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孤儿院前,这个孤儿院比起朝霞孤儿院的规模大很多,也显得正规,里面的吃穿用度也是不错的。
    肖南和井秧进入孤儿院,一个护工看见他们问:“是夫妻?”
    井秧不答,直说:“我们要见院长。”
    护工又看了一眼他们,就向着里面跑去,随后出来,对着井秧和肖南说:“院长在办公室等着你们。”
    井秧和肖南面前放着两杯普洱茶,闻着色香,品着味甘,可算是价格不扉。
    院长是个中年女子,衣着时尚,脸上画着浓妆,想要掩盖岁月对她的侵蚀。
    院长开口问:“二位……是来□□的吗?”
    井秧放下茶水,说:“我们是来问您一些事情的。”
    “什么事?只要是我能帮你们的,我都尽量回答。”院长笑的慈爱,却总让子初心有余悸。
    “请问您认识仇天晴吗?”
    院长思考了片刻,摇头说:“不认识。”
    “那请问你,二十多年前,有没有一个叫王海的人,来这里收养过一个女孩。”
    院长继续摇头:“我不记得了,都二十多年了,而且孤儿院的资料,被几年前的一场大火烧了,之前的领养手续全部烧没了。”
    子初垂着眼皮,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会儿,她问:“那几个星期前,有没有一个女人给你打电话。”
    院长笑着说:“每天给我打电话的人都很多,都是来问收养之类的问题,想来你们也知道,阳光孤儿院是湶市最大的孤儿院。”
    这次什么收获都没有,井秧走出院长办公室,却有疑问的回头。
    肖南:“怎么?”
    “她在撒谎,我能感觉的出。”
    “直觉?”
    “嗯。”可是直觉没有什么用。
    井秧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看了来电显示,肖南也用余光瞥了一眼。
    “喂,白桦。”
    “我查出了仇天晴在几个星期前汇过钱给吕丽,两人还见过面,我把资料发给你邮箱。”
    “好。”
    挂了电话,井秧点开邮箱,果然是院长和仇天晴见面的照片,还有两人□□的记录。
    井秧重新走回了办公室,吕丽看到她回来,有些吃惊。
    子初从之前白桦给的文件袋中拿出一张仇天晴的照片,放在吕丽面前,问:“那你认识这个女人吗?”
    吕丽仔细看了眼照片,说:“不认识。”
    “你撒谎”,井秧说,“你们几个星期前还在咖啡厅见过面。”
    吕丽喝着茶的手一僵,随后又恢复自然,说:“那是我的隐私,我没必要跟小姐你说。”
    井秧转头望了一眼肖南,随后抓住了吕丽的手,闭上了双眼,吕丽则想挣脱,可是她没想到,这么瘦弱的一个女孩子,却有那么大的力气。肖南也不知井秧此刻在干嘛,他盯着井秧抓着吕丽的那只左手,玉镯里的那抹深绿移动了下位置。
    随后井秧额角冒着虚汗睁开双眼,对吕丽说:“你亏心事做的还真多啊,活不长了。”
    井秧用力的甩开吕丽的手,她有些疲惫,肖南见状,过去扶住了井秧。
    “你胡说什么!”吕丽瞪大双眼,有些恐惧的望着井秧。
    “我胡说什么……你只能再活两年。”井秧阴森森的说。
    “你个神经病!”吕丽吓得将手支在了身后的沙发上,以防自己摔倒。
    井秧冷漠的看着她,说:“你如果告诉我,你和她的事,我就让你多活些时间。”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我为什么要信你。”
    井秧抬头对肖南说:“走吧。”
    肖南“嗯”了一声。
    两人走出几步,井秧回头,对吕丽说:“十分钟之后,你就会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是医院的体检报告,乳腺癌早期,接下来两年里,你会在化疗中度过,众叛亲离,没有任何人为你送终。”
    “对了,不要尝试给医院打电话,因为报告现在还没出来。”
    说完这几句话,井秧在肖南的搀扶下走了出去,肖南将井秧扶到孤儿院的花园,在旁有几个石凳,让井秧坐在上面休息会儿。
    在办公室的吕丽震惊不已,她是前不久去体检了,可是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哆哆嗦嗦从桌上拿起手机,颤抖着给医院打电话,询问体检的结果,医院的工作人员说体检报告还没出来,等出来了,再会打电话给她。挂了电话,吕丽将手机握在手里,浑身发抖,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花园里,肖南问井秧:“你刚才干嘛了?”
    井秧苦笑,说:“我窥命了。”
    肖南抓住井秧的手腕说:“你不要命了,之前有过吗?”
    井秧点头,有气无力的说:“有过一次。”
    “为什么要那样做?”
