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教廷立刻采取行动,封锁消息、安抚民众,但已然造成的信任危机却在短时间内无法弥补。
    教廷自然知道自己在民众们心目中的形象何其重要,几名红衣主教不得不暂时握手言和、率先挽回教廷的声誉,却不曾想他们前脚刚刚达成协议,后脚便又闹出了惊天大事——一只强大的魔物突然出现在了教廷内部。
    魔物出现的地点是一位红衣主教的居所,为了躲避魔物,那名红衣主教浑身裸体、狼狈不堪、连滚带爬得跑出卧室,身后跟着数名满身欢爱痕迹的男女侍从,赤裸裸得将肮脏淫秽暴露于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
    ——而这个世界的命运线,也从此开始完全扭转。
    第70章
    由于魔物的突袭,整个教廷都被瞬时间惊动,侍者们四散而逃、传递消息,更有无数圣堂骑士自四面八方赶来,围剿魔物。
    ——然而,他们却不知到底该震惊于突然出现的魔物,还是该关注丑态毕露的红衣主教。
    不同于卑微低贱、不曾受到重视的侍者,圣堂骑士大多出身贵族阶级,他们身为教廷的坚盾与利剑,同样也是教廷洗脑控制的重点。
    在这群忠诚的骑士眼中,教廷的高阶主教是他们为之效死命的主人。哪怕这些主人野心勃勃,也依旧品德高贵——他们掌握权柄,不过是为了更好得为光明神效力,代替神明掌控世界、为迷茫的众生指引方向。
    所以,纵使先前教廷内部被揪出一群品阶较低的“渎神者”,也没有影响到他们对于高阶主教的忠贞,毕竟那些并不是他们所效忠的对象——然而,如今地位仅次于教皇与圣子的红衣主教那赤身裸体、糜烂荒淫的模样,却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范围。
    尽管脑中被眼前的场景打击得一片空白,但骑士们却不得不压制住内心的挣扎,向着魔物举起长枪与利剑,保护那名在魔物脚下摸爬滚打、声嘶力竭着喝令他们的红衣主教。
    而令众人意外的是,哪怕被圣堂骑士们团团围住,那只魔物也丝毫不落下风,它嘶吼着张牙舞爪,直直冲向闪烁着圣光的武器。
    圣光一向都是魔物们的天敌,没有一只魔物会不惧怕那耀眼温暖的光芒,然而这只魔物却像是变异了那般,即使圣光武器刺在它的身上,也仅仅只能留下一道浅淡的焦痕——甚至由于频频受伤,那魔物反而凶性大发,对于圣堂骑士们的攻击越发猛烈凶残。
    不断有骑士们被魔物击伤,在冲天而起的黑气之下,就连圣光都显得越发黯淡,一如众人心目中摇摇欲坠的信仰。
    ——倘若圣堂骑士们连一只侵入教廷圣地的魔物也无法击杀,那么这将意味着什么?
    ——倘若圣光不再是杀伤魔物的有力武器,那么这片大陆的未来是否还能拥有希望?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到底是由于魔物变得更为强大,还是因为教廷的所作所为令神倍感失望,使得圣光没落、不复光耀?
    一向坚定的骑士们前所未有的动摇迷茫,而就在他们的信仰濒临崩溃的时候,一支圣光箭自远方激射而来,直直贯穿了魔物的胸口。
    魔物一声嘶鸣,踉跄着向后倒去,而下一瞬,漫天的光网自天而降,准确将魔物罩在其中、瞬时间收紧。
    魔物在光网内挣扎嘶吼,却完全无力抗拒越缩越紧的光网,没过多久,它便被光网切割成无数个小块、化为黑气消散于空气之中。光网消灭了猎物,也随之转变为漫天的光辉,冲散了魔物留下的黑气与教廷之上笼罩的阴云,使得天光重新洒下、教廷再复光明。
    在一片光辉之下,身穿白色长袍的圣子缓步走来,他面容冷冽、五官俊美、气势威严而慈悲,仿佛是光明神在凡间的化身。随着他的步伐,圣堂骑士不约而同得收起了武器,虔诚得单膝跪地,而侍从们更是五体投地得跪伏在地,激动得默念着赞颂神明的祷词。
    ——是的,哪怕教廷腐朽不堪,但他们却仍旧还拥有圣洁无私的圣子。
    ——无论什么时刻,圣子手中的圣光依旧那么强大而耀眼,庇护着他们不受魔物的侵袭,也维护着他们心中最为纯洁的信仰。
    抬起手,以圣光治愈了被魔物击伤的骑士,塞缪尔缓步来到红衣主教之前。
    早在骑士们围剿魔物之时,脱险的红衣主教就已然披上了长袍、整理好仪表,然而无论怎样华丽精美的衣物,也无法遮掩他早已腐化的内部。
