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脸上有点红。”我歪了歪头,看着耶律齐说道,“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他脸上更红了,却是摇了摇头,“多谢郭姑娘关心。”
    我听他说话中气十足,眼波又清亮,也觉得他不像生病的样子,就说道:“如果觉得热的话,就少穿一些。”
    他笑了笑,温柔地答道:“多谢郭姑娘提醒,我记住了。”
    “燕燕叫我带你玩。”我站直了身体,打量他一眼,“你喜欢玩什么?我带你去啊。”
    他怔了怔,笑着说道:“郭姑娘喜欢玩什么?”
    “最近没什么好玩的。”我叹了口气,“玩什么都有点腻。”
    他想了想,说道:“不如我变几个戏法,给郭姑娘看?”
    “好啊好啊!”我顿时来了兴趣,“什么戏法?你快变给我看。”
    他笑了笑,解下腰间的玉佩,夹在两指间:“郭姑娘看好了,我要把它变没了。”
    说完,他就把夹着玉佩的手指,在我眼前上下左右地晃。忽然,他握住了掌心,在手背上吹了一下。然后笑着看我,问道:“这里面还有没有玉佩,郭姑娘猜猜看?”
    “有啊!”我眼也不眨地道。
    他笑了笑,当着我的面,摊开手心。
    “呀?”我睁大眼睛,凑过去看他空空荡荡的手心:“玉佩呢?”
    他伸手指了指腰间:“在这里。”
    就见那枚玉佩,好端端挂在他腰间,仿佛没有解下来一样。
    我顿时好奇极了,仰头看着他:“你怎么做到的?”
    他笑着说道:“无他,唯手快而已。”
    “你再变一次我看看。”我好奇极了,扯了扯他的袖子。
    他笑着点头:“好。”
    然而他一连变了三次,我都没有看出来他是怎么做到的,心里痒的不行:“是我眼神不好使吗?”
    “这只是一个小戏法而已。”耶律齐笑着说道,“要不然,我变得慢一点,郭姑娘再看一次?”
    我立刻点点头:“好!”
    他便非常慢地重复了一遍,这一次我看清楚了,他其实早早将玉佩塞入了另一只手里,他给我看的那只手早就是空的了。
    趁我注意他那只手的空当儿,另一只手已经将玉佩挂了回去。
    “真厉害。”我忍不住赞叹道。
    他笑着问我:“郭姑娘要学么?我教你?”
    “好啊!”我顿时觉得,他真大方,“谢谢你!”
    他眉眼之间尽是温柔:“方才郭姑娘也教我编花环了,来而不往非礼也。”
    然后他就手把手教我如何变戏法。
    过程中,他不小心碰到我的腰,我顿觉痒得不行,捂着腰笑了起来。
    他脸上就有点红,退后两步,从此只口上说,再不动手了。
    但我还是学会了变戏法。
    “我去给龙龙看!”我一时兴奋,就跑下山坡,去找小龙女。
    谁知小龙女看到半截,就打断了我:“玉佩在你另一只手里。”
    我愕然看着她:“你,你……”
    她便不理我了,吃完了零食的她,枕着手仰在绳索上,晃悠悠地眯起眼睛,假寐起来。
    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玉佩,想了想,去找曲师姐。
    “哇!”曲师姐却没看穿我的小把戏,“芙芙,你真厉害!”
    我顿时得意了。
    跑上山坡,我把玉佩还给耶律齐:“龙龙好聪明,她根本没被我迷惑,一眼就看穿了。”
    “龙掌门冰雪聪明,我等凡夫俗子望尘莫及。”耶律齐笑着接过玉佩,挂回腰间。
    我隐隐觉得不对,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挠了挠脸:“你说话文绉绉的,我听起来吃力。”
    “在下以后注意。”他愣了一下,就认真地说道。
    我点点头。
    “对了,你从哪里学的这把戏?”我坐下来,揪了一把花,绕在手指间玩,偏头看着他问道。
    他便道:“在街上看别人耍,觉得有趣,就学来了。”
    “我怎么没有见过这样的把戏,你在哪里见到的?”我自从出了桃花岛以来,也去过许多地方,可是都没有见到过这么好玩的把戏。
    “这几年少有了。”他的语气便有些沉凝,“蒙古人南下,肆意践踏良民,大家生活都不饱腹,哪还有闲情赏玩这些?”
