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草早就决定去府城送考了,她不太想住在别人家里。住客栈的话,又太吵闹,还不能给小弟加餐,更不方便。
    周三少看出她的犹豫,道:“你要是不想去他们家住的话,我在府城也有片宅子,不过距离考试的地方有些距离,步行的话要两刻钟。”
    他的话还没说完,又被阳郡王用眼刀飞了一下。朱俊阳心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丫的,总往小草身边凑,目的肯定不单纯。小草单纯得如同一张白纸,他得防止有人在上面涂鸦!
    “有什么好犹豫的?在考院附近买座房子就是了,你又不差钱!要是心疼银子的话,爷可以赞助你一些!”朱俊阳不想小草跟周三少有任何的瓜葛。
    余小草低头想了想:如果有合适的房子,买一套确实是不错的选择。每年的四月都会有学子参加府试,距离考院近的话,不愁租出去。不过,地势这么好的房子,谁会往外卖?
    她说出自己的顾虑后,朱俊阳大包大揽地道:“放心吧,这个交给爷,爷保证在府试之前,给你找到合适的!”
    他这么说不是盲目的,他知道津卫府的知府,在府城有几座宅子和店铺,其中有一个店铺就坐落在府试院附近。前面是店铺,后面是三进的小院子,小草应该很满意。
    他一点也不担心人家不卖,知府大人年轻时候是他老爹靖王的幕僚,有了老爹的提拔,才能做到知府的位置。知府任期快要到了,能不能升职,就看靖王的心情了!他也不占知府的便宜,该多少钱,他给就是了!
    虽然对阳郡王的话表示怀疑,余小草却没再说什么。实在买不到合适的房子的话,她就厚着脸皮住进周三少的宅子,反正他也不经常住。
    朱俊阳从小草的神态中,看出了她对自己的怀疑。一气之下,第二天就快马加鞭跑去府城,找到严知府,三言两语把自己的来意说了。严知府还有不到一年就到任了,府试院附近的店铺地势虽好,也不及自己的前程重要。二话没说,就以很低的价格,把店铺卖给了阳郡王。
    朱俊阳见他这么上道,回到唐古就写信一封给自己老爹,替严知府说了几句好话。严知府一年后出任京兆府尹,虽然同是四品官,可京官和外放能一样吗?京兆尹掌管着京畿地区政治,也算是手握重权了!
    由于朱俊阳揽下了食材的供应,府城住的地方也解决了,余小草每天只管让三小只和小郡王吃饱吃好,而且保持心情舒畅就行了。
    不知不觉间,距离府试还有三天时间,该出发去府城了。本来,余海不放心姐弟俩去府城,余小草虽然能干,毕竟是个孩子。可地里现在是最忙的时候,菜地里一部分蔬菜已经能够采摘了。十几亩瓜田也需要人照顾,不能有一点闪失。这段时间,他忙得一个人恨不得当两个人使。
    府试,对小儿子乃至对全家来说都是一件大事。再忙,他也要抽出点时间,把孩子送到府城安顿下来,他才能安心。
    不过,临出发前,阳郡王说他正好去府城有事,跟余小草姐弟结伴同行。对于阳郡王,余海还是比较放心的。他叮嘱了姐弟俩一些他认为重要的事,就放心地把俩孩子交到阳郡王的手上。
    并不是他心大,阳郡王还指着自家闺女帮忙种玉米呢,哪能容她有一点闪失?
    马车,也是阳郡王准备的,是那种非常舒适,适合远程的三匹马拉的大马车。余小草姐弟俩就是在里面躺着打滚儿,都觉得宽敞。
    临行时,跟姐弟俩约好同行的钱文,看到这么气派的马车,惊讶中带着失落。他再怎么努力,也跟不上她的步伐。他跟她的距离,是不是离得越来越远了?
    马蹄声“得儿得儿”地响着,马车启动了,马车内只有小石头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刚出村口,却被人拦了下来。余小草掀开窗帘一看,原来是她最讨厌的张氏。赶车的显然是个练家子,他手中的马鞭指着张氏,喝问道:“站住!再往前的话,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阳郡王略带不耐地问道:“怎么回事?不相干的人,就不要理睬!赶路要紧!!”
    张氏忙指着身后的小儿子,道:“给郡王爷请安。老妇人听说这是去府城考试的,这位是余小草和小石头的小叔,也是要到府城赶考的。能不能行个方便,捎带我们一程?”
    这张氏为了小儿子也是拼了,明知道阳郡王不是个好说话的,依然舔着脸凑上来。如果蹭不上车的话,还要走到镇上坐车,镇上去府城的马车可没有郡王爷的马车舒服,颠簸不说,速度也慢得要死。就连余家的马车也比不上,人家至少还是橡胶车胎呢!
