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钧尧的唇角忽然弯出一抹温柔的弧度,他安静的看着阮半夏,就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忽然想起来,今日皇帝要给夏钧尧纳妃的事,现在夏钧尧回来,想必是圣旨已经下了,她垂下眼睑,用力的推夏钧尧,“我还有事要忙,你先去忙你的事吧。”
    夏钧尧看着她,唇角上扬,“我以后都没有事忙了,我唯一要忙的,就是陪你。”
    阮半夏微微一怔,有点不明白夏钧尧的意思,身体朝后仰了一下,她才发现夏钧尧黑丝散落在肩上,只穿了一件里衣,再往下看去,夏钧尧只穿了褒裤,她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大白天的,你去哪耍了流氓回来?”
    夏钧尧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眼底忽然现出促狭的笑意,“我是正准备耍流氓……”
    话落,他抱着阮半夏一下起身,阮半夏吓得惊呼一声,“夏钧尧!”
    夏钧尧低眉看她,“在!”
    阮半夏红着脸怒了,“你要干嘛?”
    夏钧尧挑了挑眉,“耍流氓啊!”
    阮半夏朝着门外瞟了一眼,脸红透了,“大白天的,你……”
    “夏夏!”夏钧尧忽然沉声,“我有事与你说!”
    阮半夏立刻闭了嘴,任由夏钧尧抱着自己,回了卧房。
    夏钧尧将她放在床上,随后便迫不及待的压了上去,阮半夏伸手推他,“不行,我……”
    “我问过刘太医了。”夏钧尧很是淡定,“他说,可以了!”
    “什么……”后面的话,直接被夏钧尧用唇堵住,阮半夏气得拿拳头锤他!
    说好的有事要说呢!
    难道就是这件事!?
    完事后,夏钧尧一刻也没耽搁,下床就开始收拾东西。
    阮半夏懒懒的躺在床上,看着夏钧尧把他们的衣物全部拿了出来,她心里一惊,“你要干什么?”
    夏钧尧没看她,说出来的话软软的,如三月春风一般吹在了阮半夏的心上,“咱们搬出这太子府,谁想当太子,就让谁当去。”
    阮半夏猜到今日大殿上的事,夏钧尧肯定是发了一通火。
    她抿着唇,轻轻的笑,单手撑着头,看着夏钧尧一个人忙碌着,“你可想好了?这天下只有皇帝废太子的,可没有太子废自己的。”
    夏钧尧转头,给了她一记温柔的眼神,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上,“此生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有了你,就是这皇位,我也不稀罕!”
    哟……这话说得,阮半夏就算心里再有什么想法,也都给憋了回去。
    虽然吧,夏钧尧亲手流掉了他们的孩子,可夏钧尧也只是想保住她的命而已!
    心里那本就不深的恨,因为夏钧尧的话,一扫而空。
    阮半夏下床,跟夏钧尧一起收拾着东西,“想好去哪了吗?”
    夏钧尧侧眉看她,“从此山高水阔,你想去哪,我便陪你去。”
    那敢情好!
    阮半夏早就不想当这个太子妃了,更别说以后还要关在皇宫里跟别的女人争风吃醋,她想要的就是自由,和夏钧尧在一起的自由!
    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以后,阮半夏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心里一喜,忙伸手勾住了夏钧尧的脖子,“跟你说一件事。”
    夏钧尧伸手抱住她,“说。”
    阮半夏眼睛转了一圈,才小声的道,“那个东西我已经研究好了,只一枚,便可炸掉整个王府!”
    话落,她狡黠的笑了一声,“要不,咱们走后,我扔一枚,把这太子府炸了可好?”
    夏钧尧的眼皮狠狠的抽了一下,低眉睨着她,“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如果今日我答应了父皇纳妃,你就收拾东西走人,走之前,还要把这太子府给炸了?”
    阮半夏心里一慌,赶紧移开视线,嘴皮蠕动了两下,却是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她不说,就是这样,夏钧尧也看明白了,她这是想来个鱼死网破!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夏钧尧看着她笑,“你就这么信不过我吗?”
    阮半夏低头,“我不是信不过,只是……”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老头又不是第一次牺牲掉我了……”
    夏钧尧用力的将阮半夏抱在了怀里,“夏夏,答应我,不管以后发生了何事,给我百分之百的信任好吗?”
    如果说以前,阮半夏不相信,现在阮半夏可是相信的不得了!
    在这个世界,除了夏钧尧,她可能也没有能这么相信的人了。
    那一次,文武百官逼着老头,让夏钧尧休她,她知道,那时候就算夏钧尧不同意,也不能轻举妄动,毕竟,夏墨言还在,不管他们跑到天涯海角,夏墨言也会杀了他们。
    而现在不一样,夏墨言已经失势,他们的命算是保住了,所以这个时候,夏钧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算不当这太子也没有关系。
    “好!”她郑重的点头,“我答应你,从此之后,再不离开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两人的心中就已经达成了共识。
    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再也没有任何事,任何人能将他们分开!
    皇帝被福公公扶回了养心殿,他躺在床上,想起夏钧尧的母亲,心里郁结得难受,福公公见皇帝这脸色差的难看,便宣了太医。
    太医为皇帝把完脉后,立刻跪了下去,“皇上,还请皇上保重龙体啊!凡事放宽心一些。”
    太子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脱去朝服的事,早已传遍了整个皇宫,所有人都以为皇帝这是被夏钧尧给气的,可只有皇帝自己心里清楚,他只是……只是这时候才看清楚,人生的意义!
