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了一下,偏头看了看,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只问:“你舅舅为什么来了?”
    老太太明着表示过许多次,不喜欢梁晋城,就不应该让他去祭拜。
    “外公没时间,代他来的。”
    梁家傅家虽是姻亲,却有些不对盘,亲家即冤家,反正这么多年就那样,有点相互看不上的意思。
    墓园的路蜿蜒曲折,坡度大,这么远走下来,痂还是裂开了,一丝丝渗血,乔西没感觉,还是傅北先发现。因为腿不方便,最近都不能开车,所以今天是打车过来的,傅北让她坐自己的车,荒郊野外的,乔西没拒绝,毕竟这里可不好打车。
    “痛不痛?”傅北倏尔问,语气里竟有两分关切的意味。
    乔西怔了怔,以为听错了,后知后觉没吭声,傅北拧开一瓶没喝过的矿泉水,浸湿纸帮她擦膝盖周围的血。
    突如其来的转变和温柔,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乔西眨眨眼,低眸,一个坐着一个弯着腰,便无意瞧见这人卡其色内搭的v领里,形状姣好的白嫩柔软,傅北的头发被山上一阵一阵的风吹得有些乱,耳后突地垂下两缕发丝,柔柔贴着细细的脖颈,发尾正正钻进深深的沟壑之中。
    靠得近,就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丝丝入鼻。
    “别擦了。”她挡开傅北,自己抽了张纸,“我自己来,不用你。”
    白天山头的风尤其温柔,轻拂着,跟没有重量的鸦羽似的。傅北让开,又拿了瓶过来,这瓶是给乔西喝的。
    “回小区?”
    乔西头都没抬,“店里,还有事情要做。”
    明晃晃的好,她不怎么接受,亦改变不了僵持的局势。
    .
    江城的气温彻底降了下去,保持十几度没变过,南方一贯湿冷,空气干燥得不行。
    花店照旧每天送花上门,乔西对此没有半点感动,久了,毫不理亏地照单全收,用以装饰店铺。客人夸花好看,她就顺手抽两支送人。
    客人怪不好意思的,“一大束多漂亮,拆开可惜了。”
    说是这么说,还是会接下。
    乔西不在意,“喜欢可以多拿两朵,反正放这儿没几天就枯萎了。”
    客人只笑笑,没有多拿。
    擦伤结痂特别痒,脱落非常缓慢,乔西都快没耐性了,懊恼那天就不应该出门扔花,早该这么送人的,省得倒霉。
    送花赶不上收花的速度,等到痂全部脱落那天,店里柜台上已经塞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膝盖不方便,原本答应过周一要去秦肆那里帮忙,结果没能如约,秦肆的爸妈来江城了,她忙着应付家长没空过来。
    早上万三路过,竟买了一堆营养品过来,不知是他要送还是谁要送,他叮嘱乔西:“记得都吃了,别放着。”
    认识这么久,乔西知晓万三不是那种会主动关心别人的人,心里奇怪他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好,嘴上还是客气地说:“谢谢万哥,破费了,买那么多。”
    万三爽朗地笑道:“下回出门注意点,别又摔了。”
    这话是秦肆让他转达的,原话一点不温柔,万三给改了改,听着都舒服。
    乔西一句都没问秦肆,万三几番欲言又止,到底还是识趣不多嘴。乔西没察觉到他的变化,哂道:“下回请你和嫂子吃饭,改天约个时间。”
    当做答谢。
    万三一下子噎住,感觉自己这趟是白来了。
    前几天傅北来过,待不了多久又离开,她好像特别忙,乔西不问不管,直到乔建良过来看自己,拉家常时问:“小西,你还记得陈硕吗?”
    去机场接秦肆时,撞见傅北去接陈硕,怎么可能不记得。可乔西还是佯作不清楚,没所谓地回答:“不记得了。”
    “就以前老是跟在小北后面那个,高高瘦瘦的男生。”乔建良说。
    乔西哦了声,没兴趣听这些。
    乔建良说,傅家和陈家这阵子走得挺近的,估计是为了应对谭二爷,梁晋城这回算是捅了马蜂窝,不痛一下哪能脱身。乔建良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幸灾乐祸,他可记得地产项目投资失败时,以为自己和梁晋城关系铁,上门找对方借钱,结果人家理都不理,还狮子大开口让他拿手里其它投资换,简直落井下石,如今梁晋城栽了大跟头,他面上不表现出来,心里却出了一口气。
    乔西觉得他过于关注别人的家事,一概不发表任何言论。
    乔建良来这儿,除了看她,聊聊这些有的没的,似乎还有其它事情要讲,可最终还是没能开口。他近来比较奇怪,估计是有事瞒着,乔西当做看不懂,兀自做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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