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泽能感受到孟毓晓的身体在颤抖,知晓她在强忍着,所以便加快了手里的动作,药水擦拭之后,再涂上一层清凉的药膏,连金疮药粉都不需要。
    “好了。”周牧泽轻声说着,握着药瓶的手无力地垂下,方才,他好似自己经历了一场生死一般,愣是紧张出了一身的密汗。
    “你再背过身去!”孟毓晓轻声说。
    周牧泽闻言,慢慢地转过身子,孟毓晓回头确认了一眼,才从榻上下来,将衣服又一件件地穿好。
    “我让人将安若言抓起来了。”周牧泽背对着孟毓晓开口,“今天派去孟公府接亲的人其实是我的人,我本想着用这样的方法救你的,没想到被王爷抢先了一步。”
    孟毓晓系着衣带的手顿了一下,按理说,流云逃出之后肯定会想办法找到周牧泽救自己,但是自己好似没有看到他们有任何的动静,故此,孟毓晓心里稍稍有些好奇,但是想着他也没有一定要救自己的义务,所以,便没有问,却没想到,他其实已经想好了对策,只不过是自己没有上那台花轿罢了。
    “谢谢。”孟毓晓轻声说着,又继续系好了一件衣服。
    “这件事我已经叫齐然去查了。”周牧泽继续说,“安若言自然是逃脱不了,至于其他人,我也不会放过的。”
    孟毓晓已经整理好自己的外衣,听到周牧泽要去调查这件事,连忙说:“这件事你还是别管了!”
    孟毓晓知道,这件事肯定跟孟文娘有关系,孟文娘参与进来,便代表大将军府参与进来,大将军如今风头正盛,就算是齐晟都未必能与他作对,周牧泽不过是一届商人罢了,背后的人地位再高,也不可能与大将军为敌的。
    听到孟毓晓微微挪了步子,周牧泽知晓她已经穿好衣服,便安心地转过身来,朝着孟毓晓淡然一笑,柔声说:“你不用为我担心,我做事自有分寸,等你从秀坊出来,绸缎街便是我给你的礼物。”
    “不用,”孟毓晓连忙拒绝,“安家我自己可以对付。”
    “其实,很多时候你都不必这么要强。”周牧泽温声说,安家,这次得罪的可不止孟毓晓,而且,他身后还有人,周牧泽不可能放任他们不管。
    孟毓晓轻咬嘴唇,知晓他同自己一样倔强,多说无益,便也没有再劝。
    “时候不早了,你把玉牌还我吧,我该回去了。”孟毓晓轻声说。
    “难得出来,多待一会儿再走吧。”周牧泽说着往前一步,伸手将孟毓晓揽进了自己怀里,为了不弄疼她的伤口,他的胳膊没敢太用力。
    方才上药那一瞬间,周牧泽太紧张,现在将孟毓晓紧紧抱在自己怀里,才找到一丝丝的真实感。
    “对不起。”周牧泽贴在孟毓晓的耳畔轻声说。
    孟毓晓迟疑了一下,到底没有伸手推开周牧泽,因为,从他的语气里感受到了如临大敌的紧张感。
    孟毓晓第一次知道,他这样的男人也会害怕,而且,还是因为自己的事情害怕,叫孟毓晓有些手足无措,便只能站在那里,任由周牧泽抱着,暗想自己能够给他一点点的宽慰也好。
    “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孟毓晓轻声说,不明白周牧泽为什么要向自己道歉,连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该怪谁。
    怪这无厘头的穿越,还是怪这没法打破的社会制度?那些人之所以会对自己这么狠,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过于低贱的身份罢了。
    周牧泽慢慢地松开孟毓晓,静静地与她对视着,眉眼深情地说:“你应该知道,当你救起我之后你的一切便都跟我有关了。”
    孟毓晓似乎有些习惯了周牧泽如此无厘头的情话,抿了抿嘴,又将呼之欲出的反驳给咽了下去。
    “你喝酒了?”孟毓晓皱眉,说出了一句连自己都有些惊讶的话,不过着实因为周牧泽这一下靠的有些太近,所以,孟毓晓嗅到了他身上的酒味。
    对于孟毓晓没有反驳自己,反而找了其他的话题,周牧泽倒是有些小高兴,这或许可以表示她正在一点点的接受自己。
    “今天生辰,同朋友饮了几杯。”周牧泽轻声说。
    “你生辰?”孟毓晓抬头看向周牧泽,随即抿抿嘴角,略显为难地说:“我也没有给你准备什么礼物。”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礼物。”周牧泽说话间微微扬起了嘴角,又将头往下低了低。
