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昨夜陆漠寒显然是不似以往那般对待他。
    秦卿躺着静思了许多,置身在密室中的他,也不知晓此刻西洲正暴雨不断。
    当日夜里,山洞内一间别致而精美的密室中,两位衣着深暗如墨的男子如同同胞兄弟一般,坐在此地浅淡饮茶。
    两人的衣着都一模一样,更绝的是,两人的样貌都如出一辙,肉眼看去几乎没有任何的区别。
    只是,一个眸色平静清冷,一个眸中含笑而透着几分得逞的回味之意
    “怎么样,昨夜欣赏我的表演,你觉得如何,秦卿可是对我掏心掏肺的伺候着,你可有嫉妒?”刚从秦卿那处回来不久的黑衣人,放下了手里的茶杯,面色满足地看向坐在不远处的另一位黑衣人。
    两人今日都没拉上帽子,露出了真貌。烛火下,两人的容貌根本就无从区分。
    “莫言之,你可别忘了,昨夜你可是用了我的脸。”坐在一旁的黑衣人淡然地哼笑,并平静的指出:“秦卿昨晚未认出你,是因为受到了惊吓。”
    “别为自己找借口了,秦卿没认出昨夜的我是假的你,你应感到悲哀才是,他昨夜又编了一个荒诞的谎话骗你。”
    真正的陆漠寒面色淡然地看着莫言之,看到对方脸上有着同样的脸,他便厌恶道:“秦卿没认出你的真实身份,你更应感到悲哀。”
    “虽然昨夜秦卿说的那些很荒诞,但是至少他答应给我生孩子。”莫言之轻笑。
    “你昨夜是顶着我的脸,秦卿才答应你生孩子,若是换张脸,他怕是不会答应你。”陆漠寒也在笑,黑袍着知风雅无限。
    “若非当初我无意听到,秦卿向你道出添喜的身世,我也不会知晓他跟女人还有过那么一段感情。”莫言之此刻的容颜,与陆漠寒相仿:“昨夜原本是想看看,他看到‘内弟’之后的反应,没想到他却说那些话,呵呵”
    “我昨夜做的事,可是大毁我在秦卿心里的地位。”陆漠寒手里端着墨色的精美茶杯,眼皮都不抬一下,浅淡的饮茶。
    一切都静淡如风,这才是真正的陆漠寒。
    “少得了便宜又卖乖。”
    “我只是允许你吓唬吓唬他,没有让你弄哭他。”陆漠寒嘴边沾染着清露,眸色淡然如清风:“我现下严重怀疑你的用心,你的所做所谓都是在给我抹黑。”
    “你可是在暗处看得清清楚楚,你若是想阻止,大可出来。”莫言之把玩着手中的玉戒指,唇角噙笑地看着陆漠寒。
    陆漠寒止住了动作,面色清漠地提醒莫言之:“收起你脸上那恶心的笑容,别用我的脸,做出如此难堪的表情。”
    “表兄,你可有觉得我的易容术,乃是天下一绝?”莫言之嗓音带笑的反问陆漠寒,并提醒陆漠寒别忘了:“前几日我可是在暗处亲眼看到你捏着秦卿的脖子,还对秦卿说过,要让他恨死楼雁青之类的话,我这可是在帮你。”
    陆漠寒冷冷地看了莫言之一眼,品茶间懒声道:“你学我做马贼的样子,的学得很像,不过这是我与秦卿之间的私事,不需要你来插手。”
    他说得很有意思,带着一点嘲讽之意。
    莫言之却不怒反笑:“你别以为我不知晓,秦卿去为楼雁青祈福,你心里可是恼怒得很。”
    陆漠寒放下了茶杯,站起身走到莫言之身边,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莫言之的肩头:“有件事我想问你,你这几日为何会如此清闲,总往山洞跑?”
