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项述与陈星来到皇宫面见司马曜,这日陈星已将驱魔司重建后的所有条文修订完毕,并制订了驱魔师不得涉政、不得参与人族之间的战争等规则。作为万法复生后重建驱魔司的首创者其中之一,谢安属于例外。
    但谢安将在与苻坚最后一战结束后,辞任朝廷职位,回到驱魔司中。并答应陈星,如果开战,尽量不上战场,更不会以法术轰炸对面敌军,除非秦军有魃。
    与此同时,中原传来消息——苻坚预备开战了,却不是朝南方。
    他的第一个目标是慕容冲。
    上一次慕容冲离开敕勒川后,便在洛阳、平阳一地割据,并未反抗苻坚,却已不再听大秦的号令,只是明面上未曾撕破脸。
    “他派了多少人?”陈星问,“有魃军么?”
    “根据得到的消息是没有。”谢安说,“现在的问题在于,咱们是否需要参战。”
    陈星得到这一承诺后,又朝司马曜解释,司马曜倒是个明理人,欣然点头,接受了陈星的原则。反正只要驱魔司在建康,自己是半点不愁的,你不参战我没意见,敌人真要打进建康来,大晋都要亡国了,士族全被大屠杀,衣食父母要没了,难不成你驱魔司还能坐视不管?
    有时候反复申明自己没有立场,本身就有了一定的立场。关于这点,司马曜向来是顺其自然。
    “按你们的意思,”司马曜说,“陈先生是不能参战的,因为苻坚派去攻打慕容冲的军队,乃是慕容垂的,都是鲜卑人。”
    “嗯,”陈星点了点头,“哪怕慕容冲是我朋友,也不能派驱魔师去帮他的忙,当然,如果苻坚的军队里有魃,又另当别论。”
    于是议定,谢安开始密切监视苻坚的动向,一旦出现了魃,驱魔师便将立即介入。
    离开皇宫时,侍卫送来秋海棠,众驱魔师各接过一朵。陈星想起上次来时,自己与项述还未在一起,不由得心中温情荡漾,给他别上花。
    “明天又是秋社了。”陈星说。
    项述低头看了眼花,答道:“明天是你的生辰,我又不过秋社。”
    陈星笑了起来,说:“差点又忘了,不像从前,过一年少一年。”
    项述问:“今年还陪我过?”
    陈星道:“那是当然……”
    接着,冯千钧又来了,说道:“天驰,明天过节,想问问你……”
    “不行!”项述说。
    陈星诚恳道:“没空,过后再说罢。”
    冯千钧说:“问你们去不去赏秋!没想着单独约你。”
    “再说吧。”陈星说,于是拉着项述走了。
    说也奇怪,自从那天法力共燃之后,项述的脾气似乎好了许多,现在也很少与陈星赌气了,两人比起从前仿佛更有默契,有时项述未说出口的话,稍微一动念,陈星便感觉到了。
    这种共燃就像连接了他们的魂魄,譬如说两人走在一起时,项述不时一瞥驱魔司内的年轻小伙子,陈星便莫名察觉到,项述只是注意到有人在好奇地看陈星,有点吃味。
    抑或项述时而也会介意驱魔司内对他们的议论,包括新人好奇大驱魔师与护法平时都在做什么。以及陈星能够真切地感觉到,大部分时候自己与项述说话时,项述都是心不在焉的,只有一个念头——想把他抱在怀里亲他或动动他。
    换作从前,陈星说不得无法理解项述,猜不到他在想什么。偶尔说着说着,项述还会莫名其妙地不高兴。但现在他感觉到了,项述大部分时候的戾气来自于想主动朝他亲近,又不好意思采取主动,于是便对“为什么陈星没有主动”而有所责备,继而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现在陈星一旦感觉到了,就会主动伸手过去,摸摸项述手背,没人的时候便主动去让他抱着,心里高兴得不得了。
    这就是共燃带来的影响——陈星大致明白了,为什么那天新垣平知道温彻的心情。
    但这力量又是单向的,换句话说,陈星知道项述的一些念头,项述却大部分不知道陈星在想什么。
    譬如说现在,项述回到驱魔司房中后,便说:“是罢,你喜欢热闹。”
    陈星马上就感觉到项述稍微有点不爽了,因为他想在秋社当天,与自己单独待在一起,不被其他人干扰。
    “我想和你单独过这一天。”陈星笑道,站在项述身后,抱着他的腰。
    项述马上就忘了自己的小不快,反手将陈星抱到身前,将他按在榻上,低头看着他。
    “那你自己选,”项述带着侵略意味,盯着陈星,道,“想出去逛,还是听我安排?”
    陈星抱着项述的脖子,主动亲吻他,两人吻得气喘吁吁的,陈星说:“当然听你……安排。”
    项述放开了陈星,说:“受不了了,先分开一会儿。”
    修习共燃之术须得遵循严格条件,其中一条就是禁绝除修习之外的所有深入接触。每月唯独初一、十五双修,须得修习足有一年,完成十二个月的周天轮转。起初知道这件事时,陈星瞬间就抓狂了。什么?一个月只能做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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