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半个多月,我一直被拘在伊丽莎白身边,不但与乌瑟隔离开来,连戈亚都见不着。以我现在的体质,半个月没沾男人,简直像热锅上的蚂蚁,馋的发慌。这一年里,葛黛瓦已经替我更新过数次药物,这次的又快没了效果。在我淫欲最旺盛的那几天,我在宫中路过站岗的卫兵,都恨不得不顾廉耻的扑上去,当场淫合求个痛快。
    就像葛黛瓦说的,随着我身体逐渐发育成熟,体内的媚药也越来越强,如果只压制而不纾解,那只会走上发疯一途。在最难熬的那几个夜里,当我在床上自慰到精疲力竭,却仍无从满足时,我真的感觉自己快要疯掉了。
    我被自己的体质折磨的厉害,而另一厢,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伊丽莎白似乎也在不停对我玩弄心机。在言谈之间,她会偶尔显露出与乌瑟的亲密,比如无意间提到早餐时乌瑟对她的体贴,说到一半就红着脸住了口。再比如,请我们几个女官协助她做贴身衬衫,一看就是男人的尺寸。除了国王,还有谁能让王后动手给做内衣的?
    她如果真是故意的,这些手段算得上精明。把我在眼前看守住,再这样润物细无声的,慢慢挑拨起我对乌瑟的怨愤。女人总是贪婪又多疑的,长此以往,我难免变成个怨妇,有哪个男人喜欢怨妇,何况是一国的君主?
    只可惜,我可不是她眼中十六岁情窦初开的少女。我自上一世起就周旋在众多情人与金主间,对这些心理战早已不屑一顾。若真在算计我,得拿出些本事才行。
    同样,这段时间里,我也在努力收集关于她的信息,试探她,想摸清她,以确定我们未来的是否能和平共处,还是最终会闹得你死我活……
    在很多人印象中,伊丽莎白?巴托利这个名字,几乎等同于圣徒。她作为巴托利家族最尊贵的女儿,自幼就以王后的基准被抚养,不但才貌出众,难能可贵的是,她的性格也十分善良虔诚。据说南方三年灾荒时,她辛苦往来游说,劝各领主减免赋税,惹怒了数名领主。他们为折辱伊丽莎白,称如果她愿意脱去衣服游街三日,就同意她的请求。而伊丽莎白为了人民,真的散发赤足,仅披麻席稻草掩体,步行穿过街市,前往教堂祈福。百姓为表示对她的尊敬,在她每日经过的时间,掩门闭窗,或扭脸转身,不与窥视。三日后,各领主不得不遵守诺言。而之后几年,南方风调雨顺,百姓更认为是伊丽莎白感动了神明,不少人甚至把她的肖像供在家中,以求庇佑。
    人一旦确定了他的声名,相关事迹就会被无限夸大。最明显的例子就是葛黛瓦夫人,因热爱草药学,便被冠上“女巫”的名号,丑闻与谣言一直层出不穷。因此关于伊丽莎白数不胜数的善举与神迹,我都抱持着怀疑的态度。毕竟,当我还在南方时,那边对乌瑟的评价还是青面獠牙的怪物呢。
    日子一天天流逝,我的月事来了,又走,眼看着又要到每月淫欲的顶峰,我实在烦躁不堪,在日常举止中不免带出情绪,落在伊丽莎白眼中。她或是认为这段时间的离间计得了逞,要往上再加一把柴,便扔出了大杀招——显露出乌瑟要与她共寝的信息。
    伊丽莎白进宫已经快三个月。要说乌瑟没与她睡过,我是不敢信的。我了解的乌瑟,自制力有多强,性欲就有多强。我和他在一起时,每天都没闲着,一夜七次是常有的事。如今眼前摆着个新鲜美人儿,又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这色魔能忍得住才怪。
    道理我都懂,可是我也总在回避这个念头。每晚服侍伊丽莎白更衣,待她进入祈祷室后,女官职责结束,我便急着逃回自己的寝室,生怕听到乌瑟会来访王后套间的消息。我这样掩耳盗铃,自己也知道混不长久,果然,现在伊丽莎白抄起这明晃晃的小刀,要冲我的扎过来了。
    她并没有明说,只是从其幸福而娇羞的态度,以及对我们的吩咐中,透露出国王今晚会来。其他女官都在嬉笑着悄悄议论,偶尔还会扫我一眼。我则尽量抱持自然的态度,只是在淫欲与嫉妒的双重威逼下,效果如何就不知道了。
    决定做他情妇的时候,不是早就知道有这一天了吗。我自己都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还想管他睡不睡他自己的老婆?
    晚上,侍奉完伊丽莎白更衣,她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涩,示意两名已婚的贵族女官留下。按照正统宫廷礼仪,国王与王后共寝,是要由贵族夫人为其先行铺床的。未婚女官们不用管这些,都红着脸,嘻嘻哈哈的结伴离开。我则满心不是滋味,与她们分开,一个人回到二层的卧房。
    也罢,毕竟是第一次直面这个事实。之后再来几次,我就会习惯吧。
    女官入宫不可携带侍女,都由宫廷安排的侍女伺候起居。因此蕾蒂没跟我来,而我也不习惯被人贴身伺候,总是打发侍女们离开。晚上我例行泡了药浴,用了聊胜于无的药膏,就钻进床铺,一心想着赶快睡觉,不去想楼下乌瑟与伊丽莎白的颠龙倒凤。
    世事却总是不如人意。我越想睡,就越睡不着,越不愿去想,就越无法忽略。想到乌瑟也许已经到了伊丽莎白的卧室,拥抱她,亲吻她,对她做那些与我做过的事,我心里妒火滚滚燃烧,可身体却莫名亢奋起来,下腹处空虚难忍,令我不自觉绞紧双腿。我被灵与肉的分裂折磨,苦苦挣扎,在床上翻扭,紧闭的双眼中蓄满了眼泪。
    这该死的媚药,真的要把我逼疯吗。
    我呼的一下从床上坐起,红着眼,坐着发了一会儿呆,实在忍不了满心的躁火,光着脚下地,到阳台门前,将门拉开。
    冬末的寒气迎面扑来,仿佛要将我的冲动吹熄。我深吸几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就在这时,阳台下传来一声呼哨。我往下望了一眼,就见到一个令我毕生难忘的景象——戈亚就站在我阳台下的花床前,对我一挥手,扬着轻松随便的笑意,露出他那一口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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