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萱轻点头,目光越过她肩膀,落在身后的鹿煦身上,犹豫着看了一眼,又道:“还是先去医院看看吧,这位同学似乎伤的蛮严重。”
    虞沉家里的事,上次已经从方煜那儿了解的差不多,也知道了这个女人的身份。徐若茶对她没有些许好感,打车也不过一两分钟的事,并不想领她的情,更不愿意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开门见山问:“你有什么事?”
    还不及她回答,身后传来鹿煦一声轻咳:“你走路注意一些,既然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回家。”
    她一愣,正准备开口,他又晃了晃那只受伤的手腕,笑着说:“看着吓人而已,只是一点皮外伤。你别担心,明天见。”
    说完转身就走,没留给她挽留的时间。
    她往前追几步,叫他的名字,只从人影重重中看到他渐行渐远的背影。
    明萱适时开口:“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聊聊虞沉的事,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时间我状态很不好,没有稳定更新真的非常对不起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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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学校周围人多,明萱倒是贴心的换了稍远一点的地方。
    “你想和我说什么?”
    开座的皮质沙发, 楼下是华灯初上的江边夜景。偌大的空间, 头顶挂满了水晶吊灯, 照的大厅一片敞亮。只有很少的客人, 随侍却随处可见。演奏者穿着淡蓝色的礼服,大厅一角有流畅轻缓的钢琴声传来。
    明萱坐在她对面, 背脊挺直, 微微斜侧着身体, 双手自然的垂落交叠于双膝之上。面上挂着自然的微笑,若是不知情的,倒真会误以为这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大家闺秀。
    “不知道如何称呼你, 若茶不介意吧?”
    她抿唇,没有咄咄逼人。
    明萱也不急,亲自放了一个瓷白色的小盅在她面前:
    “你尝尝, 这家的雪蛤很好吃。高二的课程一定很紧张?多补补。”
    见她没有动作, 她微微低头,紧接着露出一抹苦笑:“想必你听说过我了, 我和阿沉爸爸目前是恋人关系。”
    “阿沉一直认为他母亲的死与我有关, 我从未解释, 也不会解释。这么大的年纪失去了妈妈, 换个人都可以理解。现在我也是做母亲的人, 只当心疼他给他一个寄托。”
    徐若茶没兴趣听她诉苦,外带糊弄傻子般的洗脑。
    “请问你来找我,只是为了说这些吗?”
    她忙挥了挥手, 有些焦急:“你别误会,我不是想对你解释什么。阿沉喜不喜欢我没关系,只是他和他父亲整天因为这个闹矛盾,我心里过意不去。”
    声调缓下来,年轻的女人似乎有些疲惫:“你还小,不知道两个人在一起生活是很复杂的事。我很爱他的爸爸,为了他可以去做很多事。虞沉的爸爸也很爱他,只是不会表达,我希望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将来我们还会在一起生活很久,有矛盾还是尽早化解为好。”
    “所以你想让我劝虞沉回家?”
    摆出一副真正的女主人姿态,来做这种自以为是的事?
    明萱笑:“阿沉能回家自然再好不过,你别误会,我没有坏心思。这周他妹妹抓周礼,我邀请你来参加,好吗?”
    她皱眉,抓起书包:“我们并不熟,如果你叫我来只是想说这些,那么我帮不到忙,我还有事,先走了。”
    “稍等!”明萱也是急了,竟然红了眼眶:“我不奢求你能理解我,但请求你为阿沉考虑考虑!你也有爸爸妈妈,他和你一样的年纪,却得不到一点来自父母的关心。没猜错的话,你是他的女朋友吧?难道你就这么自私吗!我也是为了他好。”
    徐若茶回眸,等她静静说完,表情从激动渐渐恢复平静,用纸巾擦了擦眼角。
    “对不起,我有些失态了。”
    她面无表情,突如其来出声:“你是谁啊?”
    明萱动作一愣,手臂定在空中。
    “你算什么?又是用什么身份和我讲话?你凭什么口口声声为他好?你凭什么自以为是指手画脚?”
    少女声音平淡,一句比一句咄咄逼人,语调却冷淡。白皙面容,少了一些血色,穿着最简单的校服和帆布鞋,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落座于华贵场所却丝毫不怯场。
    她双眸动了动,问:“你每次就是这样和他讲话的吗?用你所谓的道德绑架他,害他伤心难过?”
    明萱几乎是愣在当场,眼神里满是错愕,似乎想不到她会不留情面说的这么难听?
