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没人来救他,因为影卫们都是活生生的。
    直到给掌柜的和伙计都打成了猪头,方谨言和影卫们才停了手。
    揉了揉有些疼的拳头,方谨言道,你们这店,黑得厉害,贵得要死不说,还逼良嗯?胆子倒是不小,有人给你撑腰?
    掌柜的是个能屈能伸的,这几乎是单方面地被打,他们这一方那是一点儿反抗能力都没有。因为他们这个铺子的缘故,请来的小二那都是会些拳脚功夫的,就是用来应付那些付不出银子的穷鬼和企图来吃霸王餐的人的,没想到,不但他还不了手,那些个伙计也是一点儿还手余地都没有,这说明这些人都是高手,高手他有吃霸王餐的权利。
    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今天这顿,我在这儿就做了主了,请您和这些个壮士白吃了。不用给银子,您几位直接走就行。
    白吃?那么难吃!我把你这儿砸成这样,你不让我赔银子?
    不,不用。
    真不用?
    方谨言和关静萱出门之后,隐隐约约地听到周围有人窃窃私语,大意大约是,他们一行人,要倒霉了,还是大霉。
    被一群衙役给围住的时候,方谨言和关静萱大约明白了那些个百姓们为什么语气中那么地害怕,这是民不与官斗。
    周围的影卫们都在等着方谨言一声令下,撂倒这些个三脚猫功夫的衙役,那就是几个呼吸的事儿。以方谨言的身份来看,这世上还基本就没有他不能得罪的人。
    方谨言想要见一见这个官,于是以眼神示意众人按兵不动。
    方谨言呢,上过不知道多少次朝,还从没上过堂,这种别人坐着他站着的感觉,实在让他很不舒服,特别不舒服。这些人呢,居然还得寸进尺,想要让他跪下,这世上能让他方谨言心甘情愿跪下的人,真是屈指可数。
    堂下何人?惊堂木一拍,那个肥头大耳的县官问道。
    方谨言挺想接一句你大爷,不过实在不想和这样的猪头扯上什么亲戚关系,于是只回,你让人抓了我们来,却还不知道我们是谁?有你这样做官的吗?
    你,大胆!还不跪下!
    一盏茶功夫之后,方谨言和关静萱排排坐在了椅子上。那头猪被影卫们压在了地板上,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不过是把手扭到了背后而已,有那么疼吗?
    行了,放开他的手吧。说吧,你找我们来,是有什么事想说。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倒是有话要说。
    你你你你这个刁民,我,本官是朝廷命官,是庆丰xx年的进士
    那么多年了,你还是个县令?你这个县令做得久了些,该退了。来人,把他下狱,先关着。
    下头的衙役们都没有动,怕被打。因为刚才方谨言说了,谁动打谁。方谨言于是随便指了个人,你,把你们县令带下去,关起来。然后示意两个影卫跟着。
    县令一被压下去之后,本来一声不吭的县丞立马就开了口了,这位大侠?您这您这是犯法的,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朝廷命官。
    一个县令罢了,算什么朝廷命官,这样鱼肉百姓、是非不分的县令,见一个关一个。
    你把他关起来了,这县衙的事,谁来处理?关静萱比较关心这个。
    我啊,我还没做过县令呢,应该挺有意思的吧?
