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太是准备拿这个向嬷嬷大作文章。
    倒与她刚刚所说的让文谦在御前证她清白,不谋而合。
    这样也好,省得定国公府以为她好欺负。
    私下与徐协幽会,也亏得他们能想出这样的事情!怪不得永安帝能放心把水军交给定国公……
    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好收拾了。
    可是不知为何,风重华总觉得有种风雨欲来之感,觉得事情好像哪里不对……
    风明怡眼看着几个粗使婆子把这个向嬷嬷摁倒在地捆得严严实实的扔了下去,惊得目瞪口呆。
    嫡母去世后,她曾有幸见过定国公世子来到大房,大房为了迎接定国公世子弄得鸡飞狗跳,生怕客人有一点不满。
    可是到了二姐这里,她居然敢打定国公府派来的人。
    风明怡对这个二姐生出了敬畏之心。
    向嬷嬷被捆起来扔到文府外面受尽棍棒之苦且不提,等到良玉听到定国公世子派了人唆使风重华与他私下幽会的消息后,忙写了张纸条悄悄送回汉王府。
    韩辰看完怒极反笑。
    又将纸条扔给了坐在棋秤对面的方思义。
    方思义两三下就看完了纸条的内容,嘴角抽搐了几下:“这个定国公世子……”他找不出能用什么词来形容徐协。
    难道徐协就不知道现在京城风雨飘摇,这定国公府更是风雨中一叶小舟吗?
    他怎么还敢派人唆使明德县君?
    明德县君的封号是大有来历的,陛下用这个封号告诫天下的人,只要明理识德皇家就会大有赏赐。
    徐协坏了明德县君的名声,那就是地打了陛下的脸。
    “只怕文拾遗就会拿此事大作文章!”韩辰勾了勾唇角,轻轻落下一子。
    方思义颌首,“属下亦是如此认为,就是不知会如何发难。”
    “所谓墙倒众人推,只是文拾遗起了头,后面自然会有人跟上……”韩辰笑着摇了摇头,脑海里不由闪过那张艳若桃李的面庞,和那一双明亮乌黑的双眸,“今日会昌候府的人去了百花井巷,这么说来,文拾遗是倒向三叔一脉了?”
    “依属下看,倒不尽然。”方思义压低了声音,将身子向前俯了俯,“属下的内人世子也是见过的,最擅相面。据她讲,会昌候府的那位大奶奶现在还是个姑娘……”
    这个消息,令一向冷静的韩辰终于变了色,他扔了手中的棋子,缓缓地揉了揉眉梢。
    遇到难以解决的事情,他就会轻揉眉梢,这个已经成了他标志性的动作。
    方思义见他如此,便知他陷入了难题,遂静静地吃起茶来。
    半盏茶后,韩辰终抬首,“福建总兵弹劾定国公的折子被陛下留中不发,思义知道吧?”
    永安帝想要收拾定国公,这已经不是秘密,朝中高层个个明白。只是用个什么由头或者什么时间收拾,还须得看永安帝的意思。
    可是对于汉王和周王来讲,耽搁越久他们越是心灰意冷。他们将手中的兵权交出去,换来了什么?
    天下是安定了,永安帝的位置是坐稳了,可是周王的妻儿却再也回不来了。
    看透一切的汉王装起病来,十数年不上朝。
    周王则是寄托于神仙道术,炼起仙丹来。
    这样的王爷有什么可做的?
    还不如当初不反,由永安帝承了梁国公的爵位,他们兄弟做个闲散勋贵。这样的话,也能妻儿们在一起。
    所以今日定国公府的人去文府,他总觉得是三叔派人引诱的……
    只是他没想到定国公府的人会这么快就上钩,把柄一下子递到文谦手里。
    就看文谦上不上三叔的钩了,文谦若是上了钩,就会当朝弹劾定国公。文谦与陆离交情菲浅,只要文谦弹劾定国公了,依陆离的脾气定然会紧跟着弹劾。
    想必三叔要的就是陆离……
    而此时弹劾定国公却是永安帝所不希望见到的。
    听了韩辰的话,方思义半响没做声,过了一会才试探道:“淮兴候?”
    他们俩人说的虽然不是一件事,可是对方的意思都互相明白。
    永安帝现在不想收拾定国公,那就是准备收拾傅胜。
    “淮兴候傅胜把持盐井以谋私利,早就为陛下所不容。陛下只所以不急着收拾他,只是因为他听话而已。”说到这里,韩辰吩咐身边的人给良玉回信,“明德县君受此惊吓,想必精神会不好,你去送条鱼给她……”
    方思义抬眼看了看韩辰,他总觉得汉王世子对待文府的表姑娘别有心思。
    一条用木盒子装着的鱼,就看明德县君懂不懂此意了!
    百花井巷,文府,上房院。
    听了妻子与外甥女的话后,文谦暴怒了。
    “岂有此理,我要弹劾他!定国公府视我为无物?居然敢唆使阿瑛……”
    幸好风重华没有上当,没有被定国公府的富贵迷花了眼。一想到外甥女极有可能被定国公府的人迷惑,文谦就出了一身冷汗。
    “我明日就去找老陆商议此事。”
    文谦虽是翰林院的侍讲,可他的同年好友却多在都察院做御史,想要弹劾定国公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御史弹劾人还需要证据吗?只需要风闻言事即可,更何况现在定国公府又送来了一个天大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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