    塞缪尔长身玉立,面无表情得凝视着红衣主教,湛蓝色的眼眸中满满都是痛心疾首与愤怒心寒。
    在他冰冷的注视下,红衣主教忍不住瑟缩了一瞬,本能得油然而生一股自惭形秽,他移开视线,第一次在荣登高位后低下了自己傲慢的头颅。
    “多莱克主教,您——”塞缪尔的喉咙哽住,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质问,但话到嘴边,却又失去了探寻的欲望——毕竟事实胜于雄辩,无论怎样的语言,也无法遮掩丑陋的真相。
    凝视着心虚狼狈的红衣主教,塞缪尔眸中的失望更深,原本便白皙的面色更是煞白一片,就连修长的身形也似乎因为承受了巨大的打击而摇摇欲坠。
    有时候,无言的责备才最令人难以忍受。望着失望到极点的圣子,众人更是惶恐不安,生怕他们唯一的救赎会因为失望而弃他们而去。
    不约而同得,无论是骑士还是侍从都低下头来,恭谨虔诚得唱起了颂歌,无数人的声音汇聚到一起,恢弘、肃穆,充满了纯净的祈愿与神圣的信仰,抚慰了所有人因为不久前的灾祸而产生的动摇、不安、愤怒与颓丧。
    耳听着众人对于光明神虔诚的赞颂,塞缪尔的神色终于缓缓柔和下来,重新变回了那个仁慈温和的圣子。
    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多莱克主教,我会将这件事汇报给教皇陛下,由他来决定对于您的处罚。”
    多莱克张了张口,却也知道大势已去,绝望得低下了头。
    塞缪尔闭了闭眼睛,没有再继续说什么。他很快微微侧身、与多莱克擦肩而过,朝着教皇的居所走去——当然,在路过藏在人群中的白缎时,他也没有忘了稍稍停步,督促他跟上自己。
    白缎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匆匆起身,乖顺而小心得跟在塞缪尔侧后方,仍旧还没有从刚刚仿若仪式的颂歌中回过神来。
    ——不得不说,虽然教廷内部藏污纳垢,但洗脑的功力当真是一等一的强大,哪怕是黑街出身、从来都不相信神灵的白缎都差点被那优美神圣的颂歌洗涤了心灵。
    察觉到白缎的神情有些恍惚,塞缪尔放慢了脚步,与白缎并肩而行,侧头看向他:“怎么,是不是觉得我刚刚的形象特别高大圣洁?有没有更爱我一点?”
    白缎抽了抽嘴角,瞥了一眼塞缪尔得意的炫耀笑容,轻哼了一声:“那个‘更’字是怎么回事?你未免自我感觉太好了一些吧?!”
    ——在白缎眼中,虽然他的确很享受与塞缪尔做爱的感觉,但这却并不意味着他们之间拥有什么能够称之为“爱”的真挚感情,充其量不过是身体契合、互帮互助得解决一下生理上的欲望罢了。
    ——当然,他也不得不承认刚才装模作样的塞缪尔当真是……漂亮到了极点,让自己格外想要将其压在身下,诱惑他、欺负他,令他露出挣扎难耐、满是情欲的表情,彻底打碎他圣洁无暇的假面。
    听到白缎的嘲讽,塞缪尔微微一笑,望着他的眼神就像是望着一个正在闹别扭耍赖的孩子,充满了宠爱与纵容:“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都明白的。”
    白缎气结,当真恨不得将这个不要脸的圣子狠揍一顿——只可惜现在并不是在他们两人私密的宫殿,白缎不得不克制住自己“以下犯上”的冲动。
    懒得再于塞缪尔争辩这些毫无意义、也根本得不到结论的话题,白缎话锋一转:“之前那一只魔物,不会是你带进教廷的吧?”
    塞缪尔挑了挑眉:“为什么这么认为?”
    “难道不是吗?”白缎眯起眼睛,“我前脚才刚刚帮你打探到那个多莱克的嗜好与动向,后脚他的房间里就出现了魔物……啧啧,当时的场面一定特别有趣,他估计都被吓软了,也不知以后硬不硬得起来……”
    白缎的语气满满都是幸灾乐祸,只可惜他这番话,塞缪尔却一点都不愿意听。
    皱起眉,塞缪尔语气不满:“将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幻想收一下!”
    “怎么了?”白缎一愣,心里下意识有些不安,生怕塞缪尔对于教廷仍旧怀有眷恋,不喜他以这般轻蔑鄙薄的言辞去丑化地位崇高的红衣主教。
    ——不对,他为什么要害怕自己会惹塞缪尔不快?
