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嫔,往日里不管你是无理取闹还是私下算计,没闹到哀家面前,哀家也不想扫了你的颜面。但是今天,你这可不只是嘴上花花,你这是以下放上。德嫔,你放肆!”太后没有注意到德嫔话里的意思,却听明白了婉兮话里包含的意思,此时的她脸上透着几分阴冷,此时此刻,她对德嫔的不满意,连一丝掩饰都没有。
    太后的话音刚落,在座的娘娘们统统站起身来,齐声行礼道:“太后娘娘请息恕。”
    “息怒!你们让哀家如何息怒!”太后面色难看地看着德嫔,脸上的怒气无比明显。
    她这一辈子其实都没什么主见,从草原嫁进皇宫她没有选择,不被皇上宠爱只能战战兢兢地坐着皇后的位子,担心自己那天就被废了,她也不敢去怨恨,只能老老实实地依附着太皇太后生存。虽然经历了种种苦难,可到底上天还是待她不薄的,她最终还是有个安详的晚年。
    可她一个德嫔,一个包衣出身的妃子又算什么东西?她一个太后都不敢做皇帝的主,她个妃嫔竟然敢做爷们的主,真是岂有此理!若只是管她自己儿子的事也就罢了,现在瞧着,怕是想把所有的事情都管了,她以为她是谁,皇后吗?
    “德嫔,你给哀家说,你当自己是谁,皇后吗?一个老十四还不够你管,还得管上老九,以后是不是还得管上皇帝,让他们都依你的意思行事。”太后越想越气,说出来的话自然也越来越重。
    太后这话一出口,别说德嫔,就是佟贵妃等人,纷纷跪了下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丝慌乱,显然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她们原本以为就是幸灾乐祸的小事,闹过了,笑过了,也就结束了。毕竟这妃嫔之间,你争我斗,一较高低的事情天天都有,着实不算什么。但是现在看来,事情却越闹越大,甚至她们有一瞬间想不透,等反应过来,看向婉兮的目光不由地少了几分不屑,多了几分忌惮。
    一个晚辈,仅仅只凭几句话就将德嫔给斗翻了,由此能看出此女心机之重,手段之狠。
    宜妃倒是不一样,她对婉兮此时的表现很是满意,若胤禟心意不变,一定要扶她上位的话,那么只有婉兮自己立起来,才能让胤禟安枕无忧。
    婉兮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同众人一起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目光看向太后气得发抖的样子,她就知道自己这是好心办坏事,没安抚好太后的心情,反而让太后气得更重了,嘴角微张了张,婉兮才道:“太后,此事不管谁对谁错,妾身认为有一事应该值得关注,那便是这宫里的规矩应该立起来而不是挂在嘴边。德嫔娘娘不懂规矩,您也不该为了这些小事气坏身子。到底有些人能看到的永远只有的利益,不会管他人死活。妾身本来不该把这种事说出来的,但是妾身性子直,受不得别人的污蔑,这才……太后,还请您不要为了妾身的一时冲动,气坏了身子。”
    太后看着婉兮脸上的担心和眼里的愧疚,轻舒了一口气,最后将心头的火气强行压了下去,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道:“罢了,佟贵妃,将宫规整理出来给德嫔送去,再挑两个规矩最好的嬷嬷好好教教她,让她学学什么是规矩,免得她总是这样没上没下,丢了皇帝的面子。”
    “臣妾遵命。”佟贵妃看着太后脸上露出的几分疲惫神色,心里稍稍有些痛快,却一点没表现在脸上。
    原本那些等着看好戏的妃嫔见德嫔栽了跟头,心里痛快,面上却不敢表现太过,毕竟太后的怒气未消,谁也不敢放肆。再者,她们也不敢确定德嫔之祸,到底有没结束?
