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寒,注意你的言辞!”
    “呵,伪君子。”
    厉寒冷嗤。
    傅莫深沉声道:“在所有事情没有彻底查清楚之前,管好你的嘴!还有,若是查出来这件事跟你脱不了干系,我会向上级申请亲自给你执行死刑!”
    他入过伍,外界人都不知道他在某支特殊部队待过,军官证以及其他各种特殊证件都有,这次遇害的是他爷爷,他有资格向上级申请来这个权利。
    对面,厉寒脸色沉了下来,眼底有暴虐的杀意浮动。
    片刻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目光陡沉,眼睛里的杀意几乎凝聚成实质。
    “傅莫深,该不会傅老爷子压根没死,又或者是本来就到了要死的时候,你却故意和你妹妹设套让然然钻进去,然后拉我下水吧?”
    厉寒脸色愈渐阴冷,紧盯着傅莫深,冷笑着一字一句道:“傅莫深,你可真行的,为了扳倒我,连这种阴招都使得出!我现在真庆幸然然失忆了,不然她会后悔自己曾经爱了这么一个人……”渣。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眼前一道残影闪过,劲风袭面而来。
    “砰!”
    他脸上重重挨了一拳,声音淹没在闷哼声中。
    傅莫深收回拳头,眼神冰冷地看着厉寒。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不折手段!”
    厉寒脸上闪过一抹狰狞的怒意,就要回击,却被警察给拦住了。
    他体内怒火瞬间被尽数点燃。
    “哈!我算是看明白了,好一出‘官官相护’!”
    周围一众警察面露尴尬之色,看向傅莫深,劝道:“傅总,您也冷静一点。”
    “抱歉。”傅莫深沉声道。
    他垂着头,将袖口解开,活动了下手腕,也没再继续攻击厉寒。
    “呵!”
    厉寒讥笑,视线往身上抓着他的两个警察身上一扫,道:“麻烦两位松个手,厉某还没被定罪呢,不说人身自由权,身体控制的权利总能有吧?”
    警察面露犹豫之色,忍不住看了傅莫深一眼。
    厉寒嘴角讥诮之意更甚。
    “他要是再被我揍了,那只能说明他孬。”
    周围气压蓦地下降,警察面露尴尬之色,骑虎难下之时,只听傅莫深说道:“松开吧,在警局里,他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警察这才将厉寒松开。
    厉寒脸色有些难看。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微抬起下巴,眼神阴沉地看着傅莫深。
    “你刚说我不折手段?呵!就你爷爷这件事,不折手段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傅莫深,你想用这种方式搞垮我,没那么容易,你的手段只会让我不耻!咱们走着瞧,我一定会查清楚,给然然一个公道!”
    旁边正好有个负责这个案件的刑侦小组成员,听厉寒这样说,听不下去了,忍不住站出来说道:“厉先生,你应该还不知道吧?傅老是缺氧窒息而亡的。”
    厉寒这时看向了他。
    对上那双仿佛藏着凶兽的阴鸷双眼,警察心里有些发怵,强作镇定,继续说道:“输送氧气的仪器开关上有好好几枚指纹,指纹比对结果已经出来了,除了医生的,还有一枚就是苏然的。”
    “医生的嫌疑可以排除在外。除了开关上有苏然的指纹外,苏然在被傅小姐撞破行径后,妄图杀人灭口,那把匕首上也有苏小姐的指纹。而且,保卫员听到傅小姐的求助声冲进去后,正好撞见了那一幕。”
    他说完这些,便没再出声,周围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见。
    厉寒此刻脸色阴沉得可怕,有种风雨欲来的趋势,那颗担忧不已的心更是坠到了谷底。
    他没想到还有“苏然欲杀害目击证人”这一出,更没想到连指纹比对结果都出来了,这下事情可就麻烦了。
    如果这是傅氏兄妹俩一起设的局,苏然这罪名就洗脱不掉了。
    厉寒眼中一抹厉色闪过,他捏紧拳头,眸底神色几番变幻。
    片刻后,抬起了头来,视线定定锁定在傅莫深身上。
    “这件事你真的没有参与?”
    傅莫深没做声,冷冷将视线从他身上收回,抬腿大步离开。
    “shit!”厉寒气极,额角青筋直跳,怒不可遏地往墙上踹了一脚,雪白的墙壁上顿时留下了一个鞋印。
    一旁的警察这时说道:“厉先生,走吧。”
    两个小时后,所有证据、口供都被做成了报告,对苏然的单独审讯判定苏然辩解无效,报告呈交上京刑事法院,由法院处理、定刑。
    一旦罪名落定,苏然逃不过被枪毙处决的命运。
    厉寒在接受调查后,被强制留在警察局,没过多久,便以“嫌疑人”的身份被关押起来了。
    只是,半个小时后,由于证据不足,罪名不成立,被他的律师给保释了出去。
    第两百七十九章 死活跟你有何干系?