    他言语间,流露出丝丝怀疑。
    “你这番询问,可是在怀疑我会做对你不利之事?”莫言之脸上的笑容收敛,拨开了陆漠寒的手,反讽地继续道:“这次我们联手对付楼雁青,连慕鸿歌都被我游说成功不再干预此事,你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慕鸿歌与楼雁青关系那么要好,怎会这般轻易被你游说成功?”陆漠寒眼中那怀疑的眼神更加的浓郁,并夸奖了眼前人的易容之术高明。
    莫言之的易容术不但逼真,既连声音也能模仿出陆漠寒的,听上去有七分相似,若是不仔细听很难听出破绽。
    昨夜秦卿受到惊吓,没认出黑衣人究竟是谁也是情有可原的。
    加上,室内都点满了薰香,根本无法以气味来分辨谁是谁。
    “我自有妙法能让慕鸿歌与我同盟,这事既不劳烦你操心。”莫言之平缓地站起身,跟陆漠寒简单几句便准备离开。
    “我是念在血亲的份上,才答应与你联手对付外人,既然我们与慕鸿歌无冤无仇,也便不要将他牵扯其中。”陆漠寒轻飘飘地看了莫言之一眼,眸色悠悠而透着几分令人难以琢磨的深意。
    莫言之也侧过头,轻笑地看向陆漠寒:“表兄你如此一言,真是甚入我心。”他幽幽地说罢,便表示要去一趟慕府。
    “你昨夜戴了几张面具也够累了,你是应该回去好好歇息。”陆漠寒眸色在沉淀,看着与自己有着相同脸的人。
    莫言之未再说话,只是点点头,便离开了此地。
    陆漠寒则是若有所思地盯着莫言之离去的背影,他的眼底多了几分不明的意蕴
    秦卿醒来的时候,睁开的第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陆漠寒那熟悉而俊美的脸,只是陆漠寒的眼神比昨夜更加的清冷。
    仿佛这才是真正的陆漠寒一般
    秦卿恍然地坐起身,看向坐在床边一言不发的陆漠寒,他首先开口道:“你来了,你昨夜都未休息,今夜为何不歇息一会儿。”
    他低声问。
    陆漠寒伸手抚上了秦卿的脖子,轻缓地挑开了秦卿虚掩住脖子的发丝,抚碰着秦卿的颈间:“我昨夜睡得很好。”
    秦卿没听明白陆漠寒的意思,但随后陆漠寒便沉默着,就好像前几日夜里站在牢笼旁边静静地看他那般,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他。
    “你今夜还要吗?”秦卿问陆漠寒。
    秦卿身上只披着兽皮毯,黑纱的衣袍被丢在昨夜被摇松的床榻边,他没有衣衫,何处都去不了。
    陆漠寒直接将秦卿带到了身边,发现秦卿临睡有清洗过,便出声问秦卿:“你昨夜说,要给我生孩子,你是出于何种心思,才说出那样话的?”
    这个声音,比昨晚还要更加淡然,似浑然天成自然,也是与身具来的清漠。
    昨夜真正的陆漠寒就站在对面的纱帐后,将屋内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自然知晓秦卿昨夜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我只是不想你伤害添喜,我也说得很认真。”秦卿早已恢复了平静,他看向陆漠寒的眼神,也坦然与平定。
    “那我就当做你昨夜说得那些话,是你做为男人放下身段的诚意。”陆漠寒平静的言语间,自然地拉过秦卿的手。
    要知晓一个男人,愿意为另外一个男人认真的说出“我要为你生孩子”之类的话语,是要多么的不知羞与无畏才能做到。
    秦卿感觉到陆漠寒手心传来的温度,使得他缓慢地、尝试着回握着陆漠寒的手。
    “你昨晚提到,说我曾给过你一封信,要结束我们的关系。”陆漠寒坐在秦卿身边,眸色淡静地顺着秦卿的脸庞,移止秦卿的双眸:“我并未给过你任何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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