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什么奴婢为了主子付出一切是理所当然的,经历了前世今生,婉兮懂得珍惜,更懂得感恩。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付出,即便得到了,也不要觉得理所当然,否则凉了别人的心,倒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
    听琴看着一脸感慨的婉兮,即便她说得不是自己,她心里依旧觉得热乎乎的,觉得婉兮和别人不一样,至少她正视她们的付出。“侧福晋快别这么说,这都是奴婢们该做的。”
    “没有什么该不该的,只有愿不愿意的,而且很多东西都是相互的。”婉兮笑了笑,也不多说,只是伸手把拉了几个话本子递给听琴,笑道:“把这几个话本子给听雨拿去,那丫头怕是一刻也闲不住。”
    “还是侧福晋了解她。”听琴笑了笑,接过话本子冲着婉兮行了一礼,便出去了。
    婉兮看着听琴离去的背影,突然发现往日总是小心翼翼的听琴似乎变得自在不少,就好像放下了什么负担一般。
    另一边,胤禟看着到手的供词,眼里的冰寒犹如寒冬,他本以为这事不是八福晋的手笔就是董鄂氏的手笔,却伊尔根觉罗氏和四福晋也插了一手,这些人还真是不死心,一次两次闹个没完,可是为了四哥,他还不得不把四福晋给抹掉。
    可恶,乌拉那拉氏,今日你托四哥之福逃过一劫,那来日爷便让四哥亲手将你处置了。
    抽出带有乌拉那拉氏的那副供词,又将牢里黑衣大汉敲打一番,随后才拿着他的供词去找康熙。虽然胤禟确认康熙不会一次处置这么多人,但是董鄂氏母女已经嚣张了太久了,或许趁着这次救驾的机会,将婉兮扶正也不错。
    一般正室去逝只会再娶,不会扶正侧室或者妾侍,除开康熙亲赐,剩下的多是没有规矩的人家才会做得事。这也是为什么胤禟一直容忍董鄂氏原因之一,毕竟新娶的话,就连胤禟自己都不能确定康熙会给他赐个什么样的福晋来。
    “放肆!”康熙看了胤禟呈上来的供词之后,气得直接砸了手中的茶盏,“岂有此理!”
    若说这次的刺杀跟前朝余孽有关尚在康熙的预料之内,那么八福晋和董鄂氏母女的参与就大大地出乎康熙的意料之外了。
    对于婉兮,康熙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从将她指给胤禟开始,她的表现就非常地亮眼,时不时地还有太后和宜妃在旁说些好话,再加上这次的救驾之功,康熙对她这个不是正牌的儿媳妇还是很满意的。现在看了供词,康熙非但没有觉得婉兮有错,相反地还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那些人全部处理了,至于郭络罗氏和董鄂氏等人,等回京之后再行处理。”康熙看着手边的供词,薄唇微抿,脸上的怒气却早已消失不见。
    但是了解康熙的李德全却知道,康熙越是平静,那些惹事的人就越是倒霉。
    “一切有皇阿玛做主。”胤禟眉梢微挑,暗压下内心的打算,顺着康熙的意思道。
    胤禟不傻,虽然他送来的这份供词没有让他瞧上一场惊心动魄的好戏,但是他心里清楚,康熙性子霸道,容不得别人算计他,若只是一般小事,看着往日的情分,他肯定不会计较。可这件事却是涉及他的性命,即便要顾全大局,但是该处置的他绝不会手软。
    太子复立还没有多久便动作频频,大阿哥被圈禁,三阿哥被压制,唯有八阿哥和十四阿哥能和太子对着干。如此局面,八福晋现下肯定是不能动的,如此,能承受康熙和他的怒火的就只有董鄂氏这对看不清状况的母女了。
    婉兮在行宫里休养七八天,身上的伤痕虽然还没有完恢复,却也没有大碍。康熙宣布回宫,婉兮也没有觉得太惊讶,只是沉默地吩咐听琴他们收拾东西,准备上路。
    这次南巡,皇上都遇刺了,还巡什么巡,肯定是提前结束了,毕竟在前朝余孽没有一网打尽之前,想来康熙是不可能再到处赏花看景收美人了。
    胤禟对此没什么看法,他忙着将那些前朝余孽交给府衙砍头示众,至于其他人,除了那个黑衣大汉并着四福晋的供词送到了胤禛手上,其他人的都直接处置了。
    有些事情还是处置干净的好,毕竟皇家秘辛并不是供人茶余饭后谈论的笑料。
