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佳琪就在她旁边站着,不知道被戳中了哪根神经,不满地嘁了一声,她今晚原本还挺高兴的,毕竟能巴挨上梁玉芷,但瞧见乔西又是作为嘉宾发言又是捐款捐物地反复露脸,心里就开始泛酸了,她才是从小到大都更优秀的那个,成绩更好,更受欢迎,在长辈们口中得到的从来都是夸耀,现在却被碾压。
    风水轮流转。
    乔西终睨了一眼,不过不给正眼,明摆着不屑一顾。
    轮到拍卖梁玉芷的捐赠物——一个老式怀表时,周佳琪轮轮出价,似乎势在必得,她今晚可谓卯足了劲儿讨好梁玉芷,亦在这时得了不少关注。
    梁玉芷挺受用这一套,眼看着竞拍价越来越高,脸上的笑意愈发掩藏不住,连带着还一边跟周佳琪闲聊,举止那叫一个亲密,平时都不见得有这么好过。
    周佳琪眉开眼笑,倒是挺会说好听的话哄人,然而她脸上的笑没坚持到一分钟,随即就僵住了。
    乔西兴致颇高地下场,一下子就喊出两倍高的价格,本来几十万就能拿下的东西,生生喊到近百万。
    那只怀表不值钱,也没收藏价值,能拍到五十万都是梁玉芷的面子值钱。周佳琪登时冷脸,面上像是被重重打了一下,勉强维持住笑容,瞥了眼若有所思的梁玉芷,她一咬牙,继续出价,仅仅高出五万。
    好似故意作对,她出一次价乔西就再加一次,把怀表的拍卖价提得虚高。
    “这只表做工挺好的,我也喜欢,周小姐不如忍痛割爱,让让我吧。”乔西哂道,她平时不爱奢侈,但手里钱多,不在乎这一星半点,就是兴致偶来想参与一次,这么说故意膈应对方。
    果然,周佳琪一脸吃瘪样,气得牙根痒。
    不过这只怀表最后没落到她们任中一个手里,乔西将价格提得非常高,吓得周佳琪不敢再跟,赵拾欢在这时候出场,平息这场较量。
    赵拾欢端了杯喝的递给乔西,提点道:“不要乱拍,别冲动。”
    乔西不置可否。
    第二天到医院,乔建良精神状态还行,吃了半碗苹果泥,正躺在床上小憩,知道乔西来了,立马睁开眼,问慈善晚会怎么样。
    “还行。”乔西回道,简单说了下昨晚的流程,不过没告诉乔建良竞拍的事。
    以往父女俩见面聊不了几句话,如今还挺平和的,好似隔阂都消失了,有多贴心。
    聊着聊着,乔建良忽然讲到傅北,分外感慨,说傅北人很好,小时候还送自己烤的饼干给乔西吃。
    记忆错乱状况因人而异,最终不一定能恢复如常,有些事情可能会一直记错,明明是乔西送饼干给傅北吃,他却记反了,煞有介事地说着。
    乔西愣了愣,思忖半晌还是没有纠正。
    乔建良叹道:“小北真不错,知礼,人也优秀,现在都当教授了,有出息呐。”
    他似乎忘记了一些事,看起来真的不记得了。
    抿了抿唇,乔西试探地问:“你办公室保险箱里的文件还记得吗?”
    乔建良没上心,“什么文件?”
    “以前的合同什么的?”乔西故意乱说。
    乔建良拧眉想了想,告诉她里面有哪些东西,却独独忘了那份文件,并大大方方告知密码,说:“要什么拿就是,看能不能找到。”
    乔西默然无声,许久,嗯了一声。
    也许哪一天乔建良还会想起这个,但现在,他不记得了。
    一场突如其来的病痛改变了诸多事情,亦打乱了原本的轨迹,乔西还在纠结,现下彻底先放下。
    是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仔细想这些事,想起许多年前乔家房子里无休止的争吵,乔妈离开了乔家,那些变故,乔建良湿答答沾满泥沙的裤脚,曾经自己在多少个夜里像现在这样失眠,只不过那时候心里所念不同。
    还有傅北的解释,那天在医院过道的拐角处,这人死紧地抓着她,脸上有种难以言喻的狼狈和慌张,一瞬间变得急切。
    乔西还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这人平时不论如何都风轻云淡,好似天底下没有任何事情能打乱她,平稳得像一潭死水,却在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上慌乱了。
    乔西想不通,亦不愿意深想。
    迷迷糊糊间睡着了,连手机屏幕亮了好几次都不知道。
    来电显示的号码属于傅北。
    很久之前乔西把她的号码拉黑过,只是有一回去公寓过夜,做到一半唐艺不停地打电话过来,还以为有急事,乔西就接了,孰知只是约饭的。那时傅北就在她背后造次,一点不放过地放肆,搞得她都不敢出声,匆匆挂断电话,之后这人却把手机抢了过去,偷摸着把自己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手机开的静音,一个都没接通,最终还是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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