    阳郡王是知道张氏对待余海一家的事的。尤其是小草生病她不给银子看病那桩事,每每想起,朱俊阳就恨不得一巴掌把张氏给拍死。可现在,师出无名啊!她毕竟是小草小叔的亲妈,要他把她给杀了,余波不敢拿他怎么样,要是恨上小草一家怎么办?虽说他自认为能护住小草,可他不能总在东山村,不能冒这个险!
    正心里发堵,准备严厉拒绝的时候,朱俊阳见余小草在马车里朝他摆摆手。策马走过去,弯腰听小草耳语两句,他指着余波开口了:“他可以上车,你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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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二十九章 再临府城
    张氏看到刚才的一幕,心中暗骂余小草作妖,如果没有那死丫头的话,郡王爷怎么会不让她上车?不得不说张氏,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张氏还想再说些什么。朱俊阳早已不耐烦了:“两个选择,一、他一个人上车;二、你两个人都不要上车了!!”
    余波看到郡王爷有些生气了,忙对张氏道:“娘,我又不是个孩子了,不用你送!府城我熟,那儿有相熟的同窗,说好了借住在他家的。你放心吧!在家等儿子的好消息。”
    张氏狠狠地瞪了马车一眼,仿佛能够透过车厢,瞪到余小草那死丫头似的。
    朱俊阳心中更气,手中马鞭朝着张氏的方向,甩了个大大的鞭花,在空中炸开清脆的响声。张氏吓得倒退几步,腿一软一屁股做到地上,满脸的凶狠顿时化作无边恐惧。
    “走!”朱俊阳朝着车夫暴喝一声。爷顾念那余波是小草的小叔,大发慈悲捎你儿子一程,你个老虔婆不知感恩,还敢那样瞪小草,找死吗?
    张氏虽不清楚阳郡王为啥突然发火,却知道马车要是这么走了的话,她儿子就得辗转花上一整天才能到府城,还要花银子。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和力气,一下子扑上来,两只手死死抓住马车的车轮,大声喊道:“郡王爷,是老妇人贪心了,就按你说的,只捎带上我儿子……”
    “爷改变主意了,你们俩,谁都别想坐爷的马车!除非……”朱俊阳不屑地看了她一眼,等她接话。
    “除非什么?”张氏见还有还转的余地,忙连声问道。
    “除非你跟小草道歉!”朱俊阳想起刚刚她那恶毒的眼神,心中就膈应得很。
    张氏不干了,问道:“为什么?”
    “且不说你刚刚心中在想什么,以前你是如何对她和她们一家的,你不会不记得了吧?难道,你就不欠她一个道歉吗?”朱俊阳虽然很不想跟这个老虔婆多说一句,可心中有股气出不来。
    张氏张嘴还要说什么,却被她小儿子拉了拉衣角。余波心中对这个拎不清的母亲也是无语了,人家阳郡王动动手指头就能把咱们给灭了,咱们顺着他还来不及呢,你倒好还老是想得寸进尺,得罪了阳郡王有什么好处?
    张氏这才想起自己是求人的一个,能屈能伸大丈夫,为了儿子,她舍出这张老脸去:“小草啊,以前都是奶奶做得不对,也是家里穷,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那么多张嘴都等着吃饭,总不能为了你,全家人一起饿死吧!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现在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就把以前的事揭过去吧!”
    这是道歉吗?听听,那阴阳怪气的语调,话里带着的酸意,怎么觉得是在囊次人呢?余小草可不是吃亏的主儿:“张老太太,我们可没有你这么心思恶毒的奶奶,别忘了,我爷爷已经跟你和离了!”
    “还有,请不要把别人当傻子糊弄,好吗?我生病那会儿,你可以借口说家里没有钱,不舍得出钱给我治病,这还能说得过去。我爹被熊瞎子咬伤腿的时候,赵伯伯可是把卖熊瞎子的三百两银子,一文没留地交到你的手上。而你呢?却舍不得花一两银子出来给我爹看腿,分家的时候更是过分,像打发叫花子似的让我们净身出户。如果不是我爷爷坚持,估计那几两银子你都不会分给我们的!三百两银子啊!我们当时伤的伤,病的病,弱的弱,年幼的年幼!稍微有点良知的人,也不会独吞那三百两银子,不分给我们一分一毫的!!”