    “行了,哀家也累了,都退下吧!”太后伸手挥了挥,殿内除了宜妃和婉兮,其他人在佟贵妃的带领下整齐有序地离开了寿宁宫。
    今日这事,太后没有怪到婉兮身上来,但该问的还是得问上几句。婉兮也没想隐瞒,再加上宜妃那里也需要解释,所以趁着这个机会,婉兮便把事情全头到尾说了一遍。至于孩子,她的态度一直未变。
    她从未想要抢别人的孩子,她只是想给慧茹一个教训,毕竟不管她是侧福晋还是将来能当嫡福晋,她都得震住这后院的牛鬼蛇神,否则就胤禟现在所做之事,迟早会惹来祸患。
    宜妃坐在一旁,双手捧着茶盏,掌心冰凉,似感觉不到茶盏来的热度,只有满满的羞恼。她以为婉兮霸道无理,谁知从头到尾被愚弄的人竟是她自己。
    方才她还想着出了宁寿宫就找婉兮说这事,好在太后将她们留下了,否则她不分青红皂白地将婉兮骂了一顿,日后真的有什么事,她如何还有这个颜面去管。
    后院侍妾犯错被罚,理所当然,而婉兮借由孩子敲打慧茹也在情理之中,可慧茹扭曲事实,就显得有些挑拨离间、颠倒黑白了。
    第三百二十章 良妃之死
    从宁寿宫离开之后,宜妃心里就一直窝着一团火,一团熊熊燃烧的火。
    想她郭络罗氏自进宫到现在,斗了多少人,即便失败那也是光明正大的,哪里像现在这般被一个小辈愚弄。若慧茹不是出自本家,就宜妃的脾气,肯定是要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的。
    至于婉兮,宜妃倒不认为她有心骗自己,所以对她的话便没有怀疑。
    事实上婉兮根本没有必要骗太后和宜妃,她这个人虽然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却再不像上一世那般烂好心,虽然对于孩子她还残存着一丝怜悯之心,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会毫无原则地为了别人的孩子付出一切。
    “这件事做得不错,日后这府里不管是谁,只要不守规矩,给老九添麻烦,你尽管处置便是。”宜妃一句话直接断了慧茹再来求助的可能。
    对于慧茹,宜妃虽气,可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当初她会将慧茹送到儿子的后院,也是想要一个郭络罗家族的血脉,却不想慧茹用了那样的手段也未能如愿,甚至引来了胤禟的厌恶。一个远房侄女,还是个不争气的侄女,她不好为了这样一个不争气的侄女和儿子对着干,所以等到慧茹生下三格格后,她便再没关注过她了,只是私下让人照顾两分,却不想她却利用她的关心来对付婉兮。
    虽然对于婉兮,她并非什么地方都满意,但是这也不代表她愿意被慧茹当枪使。
    “谢母妃体谅。”婉兮冲着宜妃了一礼,语气礼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婉兮低着头,心里却无比明白,今天这事她怕是不只被德嫔一人算计了,否则就宜妃的性子不该有这么多表情变化。
    看来她到底是高看了慧茹,以为她最起码还剩下一丝自知之明,现在瞧着她怕是连自己的身份没弄清楚。
    “不,本宫对你依旧还有不满意的地方,但本宫不会轻易否决你的一切。”宜妃压下内心的那一抹怒色,对上婉兮的双眼道。
    婉兮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并不因宜妃的话而生气,相反地她觉得这是宜妃接受她的前兆。
    宜妃这人,历来骄傲的紧,能让她看上的人本就不多,得她认可的人更是数得出来,能得她一句模棱两可的赞许,婉兮心里清楚已属不易,再做计较,不过是自寻烦恼。
    “谢母妃。”
    “好了,德嫔之事,本宫定会为你讨个公道的,至于府里的事,只要留她一命便是。”宜妃说罢,扶着齐嬷嬷的手上了轿辇。
    婉兮跟在轿辇后,面上没有异色,心里却清楚慧茹的命运就此定了。若她安分,她也好,她的女儿也罢,在这后院必有一席之地,若她不安分,再行处治,就是宜妃也没法再说一句不是。
