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也许是对那对老人家不放心,又或许是从老妇的眼中看出了些什么,顾愉放了一味淡香在黎樊交给对方的猫毛中,这样她便能追查到对方的下落,若是与对方距离相近,她手中这只纸蝴蝶便会震颤双翅,以此提示。
    顺手得很,她从前不知练习过多少次,说是熟能生巧也不为过。
    年幼时,顾愉总把香偷放进右护法的剑匣里,等右护法人一过来,她就完美地避开他婆婆妈妈的训话。也不知右护法还活着没有,是不是也被沙尔丹给害了。
    本以为是鸡肋的小玩意儿,谁知在此处派上了用场。她无法近沙尔丹的身,怕被他察觉,但对那老妇人使用,却是一次就成功,对方丝毫没有怀疑,还将黎樊的猫毛收了起来。
    黎樊奇道:“真是有趣。”她掰了掰指节,发出清脆的喀嚓声。要知道,猫爪至贱,不搞一下不舒服,她很想把这薄如蝉翼的纸片捏扁,看看它能不能弹起来。
    明明是正儿八经的武侠世界,却有这种不科学的小东西,它到底是怎么抖动的,靠某种磁场和共鸣吗?黎樊想了一会儿,觉得无需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要知道她自己这只猫妖本身的存在已经极不科学,还嫌弃这小小的纸片做什么?
    “这是顾渊明给你的,你就这么给他们用了……”黎樊觉得有些可惜。
    “没关系,我有不少。”顾愉一挽袖子,手臂上密密麻麻地贴满了蝴蝶形状的素色纸片,与她霜雪般的肤色融为一体。
    纸片散发出一丝淡淡的香味。哪怕顾渊明早已离去,顾愉闻到这味道,就有一种奇特的通感,好像能听到对方的声音。
    有些壮观。黎樊确定,拥有强迫症的不止她一只猫,顾愉把这些小纸块排好,藏在胳膊上,好像在说,一家子蝴蝶最重要的就是整整齐齐。
    山间风一阵吹,纸片边缘随风摇晃,倒真像数百只蝴蝶一同起舞,只不过画面在黎樊的眼里变成了挑衅,她忍不住伸出手,指甲也长起来,一巴掌就挠了上去。
    挠到一半,堪堪忍住:“快收起来,我怕我要控制不住啦!”
    顾愉把袖子放了下来,握住了黎樊的爪子尖。猫在某些方面的自制力实在不佳,她都担心黎樊会被人引诱着掉链子,暴露她是一只猫。
    路过几个寨子之后,前方逐渐显现出城池的轮廓。黎樊把顾愉从自己背上放下来,又吐出口中轮椅,感觉下巴酸痛,不过这样是最迅捷的赶路方法了,反正她们在山间,没有人能发现跑得飞快的老虎那么大的生物是只猫,也没人能看出猫上面骑着的人是何种样貌。
    黎樊摇身一变,低调沉稳的保镖正式上线,接下来这一段路,她们就要慢慢走过去了。
    顾愉眺望远方:“是不是快到寒水城了?”
    黎樊点点头,又一个摇头,她发誓她看得清清楚楚,城是城,名字却不是那个。
    “怎么?”见黎樊面露困惑,顾愉眯起眼,也想看清楚远处的景象,却没有同样的视力。
    “城门上的牌匾写的不是‘寒水’二字。”黎樊念出了那两个雕工精湛、朱砂打底的打字,“是‘丹朱’。”
    ☆、第五十九章
    顾愉回握住黎樊推着她轮椅的手,经久无言。
    寒水一城,一城寒水。城池三面环水,烟遮雾绕,夏日亦薄凉如露,因此有了“寒水”的美名。
    顾愉在豆蔻之年,曾被顾渊明带着来过此地,对环城的河水印象深刻。短短五年间,城池怎么就换了个名字?
    “丹朱,丹朱……”顾愉喃喃念着,又对黎樊道,“再走近些看看。”
    她们来到距离城门口百步的地方,人群围在一起,对着砖头城墙上的一张告示指指点点。
    “发生什么了?”顾愉推着轮椅,想再上前一些,黎樊拦住了她,目光凝重起来。方才距离遥远,她只能看到一张模糊的白纸,现在却能看到上面的内容。
    “你被挂在了墙头。”
    “挂墙头?”顾愉愣了愣,反应过来,她这是被沙尔丹悬赏了。
    城门口贴了一张告示,上面写道:请各位江湖义士捉拿魔教教主之女顾愉,要活的。
    悬赏金额出乎了黎樊的意料,顾愉的人头居然这么……不值钱。
    五十两银子?说好的黄金万两呢?
    黎樊念出了声,顾愉将食指抵在唇边,低声道:“黄金万两,那是与魔尊一战的代价。”
    竟然这么快就张贴了告示。顾愉对沙尔丹的效率感到一丝佩服,厌恶感也愈发深,若他有本事,就应当直接找到她抓住,而不是在城外张榜,他就不怕她看到布告跑了?
    不。顾愉转念一想,沙尔丹正是赌她不会逃,赌她还有一丝血性,送上门,以一己之力或是借助他人手段,去报杀父之仇。
    黎樊眨了眨眼,对顾愉口中的“魔尊才值这个价”不置可否。她默默道,在她心里,顾愉是千万根小鱼干也换不走的,五十两是他人定的价,并不等同于顾愉的性命。
    文字旁还画了一张女子像,形不似,神也不似。黎樊转头比照了顾愉在这个世界的样貌,噗嗤一笑:“作画之人可以拉出去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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