快,用不了五分钟就能追上他们。
    “大哥,咱们怎么办啊?”韩武和韩业更着急,刚才杀人的胆子早没了,现在感觉后悔了。要是之前被抓,顶多也就是郭成的同犯,帮助郭成逃跑而已,罪名不算大。可现在杀了四名警察,这可不是闹笑话的,就算国家法律规定禁止死刑,他们也得判无期,而且不可能会缓刑。
    “妈的给我闭嘴,老子就不信能死在这!”
    韩斌大骂一声,急的他眼都红了,他目光死死盯着前面不远处的主流和支流的交接点,到那里之前,是最后的机会了。
    小船继续前行,眼看就要到支流了,韩斌后槽牙一咬,旋即调转船头,冲着主流河道的下游就开了过去。
    “老王,你们开船干什么去?”
    刚挑头没走多远,船舱内的对讲里,就传来了水警队长的声音。
    第420章 意外的运气
    “老王,你们开船干什么去?”
    面对对讲里的质疑声,韩斌一时无语,刚才是没办法,头脑一热就准备开溜。可没想到刚要跑,就露出了马脚,他知道,如果他在十秒钟内不回答的话,身后的那些水警必然会全力追来,届时他们的结局还是一样。
    就在这决定命运的时候,远处一个树林里,忽然飞出了几只野鸡,紧接着传出一阵兽吼。
    韩斌一看,喜出望外,这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意外出现的运气,简直连老天爷都在帮他们。
    没有任何犹豫,他立刻学着水警头头的语调,于质问他们的队长说道:“那边山头有骚动,我们想去看看,毕竟这是立功的机会不是。”
    说完这句话以后,韩家三兄弟都脸冒冷汗的紧紧盯着那对讲,这个理由能让水警队长相信吗?对此他们心里也没有底,此时只能咬牙等待答案了。
    “呵,你老王平常挺懒,一看有立功的机会,倒是积极了起来。快去快回,等会就要收队了,你们和半夜执勤的人员交接下,听到没有。”
    “好的,我知道了。”
    韩家三人一听这话,兴奋的好悬没蹦起来。将对讲关掉,韩斌骤然加速,水警队长的命令,是所有船只都能听到的,自然也没人去质疑和追赶。
    小船一路狂奔,顺流而下,足足行了四个多小时,在一个不知名的郊区河道里停了下来。这当然不是他们的终点,下了船以后,韩斌之前就安排好的一个朋友,驱车在这里等待。
    无论是车还是这个人,都是之前计划以外的。因为他开了艘水警的船出来,想来等水警反应过来,必然会朝这边追。所以韩斌才无奈给他一个狐朋狗友打了电话,并承诺分他50万作为酬劳。
    林晨三点钟,万籁寂静,小河道边上的一个废弃的小土房旁边,那朋友依照而来。他开了辆小皮卡,车子已经不知道使用多少年了,连钣金都破旧开裂了。
    “许二狗,你还真准时,是不是一听有这么个好活,连忙就跑来了?”韩斌叼着烟,熟络的跟那人打招呼,韩武和韩业在后面弄钱袋。
    被称为许二狗的家伙,三十来岁,长得好像孙猴子一样瘦小枯干。他的眼睛很大,牙很黄,裸露在外的胳膊上,有一些细小的针眼,一看就是经常吸毒的主。
    “韩大老板这是做了什么买卖,发大财了,让兄弟也能沾沾光。”许二狗呲着黄牙说道。
    “干了一票,赚了点小钱,不值一提。对了,你赶紧给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咱们边走边谈,否则警察抓来,你就跟着吃锅烙了。”
    “好,那上车吧。”
    韩武和韩业,搬着一袋袋的钱往车的后箱上面堆放,许二狗在一旁等待,贼眼不住的往那些钱袋子上瞟。他可认得这是银行里的东西,一袋钱估计有多少,他也差不多能算得出来。心说:老韩家这三个混蛋,还真敢玩命,竟然把银行都给抢了。这些钱怎么也有个一千来万,只给老子五十万,还真拿我当要饭的了。
    韩斌三人不知道,这许二狗和他们差不多,都是那种见钱眼开的阴险之辈。正所谓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像他们这种人所谓的朋友,无非是利益驱使而已。
    搬完了钱,又去搬肖曦,后者此时倒是安静多了,因为他睡过去了!
    “这家伙是谁?”许二狗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是我新收的小兄弟,之前撞到了头,晕过去了,不碍事。”
    “那咱们走吧。”
    换完了衣服,烧完了船,众人坐上皮卡,许二狗一路狂奔,朝东北方行去。
    他给找的安身之所,是沈平市。沈平市地处华夏和北鲜国边境,云龙混杂,治安管理相对较差,而且一旦被警方查到,实在不行还可以偷渡去北鲜国避难。最重要的一点,许二狗说他在那里认识一个大哥,这大哥神通广大,能帮助他们把这钱给洗白,否则他们也花不了。
    韩斌想了想,也觉得不错,虽说直接逃到国外会比较稳妥,可以他们的文化水平,到了国外语言不通,更加的别扭。而且他们杀了人,自己的船还留在那,包括郭成等人,转过天来肯定会被水警发现。到时候,银行抢劫再加上死了四名警察,这案子可就变得更大了。相信海关那边,必然会贴上他们的通缉令,要他们再去冒险,他们可不敢了。
    之前要不是野鸡相助,现在早已经是阶下囚的韩家三兄弟,现在只能暗自庆幸,今后每走一步,都会格外的谨慎。
    小破车开了三天,才到达沈平市。路上他们都不敢下去买东西,都是许二狗买回来大家在车上吃。
    肖曦第二天就醒了,醒了以后的他,眼神比之前清澈了不少,眸子转动间,神采奕奕。韩斌还以为他恢复记忆了呢,仔细一测试,还是那副样子,只是感觉上,似乎有了那么点变化。
    还有一点,就是肖曦知道自己叫什么了,韩斌对此也挺高兴,之前还曾想琢磨着给肖曦起个名字,现在他既然有了,也好称呼。这几天的接触,让肖曦对他产生了一定的感情,甚至比以前更听话,还能简单的与人交流,可以买东西了。
    来到沈平市以后,他们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租了个房子。
    歇息了两天,这天晚上,许二狗跑到这里来,几人边喝酒边谈论这笔巨款的安置事情。
    “老哥你承诺给我的50万,我可还没看到钱的影子呢,我这一路的花销,里里外外,也有几千块了,咱不能总这么耗着不是?”喝了酒的许二狗,对他的那份酬劳耿耿于怀,一边抽着烟,一边磨叨了起来。
    韩武不喜欢他那态度,冷哼道:“咋的,还能差你钱啊,一千万在那摆着,看不见?总默默叨叨的,还是不是兄弟?”
