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哥,嘛呢?出来吃点东西,一会儿该上路了!”正当我陷入思索之际,何俊在外面对我大喊着。
    “我听你小子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呢?我这是要秋后问斩了还是怎么着,什么叫该上路了?”我钻出帐篷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何俊嬉笑着道:“我刚才可是听小艾说了,通往他们寨子的公交车全天只有一班,还要到下午两点才有,如果想要在中午之前赶到就只有靠步行了。不吃饱肚子一会儿可没力气赶路啊!”
    我刚要和他斗嘴,丁佳雯已经把一袋饼干塞到我手里,“吃吧,我不勉强你就是了。”
    苏婉和何俊听完这句令人遐思的话之后,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我们两个。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吃,吃完了上路!”我白了何俊一眼,开始嚼饼干。
    吃完早餐收拾好帐篷,我跟何俊抬着那口木箱开始赶路。
    木箱用昨天被僵尸扯烂的帐篷包裹住,这样就不会太引人注目了。
    顺着山路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我的手臂累的酸痛难当,何俊早已经坚持不住了,豆大的汗珠不断的从额头上滴落。只是他不想在苏婉面前丢了面子,咬着牙坚持着。
    “休息下吧,我走不动了。”我把箱子往地上一放说道。
    三个女孩子当中,应当数思思的体质最差,这时已经是小脸通红气喘吁吁了,一听我说休息,马上叫好。其余几人纷纷放下行李,在路边找了一处树荫坐了下去。
    “我说小艾,这离你们寨子还有多远啊?”何俊苦着脸问道。
    小艾四下看了看,“不远了,大概还有十几里路了。”
    “我去!合着我们走了两个多钟头就走出了二十多里路啊?”何俊惊呼道。
    小艾认真的说道:“是啊,这是上山的路,两个小时能走这么远已经很快了。”
    正说这话,突然听到一阵咚咚咚的声音,四下看了几眼之后,才发觉声音是从何俊屁股下面坐着的箱子里发出来的。
    那声音断断续续,仿佛里面正有什么东西在敲击着箱壁。
    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何俊触电般从箱子上弹起来,跳到了一边,紧张的盯着箱子。
    箱子上虽然没有锁,但是锁扣还是有的,而且从昨晚到现在,我们谁也没有打开过,锁扣一直挂着。根本不可能有小动物之类的钻进去。
    咚咚咚——
    声音又响了起来,而且这次更加的清晰。就像里面装了一个活人。
    我看了看丁佳雯,而她正盯着箱子,漆黑的眼瞳内光华闪动。
    看了一会儿之后,丁佳雯淡然说道:“打开箱子,里面没什么。”
    何俊假装没听到的样子,眼光看向别处,看来这活儿又落到了我的身上了。
    我走过去扯掉包裹箱子的帐篷布,看了一眼锁扣紧闭的箱子,然后手指搭在锁扣上向上一提,‘咔哒’锁扣向上弹起,我两手扶住箱盖,深吸了口气。
    咚咚咚——
    又是几声敲击声响起,我双手用力向上一掀,箱盖打开了。一股冰寒刺骨的气息扑面而来,瞬间席卷我全身,我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
    箱子里依旧放着那三幅画和那套红色的礼服,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我疑惑的看着丁佳雯,因为我不认为里面什么都没有,至少那股冰寒的气息就不正常。
    丁佳雯走到箱子跟前,弯腰从里面拿起了一幅画,然后缓缓打开。这是那副人吃自己大腿的画,画原本没有上色,但是现在却呈现出暗红色的格调。画中人嘴角和身下的血迹已经开始发红,那人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黑。
    这些变化不是很明显,一般人很难看出来,只有像我跟何俊这样常年从事摄影,对色调格外敏感的人才能一眼发现其中的区别。
    何俊惊诧的看了我一眼,显然他也看出来了。
    丁佳雯对着画端详了一会儿后把画卷好放进了箱子里,盖上了箱盖,然后单手在箱盖上迅速滑动。金光一闪,一个隐约可见的符文在箱盖上一闪而没。
    如果我猜的不错,箱子里的画卷应该出了问题了,而丁佳雯刚才的举动似乎在给这箱子加了一道封印。其余的几个人似乎并不明白丁佳雯在做什么,疑惑不解的看着她。
    “如果没有我在场,这箱子千万不要轻易打开。否则会有危险。”
    丁佳雯说完这句之后就不再多做解释,径直走到我面前低声问道:“你刚才有什么感觉?”
    “很冷,像打开冰箱的感觉。怎么了,这些画有问题吗?”
    丁佳雯给我使了个眼色,我马上会意她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件事。
    休息了十分钟左右,我们继续赶路,两个小时之后终于在中午时分看到了小艾所住的侗寨。
    何俊长长的出了口气,“总算赶到了,再走下去可真是要累死我了!”
    小艾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俊哥,一会儿我用我们寨子里自己酿的米酒好好犒劳你!”
    “那是必须的!如果再有几个侗族的美女陪着,那就更惬意了!”
    苏婉在他腰间狠狠的掐了一把,疼的他呲牙咧嘴连声讨绕。
    两人的打情骂俏惹的众人一阵哄笑,就在我们马上到达寨门的时候,小艾突然咦了一声,面色也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寨门前面,立着一根四米左右的旗杆,上面拴着一条长长的白布在迎风抖动。
    从寨子里走出两个穿着侗族服饰的中年男人,表情沉重的走到我们面前,打量了我们一下之后用生硬的汉语说道:“朋友,请回去吧,寨子里现在不迎客。”
    不迎客?这是什么意思?