    夏钧尧的话给他上了一堂生动的课,让他现在才恍悟过来,人生在世,不是只为了活着,作为男人,作为一个国家权力的象征,如果连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都保不住,那他这个皇帝,做来还有和意义?
    他这个皇帝做了这般久,除了累,再无一个字。
    如果当年他有夏钧尧一半的狠绝,现在也不会落得如此孤家寡人的下场……
    就在这时,门外,有侍卫匆匆的跑进来,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太医,侍卫直接道,“陛下,太子已经和太子妃搬离太子府!”
    “什么?”皇帝本就不算清明的眼底,更加浑浊起来,现在竟是连他这个唯一爱着的儿子,也要离他而去吗?
    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古来,帝王之家都是为了皇位争得头破血流,可偏偏到了夏钧尧这,却对这个皇位嗤之以鼻,这世间,除了阮半夏,还有什么是能牵绊住他的?
    看清楚了事情的始末,皇帝便也疲惫的闭上了双眼,“随他去吧,让他出去散散心,然后……”
    再以各种理由,借口接回来就是……
    出了太子府,阮半夏手里还握着一枚黑色的圆乎乎的东西,她回头看了眼太子府,抛了抛手里的东西,随意的道,“我还是想炸了这个该死的地方!”
    夏钧尧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低声轻笑,“人我都已经遣散了,想炸就扔进去。”
    话落,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咻”的一声,一枚东西扔进了太子府里,紧接着巨大的一声“轰……”
    太子府里只剩下一片狼藉。
    夏墨言住过的地方就是衰,处处都透着一股子霉气!
    炸了也好。
    阮半夏和夏钧尧上了马车,朝着食为天驶去。
    太子自废的消息第二天在整个京城不胫而走,全城的百姓义愤填膺,情绪高涨!
    到处都充斥着百姓们对皇帝的骂声,以及维护夏钧尧的声音。
    阮半夏坐在食为天的三楼的休息室里,将窗户推开了一点,朝着底下看去,整条街都挤满了人群,在食为天的门口抗议……
    虽然这太子夏钧尧不当了,可夏钧尧没想着把这个烂摊子扔给皇帝,他带着人,在外面跟百姓们解释着。
    休息室的门忽然被人轻轻的推开,下一秒,一个人人影便闪了进来。
    阮半夏回头,看见冷羽靠在门口的墙上,正好整以暇的盯着自己,她蹙眉,“你来干什么?”
    冷羽撇了撇唇,看向阮半夏的桃花眼微微闪了闪,“夏钧尧能有如此气魄,确实在我意料之外。”
    阮半夏懒得理他,走到贵妃榻上躺下。
    早就习惯了阮半夏的冷漠,冷羽无所谓的挑了挑眼角,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眼睛却瞄了眼阮半夏的肚子,“听说,你中过噬心散?”
    阮半夏哼了一声,没说话。
    冷羽也不生气,双手撑在腿上,爽朗的笑,“我还听说,你这解药吃的迟了些,所以毒没有解完,残留在体内……”
    阮半夏懒懒的看了他一眼,“这种事就是京城的一个小老百姓都知道,你觉得很得意吗?”
    冷羽勾唇轻笑,摇了摇头,“并非是得意,而是嘚瑟!”
    嘚瑟!?
    阮半夏的脸一下就黑了下去,抬起脚对着冷羽的背,就是一脚踹了过去,“要嘚瑟回家嘚瑟去,少在这里跟我装王八!”
    “哎,你有点耐心行不行?”冷羽虎躯一震,却没有因为阮半夏这一脚,屁股就离开贵妃榻,看向阮半夏的桃花眼,闪着别样的风采,“很想要孩子,很想解毒是不是?”
    阮半夏又抬起脚,冷羽赶紧说,“我知道怎么解你体内的余毒!”
    阮半夏的脚顿了一下,下一秒,还是狠狠的踹在了冷羽的背上,“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冷羽被这一脚直接踢到了贵妃榻下,他坐在地上抬起头,看着阮半夏笑,“知我者,夫人也!”
    阮半夏甩给他一个大白眼,“我不需要解毒,也不需要你来这里献殷勤,趁着我现在心情好,你赶紧滚吧!”
    “哎……”冷羽抬起脚踢了踢阮半夏的脚,“真不想解毒?”
    如果要问阮半夏的内心,她自己肯定是希望可以解毒,可……她太知道冷羽的目的,她答应过夏钧尧的,绝不会再离开他!
    沉了脸色,阮半夏再无耐心,“滚!”
    紧闭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夏钧尧抬脚走了进来,“有何办法,你说。”
    冷羽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这样迫切,他弯着嘴角邪魅的笑了一声,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我确实是有办法,但我……只说给她听。”
    说完,冷羽意味深长的睨了阮半夏一眼,转身,从夏钧尧的身边擦身而过。
    夏钧尧也没有拉他,任由他就这样走了过去。
    而这时候,城里一阵动荡,百姓们都像吃了兴奋剂一般,在大街小巷抗议。
    整个京城,顿时变得人心惶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发生暴动。
    第116章 :阮半夏,就这样的男人,你竟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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