    “爷,这事没让弘晖知道吧!”婉兮靠在胤禟怀里,听他说着审问的结果,转头问道。
    “爷有那么傻吗?”胤禟伸手捏了捏婉兮柔嫩的小脸,语带嘲讽地道:“放心吧!她们既然敢出手,那爷早晚会收拾她们的。”
    婉兮靠在他怀里,小手把玩着他的大掌,似乎早就想到这种可能了,“妾身知道爷的难处。”
    “爷有什么难处,有难处的是皇阿玛,既不想忍气吞声又想着事事平衡,可哪有那么好的事,事事都顺着他的心意来。这不,吃亏了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爷瞧着还挺痛快。”胤禟想着康熙当时那便秘一般的脸,心情无端好了起来。
    作为夫君和阿玛,却总是把他们当成棋子一样,任意安排他们的人生,现在有人不仅脱离了他安排的路线,还跳起打脸。
    不得不说,这其实是件让人觉得非常痛快的事。
    “也是,妾身瞧着爷的确不怎么为难,相反地似乎还很满意目前的局势。”婉兮轻笑地道。
    第二百五十五章 我完了
    “也是,妾身瞧着爷的确不怎么为难,相反地似乎还很满意目前的局势。”婉兮轻笑地道。
    胤禟看了婉兮一眼,嘴角扬得高高的,直接道:“爷的确很满意目前的局势。”
    胤禟对于康熙也是有怨言的,只要不涉及生命安危,看着康熙吃憋他心里其实是痛快的。毕竟有些东西不在意了,不代表就真的一点痕迹都没有了。说到底胤禟还是心里还是渴望康熙的关注的,只是比起从前的执拗,现在的他能够分清楚形式,亦能分清轻重后。
    若没有婉兮的重生,也许胤禟还会像从前一样,被八阿哥利用彻底,惹得康熙厌恶,甚至因为夺嫡之事丢了性命。
    “娇娇,有些事咱们无法全部顾及,但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次不行,咱们下次再上,能解决一个解决一个,反正对付她们这种人,没必要太过在意。”胤禟蹙着眉头,很显然有些口不对心。
    婉兮听着胤禟的这口不对心的说法,不由地轻笑开来,抬眼看去,目光落在男人英俊的侧脸上,低声道:“爷这话怎么说着说着还带出一丝酸意来了。”
    胤禟闻言,嗤笑一声,也察觉到自己略显矛盾的心情,不由地笑开了,“爷心里明知道这一切实属无奈,却还是要计较,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婉兮可见不得胤禟责怪自己,不由地劝道:“爷若是这般,反倒是妾身的不是了。”
    胤禟听她劝自己,脸上不由地露出几分浅笑来。也就是婉兮知道心疼他,事事都想着他,换成董鄂氏,她怕是一点都看不到他的难处,上蹿下跳的只想着自己受了多少委屈。
    “娇娇这话说得爷都心疼了,也罢,爷到底是让娇娇委屈了。”胤禟反握住她做乱的小手用力将她搂到怀里,语气里带着几分内疚。
    婉兮闻言,不由地耸了耸肩,这种事胤禟不做,她自己也会想法把这仇一点一点地讨回来的。
    上一世,她势弱又胆小,凡事只知道忍,又有谁会知道她的苦处,这一世,她肆意自我,凡事据理力争,努力壮大自身,娘家也在胤禟的关照下努力向上,这样的她又凭什么再像上一世那般受别人的气。
    董鄂氏这是还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处境,她只以为自己出身高贵,娘家有势力,却忘了有一句话叫风水轮流转。
    “妾身不委屈,只要爷记得帮妾身讨回公道便是,时间长点又何妨。”婉兮微微侧了侧身子,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闭上双眼准备睡觉。
    胤禟瞧着她这副没心没肺的小模样,轻轻挑了挑眉,也不再多说。这件事竟然已经定了,再多想也不过是图增困扰。
    因着没了游山玩水的兴致,回京的速度比起出京时的兴致勃勃少了许多期盼。
    京城,雍亲王府。
    胤禛接到胤禟送来的供词和人时,原本还有些摸不清头脑,以为这次胤禟是有什么事要他帮忙,谁知等他打开信件,看了胤禟的信和送来的供词,连人都不用审,胤禛就直接相信了。
    不是他做事不谨慎,而是胤禟没有骗他的必要,若胤禟真要对他不利,就不会将这些东西送到他手上来。
    行刺圣驾,那是什么罪!
