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感受到他指尖儿微凉,鼻端还飘荡着一丝淡淡的烟草味,由于距离比较近,还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很清淡很干爽的,薄荷清香,心还是不受控制的轻颤了一下。
    很快她就把他的手掌挡开,没有说一句话,娇小的身体,从他腋下钻了出来,头也不回地沿着大路,径自的往前走去。
    秦爵的手在半空中僵住了,他不明白,才几天没见而已,她为什么会是这种态度,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亲缘关系,所以交往起来没有阻碍,这个早就告诉她了。
    明明上次来的时候,他们和所有热恋中的男女一样,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腻在一起,难道这几天,她爸妈又给了她压力,可她都明明答应了他,会和他保持同一战线,一起来面对所有的挫折。
    秦爵呆呆的站立片刻,又快步跟了上去,他不想自己瞎揣测,还是想当面问个清楚比较好。
    “落落!”在她身后喊了一声,而沈落像是根本就没听到一样,脚步都没有顿一下,依然往前走。
    很快,穿过医院门口的那条马路,进了她所居住的小区,按了所在楼层的电梯,电梯打开的那一刻,她侧身进去时,看到秦爵也跟着进来,她立马把视线转向一边。
    秦爵兴高采烈的来,可看她冷漠的深情,心沉了下去,默默地注视着她,突然把她逼在电梯的一角,双手放在她的肩甲上,没有任何语言,弯腰吻住了她。
    她的唇瓣一如既往的滑嫩,香甜,可能因为经常和药打交道,还有一种淡淡的草药香,他吻的投入,又很绅士,可能是太过思念,闭着眼睛,伸出温润的舌尖,描绘着她的唇线,轻启她的花瓣,想一探更深入的美好。
    可很快,就感觉到不对,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她那么冷漠又怎么会配合自己的亲吻。
    她冷冰冰的,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甚至连眼神都未起一丝波澜。
    秦爵菲薄的唇停留在她的嘴角,贴在那儿没有离开,慢慢睁开眼,“落落,为什么?”
    两个人呼吸交缠,近到,他能看到她白嫩的皮肤上,细微的绒毛,她确实很水嫩,水嫩的每一次和她亲热时,都不敢太用力,生怕会弄疼了她。
    秦爵听不到她的回应,如果不是早就认识她,还以为她是哑巴呢,他心中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一样,长出一口气,站直了身子,目光凝视她片刻,伸手把她带入怀里,抱紧一些,而怀里的人像没有生机的布娃娃一样,任凭他怎样,她都无动于衷。
    可他却没有发现,沈落脸贴在他胸口时,也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似乎在享受着什么,或许就是享受那最后一刻的温存。
    她眼皮动了一下,眼圈热热的,但她努力克制,让自己看起来,依然的冷若冰霜,她心里却在苦苦挣扎,沈落你依然对他狠不了心,依然贪恋他的怀抱,贪恋他的柔情,哪怕一刻一分一秒,你还是想多留恋一会儿。
    很快,电梯门就打开了,沈落才吁了一口气,推开他走出电梯,又站定,却没有回头,声音一贯的甜糯清脆,却没有什么温度。
    “秦爵,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们以往的是是非非,恩怨情仇,都一笔勾销吧,我只想认真工作,孝敬父母,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了,再见!”
    秦爵心里闷痛了一下,又快步跟上,几步挡在她的门口,眼底带着质疑,口气清冷。
    “落落,我不觉得我们之间,需要这样,你父母之前反对,可能是怕我们做了违背了人伦的事,可如今事情都明白了,我们没有犯错,只是相爱而已。”
    沈落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一样,伸手把他拉向一边,当然秦爵也配合她离开,不然以她的力道,怎么可能拉得动他。
    沈落掏出钥匙打开门,进去把门狠狠的推上,可很快一只黑色的皮鞋,从门缝的伸入,她用了几次力,显然是没有用。
    秦爵用力一推,力量的悬殊,她当然抵挡不住,腾腾后退几步才稳住身子。
    索性也不管了,一言不发地开始整理房间,收拾家务。
    秦爵把外套脱了,扔在沙发上,靠在卧室门口,插着口袋,默默地注视着她。
    直到她忙完,又旁若无人地坐下,倒了一杯水,喝完去盥洗室洗漱,自始至终,都未再看他一眼。
    出来时,刚想走向卧室门口,就看到他还是那么立着,沈落犹豫了,刚想转的客房,就被他一把扯住,并拖入房间,狠狠地推倒在床上。
    他紧接着身体就压住了她,“沈落,是不是你爸妈又说了什么?”
    沈落被他压的喘不过气,秦爵意识到了这一点,身体连忙离开了一些,眼睛却一瞬不顺的凝视着她。
    沈落动了一下唇,感受着他的体温,心理防线一下子就弱了下来,可心里顿时有另外一个声音在提醒她。
    你忘记母亲,外公是怎么死的了吗?还有你妹妹,都不知道现在是生是死?虽然没见过他们,可骨子里却有他们的血液。
    她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秦爵,我刚刚已经说的很清楚,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我不会和你在一起,这一辈子都不会!”