    等到婉兮出宫的时候,宁寿宫那边刚好传出太后请御的消息,婉兮听到这个消息后,原本还算不错的情绪突地变得焦躁起来。若不是她清楚地知道太后的身体尚好,此时她怕是要转身回宁寿宫一趟了。
    就凭德嫔今日在宁寿宫一闹,不管她有心还是无意,太后称病,那就显得事态重大。别说康熙对太后还有两分真感情,纵使他对太后一分真感情都没有,就凭着他那种以孝治国的理论,他就不可能不管。
    原本德嫔都从妃位降到嫔位,康熙念及胤禛和胤祯两兄弟,多少还是想给德嫔留些脸面的,即便他对德嫔的旧情早已不剩多少,却也不是一丝都不能容忍她。实际上,后宫的女人只要不触及康熙的底线,妃嫔之间的争斗他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而现在,德嫔能将太后气得招御医,这一手着实让人忽略不了。
    那天之后,婉兮便老老实实地呆在院子里的抄写经书,不是谁的要求,只是她的一番心意。而宫里,即便没有婉兮,单单一个宜妃就够德嫔应付了,何况这次还有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慧妃和不罢休的太后本人。
    德嫔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一番辛苦不仅没有达到目的,反而惹怒了太后,至于宜妃和慧妃,前者德嫔还知道是怎么回事,至于慧妃,她是半点头绪都没有。
    自打大阿哥被圈禁,慧妃就直接沉寂下去了。平日里万事不理的人,突然帮起了从前还是对头的宜妃,还是这般没由来的举动,不说她一头雾水,就是得了帮忙的宜妃也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但是德嫔的结局注定不会太好,若说太后只是拿规矩说事的话,那康熙就直接拿利益算账,让人心疼肉也疼。
    都说爱新觉罗家的男人都有一种特性,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从前康熙宠着德嫔,便无视众人的心意,单独将只是宫女出身的德嫔一路从贵人升到德妃,而现在,德嫔再三忤逆于他,他念旧情一再选择放过德嫔,甚至明知儿子媳妇心里委屈亦依然故我,谁知,德嫔竟丝毫不以为忤,冒犯到了太后的头上。
    真是岂有此理。
    如此康熙的年纪越来越大,长辈一个一个地都去了,宫里仅只太后一人。这促使康熙对于太后原本不太真心的两分感情慢慢地变得越来越真了,甚至有的时候还会跟太后说上几句心理话。太后也是知情识趣的,所以母子俩的关系越来越好。
    这越来越差对上越来越好,别说这错还在德嫔这里,就是不在,康熙也不见得会为了德嫔去打太后的脸。
    是矣,康熙不仅没有为德嫔说话,还在太后处罚的基础上直接加了一条,禁足半年。
    禁足半年?
    眼瞧着就到年底了,这宫宴在即,不管康熙有没有大封后宫的意思,单单参加宫宴这一点就足矣让每个嫔妃趋之若鹜。谁让这是证明她们地位的和宠爱的最好办法呢!而康熙直接断了德嫔参加的可能,这无疑是直接否决了德嫔的同时,也打了原本沾沾自喜的胤祯一巴掌。
    太子被关,康熙借此处治了不少人,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其举无非是在说明一件事,太子的位置不稳了,有可能会再次被废。
    胤禩接到这个消息时,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变得冰冷,就是自以为立起来的胤祯都不由地打从心里对他忌惮起来。原本胤禩是想借题发挥的,却不想还不待他出手,拖了良久的良妃似乎是真的拖不下去了,在无的绝望之下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良妃的死来得太过突然,几首所有的人都以为她还会拖下去的时候,她突然之间就去了。
