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妧眼巴巴地看着她,扁着嘴。
    徐椀失笑,这就退了出来。
    花桂在外面一直等着她了,见她出来也快,连忙上前问东问西。
    二人站在窗下,正说着话,那边少年一身白衫,匆匆而过。
    顾青城身边就带了一个小厮,脚步也快,前面迎住了一人,卫衡也是匆匆而来,身后跟着他的侍卫队,离老远就听见他的声音,还带着几分笑意。
    “兄弟,昨个怎么失约了?”
    他亲亲热热揽住了顾青城的肩头,一脸笑意。
    看他那热络的模样,徐椀抿唇,这家伙不可能是那个人,完全没有可能。
    正是要别开脸去,卫衡已经瞧见她了,大步走了过来:“喂!小阿蛮,听说你昨天撞了人命了,怎么的,没被吓尿裤子吗?”
    瞧瞧,这叫什么话,徐椀磨牙:“别胡说,谁尿了?连哭都没有。”
    卫衡身后的人提着一个篮子,他亲手接过来了,走了她的面前,忍着笑意:“好好好,知道你没哭,真是厉害了我阿蛮,胆子够大,赏你点好东西。”
    徐椀自然是谢过,知道多说多错。
    他就是逗着她玩而已。
    冷风吹着她脸上,卫衡把篮子递了她:“拿着,都给你了。”
    徐椀犹豫了下,还是伸手来接。
    这么一接,卫衡又不给了,光在手里拉扯着:“昨个和他约了去骑马,今天看着你了才想起来,猎场里还有匹小马,听说温顺得很,你要不要也去玩一玩儿?”
    整日和孩子们在一起能有什么乐趣,能骑马当然好了。
    徐椀心动:“可是我不会骑马。”
    卫衡轻笑出声:“不会就学,那有什么难的,我跟你舅舅说一声,一定能让你去,怎么样,你就说你想不想去?”
    想去,当然想去。
    徐椀扬着脸,刚要开口,顾青城已经到了卫衡身侧。
    少年抓过二人当中的篮子,一把塞了徐椀怀里,拉过了卫衡去:“走了,她不能去。”
    卫衡诶了声:“她怎么不能骑马,从小就学,很简单。”
    顾青城回头也瞥了徐椀一眼,见她眼巴眼望地似乎真有心去,不由皱眉:“学也学不会,一个孩子,你逗她干什么。”
    卫衡站住了,还不大甘心:“一起玩玩么,小马温顺,怎么就学不会了?”
    怀里的篮子还挺重的,徐椀让花桂拿着,打开一角,里面装了些贡果,都是哄孩子的玩意儿,才要上前好好谢过,顾青城的声音已经传入了耳中。
    “小短腿,骑什么马。”
    诶???
    第24章 短腿的反击
    日上三竿, 孩子们都交上了自己的字。
    徐婼和徐婳本来就有跟着自己母亲写些字, 字迹已经有了些模样,徐芷还小些,徐椀自不必说,单单徐妧的字写得是惨不忍睹,徐瑾瑜让别个都出去玩了,给她留下继续写字。
    徐妧哼哼唧唧撒娇也没有用, 最后扑了亲爹的怀里揪了他的胡子,逗得徐瑾瑜哈哈大笑, 说她太淘气,到底是亲自拿着她的手, 写了那么两个, 就让她出去玩了。
    徐椀就在门口等着她, 瞧着她们这般模样,暗自叹了口气。
    不多一会儿, 徐妧出来了,这小姑娘从来都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直拽着她:“怎么,我听着有人叫你去猎场了?还说要骑马?你怎么不去?去啊!”
    二人往出走, 徐椀被她这副猴急的模样逗笑了:“人家不想带我, 去干什么。”
    徐妧狠狠摇了她的手:“我想去我想去,阿蛮你想想办法, 叔父最疼你了, 你去求求他, 让他带咱们去行不行?我想骑马啊啊啊,你不想骑吗?我都听见了,说有温顺的小马呢!”
    怪不得她一直坐不住,原来是听见卫衡的话了,惦念着骑马。
    徐椀失笑,被她拉扯着晃着,赶紧站稳了:“官府的人来过之后,小舅舅就出去了,估计因着这个事,又有的忙了,我看他这两天心里有事,就别找事了。”
    徐妧更是跺脚了:“阿蛮那!你比我还小,怎地竟说这样的话,我真想扒开你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什么了,你想干什么你又不说,人家怎么知道啊!”
    徐椀顿住,竟是被她惊到了。
    没想到被一个孩子说到了心坎里,竟是无言以对。
    不过:“那你刚才怎么不和大舅舅说?”
    当然了,其实徐妧只是想去玩而已:“我爹那迂腐,听着我要骑马还不打我,怎么能让我去啊,你说你要去,哭着闹着要去,肯定就依你了!”
    徐椀被她逗得直笑:“有那么灵?我不会哭闹,要不,你去试试?就说我又哭又闹想去猎场骑马。”
    徐妧一副你这主意不错的样子,拍了她让她在园子口那等着,噔噔噔就跑回去了,花桂和抱琴都哭笑不得站了一旁,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第二次了,因为肯定不能得逞都笑成一团了。
    园子里的树都光秃秃的了,快入冬了,到处都是萧瑟。
    徐椀回头张望,约莫着在心里数了十来个数,果然,房门一开,徐瑾瑜拎着徐妧的脖领子就出来了,这小家伙还蹬着腿,她爹给她往石阶下一放,回头一关门,不管她了。
    徐妧不甘心,又扑身回到房门前,挠门拍门:“爹!真的是阿蛮想去骑马,她想去不敢说的啊!”