    秦爵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什么意思?又要和我分手,仅仅因为你母亲和我舅舅相爱过,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对我们没有丝毫影响!”
    沈落眼睛有些泛红,没有丝毫影响,怎么可能没有影响,她冷冷的笑了一声,没有力气再说什么,“我很累,不想与你争论,还请秦先生自重!”
    秦爵听他又称呼自己秦先生,语气那么疏冷,陌生,不由得咬紧牙根,“自重?我们俩在床上,什么都做过,怎么自重,是不是太久没做过,你都忘了?”
    沈落又羞又恼,脸都红了,忍不住要发作,最后又克制下来,“秦先生,不要再纠缠了,过去的事儿,就当做没发生过!”
    秦爵双臂支撑的她身体的两侧,身体抬起,看她冰冷的一张脸,耻笑了一声,“这个世上只要发生的事,永远都不可能当做没发生,沈落,我不认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可能。”
    是的,他说的没错,这个世界上只要发生的事,哪怕时间过得再久,还是会有痕迹的,但那又如何,这件事应该当机立断,拖到最后只会让每个人精疲力尽。
    “你知道,我们可知当年发生了什么?她疯了,我外公死了,我妹妹丢了!”沈落再也掩饰不住悲伤,眼底隐着泪花。
    这些秦爵当然知道,孙康查过,遭遇这种事,她心里难过也是应该的,但这和她要分手有什么关系?你难不成还想守孝三年。
    秦爵看他忧伤的神色,声音不自觉软了下来,“落落,别难过了,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也节哀顺变,他们也不希望你这样!”
    沈落脸转过一边,几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秦爵想伸手帮她擦拭,被她躲开,他叹了一口气,“我真拿你没办法,明明几天前你还说过,愿意和我一起努力,可突然间,又这么对我,让我摸不着头脑。”
    沈落自己抹了一把眼睛,绝情的说。“人都是会变的,我也变了,现在对你没感觉了,你走吧。”
    秦爵被她这句无情的话,刺激的眼睛泛红,再开口语气就没那么好了,
    “你再说一遍试试,你不要仗着我宠你,事事惯着你,你就可以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沈落你要知道,一个男人有多爱你,他同样也能下多大的狠心来对待你!”
    沈落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惹恼了他,他同样也可以冷酷无情。
    “我知道秦先生,有钱有势,这种以势压人,草菅人命的事儿,对你们这些豪门来说,早就稀松平常了吧!”她母亲的遭遇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秦爵眼神有一些疑惑,但很快被不甘所代替,特别是看到她眼底的冷漠,和嘲讽,男人心中隐着一团怒火,随时都可能引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不允许,你再这么若即若离,所以,明天我就帮你把工作辞了,然后立马回去结婚!”
    这不就是依势欺人,沈落又被他挤压的,身体酸痛无比,又无法动弹,听了他这句话后,心里更恼火了,开始用力的挣扎。
    男人就是不容挑衅的动物,本来可能不想做什么,可被她这么排斥,就成功的挑起了他的征服欲,嘴角邪笑了一声,“跟我对着干,你什么时候成功过?”
    沈落扭动着身体,双手被他抓住,秦爵身体向前一倾,完全把她覆盖,像是饥饿的猛兽看到现在的小白兔一样,恨不得一口咬住吞进肚子,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话。
    “沈落,我可以宠着你,惯着你,也可以虐待你,这全看你的态度!”
    沈落看着他赤红的眼睛,这一刻才算真正知道,他不是好人的意思,刚想说什么,就看到他,放大的无数倍的精致五官,已经贴了上来。
    用力咬着她的唇,辗转缠绵,吻的力道很重,像是要一口把她吞下一样,更谈不上温柔。
    平时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他现在像发疯一样,沈落先是扑腾,当然,没有任何作用,身体被他禁锢的丝毫也动弹不得。
    舌头疼的冒火,最后都麻木了,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心理的挫败感,像涛涛江水一样,把她淹没。
    身体像毫无着落的浮萍一样飘飘荡荡,最后胸口处一疼,才意识到,他的手毫无怜悯的停留在此处,沈落头脑空白,呼吸困难,觉得下一秒可能就要窒息。
    情急之下,张口咬住了他的舌头,霎时,口中弥漫着咸腥味,秦爵吃痛的皱起的眉头,就这瞬间,沈落用力推开他,快速移到了床头,红着眼睛看着他,一幅被人凌辱的样子,楚楚可怜的。
    秦爵有些恼火,居然敢咬他,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用力把她整个身体,带到自己面前,手下意识的收紧。
    沈落心里的恼怒,被胆怯所代替,惊恐的眼睛,无辜的看着他,手腕快被他捏碎了,疼的抽搐,又不敢出声。
    秦爵伸手摸了一下舌尖,“嘶”出了声,下口可真够狠的,被咬了一个口子,鲜血淋漓,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却不敢哭出来,他心不由得软了下来,口气也缓和了下来,“都喝了我的血,还想跟我划分清界限?”