    
    苏然在北野监狱里关了两天,见到了第一个熟人——傅莫深。
    她靠坐在监狱冰冷的床头,隔着一从结实的铁栏杆,冷眼看着牢房外的男人。
    傅莫深也在看她,相比于苏然的面无表情,他眼底的情绪要幽深得许多。
    就在前几天,爷爷还在跟他说要用公司原始股份帮他换苏然的回心转意,结果转眼间爷爷就去了,嫌疑人是苏然。
    甚至,这个“嫌疑人”只是在他这才是嫌疑人,于警局和军方而言,苏然基本上可以直接定罪了。
    傅莫深眼睫微垂,敛去眼中情绪,看着明显憔悴了不少的苏然,缓缓开口。
    “你怎么样?”
    这话落音的那一刹那,苏然脸上原本平静无波的神情寸寸皲裂。
    她视线在牢房内简陋冰冷的环境中转了一圈,最终满眼嘲讽地看着傅莫深,“怎么?傅总专程过来看我笑话的?”
    傅莫深抿了抿唇,道:“不是。”
    苏然意味不明地“嗤”了一声,随即冷声道:“那就是来兴师问罪的了,傅天晴陷害我,你来朝我问责,你们这对兄妹俩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苏然并没有像厉寒那样,怀疑起了这一切是傅莫深和傅天晴两个人合伙设的局。
    因为她亲眼见到了傅老爷子的死亡,而且她虽然厌恶傅莫深的为人,却也清楚傅莫深对傅老爷子是发自内心的尊敬,根本不可能去害傅老爷子。
    牢房外,面对苏然的讽刺,傅莫深感觉喉咙有些发梗。
    顿了顿,他暗自叹了口气,才道:“证物上有你的指纹……”
    “我知道。所以呢?你来告诉我,我逃不过死刑,你很快就可以和你的白月光堂堂正正在一起了是吗?”
    苏然没等他说话,就出声打断了他,面色冷淡了几分。
    这事审讯的时候她知道的,震惊过后,心底只剩下冷笑。
    匕首上有她的指纹,她不意外,可输送氧气的仪器开关上有她的指纹,这就很奇怪了,她碰都没有碰过那个开关。
    那个开关分明是傅天晴按下去的,可却出现了她的指纹,显然傅天晴做了十足的准备要置她于死地。
    她这两天仔细想了想,纰漏只能出现在她那天去陶瓷体验馆做diy陶瓷的时候。
    当时按了指纹做指纹印章,虽然店家当着她的面将指纹给销毁了,但凡事总有例外,难保对方用了什么特殊手段将她指纹给复制了一份,然后去做了指纹膜套。
    至于那个指纹印章,上面的指纹有做特殊处理,就算有高手能将它复原,但印章一直放在她办公室抽屉里,别人也拿不到。
    所以,苏然并没有怀疑到印章上去,只猜测应该是店家和傅天晴相互勾结,留存了她的指纹。
    这样来看的话,给她订陶瓷馆爱心项目的“朋友”,也应该不是何月潇,而是傅天晴了。
    苏然在脑海里将整件事情捋了个大概,但她现在见不到厉寒,压根没办法为自己洗脱冤屈,在接受审讯的时候,她只否认了她杀人,别的没说,因为她不信警察局的人。
    傅天晴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怕,她必须得万分谨慎。
    收回思绪,苏然看向傅莫深的眼神越发戒备疏离。
    傅莫深被她那句“白月光”气得脑袋抽抽地疼,说话的语气也忍不住加重了几分。
    “小然,你需要我说几遍,你才相信我跟白雅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苏然冷冷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将视线从他身上收回,淡淡道:“傅总,您可以走了,这地方容不下你这一尊大佛。”
    傅莫深唇瓣微抿,顿了顿,缓缓开口,将话题扯回到正题上。
    “把那天的情况都告诉我,我安排人去查。”
    闻言,苏然一怔,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你说什么?”
    傅莫深重复了一遍,又补充了一句。
    “小然,现在能帮你的只有我,如果你想洗刷冤屈,就相信我,不要对我有任何隐瞒。”
    苏然回过神来,将眼中的惊愕之色敛了下去,冷笑着反问:“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只能相信我。”
    苏然嗤了一声。
    傅莫深继续说道:“厉寒也被这件事牵连了,你没办法见到他。”
    苏然脸色沉了下去。
    看着苏然抿紧的唇角,傅莫深眼神暗了暗,还想接着劝,却听她说道:“你走吧。”
    没有多余的话,就这三个字。
    傅莫深脸色瞬间黑沉如墨,终于忍不住对苏然发了脾气。
    “都什么时候了,你真想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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