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夜低沉着嗓音,“天儿,平淡才最可贵!我是军人,只会做,不会说,可从和你领证的那一刻起,我心底早就打定了主意:这一辈子,眼里心里就只有你,真真实实地,和你一起分享人生里每一个瞬间……或站在山顶,或跌入谷底,无论走到哪里,我都要拉着你的手!”
    女人感动的靠着他的肩,双臂环着男人的腰……
    静静的,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任时间在指缝流过。
    过了好久好久……
    才起身穿上大衣,“我今天还要出去一趟!时间怕是要长一些……”
    “你要出去?使馆的事儿不是搞定了吗?还有什么忙的?”
    “嗯,怎么说呢?框架是搞定了,还有好多细节呢!我先见见皮埃尔,然后还要去趟纺织厂!”
    南夜垂着眼皮,“别人家十八岁的女孩儿还在父母面前撒娇呢!白天儿,俗语说的好: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是有条件选择什么都不做的!不用在外面奔波,我也能养着你!”
    她笑着一撇嘴,“我不能把我的一辈子,都拴在你的裤腰带上啊!每天只乖乖地等你回家?盼着求着你多和我说几句话?那可不行!我需要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事业,也有要自己的成就感!”
    南夜叹了口气,“女人太好强了?也不一定就是什么好事儿!不信?你就往后看!有你吃苦的一天!”
    白天儿俏皮的一吐舌头,给他掖了掖被角,又在额上印了个吻,“我的爷,医生说了,让你静养,少说话,休息吧!”
    等到出了医院……
    直接就去了邮局!
    八十年代初,还没有长途直拨电话,想要和千里之外的家人联系,只能去邮局排号,再等着人家帮你接线转通。
    过了小半个钟头,好容易听筒那边才传来白常喜的声音……线路质量不好,他扯着脖子嚷,“喂,这里是三方村村委会!找谁啊?”
    “爹!是我!白天儿!”
    那边顿了顿,好像还有些不相信,“天儿?是你吗?”
    她也喊上了,“是!是我!”
    “啊?我听得着!喊啥啊?把我耳朵都震聋了!”
    话虽然这么说,声调里却带着难掩的兴奋,“天儿,你咋了?有事儿?”
    不提也没觉得!
    这么一问……
    倒是真觉得心里酸溜溜的,“嗯……也没啥事儿!就是有点儿想你了!有一晚我梦到你来了,站在一边啥也不说,就是瞧着我。”
    白常喜的声音有些沙哑了,“胡扯!别说那些煽情的!听得我心里闹腾!”
    停了好长一会儿,才继续说,“天儿,天儿,你在城里待得咋样?没谁欺负你?”
    “没有啊!”她故意把音调放得轻快了些,“我是谁啊?白算盘的闺女,谁敢欺负我啊?”
    “有志气!这才是我闺女!”白常喜在电话那头眼睛都笑眯了,“天儿,听爹的话,千万要好好吃饭!别减什么肥,你又不胖……女孩子有点儿肉,身子才结实!等过几天,我攒够了笨鸡蛋,就托人给你送进城!记着啊!早上煮两个,往兜里一揣,走哪儿都饿不着!”
    这心眼子!
    白天儿笑了,“知道了!爹,我打电话是想问问你,咱家来客人没?”
    “啊?来了!昨晚到的!一男一女!说是你城里的朋友!放心吧!爹都給他们安排好了,女的就住你那屋,男的腿上有伤,住我屋,晚上起夜我可以搭把手!”
    一男一女?
    看来陆依依也跟着去了。
    “爹,家里一下子多了两口人!可是麻烦你了!”她有些不好意思,“你也不用太费心,小武年轻,受的是外伤,养几天就成了!”
    “麻烦啥?亲爷俩还兴说这个?”白常喜的声音里都透着笑,“你是我姑娘,往家带几个朋友还不行?这是啥道理吗?别说了!长途电话贵!这丫头,不会过日子呢?挂了吧!”
    白天儿答应了一声,“爹,过年我就回去看你!”
    “嗯呐!天儿,天儿,先别挂,爹还有最后一句话,你男人在部队上来信儿没?”
    白常喜最怕的……就是南夜嫌弃自己的姑娘,只有小两口过得和和美美了,他才觉得自己这辈子算是没白活!
    白天儿也没敢提男人的伤……平白的惹人惦记犯不上,“爹,南夜挺好的,这周末还来过电话了!你放心吧!我们两都好!”
    “嗯呐!”
    那边哼了一声,才意犹未尽地挂断了电话。
    出了邮局……
    又马不停碲地直奔大使馆,到了门卫,拨通了皮埃尔的直线,响了几声,老皮低沉的嗓音就响了起来,“bonjou,哪位?”
    “我是白天儿,想问问你现在有空吗?或者你忙?我可以再等一等!”
    “白?你人在哪儿?”
    “在你们使馆门外呢!”
    “等五分钟,我马上就到!”
    不大一会儿,皮埃尔来了,见面直接就问,“是晚会的筹备出了什么问题吗?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这男人……
    为了她承办的事儿,真可谓是不遗余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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