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阳道:“不是,暖暖还是跟你一起回宫吧,我自己回去住。”
    司徒域道:“你是他爸爸,他自然应该跟着你。”
    杨阳急道:“可是太后……”太后希望暖暖留在宫里,字里行间都是让他离开,可完全没有让暖暖离开的意思。
    司徒域蹙眉道:“太后那里,你不用管,羊羊,从现在开始,你要明白一件事,你已经不是以前的杨阳了,你身后站着的是连皇室都要忌惮三分的男人。”
    杨阳楞了一下,知道司徒域说的是廖坤乾,想了想道:“但是我……我不想利用……”司徒域见杨阳说的犹豫,低笑道:“你不想利用你跟廖大人的关系,不想用血缘做筹码,对吗?”
    杨阳没说话,看着司徒域点了点头。
    司徒域轻叹道:“傻瓜,即使是亲情,该利用的时候,也是可以利用的,我倒是认为,利用这个词并非只是贬义,就好比利用明星来做推广慈善,你觉得这样的利用是好还是坏?有时候我们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得看他背后的意义,廖大人一生未婚无子,他的一片赤诚连我都觉得动容,对我来说,可以肯定,你爸爸跟廖大人,最终一定会走到一起,而你身为他们俩的儿子,这种时候表明态度,未尝不是一种推波助澜,他们已经错过彼此二十多年,我跟你只是错过三年,就足以让我后悔不已,更何况是他们?”
    杨阳仔细想了想司徒域这番话,心里豁然轻松道:“是我又钻牛角尖了。”
    司徒域摇了摇头道:“不,羊羊,是你活得太善良,不可否认,对你说的这番话,我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如果你爸爸与廖大人的事情能够柳暗花明,对你的将来,绝对百利而无一害,能多一个人来护你周全,我自然都是照盘全收。”
    杨阳一笑道:“你这哪儿算是私心啊,明明都是我在占便宜。”
    司徒域压低嗓音,低沉道:“你连我整颗心都占据了,更何况是私心?”
    杨阳一下子脸红了个透。
    氺车子一路开到了杨阳家楼下,路过小区大门进去的时候,杨阳看见那“新来的保安”立刻站起身,朝他们这边颔首行了军礼,当然这些人都不是军人,但他们曾经都是军人,后来从军队里出来,进了肖放名下的一家俱乐部当保镖,专门给富人家当的,因为曾经是军队出生,实力不同凡响,通常请得起他们的人都非富即贵。
    这次为了杨阳的安危,司徒域那边一下子调了不少人过来,看起有些年头的小区里,一下子卧虎藏龙。
    杨阳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要说之前还挺新鲜的,现在新鲜劲也过了,到了自己小区楼下,暖暖也已经醒了,趴在窗户上一看窗外熟悉的景象,暖暖也有些小激动,毕竟他可是一出生就住在这里,自然是有感情的。
    暖暖转头问抱着他的杨阳道:“爸爸,我们回家了吗?”
    杨阳捏捏他的小屁股:“是啊,我们暖暖是喜欢住这儿还是住宫里啊?”
    暖暖回头看了司徒域一眼,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回道:“都喜欢的。”
    杨阳拍他屁股一下,嘬道:“你倒是不得罪人。”
    暖暖笑的一脸腼腆,转头看向司徒域道:“那大爸爸会跟我们一起住吗?”
    杨阳看了司徒域一眼,道:“大爸爸不跟我们住,大爸爸要回宫里,不过大爸爸还会来看我们的。”
    “啊……”
    暖暖还是有些小失落的,他希望大爸爸和爸爸都能陪在他身边。
    司徒域伸手摸了摸暖暖失落落的小脸,低声道:“乖,要听爸爸的话,再过不久,咱们一家人就可以永远住在一起了。”
    暖暖听了,连忙道:“真的吗?那皇爷爷皇奶奶,帅爷爷跟小爷爷也跟我们一起住吗?”杨阳挤了挤眉眼到:“帅爷爷还好理解,这……小爷爷又是什么称呼?”