    别说他爱新觉罗胤禛还没有登上那个位置,就是登上了,也可能因为这件事而被后人诟病。
    “混账!”胤禛攥着拳头,狠狠地砸在书案上,整个人身上的冷意是降了又降,让守在门口的苏培盛都不自觉地抖了抖。
    作死!又作死!
    苏培盛也是醉了,这福晋脑子是进水了吧!这几年越发不成样子了,难怪王爷宁可让嬷嬷管着府里的事,也不让福晋主事,现在想来,王爷才是真有先见之明。
    “苏培盛,去正院。”抿着薄唇,盛怒中的胤禛此刻再不想压抑自己内心的愤怒。
    之前他就警告过乌拉那拉氏,让她老实一点,不要再出什么夭蛾子,没想到乌拉那拉氏把他的话当旁风,不仅没有收敛,还屡屡同八福晋相交,现在看来,她们哪是有什么交情,分明就是在商量着怎么害人。
    只是让胤禛没有想到是她们的胆子那么大,竟然打圣驾的主意。
    八福晋和董鄂氏母女的下场,胤禛只要动动脑子就能猜到,至于乌拉那拉氏,若没有胤禟帮忙,指不定他也要受牵连。
    正院里,乌拉那拉氏面色憔悴,整个人无精打采的,神情之中更是带着几丝焦躁。
    “福晋,王爷过来了。”春嬷嬷一脸喜色地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什么!爷要过来?”乌拉那拉氏一脸诧异,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自打弘晖被接到前院去后,她这个福晋就跟摆设没什么两样了。以前,初一十五的胤禛还记得来坐坐,现在别说初一十五,只要没有特别的事情要交代,她基本见不到胤禛的面。现在一听胤禛要来,她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不安。
    行刺婉兮的事情直到今天都还没有一个切的消息,而圣驾明明已经在回京的路上,她却什么消息都打听不出来,她心里难免会觉得没底。
    “不是要过来,是已经过来了。”春嬷嬷一脸喜笑颜开的模样,想必也是希望乌拉那拉氏能用心一点,最好是能将胤禛留下。
    别以为是主母就不需要主子爷的宠爱,这福晋在府里的地位一天不如一天,若不是有弘晖阿哥在,他们正院的日子怕是不好过,是矣,不管是大阿哥还是福晋本人,最好都受宠才好。
    乌拉那拉氏却不能理解春嬷嬷的一片苦心,若是平日她高兴,放在现在,她却巴不得胤禛没什么事就快点走。
    正想着,胤禛带着苏培盛过来了,还不待乌拉那拉氏行礼,胤禛便大手一挥,冷声道:“所有人都退下,苏培盛在门外守着。”
    春嬷嬷等人瞧着胤禛比之平日里还要冰冷的面容,心里都不自觉地打起鼓。
    “爷这是……”乌拉那拉氏看着胤禛一脸冰寒的模样,心里虽然不安,却还是按捺着内心的不安,笑着想活跃一下气氛,谁知她才开口,就让胤禛给打断了。
    “福晋还记得爷曾说过的话吗?”胤禛眼里闪过一丝冰冷,语气更是满含不耐。
    “什么!?”乌拉那拉氏闻言,发现自己的脑子突然有些转不过来了。
    胤禛负在身后的手握得死紧,看着乌拉那拉氏这副好似什么不知道的无辜模样,他不由地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算是压下心不断往上窜的怒火,冷冷地道:“福晋想来是不知道行刺圣驾的后果,才会这般不管不顾地置本王和弘晖于水生火热之中吧!”
