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琦馥面红过耳,啐了她一口:“没有几百万两银子休想讨我欢心!”
    “好,莫说几百万两,几亿都行,只要我家琦馥高兴。”风重华将一双眼笑成了月牙,“对了,我家的大掌柜过些日子要去江南,你有没有什么想要捎带的?我已经给嘉言还有嫂嫂她们去了信,她们给我列了张单子。”
    周琦馥就兴高采烈地与风重华讨论起要带什么东西来。
    ……
    ……
    上房院里,鲁奇言前来道谢。
    “公文已经下来了,侄儿参加完表弟的婚礼后就要去上任。”鲁奇言态度非常恭谨。
    他只比鲁氏小几岁,今年不到三十,考了几次也没中进士,就息了这门心思,想去泰山书院教书。
    还是他父亲给鲁氏去信,鲁氏这才领他入了京。原本以他父亲的意思是让他去周克身边做个幕僚,鲁氏却不同意。
    觉得读书人就该做读书人的事情,做幕僚能有多大的出息?
    鲁氏一番思虑下,没有求周越的妻子孔氏帮忙,反而来求了周夫人。
    “还是上任要紧,你前些日子送礼物你表弟收到了,说很喜欢。”鲁奇言的官职就是文谦求来的,周夫人当然知道任期是哪日,所以并未介怀。
    “我是个妇道人家,也不懂朝廷上的事情。我只有一句话给你,那就是谨言慎行,不要与人结怨,这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仇敌要强得多。”
    鲁奇言叉着手听了,执礼甚恭。
    等鲁奇言走后,周夫人笑着与鲁氏说话:“这个奇言,将来能成大器。”
    “他能成什么大器?连个同进士都考不中。他若有个同进士的出身,也不至于荒废了这么些年。”鲁氏叹息道。
    周夫人却颇不以为然:“什么同进士,还不如奇言这个正正经经举人出身的老爷呢。”
    鲁奇言现在只是举人,所以他当了教谕之后依旧可以参加锁试厅考进士,同进士却再也没有上进的机会。虽然偶尔也会有一两个同进士出身的人做了高官,可这只能是偶尔。
    若是想在朝为官,只能是进士出身。
    ……
    ……
    六月初五这日,李家送来了一百二十抬嫁妆,第一抬就是李沛白六品诰命的凤冠霞帔。
    嫁妆中,四铺四盖,八铺八盖。铜锡瓷器若干抬,首饰衣服,具奁薄中。
    到晚上铺床时,衣饰器皿皆是豪华无比,床帐鲜明,不必赘述。
    新床不能空着,李家的人就在铺过的新床上量了一布袋绿豆压在床上。
    绿豆中掺着金银锞子。
    周琦馥与风重华站在东跨院里,看着李家的人在新房里忙碌,面带神往之色。
    等到她成亲时,想必也会如此吧。
    风重华就笑她,“你也不瞧瞧自己的嫁妆,只怕一百二十抬还不止。你居然还去羡慕别人?真是要叫人活活气死了。”
    周琦馥啐了她一口,一张脸涨得通红。
    到六月初六,文府开始张灯结彩,迎宾接客。
    文安学与文安然兄弟俩一脸喜色地站在大门前,笑迎宾客。
    今日来的客,大多是来送礼的。
    送完礼就会离开。
    等到明天正日子,宾客们才会前来吃喜酒。
    因为是状元郎成亲,所以来送礼的宾客极多。就连许多贩夫走卒为了蹭一蹭状元郎的喜气,也来送礼。
    文安学与文安然一视同仁,并不因为对方的礼少而瞧不起。
    经此婚礼,文家兄弟知书达理的好名声立时传遍了京城。
    柳氏的兄长与嫂嫂也赶在婚礼前一天送了礼。
    柳家的礼物也极为寒酸。
    不过是区区五十两银子。
    周夫人看到他们却很高兴,留他们说了话,就让他们去见风重华。
    柳妻穿着一身崭新的褙子,瑟瑟缩缩地坐在风重华面前,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家里老太爷和老太太身体还好吧!”风重华给柳妻斟了杯茶。
    “好,好!”柳妻一下子站了起来,十分紧张。
    风重华摆了摆手令她坐下,“不用紧张,都是一家人。”
    “好,好!”柳妻又是一连说了好几声好,表情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
    风重华也有点无奈,柳妻毕竟久在市井,很少与高官打交道,紧张是不可避免的。
    于是,她笑着道:“结亲就是结得两姓之好,既然柳娘子与我父亲已成了夫妻,你们就是我的长辈。到我这里来,不必紧张。”又道,“你们明天不愿意来吃喜酒,我心里也是明白的。其实倒不必这样,大家都是亲戚,早晚也是要走动,明儿你们不来,难道还一辈子不来舅舅家吃宴了?”说完了话,她又问起柳妻的儿子柳同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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