    小艾忙走到两人面前,用侗语跟两人交谈起来。
    那两人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小艾,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跟小艾拥抱了一下,表情也不是那么沉重了。想必是这两人已经认出了小艾。
    小艾指了指我们几个人快速的跟这两人交谈着,看情形是在跟这两人介绍我们的情况。
    然而小艾说了一大通侗语之后,那两人还是摇了摇头,并伸手指了指旗杆上挂着的白布,表情甚是为难。
    半晌之后,小艾有些沮丧的走到我们面前说道:“寨子里昨天晚上死了人,按照侗寨的规矩,每逢寨子里有人出生或者有人死去,都不许生人进寨的,要等七天之后才行。”
    我恍然大悟,那旗杆上的白布或许就是这个意思,如果有婴儿出生,应该会挂块红布上去吧。
    “七天?”何俊惊呼起来,“我们翻山越岭跋山涉水的来这作客,你告诉我们七天以后才能进寨?我们整个行程都不够七天好不好?”
    小艾满脸的歉然,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我赶快上去解围,“算了,人家少数民族就这风俗,国家都认可,你在这里废什么话,大不了我们我们在这里等一下,一会儿公交车来了我们坐车返回,到县城里面去住就好了。”
    听我这么一说小艾更加不好意思了,红着脸说道:“泉哥你们现在这里等会儿,我阿爸是寨里的长老,我去跟他说下,看能不能破一次例。”
    “那好,你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我还没等说话,丁佳雯便抢先答道。
    小艾点了点头,转身和那两个男人一起走进了寨子。
    我们几个只好在寨门外面的一处空地上把行李放好,坐在上面休息。
    丁佳雯则一直眯着眼睛盯着寨子的上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随口打趣道:“看什么呐?给人家免费看风水呢?”
    没想到丁佳雯居然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是啊,这寨子的风水还真是不怎么样呢!”
    “得了吧神棍,这没外人,你说了也没人给你钱,干嘛弄得跟真事儿似的?”
    “是真的嘛,你看看寨子对面的那座山,再看看这座寨子坐落的位置像什么?”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对面的一座山山势险峻,像极了一只蹲坐的老虎,而这座寨子坐落的位置,正好对着‘虎头’,看上去就像这只老虎在看着整座山寨。
    丁佳雯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这是典型的白虎衔尸局啊!”
    ☆、第一百八十九章 进入侗寨
    虽然我不是很懂风水,但是跟老道在一起时间长了,也多少听他说过一些关于阴阳风水方面的东西。
    这‘白虎衔尸’我是听过的,但是这风水局却是说阴宅坟地的,怎么会有人在阴宅上面建村寨的?
    “你会不会看错了?‘白虎衔尸’可是阴宅,而且还是大凶的阴宅,寨子怎么会建在这里呢?”我小声的问她,怕被何俊听到,不然他又该大声嚷嚷了。
    丁佳雯指着那山势跟我解释道:“你看那座山,山形奇特,山头有些向下低的姿态,这叫训虎,意思是这虎已经驯服了不会咬人,我想这就是他们为什么在这里建寨的原因吧,如果有一头驯服的老虎守着你,想必也没人敢欺负你吧。”
    “既然已经是驯服的老虎了,你还担心什么?”
    “虎终究是虎,难保什么时候就会暴起伤人,我估计,现在就是它伤人的时候了。”
    “什么意思?”
    “没什么,等着看吧。”
    我们两个正说到这里,就听见寨门处传来了有人用侗语交谈的声音。
    站起来一看,小艾此时已经换上了侗族的服饰,身边跟着几个中年男人走出寨门正向我们走来。
    何俊小声嘀咕了一句:“不会是来赶我们走的吧?”
    苏婉掐了他一把之后,他才闭上嘴不说话了。
    小艾走到我面前把我拉到了一边,其余的人开始动手打开我们的行李箱,。
    何俊一下急了,大声嚷嚷道:“嘛呢这是,抢劫啊你们?”
    这几个侗族人显然是听不懂何俊的话,径自打开装着帐篷的行李箱,取出里面的帐篷开始支架。
    “泉哥,恐怕你们暂时还不能走,要在这里住上两天。”小艾低声说道。
    我也有些不高兴了,心想我们也没破你们的规矩,凭什么不让我走啊?
    小艾应该是看到了我的表情变化,连忙解释:“泉哥,你别误会,我是想请你们大家帮忙。”
    “帮忙?”我有些诧异,“帮什么忙?”
    “我们寨里昨天晚上死人了,这人死的不太正常!”小艾面有惧色地跟我说道。
    “不太正常?怎么死的?”我也开始好奇起来。
    “自杀。”
    “自杀也是正常的啊,难免有人想不开轻生,这有什么不正常的啊?”
    小艾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长条形的灰色布袋,从里面抽出了一个卷轴。
    我看到他手里的东西,心里就是一紧,这分明是我们放在木箱里的画啊,他什么时候拿到的?
    他缓缓的打开画卷,露出整幅画的真容后我才知道,这并不是放在箱子里的那三幅画之一。
    这幅画上面画了一个头朝下倒吊着的人,这人的一只脚腕上绑了绳子,另一条腿弯曲着下垂,脚腕正好搭在另一条腿的膝盖处,像一个倒立的阿拉.伯数字‘4’。
    这人的头直接扎进一个木桶里面,以至于看不清面目,木桶的边缘趴着许多蝎子蜈蚣毒蛇之类的毒物,看样子是从木桶里爬出来的。
    “昨天寨子里死的人和这画中人的死法完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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