    你不是想套交情,拉关系吗?咱们就全都掰扯开来,揉碎了,让大家评评理。孰是孰非,公道自在人心。此时,给余家姐弟送行的,围观郡王爷家豪华马车的,人不在少数。无不对张氏投来鄙视的目光。
    余波脸上火辣辣的,心中对自己老娘做的那些事羞愧万分。
    余小草又开口了:“你对我们做这些也就罢了,毕竟我爹不是你亲生的,人总是有私心的。可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爷爷跟你生活了二十多年,替你养大了没有血缘关系的大儿子。年纪一大把了,为了养活这个家,每天风里来雨里去,出海打渔一天不舍得歇歇。可你是怎么对待他的?一点小病不舍得花钱给看,拖成了大病,把他仍在小破屋里等死,连口水都不给喝。如果不是我过去的及时,我爷爷没有病死反倒给饿死渴死了!!”
    “如果不是上天怜惜我们,我们一房连同我爷爷早就被你害得家破人亡了!你倒好,轻轻松松一句‘揭过去’,就把你以前所有的罪孽撇清。有那么便宜的事吗?”余小草的话,无异于扇了张氏一个大大的耳光,把她剥光了推到大家面前。
    面对乡亲们的指指点点,张氏臊得满脸通红,地上要是有条缝,她早就钻进去了!
    余波脸上也火辣辣的,有这么个拖后腿的老娘,他又能怎么样?他的头仿佛有千斤重,声音也如蚊呐般几不可闻:“小草,我替我娘向你们道歉。我这么多年求学在外,不知道她做了这么多对不起你们的事。真是对不住了……”
    余小草听了,对这个小叔更没什么好感。那张氏所作所为,不过为了“钱”字,她那么处心积虑地攒钱,为的谁?还不是为了把他给供出来。现在,他却把所有过错推到了老娘身上,仿佛自己多么无辜多么可怜似的。这两人果然不愧是母子啊,自私的性子如出一辙。
    不过,余波到底是她的小叔,也没做过什么直接伤害她们家的事。看在爷爷的面子上,也不能做得太绝:“时候不早了,小叔要是打算跟我们的车一起去府城的话,就上来吧!车子太小,坐四个人已经够挤的了,其他人就免了吧!!”
    人家钱文才不过十四岁,都能自己去府城赶考。你余波孩子都五六岁了,还让老娘跟着?
    余波虽然很想有骨气地断然拒绝,可从镇上转车去府城,得耽误整整一天的时间。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成绩,时间就是命运!!他不得不折腰!!余波接过张氏手中的行李,默默地爬上马车。上了车后,也不进车厢,跟车夫一起坐在外面吹风。
    朱俊阳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要是坚决不坐爷的马车,爷反倒会高看你一眼!上了车,却坐在外面,闹脾气哦!谁管你!!
    余小草在车里也是这么想的,不进来正好,免得浪费空间!
    马车车厢里很宽敞,有个可以撑起放下的桌子,还有很多放吃食的暗格。三个人刚刚吃过早饭,对零食没啥兴趣,可到府城还要好几个时辰呢,就这么干坐着多无聊?
    钱文取出书本,准备再默默诵读一遍,却被小石头抽了去:“小文哥,马车晃悠着,看书容易伤眼睛。二姐,你想个好玩的游戏,打发时间吧!”
    余小草取出一副自制的纸牌,笑着道:“山人早有准备!!来,咱们玩‘三人斗恶霸’!”
    “斗恶霸三个人也能玩啊!!小文哥,斗恶霸可好玩啦,很容易的,我教你吧!!”在余小草把纸牌分开的当儿,小石头给钱文讲起了游戏的规则。
    钱文能把书读那么好,自然不是个笨人,很快就能摸清游戏的规则了。三人兴致勃勃地在马车里斗起了地主,车厢里不时传出了尖叫声和笑闹声。
    朱俊阳年龄也不大,正是好奇心重的时候,他不时掀开车窗的帘子,往里面张望一下。幸好他马术不错,胯下的马儿也听话,要不然早摔八百回了。
    刘总管在他身边心惊胆战,在主子又一次掀开车帘的时候,他提了一句:“主子,这到府城还有好些路程呢。要不,您坐进去歇会儿?”
