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樊拒绝了这个明显不是很良心的价格,一番讨价还价之后,用上优惠券,付了59块九毛。付完钱领完号码牌后,她对塞壬抱怨道:“你行不行,怎么越砍越贵?”
    顾愉掩唇一笑:“她用反了。”
    塞壬先前都没有尴尬的心理,现在意外地感觉自己十分想找个洞钻进去。但她仔细回忆了一番,把这口锅甩给了黎樊:“这都赖你。”
    “怎么变成我的错了?”黎樊一头雾水。
    塞壬率先走进包厢,点起了歌,嘴上说着:“我的魅惑只在初见你的时候起了点作用,后来你的小鱼干儿让我收收,我就把声音压低了。但时间越长,越是不自觉地回到原本的声线和说话方式,你却像免疫了似的一点也没受我影响。”
    塞壬在心里添上了一句,非但没被影响,还疯狂吃醋,这个小胖妞不简单,没准不是普通的人类,听与黎樊同小区的人说,黎樊是个练家子,没准会一些能抵抗人鱼干扰的古武术。
    黎樊一摊手,无辜道:“可你也不能说是我害的吧?”
    “我只是有这种感觉。”塞壬把话筒拿在手里,在前奏播放时,语速飞快地说了一句,“等我唱一首确定就可以了。”
    她唱起了一首流浪诗人写给人鱼少女的歌谣,歌词中传递出的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顾愉在一旁喝着水,蹙起眉头感受塞壬每一声的起伏和节拍,还要一边抵抗着她强大的魅惑技能。
    塞壬说得没错,在魅惑这方面,她比前代人鱼族长做得更出色。如果气场全开,别说是人类,塞壬甚至可以轻易让一大群人鱼为她陷入狂乱和兴奋的情绪,而黎樊却该质疑质疑,该交流交流,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
    人鱼的歌声比起普通的说话声更加容易迷惑人。顾愉把水瓶放下,往黎樊那里一看,感到惊讶。
    她终于知道那一晚她对黎樊施展这个技能,怎么得不到回应了。黎樊已经陷入了睡眠。没有被带动任何的情绪,反而睡死过去,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也是塞壬没有想到的。她唱了一半,头回掐了歌,把话筒塞到顾愉手里,去捏黎樊两个脸颊的肉。顾愉连忙把话筒往沙发上一扔,去阻止塞壬:“不要搞她!”
    “喂!”塞壬气不打一出来,“什么叫搞她,不要把我说得这么龌龊!把她弄醒,不然我怕她嗝屁。”
    顾愉总觉得黎樊是睡着了,被塞壬这么一说也有些紧张,用手轻轻拍黎樊的脸颊:“樊樊,醒醒!”
    黎樊:“嘤……小鱼干儿好次……”
    睡着以后的嘤嘤怪上线,顾愉抬头,对塞壬道:“她是睡着了,不是嗝屁。”
    怎么可能?塞壬有生以来头回感到了凉水浇头的沮丧。这个黎樊她听了自己魅惑力全开的魔幻歌声,居然睡着了。
    睡!着!了!
    这三个字在塞壬的脑海里盘旋,她坐在沙发里,端庄地对顾愉说道:“你先自己练练,让我冷静冷静。”她引以为傲的自信心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一时半会儿提不起劲教顾愉发声练习。
    没坐几分钟,黎樊倒是醒了,醒的头一句话是:“谁在唱歌啊?跑调跑到妈都不认得啦!”
    黎樊睁开眼,看到顾愉手里握着一个话筒,深情演唱完整首歌的最后一句,举着话筒问她:“很难听对吗?”
    理智劝黎樊多一点求生欲,闭着眼睛使劲吹小鱼干儿的歌喉是天籁之音,情感却让她没办法造假,特别是在这个快要去救人鱼的节骨眼上。
    黎樊弱弱地说:“我的愉,你唱歌每一句都跑调。”
    谁能想到一个颜值完美、性格迷人、让小猫猫爱到骨子里的女主居然是个音痴,一句歌都唱不对的那种?
    顾愉垂下头,捂住额头,异常头痛。
    塞壬终于从自我反省的世界里摆脱出来:她不管了,就当黎樊是个不受她影响的奇葩。她挪动屁股,坐到顾愉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妹啊,别担心,让姐姐教你。唱歌跑调不是什么大事,你要施展你的魅力,让那些愚蠢的人类为你倾倒,他们就不会发现你跑调,你瞎编乱造歌词也不要紧。”
    顾愉这回倒是嘴甜,露出一个“得救了”的笑容:“提前谢谢姐姐了。”
    得到这一声“姐姐”,塞壬兴奋地尖叫了一声:“小愉终于叫姐姐了!不容易!”
    “砰!”屋外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过了几秒有一群人过来,把人扶走。
    黎樊往门外张望一眼,缩回头,担心道:“好像是被你的尖叫迷晕的服务生,没事吧?”
    塞壬摆手:“晕菜了而已,一会儿就醒了。”
    魔鬼式的特训开始了,塞壬竭尽所能当好顾愉的姐姐和老师,累得口干舌燥,整条鱼脱水。
    温柔讲解:“要柔,要嗲,能肉麻死一个算一个。”
    逐渐抓狂:“顾愉你放松,再放开一点!这么僵硬,傻子才能被你迷住!”
    放弃咆哮:“气场全开懂不懂?你怎么就浪不起来呢,你还是不是人鱼!”
    “我不是,你知道的。”顾愉轻声道。浪不动,她怎么浪?塞壬费心教她,可她真的浪不起来。
    塞壬跳脚:“我知道你不是了,但你现在就是人鱼,这种基因里自带的天赋,你怎么能一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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