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
    “今天放了你喜欢的鳕鱼,多吃一点吧。”
    “我知道了,谢谢妈。”
    临言干瘪的脸上露出一个艰涩的笑容。
    他的母亲坐在床边,努力微笑着对着自己皮包骨头的儿子。
    从四年前的那次不清楚的意外开始,她骄傲的孩子就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甚至精神上都显得有些疯癫,很长时间不愿意和人说话,是她每天坚持不懈地和他交流,才达到现在的程度。
    想到当时,临母心里就一阵胆寒。
    收到医院电话说她儿子出事的时候,她和老公紧赶慢赶冲到学校,就看见了两颊凹陷、肢体孱弱的孩子。
    当时她直挺挺地就晕了过去——只是参加一个同学的生日会,怎么两个小时不见,好端端的孩子就变成这样了?!
    她老公接受不了,闹着要找办生日会的同学家里,结果对方的态度比他们还强硬,直接搬出了医院的诊断,还有临言在生日宴上全部的监控视频,证明他突发的意外是一场来源不明、现有医学水平无法解释的疑难杂症,和他们家没有半点关系。
    临父不信,结果对方说,那你们就去告。是我们的责任我们赔,可不是我们责任的,你们别想讹人。
    ……怎么就是讹人呢?
    临母想不通,好端端的孩子出去,几个小时就变成灾荒年景难民一样面黄肌瘦的鬼样子,不是那个宴会的问题是谁的?
    可对方家里有钱有势,一硬气起来方才还闹着要人负责的临父先软了下来,喏喏地不敢说什么。
    临母不甘心,结果许家又告诉他们,如果要打官司,好,临言给另一位参加生日宴的同学下了药,人家家里好不容易愿意放过他,临家要打官司,对方也准备打官司。
    下药?!
    临母不信,她儿子顶顶乖巧的,怎么可能干出那种事情?
    然而对方说了,虽然监控没有直接拍到临言给那个秦同学下药,但拍到了他强拉着秦同学上二楼,还有证据证明临言和那个同学发生了关系,并且秦同学的血液检查中检查出高浓度的春天的药。这都是间接证据。
    视频和体检报告都撂在了桌上。
    临母又晕了过去,而临父脸皮紫涨,原本还说给儿子讨公道,这下破口大骂起来,骂自己又骂临母,说临母生了个不男不女的小畜生,是变态,生生把临母给骂醒了。那话难听的边上医护人员都看不下去,说同性合法啦。
    临父不管这个。变态就是变态,能弄个结婚证那也是。
    从此临父似乎彻底放弃了这个儿子,对临言不闻不问。临母却不舍得,陪着似乎疯了一样动不动歇斯底里大吼、平静的时候就一句话不说的儿子说话,安抚他,慢慢地才让临言好起来。
    只可惜,他消瘦的身体,无论怎么补,也没能重新胖起来。临言每次一照镜子还是会崩溃,临母不敢让他看镜子,也不敢提什么去学校的事情,就这么蹉跎了四年。
    “多吃一点。”
    她看着儿子慢吞吞的动作,不放心地嘱托,一面打开电视希望临言能松快松快。
    ……动画片……科教……音乐……
    都不是言言爱看的。
    临母正准备接着翻台,临言忽然一把抓住了遥控器,拿到自己身边。
    “别换。”
    他紧紧盯着屏幕上的身影。
    节目右上角打着直播,下面字幕标注着,这是全球钢琴家大师表演赛。此刻正有一名年轻的黑发男子在钢琴前演奏。
    黑色的燕尾服勾勒出对方坐在钢琴凳上的侧影,腰肢被精心设计的线条衬得纤细。他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敲击出华美的乐章,引得台下的观众露出如醉如痴的表情。
    节目解说道:“青年钢琴演奏家关白越弹奏的这首曲子是作曲家为纪念家乡的解放.战.争所创作,共分为四部分……目前演奏的第二部分节奏极快,仿佛被时刻逼迫着,充满恐惧和诡谲;第三部分表现战争彻底爆发,节奏滞缓,低沉中压抑着巨大的忧愤与恐怖;而最后一部分,也是全篇的高潮,狂热激烈的开篇隐喻着轰轰烈烈的反抗和革命,庄严宏大的中篇倾诉如火如荼的战争,末尾慷慨激昂的一段华彩如奔腾的江河豪迈的欢呼,隐隐昭示了胜利的黎明。”
    屏幕上呈现出年轻钢琴家的侧脸,他拧着眉心,一贯温和的脸庞显现出急躁和紧张,就好像是亲眼看到战火在眼前蔓延,家乡被动乱侵蚀。他的身体摆动幅度加大,手臂和踩着踏板的腿都有了更大幅度的动作,似乎在琴键上无声地呐喊和奔跑。
    除了琴声,整个会场里已经连呼吸声都轻了。人们被这急促的演奏弄得近乎屏息,这样被追赶般的演奏疯狂地突进着,好像一列失速的火车横冲直撞地撞进第三部分,才陡然放缓。
    “……第三部分的旋律是沉重的,甚至晦涩的,慢板乐章在d小调上展开,似乎是浩渺大地上的战火与血泪。它们沉重又不安,但却庄严而肃穆。”
    节目解说忍不住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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