    孟毓晓几乎是下意识地便往后躲了躲,警惕地看了周牧泽一眼,轻咬着嘴唇将头偏开去,不再说话。
    看着孟毓晓窘迫的模样,周牧泽知道,自己若是真吻下去了,她或许也不会推开自己,只不过,今晚能有她陪着就十分的满足,他到不愿意让气氛变得过于紧张,于是浅浅一笑,松开揽住孟毓晓的胳膊,伸手抓了孟毓晓的手,拉着她往屋外走去。
    “今晚夜色不错,陪我看会星星。”周牧泽说话间,伸手揽上孟毓晓的腰,轻轻一跃,便带着孟毓晓上了屋顶。
    孟毓晓没想到会这么突然,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便伸手抓紧了周牧泽的衣服,再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然站在了屋脊之上,抬头看向头顶,满天的繁星,十分的清晰,虽然还没到七夕,但是银河已经十分的明显,如同一条镶满宝石的腰带飘在空中。
    “好美。”孟毓晓忍不住感叹道,便依着周牧泽在屋脊上坐了下来。
    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章新名字
    孟毓晓醒过来的时候竟然惊喜地发现自己睡在自己的床上,吓得她赶紧坐起了身,怀疑地看了一眼四周,这里,确确实实是自己的床,赵氏将一应摆设都退了回来,一点改变都没有。
    “姑娘,您醒了?”巧云听到动静,挑帘进来,笑着为孟毓晓打起床边的纱幔。
    “我怎么回来的?”孟毓晓轻声问,只记得自己昨晚陪着周牧泽在屋顶上看星星,然后心情不错,还给他唱了生日歌,再后来,便毫无印象了。
    “是周公子送您回来的。”巧云淡笑着低下头,压低声音说:“昨晚快三更了,周公子抱着您从屋顶飞下来,奴婢一直在屋子里等您,吓了一跳。”
    “他啊。”孟毓晓轻声嘀咕了一句,伸手掀开被子下床,周牧泽的身手她见过,所以他会飞檐走壁孟毓晓倒也不觉得惊奇,毕竟流云都会的事,他肯定也不会差。
    “他把我送回来就走了?”孟毓晓站起身后开口询问,“有没有留下什么?”
    自己可是去找他要玉牌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给自己。
    “周公子带了一些不少东西过来。”巧云说着转身去外头取了一个会布包袱,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个木盒子,木盒子再打开,便是一堆瓶瓶罐罐的。
    孟毓晓认得这些瓶瓶罐罐,昨日他便是用这个给自己上的药。
    “周公子说这两瓶是加快伤口愈合的,让我每日早晚给姑娘上一次药。”巧云倒是兴高采烈地指着盒子里的瓶瓶罐罐给孟毓晓介绍着,“着两瓶是消肿祛疤的,等小姐的伤口结疤脱落之后,每日睡前抹一遍这个露,一个月就可以祛疤。”
    “这么神奇?”孟毓晓倒是被勾起了兴趣,伸手拿起一个胭脂盒大小的瓷盒打开看了一眼,里面装着一种浅绿色的药膏,晶莹透剔的,倒是十分的好看,低头闻了闻,还带着一股薄荷的清凉味,对于这东西是不是真的能够祛疤孟毓晓有些怀疑,不过倒是愿意一试,周牧泽拿出来的,多半是华神医的研究,应该多少还是会有点效果。
    “除了这些,没有其他的?”孟毓晓又问,“我的玉牌呢?”
    “周公子送来了。”巧云连忙笑着说,“只不过一早翠竹姐姐便来要玉牌,说是要一并带着去观里,奴婢便自作主张地先给她了。”
    “哦,给太太了就好。”孟毓晓轻声应着,想着又解决了一件事,心里便开始盘算着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太太叫翠竹过来,可有交代我们要做什么?”
    “太太说了,修谱的事情有老爷,姑娘不用操心,您只管明日往祠堂去上香祭祖即可。”巧云说话间已经轻轻地退去了孟毓晓身上的衣服,小心翼翼地为她上药,“翠竹姐姐倒是交代奴才,今日便可以为姑娘将要带进秀坊的衣物一一收拾了,若是有缺的便去太太那里支,奴婢清点了一下,倒也不缺什么,就是屋子里有两件王爷的东西,奴婢一时之间倒是拿不定主意带还是不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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