    徐瑾瑜始终没有开门,也不知在里面吼了她什么,徐妧恨恨一跺脚,恹恹地,回来了。抱琴上前拉过她手,直扯着走:“快走吧,小祖宗,让夫人知道你这般闹个没个模样,还指不定怎么罚你。”
    徐妧叹着气,慢腾腾地:“我想骑马,我想骑马~”
    徐椀笑笑,快走两步,撞了她的肩膀:“你找个人装扮成马儿让你骑比较快,想也知道大舅舅怎么能让你出去玩那个,上次我还听见他跟别人夸你呢,说是喜欢抚琴,性子恬静乖巧什么的……”
    徐妧无语望天:“这是我亲爹。”
    走了自己园子边上,摆摆手,两个人分开。
    徐椀和花桂一起也回了自己的屋里,洪珠喂了小白,这猫儿一见了主子,摇着尾巴晃了过来,平时总爱抱着她晒晒阳阳,今个看了它,也就逗弄了两下。
    许是昨日吓着了,今日特别困乏,也没什么精神头,倒了床上就睡。
    迷迷糊糊也不知睡了多一会儿,花桂拍着她,直叫着她。
    徐椀不想动,就哼哼着,问干什么。
    花桂揪着她的耳朵,问她想不想去骑马,真以为还在梦中,徐椀肩一动,赌气道:“没爹没娘的,骑什么马,谁管我那个。”
    花桂一把将她推了起来:“睡糊涂了罢,怎个没爹没娘了?”
    说着拿手巾强行给她擦了脸,又推了她:“想要去骑马,那就快醒醒,你舅舅前院等着你呢! ”
    骑马?
    诶?
    徐椀一下清醒过来,赶紧穿鞋:“什么时候了?他怎么知道的?”
    花桂嘻嘻地笑着,捧了她的小脸直揉着:“你小舅舅顺风耳,千里眼,一下就能看见你心里去,赶紧的吧,说不定出门就有惊喜呢!”
    徐椀洗了把脸,特意换了方便行走的衣裤,到了前院,徐凤白果然在。
    他一身青衫,身上光是挂了两块玉,就站在厢房窗下。
    花桂推着徐椀上前,左右看看,好像就她这一个孩子,有点不敢相信:“小舅舅,真的要带我去骑马吗?”
    徐凤白轻轻颔首,对她招手,这就要带她走了。
    徐椀走了他面前,声音低低的:“那能带表姐去吗?阿妧特别想去的。”
    今日的小舅舅似乎更近人情,听她这么一说,就让花桂去叫徐妧了,那小猴儿正是烦闷,听说要带她去玩,乐得一蹦三尺高,噔噔噔就跑了来。
    徐瑾瑜在厢房瞧见了,不忍再看,关上了窗。
    带两个孩子的话,生怕出什么意外,徐凤白就叫花桂跟着了,一行人这就往出走,出了大门口,马车就停在门外,年轻的男人抱剑而立,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徐椀呆住了:“爹!”
    发自内心的不敢置信,然而赵澜之是活生生站在眼前的。
    他张开双臂,叫了她一声,一脸的宠溺。
    跑过去扑进他怀里,满心的欢喜。
    赵澜之亲自赶车,徐凤白和花桂带了两个孩子坐车,这就离开了将军府。
    徐妧的兴奋自不必说,徐椀依偎在花桂的身边,也是眉眼弯弯。
    她额边的碎发顺着脸边垂下一点,花桂给她仔细掖了耳后,温柔得轻抚着她脸,然后给她的脸揉得变形,笑得不能自已。
    “快看我们阿蛮,这么一看也圆滚滚了呢!”
    “哈哈,阿蛮你的脸……”
    徐妧笑倒在她身上,一旁的徐凤白回头看着她们笑闹,也是没忍住唇边笑意,花桂抬眼看着他,两个人都点了点头。
    马车停下的时候,徐妧都快睡着了。
    她总是这样,闹腾的时候精神头十足,安静下来一会儿就能睡着。
    所以小的时候,她管自己叫大觉王,徐椀赶紧推了她,叫她起来,这猴儿果然一下精神了,迫不及待窜出去就跳下了车。
    果然是猎场,徐妧不敢置信地欢呼起来:“阿蛮!快来!”
    徐凤白在她后脑勺轻拍了下:“你可消停点吧,徐大猴儿。”
    徐椀下车,偷笑。‘
    猎场有人看守,赵澜之上前出示腰牌,立即同行。
    回头来接她们,徐椀拉着徐妧,跟着花桂走在后面,徐凤白脚步不快,和他走了个顶头,原本好好走着就能错开,赵澜之正经八百地故意又错半步,躲闪不及,还是撞了他肩头上面。
    两个人都站住了,赵澜之扬眉:“诶,你撞我干什么?”
    徐凤白一抬腿,要踢,他连忙又躲开了些。
    进了猎场里面,外场就是马场,果然有些小马,应该还是培育当中的,赵澜之特意带了徐椀和徐妧去挑,乐得两个孩子直蹦跶。
    徐凤白就和花桂一旁看着。
    马场里并没有别人,正好方便遛马,徐凤白和赵澜之一人牵了一匹小马,花桂负责扶着两个小不点分别上马,徐椀心里怦怦直跳,但是还好,她抓紧了缰绳虽不敢乱动,但是不至于叫出声来。
    徐妧就一直在惊叫着,徐凤白让她闭嘴了好几次,也忍不住。
    赵澜之牵着马,走得不快,教她怎么掌握缰绳,徐椀很配合,围着马场绕了两圈,竟也稳当了,那边徐妧掉下来好几次,徐凤白和花桂两个人忙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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