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神色慌张,挨了巴掌也不敢多言,急忙跪到地上磕磕巴巴的说道:“殿下饶命,方才奴才得了命令,与小张子准备将公主送回去,谁知......谁知不过片刻功夫,那马车行在路上,若不是一阵风将帘子吹起,想必奴才与小张子还......”
    “还?”纪遥之怒火中烧,气的双眼通红。
    今日因冀臣的病他心中早已是憋了一团怒火,现下公主在他眼皮子底下丢了,简直是火上浇油。
    若不是还残存一丝理智,纪遥之早就将眼前的王德训个狗血淋头。
    “殿下......”王德脸颊微肿,皱着脸还想要说什么,便被纪遥之将话打了断。
    “今日先留着你的狗头,你与小张子再去寻,休要让他人知的!”纪遥之话语一顿,想了一阵才继续说道:“公主不过是个弱女子,想必是闹脾气自己跑了,你与小张子去这四周能藏人的地方寻,寻到后绑也要给我绑回宫!”
    “是,奴才这就去。”王德赶忙感恩戴得的磕了个头,将提着的心放下一半儿。
    来山庄的路上便瞧着殿下脸色不好,这节骨眼儿上还将公主弄丢了,在寻不回来,他这脑袋怕是有十个也赔不起。
    看着王德一副火烧屁股的模样跑走了,纪遥之将眼神扫向还跪在马车旁的几个侍女,随即猛甩衣袖破口大骂道:“谁准许公主出来的!你们一个个为何连公主都看不好!”
    公主的贴身侍女急忙磕头,哽咽说道:“回殿下,今日公主得以出宫,是皇上开了金口。”
    父皇?
    纪遥之眯起眼睛,盯着那侍女看了几眼,瞧着不像是在撒谎后才冷着脸背过身子。
    想必遥灵是得知冀禾在这里,才去找了父皇。
    逃走也与见了单冀禾撇不清关系,平日里娇蛮也就算了,出宫还如此脾气用事,不给点教训怕是不行了。
    “你们今日起,单将军的消息一个字也不许透露给公主,若是叫我发现,休怪我不客气!”纪遥之说完,咬紧牙关,大步走到一匹骏马旁,接着便猛地翻身跳到马背上。
    只见那马身形高大,马鬃色泽亮丽,是匹上等的千里马。
    纪遥之扯紧缰绳,双腿在马肚上猛地一夹,马儿抬蹄嘶鸣一声后向前跑去。
    身后的几名侍女松了口气,这般发脾气的殿下真是第一次见。
    纪遥之快马赶回了宫,将走进东宫房内还未换好衣裳便有随从小声禀报道:“殿下,王德将公主寻到了。”
    “哼。”纪遥之沉着脸面色不善,将腰上的玉佩系好后说道:“压回来,关在月荷宫内禁足三日。”
    “这......”那随从苦着脸说道:“殿下,您也知的公主脾......”
    “便是知的才要这般,堂堂朝国公主,不顾及自己身份也就罢了,还耍些孩童的把戏,你且听我的话去做,我去与父皇说。”纪遥之推开那随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独留身后的随从,一脸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表情。
    这将挨了殿下的骂,想必离公主的骂也远不了了。
    仇墨与单冀禾畅聊片刻,便借口退了下去。
    “将军。”看着仇墨没了身影,祈盼急忙凑到单冀禾身旁,小声说道:“祈盼不知为何......总觉着这仇墨有些......有些......”
    “有些?”单冀禾闷笑一声,低头在祈盼犹豫时微张的唇上偷了个香,挑眉问道:“有些什么?”
    “有些怪。”祈盼砸吧两下嘴,回味一下说道:“将军未曾觉察到吗?”
    “本将想听盼儿说。”
    祈盼撇下嘴,踌躇一下缓缓说道:“方才我们来时,见着的乐师将军可有印象?”
    单冀禾点头,脸上带了少许期待。
    谁知祈盼将脸拉了下去,小声低喃一句:“果真是注意到了......”
    单冀禾听了个清清楚楚,手在祈盼脸上摸了两下,朗声大笑道:“莫非,盼儿便是想问这个?”
    “将军!”祈盼伸手在单冀禾胸口捶了一下,不满的将音量提高:“将军若是不想听,那祈盼便不说了!”
    “本将听。”单冀禾心情大好,将方才的那些疑虑压回心底,伸手猛地将祈盼抱在腿上。
    后背便是单冀禾温暖宽阔的胸膛,祈盼挨近单冀禾,一副怕单冀禾跑了的模样说道:“那将军可知,方才仇墨说的‘方木乐师’是谁?”
    单冀禾摇头,抬手将祈盼发束上歪了的发簪重新插/好,低声说道:“本将只知京城内,有一名乐师弹得一手好琵琶,听过的人赞口不绝,其余的便不知了。”
    “可将军为何能看出方才弹琵琶的那位是伶人?”祈盼回过头问道。
    “本将在人群中能一眼认出你,怎的会分不清男人和女儿?”单冀禾在祈盼鼻上轻轻一刮,脸上带着溺宠说道:“本将知的盼儿心思,方才说与公主听得话,便也是说给盼儿听得。”
    祈盼顿时觉着自己有些心胸狭隘,将军既然能抗旨,可见心里是多疼他,他怎的如同妇人一般,会为这等事发愁?
    “不过,为夫不知盼儿话里的意思,可否说与为夫听听?”
    听着单冀禾的话,祈盼心里像是抹了蜜,语气自然大了许多,一脸自信的说道:“那‘方木乐师’弹得一手好琵琶,为人高冷,传闻有不少富商花一百银两买‘方木乐师’半个时辰,都被拒了回来。”
    单冀禾挑眉,未曾接话。
    祈盼摇着脑袋继续说道:“祈盼不解的,便是这‘方木乐师’为何会在这里,若是因仇墨给了银两还说的过去,只是......”
    “只是你瞧着不像?”单冀禾说道。
    “果然是将军。”祈盼搂住单冀禾的脖子,晃了晃腿说道:“将军怕是也觉察到了,这庄子内不少值钱的物件,方才在房里祈盼便瞧着了,若是些珍贵的宝物祈盼还认不出,可榻上的丝被祈盼认得,除是上等蚕丝织成外,精便精在纺织工艺上。”
    “哦?”单冀禾听得是津津有味。
    “祁衣坊以布料为贵,贵不是银子多,是珍贵;以手艺为精,精不是精美,是做工细;以刺绣唯美,美不是美艳,是恰恰如生;祈盼自幼跟在爹身旁耳目熏染,一眼便能瞧出来那丝被的工艺,可不是出自普通人之手,想必是......出自宫里。”
    单冀禾惊了一下,确实没想到祈盼会这么说。
    “盼儿可确定?”
    祈盼坚定的点头:“将军不知,纺织工艺复杂繁琐,流传在民间的不过是些普通的手艺,要说做工细,也是普通工艺上做的细些罢了。”
    单冀禾方才的怀疑落实不少,抱着祈盼正要接话,便听着身后倏地传来叫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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