    婉兮感慨的同时也难免探问一番,得知良妃当天回光返照,再次求见康熙未果,便要求见见胤禩,谁知这对父子谁也没来,最终,她只得在这场无望的等待下,不甘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这说不清到底是谁的错,不过良妃的死却实实在在地打乱了不少人的布局。
    天气越来越冷,天空阴阴的,好似随时会下雨一般,风刮得厉害,让出了屋子的人都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哈出一口白气来。
    康熙并没有为良妃举行什么隆重的葬礼,得到消息时,也仅仅只是吩咐一句‘按规矩办’便事了。想来对于良妃,康熙所有的惊艳和还没有酝酿好的感情早在良妃的算计之下,消磨得干干净净了。反观八阿哥本人,相较之前的冷漠,此时的他表现得还真是伤心,那感觉好似之前的母子相争都是众人的错觉一般,隐隐透着一丝让人心酸和可笑。
    人活着的时候,不珍惜,等到人死了,再来装什么孝子,不管是悲痛欲绝,还是重病一场,做得越多越让人觉得可笑。
    但一向聪明的八阿哥好似糊涂了一样,向着另外一个极端可笑的方向一去不回头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又到年底
    良妃的死虽然突然,却也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相比之前他们母子之争引起的动静,她的死显得不值一提。
    八阿哥的病犹如良妃的死,来得太过突然,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么?康熙不会因为他这个表现觉得他孝顺,胤禟他们也不会为他所谓幡然悔悟的病重就原谅过往的种种,甚至是胤祯,更不会因此而放弃争夺八阿哥手中的势力。
    综上所述,八阿哥似乎走进一个误区。有别于上一世的蛰伏和隐忍,这一世的八阿哥失去了胤禟和胤俄这对左膀右臂,又失去一心一意为他打算的八福晋,这偌大的局面看着依旧稳定,实际上却早已出现裂纹,只差一记重拳,就会令一切分崩离析。
    这一点也许八阿哥心里清楚却不愿意面对,又或许他不清楚,只是走入了一个困境,让他失去了往日的冷静自持。反正良妃之事犹如一记重拳,打了他,也给其他人提供了翻盘或者重新布局的机会。
    日子一天天过去,雪下了一场又一场,宫里宫外都渐渐地都忙了起来。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手头上的事情渐渐的都多了起来,往年有董鄂氏,即便被分权,可明面上有个做主的,有什么事都找不到她这个侧福晋头上来。而现在,没了董鄂氏,即便有四个管事嬷嬷帮着婉兮,她依旧忙得团团转,这种感觉让她有些难受。
    之前在宫里被德嫔为难,虽然她并未吃亏,甚至还狠狠地打了德嫔的脸。可这又如何,若没让太后生气,也许婉兮会高兴自己力挫了德嫔的锐气。之后因着良妃的死,太后避而不出,不管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婉兮觉得这里面她都有一定的责任。
    在此期间,婉兮每次进宫,都会给太后送上一些她特意抄写的佛经和听雪研究出来的点心、药膳。一方面是她心里确实愧疚,一方面她也是真心关心太后的身体。依着她的记忆,太后似乎活不了几年了,而她虽然希望太后能长命百岁,却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改变这一切。
    太后倒是没有责怪婉兮,在她看来这事根本就是德嫔打从心里没把她放在眼里,屡次放肆也不过就是仗着自己生了两个阿哥。之前没到她手上来,她也不愿意为这种事跟一个妃子计较,但是现在太后心里有意拿德嫔立威,不难就想到胤禟曾说得,德嫔仗着两个儿子,若这儿子不记在她名下,她又能如何?
