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岳子扬唯一的表妹许安乐,就是嫁给了太子,是当今的太子妃,若是太子失势,对许安乐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这样一想,众人又不由得暗自佩服,觉得岳子扬当真是刚正不阿了。
    这时候,他们对他素来阴狠毒辣的手段都给忽略了。
    如果说小太监一个人的证词不能作数的话,那么岳子扬的话无疑成了最好的证据,因为,许馨月确实早就已经失踪了。
    大殿安静沉默了许久,这才响起皇上淡漠的声音:“太子,你还有何话说?”
    皇上声音冰冷,目光也不带半点温度,看着太子的眼神,充满的失望。
    太子看着皇上的眼睛,脑袋顿时一乱,嗡鸣阵阵,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皇后驾到”的声音。
    一众朝臣心里了然,皇后这是得了消息过来救场了。
    所有人纷纷下跪恭请皇后金安。
    皇后来得匆忙,但是仪态却是不乱,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子和一旁的小太监,又扫过一旁坐着的曹严格,心中暗暗痛恨。
    不是说已经死了吗?怎么又活了?
    皇后此刻如何还不知道是自己的手下出了问题?
    但是此刻,却都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皇后向着皇上行礼之后,急急道:“陛下,太子是陛下与臣妾的孩子,他是什么样子,什么性子,陛下最是清楚不过,他是断然不会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的。定然是有人污蔑于太子,想要太子被废黜,进而自己得利,还请陛下明察,不要被蒙蔽了。”
    上首的皇上没有立刻开口,可是开口却并不是此番之事,而是道:“皇后来得挺快。”
    皇后心里咯噔一下,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惊恐之色。
    糟糕,她中计了。
    就在她脑袋里闪过这个念头之时,上首的皇上猛然开口:“后宫不可干政,这是自古以来的祖训,皇后你将这事儿忘了吗?大殿之上的事情,朕这边还没有处置出结果来,皇后你便得了消息匆匆而来,你的手倒是伸得够长的。在朝中都能安插棋子,倒是朕小瞧了皇后了。”
    不等皇后反应,皇上骤然脸色一沉,一巴掌拍在了龙椅的把手上,怒斥道:“皇后你可知罪?”
    一声斥责饱含了怒气和凛然的杀意,让皇后吓得直接跪倒在地:“臣妾知罪,可臣妾是冤枉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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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6章 地狱归来,怨恨无休
    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这是每个君主不成文的忌讳。
    因为不管是身为皇后还是其他的嫔妃,都是皇上的枕边人,若是过多的干涉朝政,皇上能够公私分明还好,若是昏庸无道的,必定会因此而引得外戚专权,惹上牝鸡司晨之祸事。
    虽然每朝每代的后宫和前朝是不可能完全没有牵扯的,毕竟一旦宫妃有了子嗣,便可能参与夺嫡,谁也会渴望坐那高高在上的位置。
    但是便是后宫参与前朝之事,所有的一切,也都是在暗中进行的。
    同样的,身为君王的皇上也需要这些外戚来稳定朝纲,在外戚没有威胁到帝位的时候,皇上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皇后此番直接冲到金銮殿,百官朝议之上,确实是失态之举。
    毕竟朝议都没有结束,皇后那边却已经得到了消息,这足以说明,皇后的势力,渗透到了何种地步。
    皇上冷眼看着皇后,呲了一声:“你既然知罪,又何来冤枉之说?”
    皇后跪伏在地上,早前听到太子出事的冲动在此刻全部化成了冷静,“回陛下,臣妾也是听了太子出事,一时冲动,犯了糊涂,却并不是陛下所想的那样。”
    “方才有一个太监忽然来臣妾的寝宫禀告臣妾,说是太子出了事,皇上要废黜太子,臣妾爱子情深,心急之下,也没有多做考虑,便急匆匆的赶来了,如今回想起来,却是奇怪,定然是有人想借此挑拨陛下与臣妾夫妻二人的关系,令彼此失和,好进一步谋取利益。”
    “从对方处心积虑的算计臣妾这事来看,太子之事定然也有蹊跷,还请皇上明察。”皇后字字句句无比恳切,却依旧没有要真的认罪的意思,只说自己中了算计,而太子也是被人诬陷。
    皇上冷眼看她,“所以皇后你是想告诉朕,随便一个不认识的生面孔对你说太子有事,你都会相信是吗?这么随便的就轻信了别人,这母仪天下的皇后之位,你还坐不坐得住?随便哪个人说话都信,是不是哪天有人跟你说朕是假冒的,你也要对朕下手?”