    暖暖眨眨眼,理所当然道:“就是爸爸的爸爸呀,爸爸的爸爸就是小爷爷,小爷爷最不听话了,比皇爷爷还不听话呢,哎……”
    暖暖说完,还有些淡淡的忧伤,那表情就跟家长从老师嘴里听说孩子不听话时,是一样的,把杨阳逗得捧着肚子笑的瘫倒在后车坐上,半晌没爬的起来。
    司徒域则一脸无奈的看着他笑。
    终于等杨阳笑好了,眼泪都流出来了,杨阳用拇指擦了擦,抱着暖暖下了车,对车里的司徒域道:“行了,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暖暖,跟大爸爸说再见。”
    暖暖朝司徒域挥挥手:“大爸爸再见。”
    “好,再见。”
    司徒域冲儿子挥挥手,示意杨阳他们先上楼。
    杨阳无奈点点头,转身没走两步,忽然想起他爸临走时给他们的那封信,忙回头对司徒域道:“对了,我那封信,你就别拿给你父王看了,估计他也写不出什么有营养的话,别回头闹出什么事。”
    看来杨阳对他爸的了解“颇深”啊,口气说得坚定,面上一脸无奈。
    司徒域点了点头,朝杨阳一摆手:“快上去吧。”
    “恩……”
    杨阳这才抱着暖暖上了楼,等看到六楼房里的灯火都亮了,司徒域站在楼下看了一会儿,才吩咐道:“开车。”
    “是!”
    赵兰开着车从小区里出来,后车镜里就看到她家太子殿下从上衣内口袋里拿出一封信,估计就是刚刚杨阳说的那封送给国王的信了,接着她就看到他们家皇太子殿下,竟然就这样把信件给拆开了。
    司徒域打开信件,从里面抽出一张信纸,展开来一开,上面就写了一段话,可司徒域看着,却豁然间笑了一声,接着太子殿下将信件装好,又塞了回去,收回了口袋里。
    接着那一路,赵兰就看到她家殿下坐在那儿,面朝着窗外,脸上的表情,甚是愉悦。
    赵兰那个心痒啊,到底那上面写了什么呀!好想看啊!不知道她直接问出来,太子殿下会不会灭了她?
    回到皇宫,司徒域没回东宫,直接去了国王那儿。
    司徒元良这段日子忙的不可开交,人不少在议事厅,就是在书房,司徒域直接就在御书房找到了他,刚好阮心云也在。
    阮心云给廖坤乾炖了冰糖雪梨,最近司徒元良火气有些大,刚好降降火,结果看到司徒域一个人进来,阮心云还特意走到门口看了看,带着些许急切问道:“阳阳和暖暖呢?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是不是太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司徒域道:“他们回小区暂住几日^”“回小区?”阮心云眨眨眼,很快就反应过来,“是不是太后她……”
    司徒域朝阮心云眨了下眼看,阮心云轻叹一口气,低声道:“我已经时刻注意着了,没想还是防不胜防……不过也好,你们就快订婚了,分开住免得到时候外人说闲话,虽说如今这社会,小情侣住一起也没什么,可你身份摆在这,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受些委屈就算了,关键是阳阳那孩子,受的委屈已经够多了,可不能再让他继续吃哑巴亏。”
    司徒域点点头:“我明白。”
    阮心云又道:“那暖暖也跟着他爸爸?”
    司徒域点头道:“是的。”
    阮心云思忖片刻,道:“一会儿太后那边得到消息肯定要来问,你记得说是孩子离不开爸爸,一分开就哭闹,非要跟爸爸在一块才行。”
    司徒域这边还没来得及应下,御侍过来报说,太后身边的宫令女官过来了,阮心云回了儿子一个“果然”的眼生,司徒域哼笑一声,眼里却没有半点笑意。
    第216章 给国王的信
    宫令女官是阮心云的人,这点司徒域是知道的,人一进书房,王后与她对视,俩人眼神交流,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来意,果然,如阮心云所说,王后是来问暖暖的事情。
    她们这会儿是在外间见的面,国王在里面处理公务听不见,宫令女官朝阮心云颔首道:“王后娘娘放心,太后那边,我自然知道该如何回答,好在太后如今,重心已经稍稍从小皇子身上移开了些,应该不会多生事端。”
    “移开了?”阮心云立刻听出话中的玄意,“母后最近有什么别的事要忙吗?”