    而德嫔并不知道她无意间的一个举动竟让她成为了太后的目标,没有想到仅仅只是此举就将她这半生的努力慢慢变为空谈。
    良妃的葬礼过后,时间一转就到了年底,四九城的年味慢慢地变得越来越浓了。在极度的忙碌之下,整个四九城的空气里似乎都弥漫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年味。
    婉兮嫁人之前最喜欢的就是过年,因为过年意味着有新衣、有礼物等等好东西不说,她还能随着额娘去外面走走,不用像平日里那样总是被拘在屋子里,好不容易出去一趟,还得打着烧香拜佛的名头。而现在,婉兮最不喜欢的也是过年,因为过年意味着她会有很多的事情要忙,全家还得一起进宫,挨冷受冻是不至于,但是宫宴上的东西多半是凉透的,做得再精致也不好入口,去掉众人在意的的荣宠,其实半点好处都得不到。
    当然,这种事她再傻也不会宣之于口,最多也就是在心里念叨一番。
    “娇娇,娇娇!”胤禟的声音从院外传来,语调着丝丝担忧。
    婉兮原本倚在美人榻上小憩,听到胤禟的声音不由地坐起身来,刚想起身,便见胤禟匆匆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紧张和担忧。
    “爷,这是怎么了?”婉兮看着胤禟这副模样,脸上不由地浮现出一丝担忧来。
    胤禟见婉兮脸上稍稍有些苍白,发髻因着小憩的关系显得有些凌乱,握着她的手,扶着她到榻上。
    “爷,你到底怎么了?可是有什么话不能说?还是说妾身什么地方做错了?”婉兮他不开口,不由地轻轻挑起眉头来。
    “爷听说你晕倒了,可有叫御医?”胤禟握着她的手,目光落在她精致的小脸上,见她脸色不如往日红润不说,就连眼底也带着一丝青色,心里不由地有些愧疚。
    近来发了不少事情,胤禩的突然掉链子给他们提供了不少机会,虽然此举有坐山观虎斗的嫌弃,但是比起送上门的利益,这种时常会出现的争斗着实不算什么。
    这不,当他们真的对上的时候,双方之间只要不伤及对方,底下的人如何?又失去了多少?康熙即便知道也不会吱声,何况生意这种事,有赚有赔才正经。
    “让爷担心了。不过就是这些日子有些累了,没事的。”婉兮避重就轻,想来她自己并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重的。
    她的身子一向康健,虽然因着别人的算计遭了不少罪,可是她的身体一向保养的不错,特别是有了弘旻他们之后,高嬷嬷她们对她的身体就格外上心,保养方面更是百般注意。可以说婉兮的身子就算不像牛一样壮,可也十分不错,没有半分毛病,就是御医来请脉,那也是夸婉兮身体好的。可今婉兮居然突然就晕了,胤禟要是不担心就怪了。
    “这事得听爷的,先让府医来请脉,府医若是诊不出来就让御医来。”胤禟握着婉兮的手,语气里透着一丝不容置喙。
    婉兮瞧着他一脸严肃的样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任他安排。她这天突然犯晕,大概是因为这些天手头上的事情太多,再加上胤禟想再要一个孩子,时不时地还缠着她胡闹,这才累着了。她本人其实没什么大碍,不过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原是想再等几天,到了小日子再算的,却没有想到胤禟直接就找过来了。
    “爷既然决定了,那便让府医来看看。”婉兮往胤禟怀里靠了靠,然后扬高了声音对着门口的喊道:“听雨,让去请府医,再送两杯爷喜欢的君山银针。”
    婉兮记得胤禟的所有喜好,每每她都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胤禟的需要,然后给他安排好最适合他的一切。
    她对胤禟的感情有多深就会花多少心思。每一次她告诉自己该克制的时候,胤禟对她的好总打破这些壁垒,让她无处可逃,只能一步一步地走向他,倾其所有对他好。
    胤禟看着时时不忘自己的婉兮,心里暖洋洋的,脸上的表情努力镇静,可是眼角眉梢间透出的一丝喜气却是无论如何都让人忽视不了的。
    待府医到时,胤禟身上的寒意早已褪去,一脸惬意地坐在婉兮面前,语气平淡却透着一丝急切。
    “奴才给主子爷请安,给侧福晋请安。”府医是胤禟亲自点明请进府的,手上的医术不说比御医更高,却也不差多少,否则也不会让胤禟看上。
    胤禟点了点头,低声道:“起身吧!”
    “谢主子爷。”府医瞧着胤禟一脸严肃的模样,眉心微跳,心里莫名地浮现一丝忐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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