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头起了风,微风柔柔拂在身上。
    走前,乔西抿抿红唇,半低着眼,放低声音道:“傅北回来了……”
    .
    直到七月中旬,一直都在店里忙生意,一切都顺利,第一个客人对图案和成品都非常满意,还帮着在交际圈里做了一波宣传。
    乔西没想着能靠纹身店过日子,开店只是为了打发时间而已,平时没什么能做的,总得找点事情做。
    乔建良打电话来,让过两天回家吃顿饭,周美荷娘家人要上门。乔西满不在乎地说:“没空,忙着呢,你们一家人吃吧,我有时间再回来看你。”
    “做的都是你爱吃的菜,就在家里请客,晚上八点,生意不忙就回来,行不行?”乔建良耐着性子说好话。
    其实这些年以来,乔建良对她还是不错,要什么给什么,以前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现在虽不咋样,但遗嘱上可是把全部家当都留给了她。没办法,便宜弟弟是别人的儿子,终归不姓乔,乔建良可不是傻子,为防止老了子女争家产不能过舒坦日子,更没打算再生一个。
    乔西再没心没肺,对他也可以,至少逢年过节会回家看看。生意人精明,做什么都要算计一番。
    “看吧。”乔西不想多谈,搪塞两句挂断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乔西突然少有的想起了乔妈,想起当年一家三口过日子,那时两个大人整天奔波生意不怎么关心自己,但总的来说还是和睦美好,如果不是后来夫妻俩所谓的和平离婚,一家三口都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只是世事多变,很多时候一个小小的决定就能改变所有,她不知道该怪谁,因为乔建良对乔妈确实真心,最后提出离婚的却是乔妈。乔妈还活着,不过不要这个家了而已。
    婚姻的事情很难理得清,找不到该怪罪的人。
    她时常在想,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到底是为了什么,一纸婚姻,孩子,还是爱情。
    这个世道一向是纯粹少,欲.i望多,人都是贪婪的。
    两天后,她没有回大院,做完店里的事给乔建良发个短信,之后去超市买菜,再回家随便做两个菜,吃完在床上躺半天,晚些时候趿着黑色的人字拖出去走走,没想过会遇到傅北。
    彼时黄昏日落,天色昏沉沉,天际飘动着几朵薄淡的云。
    与傅北一起的,还有一众好友。
    七井街繁华热闹,是聚会玩闹的不二之选,在这里遇到他们倒不意外。有人认出了乔西,招呼了一声。
    她只友好地点点头,不多说话。
    穿灰色上衣的熟人说:“喏,后面是傅北,还认得出来吗,你以前天天跟着她。”
    乔西顺着视线看过去,瞧见傅北站在人群之中。
    那人亦在看自己。
    她今天穿得尤其休闲,一双腿在长裤的包裹下倍显修长笔直,皮肤冷白,深邃的五官在金黄余晖的照射下尤其立体,有点不真实。
    与乔西目光相接的一瞬间,这人神情微动。
    乔西回道:“认得。”
    熟人笑了笑,非要拉着她去聚会。这场聚会是为了迎接归国的傅北,好几年不见,如今要在江城定下了,朋友们都高兴。
    乔西本不想去,无奈大家热情,怎么都不放她走,最后只得跟着。
    傅北是人群中的焦点,走哪儿都被一行人围着,与乔西隔得远远的,不知什么时候又走到了乔西身旁,原本那些围在身旁的人识趣离远些。乔西当做感觉不到,自顾自向前走,对方亦不说话,抵达目的地的时候才低声说了句:“到了。”
    去的附近一家私人酒吧,是其中一个好友开的。
    酒吧里吵闹得要命,一个个喝得醉醺醺的,摇晃着身体都不太清醒。
    乔西都不看那些人一眼,没打算融入进去。
    一众好友玩得起劲,这些都是富家子弟,不缺钱,全是会玩的主儿。艺术来源于生活,现实比之电视上演的纸醉金迷,往往过之而无不及,更夸张,有人找到了对眼的目标,位子还没坐热就走了,离开去做什么,大家都懂,不约而同相视笑笑。
    相对于这些人,傅北则平淡从容,倚在座位上,跟这个喧闹的环境格格不入,朋友递过来一杯酒,她抬手接了,却端着不喝,细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凭空敲动两下,看向同样寡言少语的乔西。
    “喝酒吗?还是果汁?”熟人问乔西。
    乔西本想拒绝,考虑到不太礼貌,改口说:“都可以。”
    熟人倒了一杯不知名的酒给她,调得挺好看的,她忍不住喝了一小口。
    融入不进去,整场聚会就十分无聊,乔西守着这杯酒喝,中途有人过来敬酒要联系方式,她直接糊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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