    许二狗撇了他一眼,虽然生气,但也没说什么。他笑了一下,语气稍稍软了些,说:“我看你们兄弟手头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这一千万,是不是该洗一下了?”
    “二狗兄弟你不说认识个大哥吗,他能洗的话,就找他帮帮忙,到时候给他点好处费。”韩斌拍着许二狗的肩膀说道。
    许二狗要的就是这句话,他对于这件事,早就蓄谋已久了,这两天他都没闲着,就是想打这笔钱的主意。
    清了一下嗓子,他正儿八经的说道:“我认识这个大哥,道上人都叫他浩哥。他在这沈平市,有很多买卖,其中比较有名的,就是地下的赌馆。正所谓十赌九输,开赌馆最赚钱。这件事我之前也跟他打招呼了,小小的一千万,人家都没怎么当回事,不过看在我的面子上,他说可以帮你们一把。我约了他明天晚上见面,到时候咱们坐下来,再好好谈。”
    “原来你都替我们办妥了。”韩斌若有所指的说道。显然前者这种先入为主的做事风格,让他起了疑心。
    许二狗尴尬的笑了笑,道:“实话跟你说,我这人好那口,你也不是不知道。这段时间外面欠了点钱,人家总给我打电话追债,我琢磨快点收到50万,好顶上这个窟窿。”
    “明天几点?”
    “晚上六点多,咱吃完晚饭就过去,到时候我过来带你们去。”
    转眼到了第二天。
    傍晚的时候,许二狗果然来了,这小子今天穿的还挺时尚,西裤皮鞋,上身穿着朋克小绒衣。韩斌并没有让他进屋,昨天晚上许二狗走了以后,他们就暗自商量,怕许二狗借此来抢他们的钱,所以他们把钱藏在了一个别的地方,由韩武和韩业看守。
    之所以不让许二狗上去,就是让他以为钱还在屋子里。如果他想耍什么心眼,一旦他们走后有人上楼抢钱,就会扑个空。而且如此一来,他们也能知道这许二狗值不值得信任。
    韩斌一个人去,还是觉得有点不妥,虽然他腰上带着枪。幸亏身边有个好人选,那就是肖曦,这个既听话又有实力的家伙,跟在身边着实让人安心。更重要的是,肖曦现在天然的有个伪装,那呆乎乎的样子,让任何人都不会注意到他。哪怕是交手,也会轻敌。
    三人驱车来到了一个商贸大楼的地下停车场,将车子停好,许二狗朝一边的逃生出口走去。
    韩斌左右关切,这里阴暗的恐怖,他实在想不通,这里会是赌场。
    待着疑惑和不解,他和肖曦跟随着走了进去。绕过一个门,通过一条冷气森森的地下小径,再打开一个安全门,霎时间,韩斌眼前一亮。
    当这扇门打开的时候,呈现在他眼前的,完全是一片热闹非凡的场景。各种新奇的刷钱机器应有尽有,除此之外,台球,麻将,德州扑克,甚至还有个足以容纳好几百人的擂台场。
    他站在门口膛目结舌的愣了一分多钟,很难想象,上面是it办公大楼,而地下,却是这般天地。这里的老板也就是那个浩哥,看来着实有点本事,光这么一个地方的造价,恐怕就不止一千万。
    第421章 浩哥
    砰砰砰噗……
    三人定了定神,然后在门口保安的鄙夷目光中,快步向里走去。在经过那个大拳台的时候,肖曦他们看到,两名野拳拳手,正在那打的不可开交。这可真是无规则的比赛,彼此拳拳到肉,喷溅的鲜血撒了满台面,但是双方就是好不认输。而围坐在那里的观众,越是见到这样,越是兴奋,他们就是平时的生活太过压抑,不敢放纵,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变态行为。
    一路往里走,越过一个休息区,前面便是一个套房了。
    套房的大门,镶金挂玉,门口两名膀大腰圆的保安,左右一站,就好像两个门神一样。
    “你找谁?”其中一个刀疤脸,声音浑厚的好像大象一样。
    “我找浩哥,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徐二狗,浩哥的好朋友,我们已经约好了,今天这时候见面。”徐二狗满脸堆笑,低三下四的说道。
    “原来你就是二狗哥啊,我们老板说了,你们来了要好好招待,里面请!”那刀疤脸伸手开门,霎时美艳的大客厅出现在众人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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