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夜被拘,这可是蚩尤手下的头号混账,他一定知道许多事,亦说不定能对他们接下来如何对付蚩尤,有所启发。
    新垣平说:“王亥的魂魄力量太强,须得好生计议一番,以拘魂阵法锁住,才好细问,其次若贸贸然放出来,不是被天脉吸走去轮回,就是转身逃了,甚至另找人一附体,也看不出是谁,反倒横生麻烦。”
    众人都道说得是,新垣平毕竟曾是大驱魔师,又是万法鼎盛时修炼出来的,自然熟读书卷,那天陈星看他随手便以沧浪珠调来淮河之水,形成水幕抵挡魔血,只要有了这名生力军,想必接下来大伙儿会轻松得多。
    “拘魂阵法?”项述皱眉问。
    新垣平点了点头,说:“这几日里,我翻看了下你们的典籍,许多在我们那时稀松寻常的法术,三百年后想来大多失传,假以时日,须得让温彻慢慢地替你们补上。”
    “对了,”陈星这才想起来,问,“温彻呢?”
    新垣平又道:“稍后再说,待会儿还得请你帮我一个忙。”
    谢安笑道:“有前辈在,我们都是班门弄斧了。”
    新垣平谦让道:“也不尽然,心灯有心灯的明光,各位也有各位的长处,何况三百年里法力消隐,能修炼到这份上实属不易。”说着又示意众人继续。
    项述想了想,问道:“鬼王到哪里去了?”
    那天混战之后,新垣平已施加了封印,将骨龙拆成一千零八块,散向神州各地,头颅被项述扔进了江底,沧浪珠、天罗扇都被回收。
    “我记得……不是拓跋焱和肖山负责对付它么?”陈星问。
    “啊!对!”拓跋焱想起来了,说,“应当在海里游着罢?被我送往东边去了。”
    拓跋焱把经过一说,众人顿时表情抽搐,陈星说:“迟早也会回来吧,何况,你的箭怎么办?”
    “你试着召回来,”项述说,“大伙儿做好准备,这么多人打一只魃,我就不信还让它跑了。”
    拓跋焱猛力催动几次流云真玺,起初书房内众人严阵以待,但等来等去,始终不见穿云箭飞回,等了半天,都纷纷失去耐心。
    “继续罢。”陈星想了想,说,“那么,大伙儿就研究下,要怎么设阵法,把王子夜放出来,再考虑净化的问题。”
    谢安说:“若从天时上来考虑,最好是六阴齐至那天。”
    “地雷复,一阳生,”陈星说,“要等这么久啊。”
    这他是懂的,要阴气到达极致,转为阳生那夜,就须得等到冬至。新垣平又说:“根据神州地脉走向,想诛杀蚩尤之心,过程尚且不论。但魔心之中,已凝聚了天、地两魂,假设我们除去魔心后……”
    “不错,”项述显然也在考虑这个问题,“蚩尤的魔魂必定会逃逸,要如何一劳永逸,将他永远解决,是个问题。”
    陈星问:“方才说的拘魂阵法,能起到作用么?”
    新垣平点头道:“可以试试,但布设这一阵法,需要时间,急不得,还须设法屏障蚩尤对世间的窥伺,毕竟他的魂魄能通过地脉,来查探许多事。”
    “对了,”谢安又说,“这几天里,千钧还特地往幻魔宫走了一遭,小师弟,你猜发生了什么?”
    陈星:“?”
    项述没有去,却知道他们带来的结果,说道:“幻魔宫消失了。”
    三天前,就在陈星昏睡时,新垣平化身为蛟,载着冯千钧飞往淝水战场,找到了项述所说的入口,但沿着入口进去,已再找不到幻魔宫。
    “说不定是用了什么法术,”冯千钧道,“把整个幻魔宫移走了。”
    这下又产生了新的问题,陈星不由得头疼起来,但他想到了上一次发生的事,说:“应当是王子夜被咱们抓了,蚩尤恐怕暴露自己的方位,嗯……不过我猜,蚩尤迟早会出现的。只要苻坚决定开战,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项述又说:“也许他选择继续蛰伏,再等个数百年,或是上千年。”
    陈星说:“那就没办法了,如果他选择再也不现身,还真难找到。”
    众人点了点头,陈星怀疑地看项述,心想对你来说,应该最喜欢看到的就是蚩尤知难而退,短期内都不会出来了。这么想倒也合理,毕竟这大魔神等待复活的机会,已经等了足足三千年,再等个一两百年,把他们所有人都给熬死了才发动布置,对他而言也不算什么。
    这样自己与项述,还能逍遥快活个几十年,不用再担惊受怕,只是等他俩也死了那天,留给后人的,想必日子不会好过。
    若有可能,还是得提前准备解决。
    新垣平说:“谢安可以协助我,再找几个资质好的后生打下手,正好传你们些阵法。我需要半年左右的时间,来准备一些法阵,以帮助你们。”
    谢安自然满口答应。
    项述沉吟片刻,又说:“那么回到我们的老问题上,不动如山,新垣平前辈有什么看法?”
    “我不知道,”新垣平说,“这不是我熟悉的神兵,毕竟在我们那个时代,是不用应对天魔转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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