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孝轨气冲冲的,脸上多了阴沉之色。
    惹得许嬷嬷等人多瞪了他几眼。
    “上茶。”良玉吩咐下人上茶。
    不过一会,芳芬四溢的雨前毛尖被呈了上来。
    茶香四溢,风重华端起金厢彩漆茶碗吹了一口,而后用碗盖轻轻撇了撇碗上的浮沫。
    竟是看也不看站在下面的三人。
    时光一分一毫的过去,风重华慢慢地饮着茶,又好似对文府的糕点突然产生了兴趣,拿在手里细细地打量着。
    她不急,可是站在下面的人却急了。
    郑孝轨一张脸涨得通红,口里说出的话也有些失礼,“风二姑娘,我们好歹是客人,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份了?你这样茶没有,人不见,来了不说话。传出去,也不怕被御史参一个轻狂的罪名。”
    说得好像求着他来庆贺似的。
    “谁让你来的?”风重华微微抬眸,勾起单侧唇角,讥诮地笑着。
    郑孝轨一时语塞,片刻后恼羞成怒,跳着脚道:“什么叫谁叫我来的?你现在发达了,做了世子妃,是不是就瞧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了?世子妃有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皇子妃,难不成还得让我下跪向你行礼不成?”
    “放肆!”许嬷嬷呵斥道。
    “哟!宰相门前七品官,这还没当上世子妃,家里的下人就抖起来了?”郑孝轨歪着头,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架势。
    风明薇有些战战兢兢地瞧了一眼风重华,悄悄向后退了半步。
    风重华没当世子妃前就如狼似虎的,这当了世子妃以后还不得把她吃了啊?
    她一想到前些时候风重华在风府所摆的威风,就心中发憷。
    风明贞则是心生叹息,看了看郑孝轨,再看了看风重华,不发一言。
    “难不成,你要见我,我就必须要见你不成?”风重华唇角含着讥笑,冷冷地看着郑孝轨,“说到亲戚,我倒奇怪了,我与靖安候府是几时成为亲戚的?”
    郑孝轨是郑白锦的哥哥,郑白锦是风家的妾。
    而她名义上则是风家二房的嫡长女,郑孝轨这个姨娘的哥哥,怎么可能是嫡女的亲戚?
    郑孝轨显然也想到这一层,脸色有些发青。
    却原来,人家根本就不稀罕他来送礼啊!
    郑孝轨越想越怒,忍不住高声道:“我告诉你,以后你做了世子妃就是属于勋贵体系,而你舅舅文拾遗则是文官。这自古以来文武不同路,勋贵与文官互相不来往。以后你就不能再与你舅舅来往了,除了我们这些勋贵亲戚,你还能依靠谁?”他以为风重华是个小姑娘,被他这一吓就会吓住了。
    可是没成想到风重华却是冷着脸将茶杯重重地搁到茶托中。
    只听得一声‘叮’的轻响,却如同巨雷炸响在心中,“这是哪里来的混帐东西,说出这样的混帐话?居然教我成亲以后不认亲戚不顾伦理……”说到这里,她环顾四周,“这样的混帐东西是哪个放进来的?自去荣大管家那里领二十棍。”
    “还不叉出去?”许嬷嬷早就发怒了,这会听到风重华这样说,连忙跟着说了一句。
    一听到要把他叉出去,郑孝轨又羞又恼,忍不住跳将起来,准备摆他靖安候的架子。
    哪里想到,前院的下人们早就在荣大管家的训练下粗通了武学。
    只不过扭了扭郑孝轨的胳膊,又用力在他后膝上顶了一下,就将他那一口还未呼出来的气给咽回了肚里。
    眼见郑孝轨被人如同死鱼般拖了出去,风明薇只吓得浑身发抖。
    许嬷嬷觉得还不解恨,吩咐下人,“以后再见这人,不许放进来!否则的话,就跟着这人一起出去。”
    下人见到许嬷嬷盛怒,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谁都知道许嬷嬷是风重华跟着的一等红人,她说的话就等同于风重华的话。
    许嬷嬷不许郑孝轨再进门,那就证明风重华根本不准备认这门亲。
    “你要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郑孝轨的惊呼声越来越远,最终什么也听不到了。
    风明贞看了一眼稳坐在上首的风重华,有些心虚的将头转向外面。远处的院墙上爬满了蔷薇,蔷薇旁种了几丛细竹,细竹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与会昌候的粗旷和简扑相比,更是多了几分朴素典雅的清幽。
    一想到会昌候府,风明贞就觉得心中隐隐作痛。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没忍住?
    两年多都忍了,为什么非要在前几日破了功?
    如今张延年生死不知,她被赶出了府。再想知道张延年的消息,难如登天。
    她不是没想过办法,甚至去求了淳安郡主。
    可是一向对她和颜悦色的淳安郡主,此次却连见都不见她。
    是了,延年是郡主的表哥。
    自己把她的表哥砸得昏迷不醒,她怎会见自己?而且自己还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话,竟然把郡主与延年扯到一起。
    依淳安郡主的个性,她怎么可能原谅自己?
    此时,风明贞的心中全是后悔。
    这边风明贞垂着头,后悔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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