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着方守信一努嘴,“反正我把字条交给领导了!再往后的,你就问方队吧!”
    白天儿将目光投到了方守信,“字条上写的什么?”
    方守信把手里的信笺往她的怀里一塞,“自己看吧!”
    雪白的信纸上只有几行字:
    尊敬的队领导:
    我对不起组织上的培养!
    辜负了家人的期望!
    也对不起南夜!
    他这次受了枪伤,都是我干的!
    至于原因吗?
    唉!一言难尽!
    我走了!
    请不要找我!
    邱建设
    此致
    敬礼
    白天儿有点儿懵了,简短的字条翻过来掉过去的看了两遍,纳闷的一抬头,“这就完了?走了?什么意思,是去别的地方了,还是……”
    她没继续往下说。
    还是……死了?
    自杀?
    他杀?
    还有南夜的枪伤?
    为什么只说了一半?
    什么难言之隐?
    方守信把字条抢了过来,紧紧的拧着眉头,“雷团长也不在!这期学员培训是怎么了?还没到十天,出了两件大事儿!都是百年不遇的!南夜的枪伤刚要查出点儿名堂,这个邱建设又走了,活不见人,不清不楚的,真是无法无天!无法无天!”
    他低头重复了两遍,猛然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白天儿,你昨天说……马上就能找到肇事的那支猎枪了,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我还是不敢相信……”
    他飞快的瞄了一眼阿加尔,“小新疆,回去吃早饭吧!记住,别在营房里瞎议论!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以后的事儿,组织上会处理的!”
    等到帐篷里就剩下两个人了,他才轻轻的叹了口气,“看这张字条的意思,恐怕南夜的事儿真是邱建设干的!我们也只能这么理解了:他就是开枪的人,听说你找到了证据,怕事情败落,所以畏罪潜逃了!不过,我还是有些事情想不通!他究竟和南夜有什么仇,非要在背后暗算?还有,为什么要用猎枪呢?是想混淆视听?还是……”
    白天儿心里清楚:邱建设承认了罪行,从此又失了踪,以后的事儿就没法再继续查了!
    现在最纠结的是:到底谁是幕后的黑手?
    如果不抓出整个事件的主使人,恐怕以后南夜还会有危险。
    目前来看,唐绍军嫌疑最大,可又没有确实的证据……
    她觉得头疼,跌坐在床头,“跟你说实话吧!我来之前,确实有些怀疑邱建设,本来是想先过来看看情况之后见机行事的!现在,他的人失踪了,我的计划就都落空了!”
    话还没说完,就听得帐篷外有人说话,“请问,这里有位姓白的女同志吧?”
    一听那声音,正是宁博源。
    白天儿立刻对着方守信摆了摆手,“别说了!宁大神来了!”
    方守信还是没忍住,“谁?宁大神?宁博源?白天儿,你可真能啊!才来了不到两天,把他都给请出山了……”
    门帘一挑,宁博源一身狗皮翻毛大袄,足下是鹿皮的高筒靴,上面还沾着及膝的雪,帐篷里暖和,一进屋,雪就化成了黑水,在地面上留些了两个大大的泥脚印!
    再一看,他那只大黑狗也不声不响的跟了进来,慢条斯理地直接往炭火盆边一趴,脑袋枕着前爪,懒懒的眯起了眼睛……想必是走了一天的路,这只狗也累了!
    宁博源见方守信穿着军装,气度也不凡,知道是个当官儿的,向着他一低头,“首长好!”
    白天儿差点儿笑了,这画面,怎么有点儿像是电影里长工觐见地主老财呢?
    原来宁大神还有这么拘谨木讷的一面!
    方守信绷着脸,“宁同志!我姓方!你叫我小方就好了!什么首长不首长的?咱们都是革命同志,是一家人,不兴叫这些见外的称呼!”
    白天儿立刻让座,“宁……呃,同志,辛苦了!找到东西了吗?”
    边说着话边给他倒了杯热水,塞到了他的手里,“暖和暖和,慢慢说!”
    宁博源也没喝,直接把杯子放到了桌子上,“不整没用的了!你们都忙,我长话短说!”
    在背上解下了个长布包,“啪嗒”往桌上一拍,“就是它了!你们验验!”
    白天儿也不懂枪,扭头望着方守信……方大队动作利落的打开了布包,卸下了枪栓,里里外外的看了个遍,向着白天儿一点头,“我见过南夜身上的弹头,目测就是它了!我这就給它送回军区,找专人验一下!”
    又望着宁博源,“麻烦问一下啊,这枪是在哪儿发现的?我们也派人出去找过线索,可惜什么都没找到!下过大雪之后,地上更是连脚印儿都没有了!”
    宁大神微微一笑,“你们才在山里待多久?我是在这山里长大的,鸟儿都会说话,山泉能唱歌,就连山风也都给人报信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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