    白缎心中纠结万分,而塞缪尔却一概不知,他瞪了白缎一眼,抬手点了点他的额头:“你怎么能幻想别的男人的裸体与做爱场面?!多莱克那个家伙又老又丑,你也不觉得瞎眼?!就算要想,你也只能想我!”
    稍稍松了口气、又感觉复杂到难以言喻的白缎:“……………………………………”
    ——简直……不可理喻,完全没法好好交流!
    再一次无视了塞缪尔的言辞,白缎反瞪了回去:“说重点!”
    塞缪尔耸了耸肩膀,低声抱怨一声“这才是重点”,但终究还是顺从了白缎的意愿:“那只魔物不是我带进教廷的,却是我‘放’出来的——只不过为了让效果更好一些,我帮它加了点特殊能力,暂时提高了它对于圣光的抗性。”
    白缎的表情中露出了几分的不可思议:“你是说——它本来就在教廷之内?”
    “没错。”塞缪尔点了点头,嘴角微挑,顿时将一张温润如玉、圣洁矜贵的面孔带得邪气四溢,“看着吧,这件事——可还没有完结呢。”
    白缎:“……………………………………”
    ——请容许他为那些被塞缪尔惦记的主教们点一根蜡。
    第71章
    听说了红衣主教的丑闻,重病中的教皇大为震怒,甚至强撑着病体下达了处罚,不仅剥夺了多莱克所有的荣誉和职权,还将他赶出教廷、发配到魔物肆虐的偏远教区任职,借此来洗清身上沾染的罪孽。
    听到这一消息,白缎轻轻啧了一声,好奇得看向塞缪尔:“这个处罚结果到是比我想象中还要严厉,莫非你们教廷内部还要求禁欲不成?”
    “那是自然。”塞缪尔瞥了白缎一眼,语气随意,“教廷的存在就是为了侍奉神灵,理应保持身心的干净纯洁。别说是主教,就连侍者们也不例外。”
    白缎挑了挑眉,表情微妙。
    “只不过,那是许久之前的教廷了,禁欲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后来随着教廷地位愈高、作风愈加奢侈,不少主教侍从都破了戒,而禁欲的教规也不再像是先前那般严格,即使有人破戒,只要不闹到明面上,大多数人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视而不见。”塞缪尔微微眯起眼睛,语气嘲讽,“这也算是彼此‘互帮互助’、心照不宣了。”
    白缎轻嗤一声,提醒同样在床上如狼似虎、仿佛永远都不会餍足的“圣子殿下”:“你还有脸说别人?”
    塞缪尔脸上的嘲意顿时一收,讨好得凑上去揉按着白缎酸软的腰部:“最起码我对你一心一意,从未碰过旁人,可不像是其他家伙,看见漂亮的少男少女就想要往床上拐。”
    听到塞缪尔的辩解,白缎本能得高兴了一下,又连忙将翘起的嘴角强压下去。
    “倘若这件事情不是闹得这么大、影响太过恶劣,多莱克遭受的处罚大约也不会那么严重。只可惜教廷最近麻烦不断,正处于风口浪尖之处、承受着民众们的质疑,教皇又没有精力大范围整肃,只能这般杀鸡儆猴,警告其余人收敛一下、少闹什么幺蛾子。”明明是挑起一切争端的罪魁祸首,但塞缪尔的语气却像是局外人那般无辜而随意,“很遗憾,就算其他人接到了警告、想要安分一些,也已然太迟了。”
    在说出这一番话的第二天,正直严谨、对教廷一心一意的圣子殿下便奏请教皇,希望能够查证魔物的来历,以免有更多的魔物侵入教廷内部、危害教廷的安全——毕竟,如此强大的魔物竟然能够穿透教廷周围的圣光护壁、悄无声息得躲过圣堂骑士的严密守卫、突然出现在红衣主教的居所,这可绝对不是一件小事。一旦无法将此事查清,教廷将永无宁日。
    这一提议自然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毕竟倘若无法寻到魔物入侵的道路,上至教皇、主教,下至侍从,都绝对无法安心就寝。
    然而,尽管塞缪尔组织起了圣堂骑士、一寸一寸得探查教廷周围的圣光护壁,却仍旧没有找到半点疏漏之处,甚至就连魔物入侵的痕迹都不曾发现——那只魔物就像是凭空出现那般,亦或者……原本就处于教廷内部。
    圣光护壁庇护教廷数千年,从来都不曾出现任何差错,而魔物也不可能凭空出现在教廷内部、没有留下丝毫入侵的痕迹,那么在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因素后,即使令人无法相信更不愿意承认,但最后剩下的那个原因,却只能是最有可能的结果。
    对于这样的猜测,一向温柔和善的圣子第一次露出了强硬果决的姿态,派遣圣堂骑士地毯式搜寻整个教廷。
