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烈旭瞧着她的小表情只觉得可爱。
    “没事,你去吧,早点回来,外面在下大雨。”
    “行。”
    再过一会,玄关处的门被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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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手臂伤口轻微裂开,杨清河都来不及收拾,拿了新的纱布给他换,她头一次帮人包扎,也不知道从哪下手,赵烈旭颇为耐心的教他。
    包扎到最后,杨清河一屁股瘫坐在床上,哭笑不得,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受伤的那个,他淡定的指挥,她手忙脚乱的折腾。
    定了几秒,她抬脚就是一脚,踢在他大腿上,“都受伤了还这样,你的下属知道你是这样的队长吗?”
    他笑的温和,“穿好衣服再说,别着凉了。”
    杨清河一脚丫贴他脸上,像得了便宜似的,咻的一下钻进了卫生间里。
    赵烈旭拿上她的衣服慢悠悠的走了进去。
    他只穿了条浅灰色的运动裤,结扣的两条绳还没系,荡在那儿。
    赵烈旭有条不紊的给她套好衣服,又倒了一盆热水泡脚。
    木头盆里两双脚,一大一小,杨清河踩在他脚背上,水花微溅。
    杨清河手托着自个儿下巴,手肘撑在膝盖上,“你说,阿姨知道吗?”
    赵烈旭:“知道什么?”
    “你明知故问。”
    他笑了声,“知道也不会明说,你就当做她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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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睡前听到顾蓉回来的声音,赵烈旭出去讲了几声话,杨清河本来要睡着了,因为他的起身又清醒了过来。
    走到卧室门口就听见顾蓉在‘教育’自己的儿子。
    顾蓉:“妈不管你们走到了哪一步,在外人看来清河还是个清白的小姑娘,你晚上在客厅睡。”
    赵烈旭一手叉腰一手捂着额头,似觉得好笑。
    顾蓉又说:“我知道你做事有分寸,但不能太冲动了,清河还小。对了,你陆二婶不是在监狱里做的吗,我记得清河她爸爸是被判六年对吧,今天去她家,顺口问了问,确实过几天有个姓杨的人要出狱,我想着应该就是了,那人既然能干出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出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找清河麻烦,阮.......”
    顾蓉顿了顿,“阮丽芝的事情我不是不知道。这几天心里头总发慌,你告诉妈,是不是那个人?啊?是不是?”
    赵烈旭笑容渐敛,“我的判断,应该是。阮丽芝的案子和姐姐的并案了,我不能插手,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妈,不用太担心,你和爸只要出门多注意点,警惕性高点就行。”
    “这些天我一直不敢问啊,就怕问了心里难受,可这不问心里更难受,就忍不住想很多,可自己也知道,想那么多有什么用。”顾蓉握住他的手臂,叹口气,道:“你这出去趟就受了伤,再有什么让我怎么办?阿旭啊,妈妈只有你一个孩子了,我们尊重你对职业的选择,但是妈妈自私的希望你能多考虑考虑自己,出任务时好好保护自己。你从前是孤身一人,现在不一样了,你有了清河,那孩子脾气倔,我也算看出来了,她大概这辈子只认定了你,你要是真有个什么万一,她以后要怎么办?你们俩,都好好的,都得好好的。”
    赵烈旭在安慰顾蓉。
    杨清河往后退了一点,坐到了床沿上,目光下移,落在深褐色的地板上。
    杨守城这几天要出狱了。
    她脸色越发苍白。
    杨清河深吸了一口气,还没缓下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捂住嘴踉跄着跑去了卫生间,对着马桶就是一顿干呕。
    ......
    杨守城的事情杨清河没问赵烈旭,也不提。
    撇开这些不安定因素,杨清河时常想,生活还是很美好的,有他在身边,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安稳。
    赵烈旭即使不插手阮丽芝的案件平时也很忙碌,两个人,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
    杨清河有几次回寝室都没遇见苏妗,这次回去却愣在了门口。
    苏妗一个人趴在书桌上在哭,听到开门声她下意识的抬头看去,泪眼婆娑,眼睛红肿。
    杨清河的直觉告诉她,苏妗和徐睿杭出了问题。
    苏妗吸吸鼻子,抽了纸巾擦眼泪,也不和她说话。
    杨清河不好开口问,默着声整理柜子。
    苏妗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纸巾在手里被揉成了一团,又被撕成细碎的一小块。
    “清河......”
    杨清河把衣服叠好,转过身,“嗯?”
    苏妗哭的有点打嗝,她抽泣道:“我......我...联系不到他了。”
    杨清河略微吃惊,“怎么会联系不到呢?那天,不是在酒吧你们还在一起了啊。”
    自从那天后苏妗再未见过徐睿杭,他课不上,学校不来,打他电话无法接通。
    起初以为是他有私事,再后来苏妗以为他生气了,可现在,她有种被人丢下的感觉。
    但仔细想想,那天她并没有说太过分的话,只不过是心中没有安全感,想再了解他一点,想确认他是喜欢自己的而已。
    苏妗看着杨清河,心中还是有些异样,她鼓足了勇气,忽的问道:“你和睿杭认识对不对?”
