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天生的骗子!
    蔡大叔摸出火柴跟一些用纸包着的自制土香烟,慕月森见状,从大衣口袋里拿出自己的烟,递给他。
    “谢谢,”蔡大叔感激的接过,”我还从来没抽过这么高级的烟。”
    他拿了一根烟,点上,猛吸了几口,“阿音她小时候很听话,非常聪明,6岁就上了一年级,那是她妈妈托关系送进学校的,后来,家里发生了火灾,她妈妈被烧死了,我跟她拼死逃了出来,这是外头普遍的说法,不过事情上,并非如此。“
    说到这,他又狠命的抽了几口,像是需要莫大的勇气才能去回忆。
    夏冰倾看到后头的灶台上有酒瓶跟杯子,她走去拿过来,给他倒了一杯酒。
    蔡大叔拿起来猛灌了下去,趁着那火辣辣的酒还烧了他的喉咙,他说出了实情,“那火,其实是阿音放的!
    夏冰倾他们都被老子的这话给震到了。
    蔡经理竟然放火烧死了自己的母亲?
    这也太诡异离奇了。
    ”她为什么要放火?”夏冰倾小心着问,生怕触怒了他什么,就不肯说了。
    “因为,她恨她妈妈,我当时是开货车的,时常不在家,她看到她妈妈带着不同的男人回来,之后那次我回家,看到大门紧闭,还有汽油的味道,我踢开门冲进去的时候,她正好将手中的打火机扔下,她妈妈就躺在她身后——”说到这来,老蔡抖着手,指了指夏冰倾背后,“当时我女儿站的位置,就是你现在坐的这里。”
    第三百五十四章:你们可以吃完东西后再吵架么
    夏冰倾怔了怔,往后看了一眼。
    她脑子掠过的第一个想法不是惊悚跟害怕,而是这个地方是蔡经理开始杀戮的第一个案发现场。
    难以想象一个女孩对母亲究竟有多大的仇恨,才会以如此极端残忍的方式来宣泄?
    或许,这就是仇杀女性的关键原因所在。
    “后来呢,你有问过她当时是怎么想的没有?”夏冰倾镇定的询问老蔡,她内心迫切想要知道原因。
    老蔡摇头,“我不敢问。”
    “死的是你的妻子,难道你就这么任其被害?”慕月森清冷的发问。
    “一看你就是还没有过孩子的,如果你有,你就会明白我的心情!”老蔡苦艾艾的说。
    孩子两个字戳中了慕月森伤疤,使得他的脸色瞬间变的很难看。
    夏冰倾心里也是一颤。
    抬眸,目光跟慕月森不期而遇的撞上了。
    他们的眼眸里藏着一段他们都企图给自己找个借口去埋藏的记忆,那是连多看一眼都没有勇气的记忆。
    可,越是想遗忘,很害怕的记忆,往往是记得最清晰的,它就像是潜伏在心底的毒蛇,冷不丁朝你扑来,狠狠的咬上你的静脉,咬断你的脖子,让你连呼吸的机会都没有。
    气氛,凝滞,沉重!
    慕月白见气氛不对,巧妙的帮忙绕过这个敏感的话题,“蔡大叔,你知道你这么做,已经触犯了法律,这可是包庇罪。”
    “哎,包庇不包庇的我无所谓了,哪怕现在要把我抓走,我也没有什么怨言,我只是后悔,没能够阻止她在这条路上越走越错。如今我搬回老家,搭建了这个茅草屋,过着苦行僧一般的日子,为的就是替她赎罪。”老蔡说着,不禁又是一声叹息,眼眶湿润。
    夏冰倾目光从慕月森的瞳孔中抽离,恢复了神智,她拿了纸巾给老蔡,“那后来呢?听说您又找了一个女人。”
    “单身汉的日子不好熬啊,正好隔壁村有个合适的寡妇,我们就凑在一起过了,你们既然知道这个,那你一定也知道后面的事情了?”
    “寡妇跟她女儿被淹死了,这件事,也跟您女儿有关吗?”
