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不可能因为理解,因为知道他的苦衷,就没有原则,没有底线的委屈自己去原谅他,那是她做不到的。
    “当真?”庄靖铖问。
    苏瑾寒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模样,微微皱眉。
    难道他是认真的?
    不,不可能。
    若是没有失忆的他,或许会为了她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来,因为他们彼此相爱,彼此依恋,但是失去记忆后的庄靖铖,虽然爱她,却足够理智。
    没有失忆的他,根本就不会接下这门婚事,又何来拒婚之事呢?
    苏瑾寒想着,道:“一个机会而已,本小姐不至于那么小气。”
    不过一个机会而已,她给他。
    只是她想,这个机会,或许永远都不会有兑现的可能吧。
    “你好好歇着,我先回去了。再怎么样,也不要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庄靖铖说。
    “多谢王爷关心。”苏瑾寒就笑,不顾心里有多痛,微笑总是好的。
    庄靖铖离开了,出门的时候,替青芽解了穴。
    青芽一得到自由,就冲进了屋里。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他没对你怎么样吧?”青芽无比紧张的问。
    苏瑾寒摇头,“没事,不过一小会儿,他能对我怎么样啊。”
    青芽这才松了口气。
    可眼前的苏瑾寒却又抱着肚子,皱着眉开始哼唧。
    “可是我的肚子,还是好疼啊。”
    不想在他的面前表现出任何的虚弱模样来,所以刚刚苏瑾寒强撑着不表现出任何的异样来。
    这会儿他人走了,在青芽的面前,苏瑾寒自然无需顾及那么多,疼就叫出来,不舒服就说出来。
    青芽赶忙捡起方才被苏瑾寒推拒在床上的暖水袋,按在苏瑾寒的肚子上。
    温热的感觉几乎在瞬间就带给了苏瑾寒舒服的感觉。
    微微眯起眼睛享受的哼哼。
    青芽一边给苏瑾寒揉肚子,一边轻声道:“小姐你还好吗?王爷他来,没说什么吧?”
    “说什么?没什么啊。”苏瑾寒眯着眼,并不想和她分享自己的感情。
    本该离开的庄靖铖此刻正坐在屋顶上,悄悄揭开苏瑾寒屋顶上的瓦片,看着屋里的场景。
    苏瑾寒咋咋呼呼的哼哼落在他的眼中,竟有些欢喜的味道。
    他好像真的伤了她的心,伤得……她都不想要理他了。
    他本以为,他的选择,是对他们眼下来说最好的,却没想到,他竟然生生将她给推远了。
    母妃短暂的一生,耗尽全力不过是去喜欢一个人而已,可是她被辜负了,甚至最后,在火海里,死不瞑目。
    可是他呢?如今做的事情,自以为对她好的事情,是不是也和他的父皇一样,在做同样辜负的事情?
    不,他和父皇不一样,至少,他是爱她的,他只是怕连累她,他只是怕伤害她而已。
    既然她愿意与他患难与共,他是不是,也可以任性一回,为他们的未来,做些什么?
    想通了这一点,庄靖铖忽然一身轻松,将瓦片盖回原位,闪身离开。
    回府换了一身衣服,庄靖铖吩咐清辉备马车。
    “殿下这么晚了,要去哪里吗?”清辉去吩咐妥当之后,这才问庄靖铖。
    “进宫。”
    “殿下这个时候进宫做什么?”清辉顿时茫然。
    “做一件大事。”庄靖铖笑道。
    做了决定之后,庄靖铖的心情反倒平静了下来,没有忐忑,也没有犹豫,面对就好。
    清辉不明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进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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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章 他的坚持
    皇宫,乾清宫。
    皇上站在窗边,遥望着窗外的明月,安静而沉默。
    这个掌控着天下的掌权者,在此刻,这样清冷的月色下,竟然也流露出了孤单和寂寞来。
    张福海远远的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叹息。
    外人只道皇上权倾天下,掌管着生杀大权,却从不知道皇上也有皇上自己的苦楚。
    他跟随皇上数十年,从皇上尚且年幼,跟到如今他已华发渐生,不说了解皇上的一切,但至少了解大部分了。
    每年的这个时候,这几日,皇上的心情都会格外的差,稍有违逆,便可能是死罪。
    但更多的时候,他却是安静的,怅然的,张福海知道,皇上在想一个人。
    “皇上,更深露重,您别站在窗口吹风了,还是早些去歇下吧。”张福海拿着披风披在皇上的身上,轻声道。
    皇上反手拉了拉披风的领子,淡淡道:“无妨。”
    “阿福,你看这月色多美啊。”
    张福海看向窗外,高悬的月亮确实皎洁透亮,却也清冷的投射出孤寂来。
    “月色虽美,但夜深了,凉,容易感染风寒的,您不能不顾着自己的身子啊。”张福海劝道。
    皇上沉默片刻。
    他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怎么能这么轻易的生病呢?
    张福海见皇上一言不发的往寝殿走,这才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他还真是怕皇上听不进劝。
    两人一前一后,刚刚走到寝殿门口,却听外头有人禀告,说是靖王在宫门外求见。
    “这么晚了,靖王殿下求见,可说了什么事情?”张福海见皇上没有说话的意思,便问传话的小太监。
    小太监摇头,道:“殿下不曾说,只说要面见陛下。”
    “陛下您看?”张福海询问皇上的意思。
    皇上倒也没有为难,“让他进来。”
    进了寝殿,张福海服侍着皇上更衣,净手洗脸,抹去满身的寒意。
    随后,皇上捧着一盏热茶,坐在书桌后看折子。
    庄靖铖进门,当先行礼。
    “起来吧。深夜前来,有什么事?”
    庄靖铖没有起身,而是跪在地上,轻声道:“儿臣来请父皇收回成命。”
    皇上并没有意外,将茶杯放在桌上,抬头看他,“君无戏言这话,还用朕教你吗?”
    庄靖铖抬眸看他。
    眼前这人,曾是他最敬爱的父亲,而如今,他只是一个处心积虑着,要算计他的帝王。
    “是儿臣考虑不周,但儿臣确实对安和无意,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朕金口玉言赐下的婚事,你想接旨就接旨,想拒婚就拒婚,老七啊,你当朕说着好玩的是吗?就不怕朕摘了你的脑袋?”
    皇上乍然寒冷下来的声线,让殿内布满了冰冷的气息。
    事到临头,庄靖铖表现得很平静,没有半点恐惧和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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