    关静萱:她就知道会这样。
    正文 番外七十四 岁月静好,浅笑安然(十二)
    县令是什么呢,那是一地儿的父母官,也是那地儿的土皇帝。出了县城且不说,整个县城里头,那基本就是县令最大了。
    抱着为当地百姓申冤做主的心,方谨言在县衙里头一待就是好几天,但和他想的好像不大一样,这么多天过去了,一次升堂的机会都没有。好在方谨言倒也不傻,还知道没有人在外头击鼓的话,县令是不用坐堂等的。不然这么几天坐下来,腰只怕都要坐僵了。
    只是即便没有坐堂,为了等一次升堂的机会,方谨言还是几乎都是猫在县衙之中的,哪儿都没去,倒是关静萱,劝不动方谨言,在他充满怨念的眼神之中自己出门去逛去了。
    正如方谨言所说,他们身边现在的银子那都是只出不进的状态,所以很多不必要的东西,关静萱就是看看,不买,不然带在身边也是累赘。但关静萱这么几天逛下来,倒也不是没有收获的,她似乎发现了,这县里头不是没有问题的,不过有问题他们都是不找县令的,他们找的是县丞。
    让影卫问了几回之后,终于问到了一个嘴不严的百姓,他说他们之所以找县丞是因为县丞为人公道,做事公允,问起县令的时候,他则是慌张四顾不肯多言,直到收了银子才犹犹豫豫地开了口,开口之前还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说是他说的,之所以不找县令办案,完全是因为出不起银子。
    听说这县令刚来的时候,县城里头的百姓都还是挺高兴的,因为前一个县令已经盘剥了大伙儿六年了,这种税那种税的,一年不知道要收多少税,弄得大多数人都只能勉强糊口。大家都以为来了个新的县令,他们能过上好些的日子了。
    没想到这个县令税收的也不少且不说,还多了一样,办案子的时候也要收银子,那些个名头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说不出的。比如你去击鼓,说自己丢了一头牛,这个县令呢,牛反正是不会帮你找回来的,但是他这个找的过程,问话的过程之中,你花销的银子都够再买几头牛的了。
    若是一人告另一人,不管事实究竟怎么样,都是银子多的那方赢官司,另一方呢,一般苦主都是没银子的,都是原告,这案子判了之后呢,也得出相应的银子,要是出不起,那就得挨打,缺多少银子打多少下,这缺的多了,倒也不会打死,但是打残的是有的。这久而久之,就没有人告官了,能解决的都私下解决了。丢了家畜的再买一次,斗不过那些为富不仁的人,要不就找准机会修理他一顿,要不然就咽下这口气,去别处讨生活,反正大家都是一样的想法,这衙门是不能进的,不然至少褪一层皮。
    关静萱回了县衙,这还没开口呢,方谨言已经哦了一声,我知道了,那个胖的和猪一样的县令命好,这县里头民风淳朴,所以才这么多天过去了,什么事都没有。本来还以为能在宸儿安排人过来之前断几个奇案,以后也好显摆给岚儿他们听的,看来是没希望了。这么没意思,还是让县丞暂代几天县令吧。对了阿萱,你这几天出去,有什么好吃好玩或者有意思的事情吗?
    本来关静萱还想说上几句的,关于牢里头关着的那个县令,不过现在听方谨言一说,觉得让那个县丞暂代县令之职其实也不错。
    这地方太小,没什么意思。要说吃的,还属我们那天吃的那家酒楼煮的好吃。
    这样啊
    然后鼻青脸肿的瘸手瘸脚的感觉浑身哪哪儿都疼的掌柜和伙计们又一次看到了给他们揍成现在这幅模样的人。主要关静萱和方谨言的容貌还确实挺让人难忘的。
    你你们怎么又来了?不对,你们怎么被放出来了?你们有银子?掌柜的最了解朱县令的为人了,那是个大雁飞过都要拔毛的人,好容易给他送了人去县衙,这要是没有足够的银子赎,这人肯定是出不来的。因为关静萱和方谨言看着眼生,所以掌柜的就以为他们是过路的,想着这就算写信让家里人送银子过来,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敢砸他们酒楼的场子,就得让他们在牢里头受至少十天半个月的苦头。可才过了这么几天,难道他们是邻县过来的?
    因为县令在县城里头那是很有地位的,所以掌柜的根本就没有想到,这几天确实是有人待在了牢里头受苦,不过不是跟前的这些人,而是本该让他们受苦的朱县令。
    这几天在你们县城里头逛了逛,发现你说的没错,还是你们家酒楼的东西煮的比较好吃。所以我们就又来了。快,让小二的过来点菜。
    上回方谨言和关静萱来的时候,不但饭菜没有付银子,这酒楼还被他们砸得歇业了几天,这才刚重新开张两天,他们这就又来了。掌柜的看了眼在关静萱和方谨言身后身姿笔直的一众男子,顿时腹诽,这些人是吃霸王餐吃上瘾了不成?是牢饭没吃够还是这回带了银子来了?
    自从您几位到了咱们店里头之后呢,咱们这店里头就又改了规矩了,这点菜之前得先亮亮您的银票,按照您出示的银票数目,我们给您报您吃得起的菜。这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了。
    我要是没带银票呢?
    那就对不住了。只能请您几位喝口水,然后让小二的送客了。
    如果没银子,又想在你们这儿吃东西,要怎么办?像上次一样,揍你一顿?
    方谨言这话一出,掌柜的脸顿时黑了。但终究是吃过亏的,这嘴里也不敢说什么过分的话,就怕惹恼了方谨言他们,又被白揍一顿,上回看诊的银子,他现在还心疼呢。
    掌柜的没有吩咐,小二的也不敢上前,关静萱想了想,开了口,报了几个菜名,这是她记得的,上回吃着还不错的菜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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