    宫令女官抬头看了司徒域一眼,道:“已故的浣大人之女最近完成学业刚回国,太后怜爱她无父无母,正准备将她接近宫里,陪她老人家谈谈心,说一些国外的新鲜事解解闷。”
    “浣芝回来了?”太后惊讶道,“先前不是说,还需要至少两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成学业吗?”
    宫令女官道:“好像是为了某些事,拿了特批提前完成了,浣芝小姐本来就聪明,四年的学业硬是用了三年就完成,再提前个一两个月,自然更不在话下了。”
    阮心云心里清楚,浣芝将四年的时间缩短成三年,又将两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十几天,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司徒域,她这次回来,就是冲着司徒域来的,阮心云转头看了一眼自己儿子,见他依然面不改色,阮心云也不免松了口气,抬头对宫令女官道:“我知道了,你也快回去复命吧,知道怎么说就行,这方面你向来比我周全的多,”宫令女官颔首一笑道:“娘娘谬赞了,下官不过是奉命说实话而已。”
    宫令女官一走,阮心云立刻走到儿子身边问:“国外那边我明明派人盯着,却没想到她竟然已经回国,如今看来,浣芝跟太后必然已经结盟。”
    司徒域声音听不出喜怒道:“结盟也好,不结盟也罢,对我而言,并没有任何意义。”阮心云原本觉得挺紧张,如今听司徒域这口气,莫名觉得松了口气,道:“说的也是,我倒是差点忘了,你若是不愿意的事情,没人能逼得了你,只是……阳阳那孩子,心太慈,我就怕她们到时候逼你不成,反对那孩子下手。”
    提到杨阳,司徒域明显神色一柔,道:“他那人不过是表面看着谦逊随和,骨子里却连我都轻易撼动不得,母后放心,如今的杨阳,不论性子、家世,都不是外人能随意欺负得了。”阮心云一愣道:“这话……什么意思?”
    司徒域道:“我过来正是要跟你们说这件事,母后,我们去父王那儿,我慢慢同你们说。”
    阮心云点点头:“好。”
    进了内间,司徒元良一看到儿子,忍不住叫了一声:“救……”
    司徒域一抬手,制止了司徒元良未说完的话,含笑对他道:“先留着,一会儿您可能会派上用场。”
    司徒元良眨眨眼:“什么意思?什么情况?”
    司徒域从衣兜里拿出那封信,递给了司徒元良,司徒元良一脸莫名其妙地接过来,阮心云上前也走到了他旁边。
    司徒元良一边拆信封,一边还开玩笑地说了一句:“不会是你的辞职信吧?”
    结果话刚说完没多久,看到信上的内容,司徒元良眼珠子差点头从眼眶里掉出来,就见那封信上只有短短一句话:司徒元良,你要是敢欺负我儿子,你就等着我拿刀去将你们司徒一家全砍了!
    司徒元良脸上换了好几个色,抬头看着司徒域呆呆问道:“他儿子是谁?你见过他了?他……他真的还活着?”
    阮心云像是这会儿也回过神来,看着司徒域道:“所以阳阳真的是他的儿子?那……那阳阳的另一位父亲,就是廖大人?”
