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脑子一抽,跟着他回来的后果么。
    丁小钱是不停地制造麻烦,而楚凌冬本身就是个麻烦。
    郁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是个正常男性,你这样我肯定会受到刺激。所以,你能不能把手拿开。”
    楚凌冬无声地笑了起来。忽然呼吸到了郁禾的耳朵边:“这是有感觉了?”
    因为靠得近,又有些呼吸带来的温度,楚凌冬的声音有了挑逗的意味。
    但这并没有结束,他的手也跟着摸了下去。但只一下子,在郁禾抓狂前,已收了回来,又落在了他的肚子上。
    这是什么操作?
    “比上前检查的时候,又大了点。现在腰围是多少?”楚凌冬问。
    “不记得。”郁禾并没细心到这个份。
    “这个尺量,应该可以拍孕照了。找个时间,我给你拍了。”
    楚凌冬通常语气淡然的时候,就说明他是认真地说这件事,并不是存心戏弄郁禾。郁禾沉默了会儿,“你自己拍吗?”
    “嗯。”楚凌冬顿了顿,“上大学的时候,玩过一段时间。”
    楚凌冬说得轻描淡写,实际上他的作品屡屡登过国外的摄影刊物。
    那时他在大学,因为性子冷,并不太热衷于社团活动。只有摄影是他的心头所爱。
    他曾经为了拍一组雨后山野的照片,提前一周确定天气,在下雨的前一晚,在山里蹲了一夜,只是为了拍摄雨后出土的山菇。
    后来,那组照片给他带不了不小的荣誉。
    学校的摄影组找了他,想吸收他为骨干,但被楚凌冬拒绝了。他是爱这个,但并没有时间参加社团活动。
    他那时已开始跟着楚金水学习管理公司。大学期间,他手上已经营着一些产业。
    只是那时他还有些少年心性,对些前沿时尚的产业感兴趣,对这些传统行业,有些提不来劲。
    但他也只是放在心里,并不表现出来。
    随着时间流逝,真正的潜下心后,才觉出了这些行业的趣味与门道,全身心地投入了进去。
    郁禾想到了旁边书房里,颇多摄影相关杂志。看来,楚凌冬确实在这方面可能有点好爱。
    “明天,我让小吴给你买点衣服回来。”楚凌冬一想到,就立马行动。
    “不用。衣服还多。”话一出口,郁禾就后悔,这不是就默认了同意楚凌冬的拍照。
    “嗯。”楚凌冬也表示赞同,“确实不需要。我忘了拍孕照,根本不需要穿衣服。”
    这……又是哪儿跟哪儿?
    郁禾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见郁禾不再说话,楚凌冬问:“”困了?“
    困倒是不困,但累倒是真的。与楚凌冬这种非正常交流,常常消耗郁禾巨大的能量。
    郁禾侧过了身体。这次楚凌冬也不再勉强他。只是从背后把他揽在怀里,又把他往自己这边拉了拉,让郁禾整个人都贴在他的胸口上。
    第二次,郁禾被楚凌冬这样拥着入睡。
    上一次是两天前的病房。
    只是那次两人都穿着厚厚的毛衫,隔着衣服,纵然心里有着万般无以明辨的情绪,但因为是特殊时期,特殊场合,便自欺欺人的没有深究。
    而这次,没有了所有借口。只剩下单纯的肌肤相亲。
    上一次那种不能说,不可说的感觉,再度涌了上来。
    虽然楚凌冬穿着睡衣,他也穿着睡衣,但薄薄的一层,只是个幌子般的存在。
    楚凌冬的胸膛硬硬的,很结实。环着他腰肢的手臂也很沉。才洗完澡,身上还有一股沐浴露的草木清新气息。
    “冷吗?”楚凌冬忽然问。
    “冷什么?”郁禾问。屋里开着暖气,被子也蓬松柔软。
    “我的体温。”楚凌冬说。
    “不冷。”郁禾说。
    虽然不是多么的高热,但楚凌冬的身体已在他可以接受的温度。
    “晚点再给我号号脉。”
    “嗯。”郁禾说。
    楚凌冬的声音放得很低,有一搭没有一搭地问着他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终于,紧张感慢慢地消失,郁禾睡了过去。
    第三十三章
    一周时间终于结束, 楚凌冬一早地给郁禾打了电话, 下午带他去复诊。
    期间,陈敏又上门了一次, 给郁禾带了煎制好的成药。对于丁小钱事件的后续处理, 郁禾已从楚凌冬那里听到结果。
    杨红的干爹罗兵与黑夹克也是个挂了号的人,因为聚众赌博屡有前科, 再加上这次的非法拘禁与勒索,已被移交。估计没个几年是出不来了。
