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是他自己成亲一样。
    眼看着‘风慎’喜气盈盈地迎着新娘子,街坊邻居们不由交头接耳起来。
    听到议论声,里长转过身子,大声道:“柳大之女,柳屠户之妹,今日嫁了双鱼胡同原安陆伯的次子为继妻。”
    “柳氏真嫁到双鱼胡同了?”
    “哎呀,伯爷的儿子啊!”
    “以后柳家可抖起来喽。”
    柳屠户看着一身绣金嫁衣的妹子,眼中是遏止不住的不舍。
    柳妻缓步走上前,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傻站着做什么?快背你妹子上轿啊?”
    听着锣鼓喧嚣声和嫂子的催促声,柳氏的一颗心终于静了下来。
    院子里有文府的人,不管出了什么事情,终是有文府照应着。
    她只要按计行事就好。
    ……
    半个时辰后的风府,锣鼓震天,鞭炮连连。
    从国子监特意请假的风绍元坐在堂屋里喝着茶,看着漫不经心的,实际上却是两耳竖起听着门外的动静。
    “快,快看新娘子去。新娘子来了,已跨过大门了。”有小孩子欢天喜地喊了起来,争相跑着要去看新娘子。
    三瑞堂的堂屋里原本就不多的人稀稀拉拉地走了一大半。
    风绍元看了一眼闷坐着吃茶的祖母,心中唏嘘,有心想上前说几句,最终却按捺下来。
    若是他能将叔父灌醉送到洞房,一个儒学训导的职务就跑不了。他可以离开京城,到繁华的江南,到西湖边上,做一个自由自在的没有过去的新人。
    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人知道他慕过男风,不会有人知道他叔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以后未必没有他出头的日子。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冲着郭老夫人拱了拱手:“祖母,我去接新娘子了。”
    郭老夫人看着长孙,苦笑着点了点头。
    抬头看了看稀稀拉拉的椅子,觉得全是一张张嘲笑的脸。
    丢人啊!
    郭老夫人垂头叹息。
    不一会,风绍元就簇拥着一对新人回来。
    堂屋里灯火通明。
    风慎红光满面的牵着瘦瘦小小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嘴角都是遏止不住的笑意。
    司仪在郭老夫人身边唱喝:一叩首,拜天地;二叩首,拜高堂;三叩首,夫妻对拜。长天欢翔比翼鸟,大地喜结连理枝。
    郭老夫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喜气盈盈的儿子,挤了半天也没挤出一个笑容。
    姻亲一个都没来。
    文府不来情有可原,风明贞的婆家会昌候府不过派管家送了个礼,连面都不曾露。郑白锦的娘家靖安候府就不用说了,不仅没送礼,还过来闹了一场。
    郑白锦更是干脆装病在床。
    ……
    瑞香院。
    风明薇坐在郑白锦面前,紧皱眉头。
    “哭,你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是能把父亲挽回还是能让你由妾变妻?”风明薇一脸嫌弃的骂了起来。
    被女儿这么说,郑白锦哭的更厉害了。
    风慎要娶亲的消息传到靖安候府,她哥哥靖安候郑孝轨大发雷霆,说他妹妹是平妻不是妾。
    郭老夫人便让郑孝轨拿出婚书说话。
    自夏商周始,自天子到黎民就是一夫一妻多妾,所以当初郑白锦确实是以贵妾的名义抬入安陆伯府。
    郑孝轨自知理亏,只能灰溜溜地离去。
    哥哥都没有办法,她能怎么办?
    谁让当初哥哥把她嫁给风慎时,在婚书上写的是妾而不是妻?
    “我只是个妾,还能阻止得了你父亲娶妻吗?”郑白锦呜呜地哭。
    风明薇听着母亲的哭声,心情更是烦燥起来:“当初你由平妻变妾,你就不应该答应,怎么那文府的人一告,你就先软了下来?”想来想去,都怪风重华,若不是这个人,母亲怎会由妻变妾?
    一想到这些年她由嫡女变庶女所遇到的事情,风明薇就心浮气躁起来。
    “别哭了!现在当务之急不是父亲,而是新娘子!”风明薇定了定心,开始谋划起来。如果新娘子成亲不过几日就暴毙,想必以后就不敢再有人嫁给父亲了吧?
    “娘,那药你还放在床底下吗?”风明薇凝视着郑白锦。
    郑白锦头上压着个文氏,一直是心头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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