    司徒域道:“确实如此,岳父大人已经亲口承认,羊羊确实是廖大人和他的孩子。”
    司徒元良两眼发直地坐在那儿,半晌喃喃道:“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然都是熟人,阳阳是坤哥和阿昭的孩子,我的儿子,娶了阿昭的儿子,这是上天给的机会,让我们司徒家能有机会弥补曾经犯下的错。”
    司徒域想起陈昭不愿回京的事,抿唇问他爸道:“父王,当年姑姑跟岳父大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约定,比如……不许岳父大人留在帝都之类。”
    司徒元良看了司徒域一眼,明显吓了一跳道:“你……你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是阿昭跟你们说了什么?”
    司徒域一眯眼,看着他道:“那就是有了,是什么?快说。”
    司徒元良忙摇头道:“我、我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我连阿昭没死都不知道,哪儿知道他们之间的什么约定啊,只不过……阿昭是男人这件事,确实是从大姐那儿得知来的。”
    司徒域蹙眉道:“姑姑知道岳父是男人?”
    司徒元良点点头:“知道的,她好像早就知道了,有一次,我无意中听见她和父王在书房中大吵,大姐说阿昭是男子,不能与坤哥婚配,但当时父王并不相信,还将大姐训斥了一顿,在那之后,大姐也没再提起这件事,不过我对阿昭开始格外注意,你母后心细如发,看的比我更清楚,其实即便是男子掩藏的再好,与女子还是有些不同的,阿昭虽然扮的像,但男子,终究是男子,跟何况……”
    司徒元良越说越小声,最后几乎也就站在他身边的王后能见的声量说一句:“更何况,他出了打扮的像个姑娘,其他地方可一点没看出来像个女人,动不动就要拿刀砍人……”
    阮心云伸手轻推了一下他的肩头,无奈道:“儿子跟你说正经事呢,你可是父亲。”
    司徒元良干咳几声,回忆着:“不过……阿昭死之前,当然,现在知道是假死,可当时陈家是亲口承认的,连葬礼都办了,大家自然都以为阿昭真的死了,在那之前,大姐确实去找过阿昭,找过之后没多久,陈家就说,阿昭出意外去世了,等坤哥风尘仆仆从战场上赶回来的时候,陈家连尸体都火化了,说是出车祸太难看,想让阿昭走的体面些,如今回想起来,阿昭之死,简直有太多太多的巧合,主要还是因为陈家,陈家放出话说人死了,大家便想,总不可能自己家人连这种事都胡编乱造吧。”
    阮心云道:“早跟你说过,陈家有鬼,你不相信。”
    司徒元良喟叹道:“不管怎么说,阿昭还活着,我心里也好过些,对坤哥的愧疚也能少些,等等……坤哥是不是已经知道阳阳是他儿子了?他这次请假请这么久,该不会是去找阿昭和好去了吧?”
    司徒域没说话,抬头看了司徒元良一眼,司徒元良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司徒元良又道:“那……那阿昭怎么说?他答应回来了吗?”
    司徒域看了他爸一眼,道:“在我看来未必,廖大人估计该用的招数都用尽了,岳父却一直不为所动,看样子是准备在那个山沟里孤独终老了。”
    “孤独终老……”司徒元良喃喃低语,坐在那儿微微有些出神。
    司徒域转头对阮心云道:“对了,母后,您送给羊羊的手机,羊羊留给爸了,岳父这些年生活在山里,那里面什么都没有,羊羊如今和岳父之间的误会已经解除了,为了方便孩子看老人,手机就给了岳父,他让我和您说一声,说手机是您送的,怕您不高兴。”
    “怎么会?”阮心云看了自家丈夫一眼,问道,“昭姐……不是,现在应该说昭哥了,昭哥这些年,过得不好吗?”
    司徒域笑了一下,回了一句:“一人一马,独门独院。”
    司徒元良张了张嘴,脸色有些发白,阮心云见了心疼,又不知道该怎么劝人。
    司徒域像是并没有发现什么,交代完了自己的事情,就对二人道:“如果没什么其他事,我就先下去了,羊羊没了手机不方便,我去帮他重新准备一部。”
    司徒元良没说话,阮心云微笑着朝他摆了摆手:“去吧。”
    等他一走,阮心云伸手抚上司徒元良的肩,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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