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都伸着懒腰往外走时, 听到这话又只能返回去,把板凳端到墙壁两边放好, 中间腾出了诺大的空间。他们懒懒散散的四处站着。
    林教官大声喊:“林叶。”
    “到。”
    “整对!”
    “是!”
    “全体都有,向前看齐!”
    林叶发完号令, 瞥了一眼林教官,看到他眉头又皱得跟条毛毛虫似的说道:“我上去开会了,你好好带队。”
    然后不开心地走了。
    林叶想想,怕教官回来拿她跟早上似的杀鸡儆猴,又加了一句:“来!小碎步都跺起来!跺起来!向前看齐, 向左转!”八排全员有了早上的经验, 特别开心的边跺腿边往前靠拢, 整个疲惫都不见了。
    林叶见远处的教官眉头松了些, 方才继续道:“齐步走!1—2—1!1—2—1!1—2—1!……”
    林教官见到大家整齐的步伐, 很欣慰。
    高台上,看到这一切,正在拆台的连长趁着话筒线没拔,举起来,话筒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同志们看那!我们都来看看八排!多么有士气!我们要大大的表扬!大家都要向她们学习!”
    大家今天第一天军训,没有团体意识,又听了两个小时讲座,只觉疲惫不堪,在会后听到指令结束,便跟往常一样,散着闲步走回去。站在台上的连长直观的看到底下的惨样,只觉眼前一片黑,突然,猛得见到八排精神面貌和别的排不一样,那叫一个惊喜连连。
    话筒线拔了后,连长点着头对林教官夸赞:“不错不错。”其他排教官听到上级这么夸奖心想怎么就你们排素质好。一三五七九排教官心里抱怨男生就像打游戏几天没合眼一样颓废,没有精气神走路拖沓着步伐。二四六十排教官那就更气了,带了女生,打也打不得,骂还怕骂哭,完全不知道干怎么办。一二三四五六七九十排均嫉妒地看着老林。林教官看到同事因为憎恨而显得扭曲的面孔,乐开了花。
    林叶带着大家回去后,见没什么事,便让大家原地休息。
    没过多久,林教官就回来了,心情看起来不错。林叶询问林教官:“接下来咱们做什么?”
    林教官:“马上要到饭点了,不训练了。”
    众人:“好耶!”
    林教官:“练唱歌。”
    众人:“哦。”
    林教官:“林叶,会唱《团结就是力量》吗?”
    林叶:“会吧。”
    林教官:“带着大家唱吧。”
    林叶:“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预备唱。”
    ……
    “老林啊,你怎么不教齐步走?”
    林教官拿起马路牙子边的水壶,悠闲地喝着茶说道:“你看我们散会后整齐的步伐,需要教吗?”
    六排的教官老李恨恨地说:“那你也别在我们附近教唱歌,我们同学都有意见了,说怎么别的排能坐着唱歌我们要训练。”
    林教官:“这是连长安排的地方,我走不了,没办法,对不住了。”
    老李社交无果,只能回去,回去时还不甘心地一步三回头,奈何林教官铁石心肠不为所动。
    林教官在老李走后,吩咐林叶:“林叶,带着同学们唱歌,声音大一点,我们要在声音上震慑敌人。”
    赵雅韵:“教官,吼着唱歌也太没格调了吧。”
    众人:“可不是吗?”
    林教官虎着脸对大家说:“说话提前喊报告。”
    赵雅韵举手:“报告!吼着唱歌没格调。”
    林教官:“唱歌是其次,主要是要有志气,有杀气。”
    可以容纳几千人的中国餐厅,晚饭时间。
    林叶她们进去时,恰巧j大也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人潮攒动。
    沪戏今年军训服装是绿色的迷彩服,j大的是蓝色的迷彩服,两个学校泾渭分明。
    沪戏的连长和j大连长见面,彼此挂着和善的笑容如老友般的聊天,话里却暗藏刀光剑影。
    j大连长:“名校确实是名校,j大学生素质高
    啊,带起来一点也不费劲。”
    沪戏连长:“我这次带的艺校学生,啧啧啧,水平高,舞蹈,唱歌样样拿得出手。”
    j大连长:“是吗?敢不敢比一比?”