    听他语气突然变好,沈落这才敢哭出声,秦爵身体坐了过来,揽住她的后背,语气越发的轻柔,“别哭了,你都把我咬成这样了,我都没哭,算我吃点亏,扯平了。”
    沈落怪自己没出息,居然又想笑,可生生的忍住了,并坐了一个离他比较远的位置。
    秦爵眉梢抬了一下,“等我回去好好的跟你爸妈解释,把你母亲和我舅舅之间的事说清楚,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是可以在一起的。”
    沈落深呼一口气,嘴巴疼的发麻,知道嘴唇肯定又肿了,连舌头都是疼的,说话都不利落了,“不是因为这个,秦爵你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吗?”
    秦爵皱了一下眉头,“当年的事,我多少也知道一些。”
    沈落冷冷的哼了一声,“你可知道,我妈为什么会疯?还有我妈的养母和我外公为什么会死?”
    秦爵眉头锁的更深了,摇了摇头,因为他这个还没去查,这么多年了,查也没有什么意义。
    沈落想当然的以为他故作不知,慢慢沉淀的一下情绪,可还是很激动,“我妈是被你家人逼疯的,我外公和我妈的养母,是被你家人打死的,是你母亲和你奶奶,指使的人做的!”说完就捂住脸,悲从中来。
    秦爵定定的看了她许久,最后开口问,“谁告诉你的?”
    沈落看他的神情,想当然的以为他是要掩盖事实,却不想已经被自己知道,所以才流露出的惊诧。
    “你别管谁告诉我的,这就是事实。”沈落又恢复了,冷若冰霜,和拒人千里。
    秦老夫人那么渴望家里能有个女孩儿,已经成人形,突然就夭折了,她怎么可能不恨,做出这种事,不难想象,可错就错在,她不调查清楚,不问青红皂白,那么,视人命为儿戏,仗着有钱有势,那么心肠歹毒。
    突然心里很难过,她那么尊敬的老太太,居然是让她家破人亡的人。
    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把脖子上的玉佩扯下来扔给了他,不发一言的,走向门口。
    秦爵一跳从床上下来,挡住了她的去路,“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沈落神情冷冷,气息奄奄的样子,声音薄凉,“秦先生愿意在这儿,我就去同事那里住!”
    秦爵心陡然收缩了一下,慢慢地舒了一口气,重新把那块玉佩戴到她脖子上,无奈的说,“这个你先戴着,这段时间你静一静,好好照顾自己,我回去把事情查清楚,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你等着我!”
    他十分虔诚的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又深深地望了她片刻,才转身出去,打开门,又站立了一会儿,回头看了她一眼,而她连头都没抬。
    秦爵闭上眼睛缓了一口气,转过身,沈落抬头时,听到关门声,接着就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快步走过去,打开门,屋外早已没有了人影。
    天空中繁星数点,被一片乌云,悄悄地这住,树木上孤零零的叶子,在夜风中寂寞的摇荡,为夜晚又增添了一抹忧愁。
    沈落悄悄地关上门,倚在门后,她如今已经习惯了用沉默处理伤感,算了吧,她就是这命!
    他调查的结果,还不就是想着怎么掩盖事实,有钱人总是有许多办法,来让事情,对他有利。
    唉,就这样,沈落蓦然的站起,睡一觉吧,其他事交给时间,回头就看到沙发上,他的外套。
    走过去拿起来,想要扔到垃圾桶里,可是刚丢过去,又捡了起来,一连几次,还是拿到盥洗室扔到了洗衣机里。
    果然快一个月过去了,秦爵再也没有来打扰过她,沈落周末休假的时候,总是去乔依店里帮忙,两个人,关系越来越好,还共同报了法语补习班,回来相互学习。
    相处之中,才发现,两人居然有很多共同点,穿衣风格,吃饭口味,身高,身材,甚至写的字都很像。
    店里不止一次地有客人问她们,是不是双胞胎,沈落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想法,老爸不是说,她有个妹妹从小丢失了吗,慌忙拉着乔依,拿出镜子,才发现她们除了眼睛不怎么像,其他的确实很像。
    沈落很激动,但是没动声色,想再观察一段时间。
    苏季阳工作很忙,但是一个星期总会抽那么一点儿时间,过来坐坐。
    沈落现在心如止水,对任何男性,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淡漠的笑,疏离的语气,得体的言语,俨然是可望不可及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人。
    她努力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从不与人争执,无论谁对谁错,她都淡然一笑,像是什么事也不放在心上一样。
    特别是苏季阳,她更得保持距离,乔依那么令人怜惜,为苏季阳付出那么多,她值得他的真心,自己就不要搅和了。
    不得不说,法国一个假期非常多的国家,一言不合就放假,一放假就是一周两周的。
    这不,又是什么一战停战日,出门各个店铺都关着门,连车都打不到,主任放假了,她这个助理,也被特殊对待,跟着放假了。
    一连放两周,她就准备是不是回家看一下父母,毕竟爸爸身体不好。
    下午刚下班儿,出了诊室,一个小护士就对她挤眉弄眼,“沈医生,你的运气可真好,每一次放假都少不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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