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过脸,对着七月使了个眼神,七月就走过去,扶着阮半夏过来。
    阮半夏一看见夏钧尧,小嘴一扁,顿时委屈的哭了出来,“王爷,这个丑八怪打我!”
    夏墨言的脸直接黑了,一双眼睛愤愤不平的看着阮半夏,抬起手指着自己的衣裳说,“凌王妃真是会说笑,到底我们是谁打谁了?”
    阮半夏才不管那么多,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大声的哭了起来,“他打我,就是他打我,你看,还带了这么多人一起来打我,呜呜……”
    第77章 :哟,你威胁我啊?
    夏钧尧从进来就把阮半夏全身打量了一遍,见她身上看不出受了伤,他心里才稍稍的松了口气,但是现在阮半夏这样闹,他倒也不能就这样便宜的放过夏墨言,更何况,夏墨言竟然还想让阮半夏酒醒了以后给他道歉!
    他低下头,看着阮半夏,勾了勾唇,“王妃,你倒是说说看,太子是怎么打你的。”
    阮半夏抬起头,看了夏钧尧一眼,止了哭,从地上爬起来,看见夏钧尧身边的七月,她走过去,伸手一把拎起七月的衣领,然后举起另一只手,握成小拳头,一拳打在了七月的脸上。
    七月吃痛的朝后退了一步,捂着自己的鼻子幽怨的看着阮半夏。
    阮半夏吸了吸鼻子,弯腰抱住夏钧尧,又哭了起来,“他就是这样打我的,好痛!”
    夏钧尧抬起手,安慰性的轻轻的拍着阮半夏的背,一双沉寂的双眸阴冷的盯着夏墨言。
    夏墨言呢,夏墨言气了个半死!
    他承认他的确抓了阮半夏的衣领,可是那一拳明明是阮半夏打在他脸上的,现在却被阮半夏反咬一口,说是自己打的她!
    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夏墨言抬起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本太子说,是凌王妃打了本太子,你们信吗?”
    别说夏钧尧,就连旁边那些家丁都不相信的摇了摇头,夏墨言气得脸都绿了!
    夏钧尧冷哼了一声,“本王的王妃手无缚鸡之力,平时柔弱的连盛满水的水桶都拎不起来,又哪里来的胆量打太子殿下?”
    手无缚鸡之力!?
    那谁来告诉夏墨言,刚才拿着锄头追着他砍得那个疯女人是谁?
    柔弱?
    那刚才拿树叶“咻”“咻”飞出来,打的他几十个家丁都无还手之力的疯女人又是谁!?
    夏墨言这个人,平时横行霸道惯了,向来只有他栽赃嫁祸给别人,何时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胸口剧烈的起伏了几下,他看着夏钧尧的眼神愈发狠毒,朝后退了一步,他恼羞成怒的对着身后的人厉声道,“来人,本太子在太子府遭遇刺客行刺,给本太子把这些刺客拿下,通通就地正法!”
    一句话,几十个弓箭手同时对准了夏钧尧和阮半夏。
    夏钧尧临危不惧,不动声色的笑了一声,“太子殿下!”
    他低沉带着沙哑的嗓音在这漆黑的夜里,更具有一股野性,让人听之,不由得心里一震。
    他的手轻轻的拍着阮半夏的后背,温柔的样子跟他说出来的狠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安定郡主现在已经站在宫外,倘若本王将这个信号箭发出,她现在就会拿着令牌冲进父皇的寝宫,到时候,到底我们是刺客,还是太子殿下绑人未遂,就要看父皇如何定夺了!”
    “你!”夏墨言气得指着夏钧尧的手都在发抖,今天这事,如果真的被安定郡主告发了,先不说皇帝要被气成什么样,就说如果传到了镇北侯的耳里,他本意拉拢,这一下肯定决裂,镇北侯不带着几十万的兵冲进京城宰了他才怪!
    皇帝是他惹不起的,镇北侯也是他惹不起的,他日他若想登上皇位,还指着这两个人给他铺一条康庄大道呢!
    在心里气了又气,夏墨言最后只能默然的抬起手,“你们走吧!”
    夏钧尧勾起唇角淡漠的笑了一声,“这事就这么了了?”
    夏墨言气得转身,不想再看夏钧尧那张带着胜利的笑脸,咬牙,“本太子给凌王妃赔罪,今儿冒犯了王妃,还请王妃见谅!”
    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是堂堂太子爷还是道歉了。
    夏钧尧满意的勾起唇角,拍了拍阮半夏的背,“好了,回府吧。”
    “回府?”阮半夏抬起头看了夏钧尧一眼,转过头,愤怒的瞪着夏墨言的背影,“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王法做什么!?”
    她站起身,指着夏墨言道,“这事我可不能就这么了了!”
    “什么?”夏墨言怔了一下,转回身,看向阮半夏,看她那气鼓鼓的一张小脸,他心里暗道一声不妙。
    这个疯女人酒疯还没耍够?
    他皱眉,“那你还想怎样?”
    阮半夏抬起手,捂住胸口,忽然叫了一声,“哎呦,我的心好疼,好疼……”
    说着,便倒在了夏钧尧的身上。
    她抬起头泪眼汪汪的看着夏钧尧,哭着说,“王爷,快传太医,我的心好疼……”
    这……
    夏钧尧低下头,哭笑不得的看着阮半夏,疑惑的问,“王妃怎的突然心疼?”
    阮半夏用力的吸了一口气,“本王妃刚才被几十个男人打,如何心不疼?”