    沪戏连长:“这有什么不敢的?”
    j大连长:“好,一言为定。为了公平起见,你别找会唱歌会跳舞的。”
    沪戏连长:“行,那你也拉一个学理科的排出来,我们就选代表比赛。”
    j大连长:“没问题。”
    这边,连长们唇枪舌战,那边林叶刚打完饭,找到座位坐下,就发现吴铭站在不远处用一种哀怨的眼神瞅着她。
    林叶疑惑脸,吴铭走过来坐到林叶对面:“你记不记得我?”
    “吴铭。”
    吴铭吐出一口气:“我之前联系你,你怎么不回我消息?”
    “啊?不可能吧……你微信名叫什么?”
    “无名氏。”
    “哦……”林叶拿出手机搜索,在通讯录里找到这个人,备注上名字:“之前没备注,不好意思。”
    “没关系。”吴铭拿起筷子吃面前的菜,边嚼边道:“我跟你说,苏彦维也来了,我俩这次一起当辅导员。”
    林叶:“你……”
    林叶正想再说点什么,赵雅韵端着两碗汤回来:“你谁啊?坐我位置干嘛?”
    吴铭笑着对赵雅韵解释:“不好意思……”
    “没事……我日!你吃了老子的饭!”赵雅韵突然发现他手里的筷子,还有嘴角的米粒,大叫。
    吴铭一惊:“这……这不是我的饭。”转头望去,不远处,苏彦维的对面有一盘热腾腾的饭菜。
    “姑娘,姑娘,对不起,对不起。”
    赵雅韵“咚”地一声把汤重重的砸在桌子上。
    “要不,我把我的饭给你。”
    “不稀罕!”
    “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去买……”
    “走,去买!”
    赵雅韵彪悍地拖着吴铭就这样走了,吴铭平日里的妇女之友名称对赵雅韵毫不起作用。
    饭后,林教官拉着大家走到一个广场。
    “教官,我们去哪儿啊?其他排都休息,洗澡去了。”
    “领导给了任务,你们一定要好好加油。”
    林教官很郁闷,刚刚连长找大家开小会,说要挑个排出来跟别的学校比赛唱歌,林教官心想这事赢了倒还好说,输了可给领导丢面子,吃力不讨好啊,赶紧往后缩了缩。结果六排老李往前大跨一步,林教官刚想夸“有种”就听到他卖队友,说八排晚上练了唱歌,有准备。连长一听这个好,再听说是写文章的专业,那更开心了,赢了那更证明教育的好,拍着林教官的肩膀就说:“我很看好你。”
    林教官又能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林叶一排人就这样被赶鸭子上架。
    两军对垒,林叶坐在排前,看着对面的阵势,一群人坐在小矮凳上,诶哟呵,全是男生,真看得起她们。
    苏彦维和吴铭做为j大经济学院的辅导员,有理由有责任陪同。两人坐在充满身份地位象征的高凳子上,也看着对面一群坐在小矮凳的女生,威风极了。
    赵雅韵从林叶背后戳了戳她:“叶子,帮我报那一饭之愁,等会儿千万不能输啊!”
    林叶作为排长,等会要上去起调子。
    林叶接收到闺蜜的讯号,点点头。
    j大连长问沪戏连长:“开始吧?”
    沪戏:“你们怎么全是男生?”
    j大:“你们怎么全是女生?”
    沪戏:“……你们先。”
    j大连长笑眯眯地对j大的教官示意。
    j大教官吩咐了一声,很快男生的调子就起来了,是一首《打靶归来》。
    日落西山红霞飞
    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胸前的红花映彩霞
    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mi suo la mi sao
    la suo mi dao ruai
    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
    虽然跑调但是男生嗓音粗旷,所以显得歌曲格外豪情壮志。
    林叶班里的女生们被对面敌军的歌声嘹亮弄得心不在焉。
    j大连长手打着拍子,似乎觉得已经胜券在握,量对面的小女生翻不出什么花样,沪戏连长脸色很难堪。
    林教官在对面男生唱的时候,对林叶耳边窃窃私语道:“不行也不丢人,对面是男生。”
    林叶听完话,直勾勾地看着他:“林教官,战场上没有逃兵。人,不能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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