    从唐古到府城,这点路程,朱俊阳快马加鞭顶多两个时辰就到了,行军的时候在马上坐一天都觉不得累,哪需要休息?不过,这给了他进马车的借口,便让车夫停了车,他身手麻利地钻了进去。
    多了这么一尊大佛,小草自然不好意思把他晾着当观众,四个人便玩起了四人斗地主。朱俊阳点子很背,老是抽中地主,却从来没有一次 赢过的。很快,他的俊脸上便贴满了纸条。愿赌服输,游戏规则就是这样,朱俊阳虽身为尊贵的郡王,牌品却不错。
    刘总管跟在外面,不时听到主子欢畅的笑声,心情也为之飞扬起来。还是余姑娘有办法,能够逗主子开心。多少年了,主子很久很久没有笑得这么开心了。此时的他,仿佛一个单纯快乐的孩子,一如十几年前,自己刚刚来到主子身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小小的主子,在花园里欢快地奔跑欢笑着……
    有趣的纸牌,让单调漫长的车旅时间变得快乐而又短暂。不知不觉,马车已经进入了府城的大门。
    第三百三十章 安顿
    一路上主子和余家姐弟,专注于打牌上,中午的一顿饭只吃了几口车上的点心垫垫。车里的兴致正浓,刘总管就自作主张地让车夫把马车赶到了刚开业不久的府城珍馐楼门前。
    府城珍馐楼开业十天了,生意依然火爆,现在已经过了饭点儿,进去一看,大厅里依然座无虚席。幸好,掌柜的是唐古珍馐楼原来的大掌柜,现在唐古珍馐楼的掌柜是钱小多。
    大掌柜早就听少东家说,余家姐弟要到府城来,如果来珍馐楼用餐的话,就用他们的共享包间。因此,一行人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上了三楼的雅间。
    余波早就听说唐古镇的珍馐楼菜式新颖,味道极美,价格颇高,而且一桌难求。他自然是没有机会也没有资格品尝一番的。没想到蹭了郡王爷的车来府城,还能有幸吃到珍馐楼的美餐。
    一行人被大掌柜热情地亲自带到楼上雅间。余波本以为大掌柜是看在郡王爷的面子上,才如此殷勤。可默默观察了片刻,发现大掌柜对他侄女的态度,似乎比对阳郡王还要亲近。
    他也听说了,珍馐楼的少东家,跟他二哥一家关系不错。难道……周家少爷看中了小侄女,所以大掌柜才对未来的女主人如此热切?不能吧?虽说二哥现在稍有家底,可距离周家的底蕴还差十万八千里,门不当户不对的,周家能同意吗?
    只能说,余波啊余波,你脑补过度了!
    一顿饭,有荤有素,色香味俱全。余小草尝了第一口,就知道是王大厨的手艺。肯定是京城的珍馐楼站住脚跟了,王大厨把那一摊子交给自家徒弟,亲自跑府城来支援了!
    吃过午饭,余波告辞前,询问了余小草姐弟的住处,知道他们有地方去,就放心地投奔自己的同窗好友去了。
    “小文哥,你的住处确定了吗?”小石头问钱文。
    钱文轻轻摇头道:“我准备到府试院附近,先找一家客栈住下,明天再慢慢找有没有合适的住处……”
    小石头略带兴奋地道:“郡王爷帮我们租了一处院子,据说离考试的地方挺近的。要不,你跟我们一起住吧!”
    钱文看了正在跟阳郡王说话的余小草一眼,迟疑片刻,道:“那就先把你们姐弟安顿下来,再说我我事吧!!”
    走在两人后面的余小草跟阳郡王,此时也在讨论那处院子呢。余小草看着递过来的房契,还有交易证明,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地道:“府城的房子这么便宜?三进的院子才一百两银子?”
    她没有说出口的是:这么大的院子,只值一百两银子的话,得破什么样啊!能住人吗?
    阳郡王的目光似乎透视到她的内心深处,不满地道:“熟人的房子,他们马上回京了,知道爷要买房子,就顺水推舟半卖半送给爷了。怎么,有意见?”
    余小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其实不用这样的,只要地势合适,按市价我们也是能出得起的。”
    “能便宜点入手,何乐而不为?”阳郡王没说的是,知府大人本来是打算把这套房子加铺面送给他的,他没同意。其实也没什么差别,那套房子至少值七八百两银子,一百两就卖给他了,跟白送差不多。
    余小草白了他一眼,道:“我这不是怕你担上人情嘛!金钱债易偿,人情债难还。我是怕他挟恩图报,让你做些为难的事!”
    朱俊阳一听,心情瞬间如三伏天喝了冰水似的,一下子爽到心底。这小丫头长进了,知道替爷着想了呢!
    他十分豪气地道:“没事!爷知道他所为何事,没什么难度,随手为之而已!”
    余小草这才放下心来,不过还是不放心地嘱咐一句:“能用金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尽量不要使用人情。人心难测,谁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
    “啰嗦!这种浅显的道理,还用你说?不过,你要是掌握绝对实权,就会有无数人上杆子来巴结你。那时候,你收了人家的东西,人家还当做是无上的荣耀!这就是权势!!”阳郡王给她上了“关于阶级社会的等级制度”的一课。
    余小草这才想起,人家是郡王爷,出身王公之家,又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怕谁啊!
    她收了房契,掏出一百两银子的银票,塞到小郡王手中,道:“好吧,算我沾了你的光,占了一个大便宜。以后做好吃的补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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