    我听得心里也沉重起来。想起一路上所见的蒙古士兵,以及汉人的尸首,就有些气闷。
    一时间,我们都不说话了。
    直到曲师姐笑着跑过来,将一只硕大的螳螂摆在我面前:“芙芙,你看,我抓到了一只大螳螂。你帮我看着,我再去抓两只来,给你和龙龙一人一个。”
    我看着她白嫩嫩的脸颊,因为肆意玩耍,鼻尖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一双眼睛更是衬得如黑玉一般,不由得一笑。
    掏出手帕,给她擦了擦脸上,然后接过螳螂:“那你快去,我要一个最大的。”
    “好。”她点了点头,笑着跑走了。
    我低头看着手心里的大螳螂,翠绿翠绿的身子,薄薄的翅膀,坚硬锋利的大钳子。
    我小时候很喜欢玩这些,还喜欢斗蟋蟀。
    脑子里模糊想起一个画面,我曾经有个特别厉害的蟋蟀,百战百胜,但是被一只看起来蔫了吧唧的丑蟋蟀给咬死了。
    “该你学小狗叫了。”似乎有个少年的声音,得意洋洋地响起。
    听我娘说,我小时候有三个玩伴,一个是杨过,一个是大武,一个是小武。
    我莫名觉得,叫我学小狗叫的少年,是杨过。
    “哎哟!”就在我出神之极,大螳螂趁机夹了我的手。
    我眼看着血珠子从指肚上涌了出来,而那只螳螂则趁机挣脱控制,往草丛里蹦去。
    我顾不得受伤的手,一下子扑过去,又把螳螂捂在了手心里。
    “郭姑娘,你无事吧?”随着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余光里出现一只手帕,“你先把伤口包扎一下吧?”
    我甩了甩受伤的手指,道:“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这点小伤,滴两滴血就顶天了。
    “郭姑娘真是重诺。”耶律齐又说道,“曲姑娘叫你帮忙照看螳螂,你哪怕受了伤,也不忘承诺。”
    我偏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就是一只螳螂而已。你言重了。”
    他笑了笑,眉目之间充满温柔:“就因为是小事,才看得出郭姑娘的品格。”
    “哦。”我想了想,没有反驳。
    我爹说过,小事上看不出一个人的品格如何,只有遇见大事,方能看清一个人的品性。
    但耶律齐长得这么好看,我还是不要打击他了。
    一手托着腮,一手捏着螳螂,发起了呆。
    这小小的东西,还挺厉害,把我的手指头都夹破了。
    “哎呀!”忽然,我想到什么,猛地站起身来,往陆家庄的方向跑去。
    第149章
    耶律齐的声音在身后传来:“郭姑娘, 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我一边跑, 一边喊道, “一会儿你带她们回去,我先走一步!”
    说完, 我运起轻功,用最快的速度往回跑。
    进了庄内, 我就大喊起来:“娘!娘!”
    我娘不在房里。
    “我娘呢?”我抓了一个下人问道。
    下人便指了个方向:“黄帮主在教鲁长老打狗棒法。”
    我便朝他指的方向跑去, 果然见到了我娘。
    “你匆匆忙忙跑什么呢?”我娘见了我,便站起身来。
    我却觉她脸色有点发白, 不由得怔了一下:“娘, 你不舒服吗,脸色这样白?”
    我娘笑了笑:“娘没事。你说说吧, 这么急着跑过来干什么?”
    “娘,我想到对付金轮法王的办法了!”我兴冲冲地把螳螂递到我娘的眼皮子底下,“做一把剪刀,把他的轮子剪了,看他还怎么猖狂?”
    金轮法王的轮子, 叫我吃了苦头, 我早就记在心上了。
    他的内力未必比我爹高明多少,一旦没了那诡异的轮子,就算来了英雄大会, 也别想捣乱。
    “娘,你看这螳螂,它看起来小小的, 却能夹破我的手。”我捏住螳螂的钳子,给我娘看,“咱们造个结实的大钳子,剪烂金轮法王的破轮子,叫他颜面无存。”
    我娘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芙儿啊,你真是……”
    “怎么?”我歪了歪头,看着我娘问道:“我这个主意不好么?”
    我娘便道:“金轮法王又不会站在那里,任由咱们剪。还得有一门武功,擅使巨大的剪刀才可以。”
    “哦……”可我们认识的这些英雄豪杰中,并没有一位是擅长使剪刀的。
    也就是说,我这个主意,只是纸上谈兵,没有应用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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