    夏钧尧的眼皮狠狠的跳了一下,忍了忍,没笑,抬起头扫了一眼满院的家丁,眼色忽然沉了下去。
    夏墨言现在只想把阮半夏这尊瘟神给送出府,他不耐烦的说道,“你还想怎样?”
    怎样?
    阮半夏扁了扁嘴,“我这心疼,估计十万两银子能够治好!”
    十万两!
    十万两白银!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敲诈!
    夏墨言看着一地的金玉满堂树叶,他早已经肉疼的心都在颤,现在阮半夏竟然还要让他再出十万两!?
    阮半夏等了一会儿,见夏墨言没有任何表示,小手紧紧的抓住胸口的衣裳,大声的叫了出来,“王爷,王爷,快请太医,快请太医,我受不了了,快……”
    “七月!”夏钧尧没有回头,一双沉寂的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夏墨言,沉声道,“请太医!”
    七月双手抱拳,领命道,“是,属下这就去!”
    “等一下!”夏墨言气得眼眶都红了,说出来的声音都带着心痛的颤音,他懊恼的闭了闭眼,“去,去给本太子拿十万两银票来!”
    阮半夏一听见银票两个字,就闭了嘴。
    七月也是站在那里没动。
    没一会儿,管家就擦着汗跑过来,把十万两银票恭敬的递过去,“殿下,银票!”
    夏墨言连看都没看一眼,背过身,沉痛的说,“把这银票给凌王妃……治心疼。”
    管家抬起头看了夏墨言一眼,赶紧拿着银票走过去,递到阮半夏的面前。
    阮半夏看着银票的眼睛突地一亮,伸手一把抓了过来,捂在了心口上,心满意足的叹了一口气,“呼……我的心不疼了……”
    从太子府出来,七月看见坐在夏钧尧腿上,抱着夏钧尧脖子呼呼大睡的阮半夏,他狠狠的抽了抽嘴角,小声的问,“王爷,王妃真的醉了?”
    夏钧尧低头看着怀里即便是睡着了,还死死攥着银票的小手,忍不住勾了勾唇,“你觉得呢?”
    七月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摇摇头,“肯定没醉,她刚才打我那一下,可狠了,现在鼻子还疼着呢。”
    他甚至怀疑,阮半夏是不是早就想揍他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好的机会而已!
    一夜安稳。
    “嗯……”
    阮半夏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忽然感觉手里好像抓了一个什么东西,她拿到眼前一看,“哇!”
    她吃惊的叫了一声,“银票!十万两银票!”
    她翻身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手里的银票愣了好半天,才转头,看见夏钧尧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睛看着她笑,她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这……银票哪里来的?”
    “呵……”夏钧尧笑着摇摇头,费力的从床上坐起来,看着阮半夏那迷茫的眼神,低笑道,“王妃昨夜喝醉,去抢劫了,难道王妃不记得了?”
    抢劫!
    她昨夜竟然喝醉去抢劫了?
    阮半夏抬起手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尴尬的笑了一声,“我……确实不记得了。”
    夏钧尧没有多说什么,作势要起床。
    阮半夏赶紧把银票放进怀里,起身伺候夏钧尧起床。
    给他穿了衣裳,又戴好了面具,她才眼神躲闪的问,“我……真的去抢劫了?”
    夏钧尧很认真的点点头,“嗯,确实如此!”
    想到夏墨言那一脸的肉痛,夏钧尧觉得,在这个世上,能够把夏墨言气得吐血的人,可能也就只有阮半夏了。
    阮半夏把夏钧尧送到王府门口,看见七月早已等在那里,她出声道,“七月,还不赶紧过来伺候你家主子?”
    七月看着阮半夏,身体不受控制的朝后退了一步,低着头站在那,“王妃请便,属下这就伺候王爷。”
    阮半夏站在那没走,就是看着七月,等了半天七月也不过来,她拧起眉喊道,“你倒是过来啊!”
    七月慢慢的抬起头,看见阮半夏那张脸,他咽了下口水,磨磨蹭蹭的走过去,从阮半夏手里接过轮椅,推着夏钧尧快速的跑了。
    阮半夏看着七月的背影,郁闷的皱起眉,“七月这是怎么了?”
    坐在正厅里,阮半夏努力的回忆着昨天的一切,当那些破碎的记忆从她脑海里迅速飘过去的时候,她郁闷的抬手扶额,原来……这银票是从太子那里打劫来的!
    把怀里的银票拿出来,她认真的想了想,忽然高兴的笑了一声。
    她有钱了,她可以做好多好多事了。
    “郑叔!”
    听见阮半夏的召唤,郑管家没一会儿就跑了过来,对着阮半夏行了一礼,“王妃有何吩咐?”
    阮半夏把之前皇帝打赏的一万两银票拿出来,递给郑管家,“这些银票你去给我换成碎银子,从今天开始,你就派人在整个京城里给我收鸭毛。”
    “鸭毛?”郑管家愣了一下,低着头说,“王妃,鸭毛这个东西不值钱,都是扔了的……”
    “我知道。”阮半夏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抬起眼皮看着郑管家,“就是不值钱,我才让你去收,有多少收多少,尽快!”
    “好!”郑管家拿着银票就退下去了。
    阮半夏找人把昨儿从村里带回来的鸭毛取出来,然后到了花园,命人把鸭毛在地上均匀的铺开,让阳光晒着。
    每一个从花园里路过的丫鬟小厮,看见阮半夏坐在凉亭里,瞅着一地的鸭毛笑,都赶紧低下了头。
    “侧妃娘娘,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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