    “哎——,这也都怪我,自己耐不住寂寞,一开始的时候,大家相处还算融洽,我女儿那个时候已经亭亭玉立,我那继子就看上她了,我虽然也看出了苗头,可那时候心想也就两个孩子,闹着玩玩也就算了,可谁曾想,那畜生竟然会……后来阿音就怀孕了,她没有哭闹,很平静,有一天我夜里跑长途回来,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就问她,你继母跟你继妹去哪里了?她给我煮着面,微笑着对我说,已经在黄泉路上了!我至今还记得那个笑容,太可怕了!当时我被吓傻了,本以为她是开玩笑的,可第二日,水库里就浮出了两具尸体。我不敢再多都逗留了,那时跑车攒了一点钱,就带着她离开了,去了城里。”
    “那,你的继子呢?他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恐怕也凶多吉少,我不敢去问她。从哪以后,我们在城里住下了,我跑车,她念书,我一度以为她好了,可是我错了,我之后又找过两个女人,可总是在家发生不同程度的意外,有一次我看到阿音想把人从阳台推下去,那次是我及时阻止了,之后我把那个女人打发走了。我越来越害怕她,在那阳光正常的皮囊下,是一颗早已扭曲的心,她去上大学之后,我除了按月给生费外,就不怎么联系了,我没有办法跟她一起生活。”老蔡说到这里,略为疲惫的看他们,“我知道的也就这些了。”
    慕月白关掉手机的录音系统。
    “蔡大叔!谢谢你告诉我们这样,我们回去研究研究。”
    “哎,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也有错,子不教,父之过啊!”老蔡又点了一根烟,说不出的苦闷。
    坐了一会,慕月森把烟留给老蔡,他们就告辞了。
    外头,依然是艳阳高照。
    里头,却仿似一个洞穴般的阴冷。
    从村里出来,原路返回到车里。
    夏冰倾拉开车门先坐进去,瘫倒在位置上,她走的两条腿都快断了。
    随后,慕月森跟慕月白也坐了上来。
    “我们先吃点东西吧!”慕月白说着,从车上的储物柜里拿出吃的东西来。
    快一点钟了,又走了这么多的路,大家也都饿了,连向来挑剔的慕月森也不讲究了。
    夏冰倾拆了一包饼干,吃了几块,不禁感慨,“真没想到,我们这么顺利就得到了我们想要的答案。”
    “有月白哥哥陪你一起出马,怎么会有搞不定的世界呢。”慕月白揉了揉夏冰倾的肩膀,动作亲昵自然。
    夏冰倾心情不错,爽朗的锤了一下他的胸口,“你那忽悠人的本事,还是这么出生入化,一点都没有退步呢。”
    “我就当这是在夸奖。”慕月白弯起眉眼,笑意明媚。
    慕月森绷着脸放下手里的罐头,一盆凉水拨过去,“一听就是在讽刺你,干嘛还要自欺欺人的往脸上贴金呢?”
    慕月白的眼角上挑,笑容可掬的回他,“那也总比有的人明着被拒绝,还死皮赖脸的好吧。”
    这席话显然是针对慕月森刚才强搂着夏冰倾,非喂她喝水那段说的。
    “有胆子再说一遍!“慕月森的眸子渐渐结出冰刃,寒光闪闪的。
    慕月白丝毫无惧的微笑,“说一千遍都没问题啊!”
    两人互相注视着。
    气氛,明显的感觉不对头了。
    夏冰倾能够闻到在空气中飘散的硝烟味。
    这两兄弟的脾气,一个舌头毒,能毒死一池的鱼。
    另一个要么不戳人,一戳就专挑人家的脊梁骨来戳,末了还一脸的无辜。
    刚才还联手忽悠人。
    这会,莫名的就掐了起来。
    “你们可以吃完东西再吵吗?”夏冰倾弱弱的问了一句。
    两个人都没有理她。
    夏冰倾的手在两个面前晃了晃,“两位兄台,别再这么深情款款的凝视对方了好么。”
    她面带微笑的打趣,想以此化解这剑拔弩张的大杀气。
    可惜这两人的目光是如此的“如胶似漆”,把她视作空气。
    她深吸一口气,拿出两块饼干,塞向他们的嘴,同时用很凶悍的语气大喊了一声,"先吃饭——“
    两个男人被她这一声喊惊吓到,接住掉下来的饼干,纷纷转头看她。
    夏冰倾表情一改凶悍,拍了拍手,笑眯眯的拿起两罐饮料递给他们,“来,喝饮料,都顺顺气!”
    第三百五十五章:出现分歧
    慕月白接过饮料,“还是冰倾懂事!”
    慕月森不屑的朝他剐了一眼,拿住饮料,不过他没有喝,放在了一旁。
    他只是看不得他们相处的那么和谐融洽,他承认自己是嫉妒了。
    可又不能明说。
    一场“风暴”就这样消散于无形之中。
    夏冰倾也做回伪淑女,小口小口,快速的消灭着食物,直到把自己喂饱。
    她吃饭的样子,依然像是土拨鼠。
    慕月森把还剩下一点牛肉放在她面前,“我吃不下了,你吃了吧!”
    “不能浪费食物。”夏冰倾也不客气,把牛肉消灭。
    吃饱喝足了,三个人靠着休息了一下。
    “接下来,我们做什么?”夏冰倾看着慕月森。
    慕月森锁着眉头,似乎还在深思些什么,黑眸上像是盖了一块厚重的黑布,看不到布下的世界。
    慕月白温雅而认真的开口,“冰倾,你觉不觉得今天太顺利了。”
    “顺利不好吗?”夏冰倾嘴上这么说,心里头倒也起了疑虑。
    毕竟,是慕月白这个天才阴谋家感受到的,她相信他天生就有狐狸般的敏锐度,他觉得有疑点,那就一定不正常。
    慕月白浅笑着,“我说不好,总觉得不舒服,有哪里是不对的。”
    “是哪里不对呢?”夏冰倾的好心情也消散了。
    “照片!”慕月森很突兀的从薄唇中吐出两个字。
    他们以为他没有在听呢。
    “照片?谁的照片?”夏冰倾困惑的追问。
    “他说那屋子是妻子被烧死的地方,他说他在赎罪,可是我观察过,屋子的墙上没有任何遗照,按照农村的风俗,去世的人遗照是要挂在正厅的。”慕月森淡淡的说。
    “你什么时候连农村的风俗都开始有研究了?”慕月白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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