    “为了写完这个故事,这是我的使命和责任。”井秧用右手拭了拭额前的汗。
    肖南不再说话,眼里却有了别样的情绪,这个女孩的侧脸中透露着倔强执着,他有些心疼。
    窥命,虽然他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也许是井秧这样的预梦者才有的能力,但是他知道,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这是定律。他猜,应该是以命换命,你看到了多少,上天就会拿走多少。
    “她马上就要来了。”井秧说。
    肖南知道她说的吕丽。
    果不其然,吕丽慌慌张张的从院子办公室跑了出来,随后四处张望着,直到看见井秧,才算松了一口气。
    她跑到井秧面前,说:“小姐,我们有必要再谈一下。”
    吕丽这回算是诚心诚意的将井秧邀请回了办公室,井秧和肖南刚坐下,她就着急着问:“小姐,您贵姓。”
    “井,一口井的井。”
    “好,井小姐……那……那你有什么办法,能够帮我啊,你有要求尽管提,我一定满足你。”吕丽的眼中有了急迫的泪水,“我是癌症啊,癌症……癌症的话,有什么办法,我不要做手术,我不要做手术,你既然能知道,就一定有办法的,对吧。”
    吕丽握住井秧的手,央求着。
    井秧冷冷开口:“那你告诉我,你跟她做了什么交易。”
    谈到这个,吕丽愣了一下,她似乎还下不了狠心。
    井秧看见她这个反映,继续说:“你不说,那我为何要帮你。”
    吕丽思考着,最后答应井秧:“我说,我说,她要我帮她销毁二十年前的收养资料。”
    第16章 第十六章
    井秧:“收养资料?”
    “对,收养资料,一九九四年阳光孤儿院那一年的收养资料。”院长眼神有些心虚的意味。
    “你刚才不是说资料都被几年前的大火烧没了吗?”井秧反问。
    “是的,几年前的大火真的把大部分的资料烧没了,但是恰巧一九九四年之前的资料全部放在了之前老房子的资料室里,所以还在。”吕丽解释的说。
    井秧扭头与肖南对视一眼,随后问吕丽:“那你还有那一年的资料吗?”
    吕丽手发抖,嘴里结巴的说:“没,没,没有了。”
    “你又撒谎!”井秧将声调提高。
    “我没有,我没有撒谎。”吕丽否认。
    井秧冷笑:“你和她有着好几年的金钱交易,你用这份收养资料威胁她那么久,逼得她一次又一次的给你汇钱。”
    井秧想着刚才白桦发给她的那份银行账单,上面每次汇去的金额都不小。
    “像你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不给自己留条后路,我猜,上次是你们最后一次见面,随后你将资料给了她,发誓说没有备份,但是你这样满口谎言的人,我可不信你。”井秧一字一句的说。
    吕丽在一旁听着呆愣,随后又冷静下来,将之前紧张的情绪收了起来,对井秧说:“反正我也活不长了,你说的都对,我的确有备份。”
    肖南眼中冷厉的望着吕丽,这个女人,真的是有异于常人的冷静,慌张之后,还能为自己盘算着最大的利益。
    井秧看着已经冷静下来的吕丽,心中感慨,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井秧说:“那我现在也跟你做个交易,你把资料给我,我救你。”
    吕丽说:“你救我,是不是就让我多活个几年,几年我不稀罕,我要长命百岁。”
    井秧听见吕丽的要求,眸中再无温度,就是因为有这样贪心的人,才会有那么多冤魂。
    井秧嘴角一勾:“你这些年做的亏心事还少吗?长命百岁,我哪怕赔上我这条命都做不到。如果你想,我可以让你现在就进监狱,拐卖儿童罪……”
    吕丽眼睛瞪大,拿起桌上的茶杯就向井秧砸去,幸好被肖南挡住了。
    “你……你究竟是谁……”吕丽惊恐的说。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只是来跟你交易的。”井秧冷静的说。
    井秧拿着手上已经有些发霉的厚厚的老式档案袋,有些出神。
    肖南提醒着井秧说:“系好安全带。”
    井秧将安全带系好,又盯着手中的档案袋看。
    行驶在路上,肖南问井秧:“你就能确定吕丽会把这个档案给你?”
    井秧大叹一声,说:“她就是那样的人,她干了那么多坏事,无非是为了钱。现在她不缺钱,缺享福的命,所以她肯定会答应,她这种人,才不舍得让自己的心血化为乌有。自然,也不会破罐子破摔。”
    肖南问:“你最后给她的纸上写了什么救她的办法?”
    “用她现在所有的一切换,做多少好事,就会有多少回报,人在做,天在看。”井秧说。
    “她会照你说的做吗?”
    井秧摇头:“她一定不会,她不会舍弃一切,她最多拿出一些来,不过那些够她多活个两年。”
    “她如果不信你呢?你不怕她最后向你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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