    杨清河神色不变,也突然意识到对苏妗来说,她和徐睿杭大概就是医院的一面之缘。
    而徐睿杭的家庭,目前所发生的事情苏妗一概不知。
    可这不是她刻意不告诉,而是应该又徐睿杭自己告诉苏妗,她不过是个局外人而已。
    杨清河思量了片刻,答道:“在一个宴会上遇到过,我们的长辈有些生意上的往来。”
    苏妗目光滞住,“宴会 ?生意?”
    杨清河:“我想,他的事情应该由他自己来说比较好,他不说,也许是他还没准备好。”
    苏妗心中酸涩,摇头道:“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情吗?你都比我了解他,有什么事情是你可以知道而我不能知道的吗?”
    杨清河还在组织语言,打算和苏妗好好说一说,可苏妗双手掩面深深吸了口气。
    她声音颤抖,“我们不是好朋友吗?那些事情你不应该和我说吗?你明明和他认识却不告诉我,我不了解的事情你也不告诉我,那天在酒吧遇见了你也没想多解释什么,也许你不在意,可我在意啊。”
    苏妗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可偏偏无法控制的去成为这样一个人,敏感,多疑。
    可换做谁谁都会不舒服的,自己的好朋友和男朋友相熟,他们似乎有自己的世界,而她傻乎乎的站在这个世界外面。
    苏妗渐渐低下头,努力克制自己,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她说:“小时候因为脸上有胎记,很自卑,别人都嘲笑我,我都不敢和他们交朋友,后来上学了,最要好的朋友也在背后偷偷说我坏话,笑话我的胎记。可好朋友怎么可以这样?”
    苏妗永远都忘不了那些女生背后尖酸刻薄的样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高中毕业的暑假父母想方设法帮她除去了胎记,恢复的相当好,可过去七八年间养成的性格导致她无法再自信,无法再去和她们好好相处,就像有被害妄想症一样,总觉得她们会在背后议论自己。
    她喜欢清河的开朗大方,也喜欢她的才华。
    可正因为成了朋友,有些事就变得更加复杂了。
    第61章
    原来是这样啊。
    杨清河想,她胆小懦弱的性格实在异样, 之前有想过, 是不是遇到过什么事, 并且已经有了点心理疾病, 可她自从恋爱后整个人豁朗许多。
    爱情,是治病的良药, 也是摧残人的毒药。
    杨清河耐心道:“我不是不告诉你, 只是我觉得徐睿杭和普通男生不一样, 他似乎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你们的事情应该由你们自己发展解决,况且我其实和他不是很熟, 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那天在酒吧相遇,是个意外, 他没和你说吗?”
    苏妗哽咽着摇摇头。
    杨清河抽了几张纸巾给她, 说道:“简单来说, 就是我弟弟在酒吧惹了点事, 正好和徐睿杭他们有点关系, 我因为这事和他说了几句话,后来你就来了。我以为这是小事,他应该会和你说的。关于他,我只知道一点点。”
    看苏妗的神色, 她十分迫切的想知道。
    杨清河默了片刻, “你知道前些时候发生的公园命案吗?”
    苏妗茫然, 不知她为何突然提起案子, “知道,也是被挖了眼睛的,听说和绑架我们的人可能有点关系。”
    “死去的那位女士是徐睿杭的母亲。”
    此话一出,苏妗惊愕的捂住嘴,双瞳扩大,一瞬不瞬的看着杨清河。
    “怎么会...怎么可能?”
    杨清河:“徐睿杭的家庭背景,我想你搜一搜阮丽芝大概就知道了,他没有把这些告诉你,也许是母亲的死亡对他来说打击太大呢?有些人,他们难过的时候就不喜欢找人倾诉,他们喜欢默默一人消化。我会知道这些,也只是因为我继父和他家之间有生意往来,那晚在宴会上见过他父母,其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苏妗眉头逐渐皱紧,她忽然想通很多事情。
    为什么他最近那么消极,总是酗酒。
    杨清河安慰了苏妗几句,手机短信响起,赵烈旭说他快下班了,等会和她在小区里见。
    他们今天约好了晚上一起搬家,新房子差不多都装修好了,前几天她和顾蓉也一起去打扫过,只是还得过一段时间才能住进去,但可以先把一些小东西搬过去。
    杨清河收拾了点东西打算走,苏妗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她依旧不敢相信。
    听到寝室门被关上的声音苏妗才突然回神,抬眸的一瞬间她忽然想起那天的那条短信。
    让她去酒吧找徐睿杭,还附了一条网页链接,是阮丽芝新闻的链接。
    苏妗想不明白,但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背后活生生冒出一身冷汗。
    她得去找徐睿杭,已经好几天没有联系了,如果出了意外怎么办?
    苏妗不知道他到底在哪,只能把她知道的地方都去一遍。
    ......
    杨清河在校门口的奶茶店买了两杯奶茶,上了20八号公交车。
    这雨一会下一会停,路面总是湿漉漉的,已经六点了,天黑了一大半。
    刚刚和苏妗提起酒吧的事情她就不由的想起周祁皓。
    那次以后她和周祁皓见过几次面,他依旧是那副老样子,只是说起酒吧的事情周祁皓似乎一直在回避,一直在找别的话题搪塞。
    在周祁皓那旁敲侧击的问起过周坤,周祁皓说周坤几乎一直待在酒店,视频会议,处理公司事务,没有什么特别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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