    意料之中、情理之外,他们在另一位红衣主教的住所中发现了一个布满禁制的隐秘通道,而通道的另一头,则连接着一间豢养魔物、并用其进行各项实验改造的研究室。
    对于这样胆大妄为的行为,圣子愤怒至极。他当机立断得将那位红衣主教缉拿、押解到了教皇的病榻之前,尽管那位红衣主教极力辩解自己做这些事只是为了要进一步了解魔物,寻找更加有效、甚至彻底铲除魔物的方法,但他的行为却仍旧严重得威胁到了教廷的安全,令人无法接受、更无从原谅。
    短短几日,又一位红衣主教被教廷驱逐。由于他犯下的过错更为严重,所以受到了更加严酷的处罚,被破坏了体内的圣光源,永远都无法再使用圣光,就此从一名高贵的主教,变成了一名素来被他所不齿的卑贱的凡人。
    没有了圣光源,便意味着复起的希望彻底破灭。这一名红衣主教无法如多莱克那般平静得接受自己的下场,开始如疯狗一般攀咬着其他的红衣主教。既然他已经堕入了地狱、一无所有,那么也决不允许他的老对手们继续活在天堂——毕竟,若非有人故意为之,他绝不相信被自己稳妥关押的魔物能够冲破囚牢、肆虐教廷。
    其余红衣主教们被纷纷揭了老底,暴露出了各式各样的罪行。无论这些罪行到底确有其事还是纯属污蔑,一旦有了前面两位红衣主教的“榜样”,便没有人会相信他们全然无辜。
    一时间,整个教廷内部乌烟瘴气、浑浊不堪,而唯一在这一摊泥泞中保持纯净的塞缪尔终于不堪忍受自己一直信仰的教廷的污浊,义无反顾得向教皇请辞——他宁愿前往前线与魔物战斗,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教廷堕落、圣光黯淡。
    塞缪尔去意坚决,令教皇无法挽留,而其余幸存的红衣主教忙着清洗自己身上的污点,恨不得将正直的塞缪尔赶得越远越好,也担心他留在教廷中将成为自己的竞争对手,自然不会拒绝他的要求、甚至极力促成。
    于是,塞缪尔顺利离开教廷,带走了一大部分同样对于教廷极度失望的圣堂骑士,当然,也带走了他明面上的侍从、实际上的“祖宗”白缎。
    这一次,“心灰意冷”的塞缪尔舍弃了舒适的轿辇与奢华的长袍,反而穿上了简洁干练的软甲,骑上了血统高贵、训练有素的战马。而明明已经学会了骑马的白缎却依旧被他不容置疑得拉上了马背,圈在双臂之间。
    很显然,小心眼的圣子殿下仍旧还深深记得那份眼睁睁看着恋人坐在别人马背上的眼红妒忌。他催动战马、一骑当先得来到队伍最前方,随即将胸口贴紧恋人的后背,借着自己的身体遮挡住别人的视线,咬了咬白缎的耳廓:“怎么样?是我的怀里舒服,还是安德烈怀里舒服?”
    白缎早已经习惯了塞缪尔经常性的蛇精病——毕竟,哪怕是他为了帮对方探听消息而找其他侍从闲聊上几句都会让塞缪尔犯病,对此,白缎已经彻底放弃了治疗他的希望。
    放松身体、靠进塞缪尔怀中,白缎根本懒得搭理——反正在大庭广众之下塞缪尔也不可能对他做些什么,白缎完全有恃无恐。
    回头望着越来越远的教廷,白缎脸上不由露出了几分的怅惘。他还记得自己第一眼见到教廷之时的震撼与惊叹,而如今再度回首,却觉得那洁白耀眼的建筑群都仿佛蒙上了一层灰败,似是大厦将倾。
    被白缎无视的塞缪尔郁闷了一下这一世恋人的难搞程度,身体则极为熟练得调整着坐姿、让白缎靠得越发舒适:“怎么,舍不得吗?”
    “……也没什么舍不得的,就是觉得有点可惜。”白缎摇了摇头,“你那个院子,我还是挺喜欢的。”
    “放心。”抬手摸了摸白缎的脑袋,塞缪尔弯起嘴角,“不出多久,我们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我会还给你一个更大、更漂亮的院子——或者说,将整个教廷都建成一座大花园也不错?”
    白缎翻了个白眼,极为不屑塞缪尔的口出狂言——但心底里却对于他的话没有丝毫怀疑。
    “霍普告诉我,那个院子是你特意为我改造的?”白缎侧了侧头,“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塞缪尔默默给霍普点了个赞,决定等到他重归教廷,一定要好好提拔提拔这个极有眼色的家伙。
    “我不信。”白缎心里一甜,嘴上却截然相反,“你怎么可能知道我喜欢什么?”
    “我当然知道。”塞缪尔轻笑了一声,“关于你的事情,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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