    乌拉那拉氏站在胤禛身旁,比起胤禛满身阴冷的气息,他说出来的话更让她觉得惊惧。对上胤禛满是冰寒的双眼,乌拉那拉氏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心跳都仿佛要停止跳动了,可她还是得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她不能承认。
    不管是刺杀婉兮的事,还是胤禛嘴里行刺圣驾,都不是她现在的身份能承受的,是矣,她不能表现出一丝异样。
    后宅争斗是没有硝烟的,算计不过丢了性命,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可是这样明目张胆地派人行刺,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要说婉兮是侧福晋,乌拉那拉氏这个嫡福晋就有处置她的权力。先不说婉兮是九阿哥的侧福晋,就算婉兮是胤禛的侧福晋,也轮不到乌拉那拉氏这个嫡福晋说杀就杀。
    可她就是这么做了。
    “爷说得哪里话,妾身怎么可能如此大胆,行刺圣驾。”端着自己嫡福晋的架子,乌拉那拉氏努力让自己的情变得更平静。
    胤禛双眸阴翳,目光冷冷地看着身子微微颤抖的乌拉那拉氏,语气冰冷地道:“大胆,不敢,乌拉那拉氏,你是当爷傻,还是认为手段够高,哼,你不会以为和八福晋等人合作,就能瞒天过海吧!”
    “怎么会?”乌拉那拉氏面色讪讪地道。
    “够了,爷不想听你狡辩,爷现在只是通知你,府里一切爷会安排,至于你,还是老实一些为妙。”眼见乌拉那拉氏到了这一步还不死心,胤禛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然后转身拂袖而去。
    “爷……爷……”乌拉那拉氏见胤禛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一脸慌张地追了去,她想说自己错了,想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只不过是嫉妒于胤禛和弘晖对婉兮的另眼相待,可惜胤禛根本就不给她个机会,瘫坐在地,乌拉那拉氏此刻才感觉到一丝后悔。
    春嬷嬷等人见胤禛离开,又听见乌拉那拉氏的几声急呼,不由地快步走了进去,眼见到瘫坐在地的乌拉那拉氏,都吓了一跳,“福晋,您这是怎么了?”
    “嬷嬷,我完了……”乌拉那拉氏看着春嬷嬷,良久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啊!?”春嬷嬷看着神思不属,言语不清的乌拉那拉氏,完全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直到苏培盛带着药过来时,她才明白乌拉那拉氏所说的‘我完了’到底意味着什么。
    第二百五十六章 别扭的胤禟
    作为一国之君,康熙的一举一动自然是引众人注意的。此次南巡,康熙遭刺,虽说刺客都已经伏诛,但是还有不少后续问题需要解决。
    前朝余孽终究是康熙心里的一根刺,除去这次行刺,康熙之前也被行刺过好几回,虽然每次情况惊险,康熙本人也无甚大碍,但是一次又一次的,再有耐心的人也经不住这样的挑衅。特别是康熙这样年纪渐大的君王。也许是这人的年纪越大就越惜命,即便如今的康熙变得比从前来得心软,可这份心软从来不针对想要行刺他的人。
    从前每打击一次,这些前朝余孽就蛰伏起来,消停上一段时日,等到养精蓄锐,足矣再行动时,便再次行动。这一次,康熙是抓着这些前朝余孽的尾巴不放,一副誓要把前朝余孽一打尽的模样看得其他人也纷纷改变态度。
    太子等跟随康熙一起南巡的阿哥,纷纷上书要求接手此事,康熙闻言,并没有改变初衷,依旧让胤禟处理此事,使得太子等人对胤禟都纷纷忌惮起来,一路上,大小官员更是争相巴结,若不是胤禟无意,怕是这郡王府的后院都装不下这些美人了。
    婉兮在一旁看着,整个恨不得淹在醋海里,这不,使起小性子来,直接就把胤禟给赶到马车外面骑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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