    那个叫阿峰的迷彩服,身世倒是干净, 说是只是误打误撞地跟罗兵混在了一起,可能也就关几个月。
    而杨红则积极与丁小钱进行协调,予以民事赔偿, 大概会免予起诉。
    丁小钱这个时候,大约和杨红对簿公堂。
    丁小钱不是个省油的灯, 估计杨红得有一笔不小的开支。
    下午,楚凌冬如约而至。让郁禾有些奇怪的是, 这次司机兼保镖的余胜并没有随行。而是楚凌冬亲自驾车。
    上车的时候,楚凌冬把副驾门给他拉开, 等郁禾上去之后, 又为他扣好安全带。
    很少两个人出门,郁禾心里有些怪异的感觉。
    但并不排斥。
    到了医院, 因为早已没有出血症状, 这个复诊也只是履行公事。
    郁禾又喝着郁千里开的中药,自觉精神长了很多。也没了一开始的乏力与昏昏欲睡。
    做了b超显示, 已无出血症状。余红英又给开了些药,量了血压,称了体重。检查结果余红英十分满意,只是说:“怎么这又过了半个多月,还不见长点肉呢。”
    其实上次检查后,楚凌冬已把医院搭配好的营养膳食送到了李妈手里,让李妈一日三餐把握。
    郁禾的每顿饭,肉蛋禽,水果,疏菜也都十分均衡,每天还有一顿燕窝、乌鸡各种汤药轮换着喝。
    没长胖的原因,只能是楚凌冬每天对他的精神折磨。
    想到这儿,郁禾不禁瞄了一眼。
    楚凌冬却在想,没长胖的原因,大约是自己把他放出去的那段时间受了苦,心里便暗暗地发誓,再也不让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于是立场不同的人,得出了南辕北辙的两个结论。
    从医院出来,楚凌冬驾着车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拐入了别的方向。
    “这是要到哪儿?”郁禾问。
    “今天天气不错,带你出去转转。”楚凌冬说。
    郁禾终于明白为什么是由楚凌冬来驾车。
    天气是挺不错。虽然气温还是很低,但难得的是阳光晴好。头上的天空也干净得没有一点杂质。
    路过广场时,还看到天上飘着五颜六色的风筝。
    但郁禾并不想与楚凌冬出去转转。
    “其实我挺困。别看我现在没事,但毕竟出了血,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恢复的。”郁禾十分心机地说。
    他不仅在对出去转转表达不满,还在为以后打伏笔。
    虽然医生检查是没事了,但他现在身体弱,不能碰,还需要静养。
    楚凌冬又好气又好笑。斜睨着他,“你在屋里呆了这些天,不怕闷出病?”
    知道辩驳没用,郁禾只能瞅他一眼。
    那双带点忧郁的眼神便分外地动人。
    楚凌冬便抬起大手,安抚似地摸了摸郁禾的头。
    有点摸宠物的感觉。
    郁禾叹了口气,认命地闭上眼睛,只有靠在车门上装睡。
    车子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在一条僻静的小巷子里停了下来。巷子安静,整洁。种着高大的梧桐树。
    现在叶子落了大半,阳光被树枝筛了下来,布了一地的阴影。
    楚凌冬揽着郁禾向一家挂着宠物诊所与宠物救助站牌子的店面走去。
    郁禾不由有些惊奇。
    方海潮坐在诊所里,他正在给一对年轻人办理流浪狗领养手续。
    年轻男女举止亲密,看来是一对情侣。
    男的在填写领养表格,女的一直在逗弄放在宠物笼子里的一只蝴蝶犬。
    小狗一双眼睛,可怜可爱,女的一直“小可怜,小可怜”地叫着。
    两人办好手续,便兴高采烈地走了。
    对于楚凌冬突然来访,方海潮一点也不惊讶。
    楚凌冬对自己送来的流浪猫狗,总是十分留意他们的去向。
    方海潮惊讶的是楚凌冬的同行人。
    在刚才办理手续的时候,方海潮就在不停地瞄楚凌冬身边的郁禾。
    以他开诊所近十年的阅历,两个大男人一起出行,吃个饭,爬个山并不稀奇,但一起到宠物店却是少之又少。
    这人即不像楚凌冬的部下,更不像亲戚,而且两人行动举止之间,说不出的粘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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