    “我不喜欢这样讲话,这是第一次。但是我真的想说,你好令我感到恶心。”
    她沉稳的坐着,眼神里毫无波澜:“我没兴趣管你是不是小三,更没兴趣听你打着苦肉计的旗号来给我洗脑。既然我来了,也不能空荡荡的走。以下的话希望你听清楚,”
    声音不大,足够几平方米的人听到。被一个小姑娘这样明着辱骂,明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总感觉周围有视线频频侧目而来。她捏紧手腕,强露出一个笑,预备开口,很快又被打断。
    “比起你的鬼话连篇,我更愿意相信并支持他的决定,所以希望明小姐以后不要再来找我说类似的话。
    另外,他虽然没了妈妈,这不代表他没人心疼没人爱,更不代表可以被人随意欺负。你打的什么心思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如果是会伤害到虞沉的事。”
    她顿了顿,目光终于与明萱相对:“我第一个不会叫你好过。”
    说完了这些,徐若茶抒一口气,站起身重新背好书包。
    “我年纪小,有时候表达的不够婉转,想到哪里说哪里,这一点在你面前还差得远。不过我想这是最直白的方式,想必你可以很好的理解。
    要说的就这么多,接下来你大概也不会想看到我。就不浪费彼此时间了。”
    她走出几步,好像没看到明萱苍白的神色,又回头:
    “对了,有空还是希望你多读书,毕竟书总是能教给我们一些道理。”她不紧不慢的上下将她打量一遍:“比如:麻雀披上一层羽毛,也不能变成凤凰。”
    *
    走到小区楼下,远远看到路灯下矗着一个人影,高瘦挺拔,肩膀宽阔。稳稳的站着,什么也不做。
    她停下看了两眼,很快跑过去。
    “你怎么在这儿?”跑的呼吸有些急,还没停住脚步就忍不住出声。
    少年抬头,自然的张开双手把人接到怀里。她顺势钻进去,这才看到他穿了白色的衬衣,有淡淡的酒精味道。
    徐若茶一惊,有些紧张的开口:“你喝酒了?”
    虞沉摸她的发顶,没有回答:“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她下意识的想把与明萱见面的事隐瞒,说:“去看小猫小狗了,陪他们忘了时间。”
    他轻轻“嗯”一声,“以后别再这么晚,不安全,我会担心。”
    徐若茶从善如流的应下,还没忘记,又绕回去:“你是不是喝酒了?”
    虞沉轻轻弹她的额头:“去陪舅舅谈生意了,我没喝。”
    她松一口气,从他怀中退出来,仰着头看他,声音软软的:“手机没电了吗?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有没有等很久,”说完又摩挲他的手臂:“晚上还是会有点冷,别着凉。”
    手掌捏上她的脸蛋,他挑眉:“小话痨,今天怎么这么甜?”
    躲了一下没躲开,刚才见到他有点激动,一时没忍住。周围人来人往的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居,如果哪个恰好和陈姨关系熟,就有点尴尬了。
    她笑眯眯的,“吃晚饭了吗?”
    虞沉摇头。
    “我请你吃晚饭好不好?”
    ……
    陈欣怡坐在客厅看电视,听到防盗门外有钥匙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知道是徐若茶回来了,忙起身去开门。
    顺手从鞋柜上帮她把鞋拿下来,看也不看就念叨:
    “你这个孩子,就叫人操心,又回来这么晚……”
    “陈姨。”徐若茶打断她的话,有些不自在的掖了掖耳边长发。
    陈欣怡弯着身子刚把鞋放好,顺着她的小腿,就看到身后多出来的人影。
    她一滞,站起身,目光一点点上移,直到对上一张淡漠俊逸的少年脸庞。
    少年声音介于成熟与青涩间,清越悦耳,略带恭敬。
    “您好,我是虞沉。”
    陈欣怡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看徐若茶,又看看比自己和女儿高出那么的男孩子。
    过了几秒才笑脸相迎:“是你呀,快进来吧,阿姨做好了饭菜就等着若茶回来呢。要是不嫌弃,留下来尝尝阿姨的手艺。”
    ……
    一顿饭,徐若茶预料中的冷场完全没有发生。
    面对陈欣怡,虞沉恭敬有礼,晚辈该有的礼节一一恪守,甚至会很自然的主动挑起话题,说话时稳稳当当,回答问题也很认真。
    好在陈欣怡并没有问一些奇怪的问题,只是热情的招待,仿佛真的只把虞沉看做女儿的普通同学。
    她有些惴惴的心,总算放下。
    饭毕,送虞沉离开。完成了写作业洗澡等一切流程,坐在床边擦头发,才想起一件事。
    晚上事发的时候有些忙乱,鹿煦就那么走了,过去这么久,也不知道伤的到底如何。
    虽说心里明白不该和他再产生什么瓜葛,但一码归一码,鹿煦为救她而受伤,说什么也不能视而不见。
    这时竟然又有些庆幸上次交换了电话号码。
    想了想,时间已经不早,不知道对方有没有休息。因此只发了一条短信:
    鹿煦,睡了吗?今天谢谢你,伤口有没有处理?去诊所或医院看过没有?
    等了约摸二十分钟,没有任何消息,那封已发送的信息静静的躺在信箱,石沉大海。
    ……
    第二天徐若茶起的很早,一早等在学校,题没做了多少,心里一直扰着这件事。
    谁知往常到校很早的鹿煦,竟然破天荒的迟到。
    早读上了一半,才姗姗来迟站在门外喊报道。
    老黄没多说,应该是请了假,应一声直接让人进来。
    他进门的时候徐若茶正在背文言文,没顾上抬头看。等人回到自己座位上,余光一瞥才注意到他来了。
    抬起头正准备开口,她愣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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