    皇上怒气盈胸,甚至说话的时候,直接用上了自己做比喻,就差没直接开口说皇后没脑子了!
    想想也是,若是个皇后不认识的人去找皇后,告诉她太子出事了,她就相信了,然后屁颠屁颠的跑到金銮殿来闹,那也太胡扯了。
    皇后既然能来,说明刚刚那人她定然是认识的,而且相信的,要说她在这些太监或者侍卫里没有安插人,根本没有人相信。
    皇后想就刚刚的借口将自己给摘出去,却是不可能的了。
    这不明摆着将人当成傻子了么。
    皇后被皇上说的话吓得脸色一白,只能道:“陛下说笑了。臣妾也是担心太子过重,所以才会一时糊涂,还请陛下息怒。”
    皇后咬死了一句爱子情深,导致了她判断失误,其他的却是只字不提。
    面对皇后的狡辩,皇上冷哼一声,淡淡道:“众位爱卿也都听了方才太子之事了,大家有什么想法,只管畅所欲言。”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都没敢第一个开口,做这出头羊。
    皇后到底身份尊贵,在皇上的默许下,被人扶着站起来在一旁候着,她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她的兄长,龚万来。
    龚万来是江南巡抚,一方的封疆大吏,他若开口,自然是举足轻重的。
    但是此刻,他却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反倒用眼神示意他一个走得近的官员开口。
    那官员心里万分的不情愿,最后却只好出列,开口道:“启禀陛下,太子殿下在民间的口碑极佳,往日的表现也很是不俗,虽然上次在大婚之上做出出格之事但也不过是受人蛊惑之故,情有可原,这在祖庙与人苟且之事相信太子殿下还是有分寸,不会做这种蠢事的,陛下,此事疑点颇多,还请陛下明察。”
    虽然这人是在为自己说话,但是太子听着还是一阵的不爽,因为他口中的蠢事,他还真做了。
    不过不管太子心里如何想,此时却是半点情绪也不敢表露出来。
    如今他自身难保,任何不满和想法,都只能在心里想想。
    当然,等他度过了眼前这个劫难,会不会秋后算账,就另当别论了。
    随着这人的开口,之后又陆陆续续的有人出来开口力挺太子,觉得太子贤名在外,德行可以,应该不会明知故犯,在祖庙里行那苟且之事。
    同时又有人出来反驳,意见自然是太子在大婚之上都能够做出那么出格的事情,在祖庙未必就不敢,双方各执一词,整个金銮殿吵吵闹闹的,根本没办法统一意见。
    其实众人心里都明白,祖庙之事,怕是真的。
    毕竟先是有曹严格指证太子,后来小太监作证,最后还有岳子扬侧面证实,太子做了荒唐事的事情,几乎是铁板钉钉的。
    可是朝堂之上,从来都是没有对错之分的,只要不是有压倒性毁灭性的铁证,其他就看双方的势力比拼,看谁的嘴皮子溜,当然,也要看皇上的态度。
    就好比此刻,曹严格等反太子的势力稍微占了些上风,只要皇上开口站在曹严格这边,那么太子就再无活路。
    众人趁着议论的间隙,悄悄看皇上一眼,想知道他的态度,然而皇上面无表情,叫人根本无法窥探他内心的想法。
    大殿之上,不知什么时候渐渐的安静下来,众人看着皇上,等待着他的决断。
    “都说完了,没有意见要表达了?”皇上淡淡的开口,像是在嘲讽他们刚刚的激烈讨论。
    “但凭陛下做主。”众臣摸不清皇上的意思,只好齐声道。
    皇上却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将目光看向庄靖铖和庄靖行,“老三,老七,你们两个对此事有何看法?”
    庄靖行虽然恨不得将太子踩到泥泞之中,最好永世不得翻身。但是他却不敢在大殿之上说出反对太子的话来,毕竟太子还有个做皇后的母亲,还有皇后身后的龚府。
    所以庄靖行中规中矩的道:“此事双方皆有道理,儿臣一时也分辨不出这其中的真假,还得父皇明断。”
    这不帮不踩的态度,倒也中正。
    太子心里虽然不满,但是这个时候却也不敢多言。
    “老七,你呢?”皇上看向庄靖铖,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流光。
    他自然不可能像是刚刚在朝堂之上那样,当真对此事一无所知。
    事实上曹严格私底下已经和他说过一遍事情的经过了。
    皇上是谁啊,那可是权谋专家,一听完曹严格的话,就觉得各种蹊跷。
    首先是曹严格被救,虽然有偶然性,但是救了曹严格之后,又花大力气将他治好,这救人的人不是别有目的,就是真的菩萨心肠,人心至善。
    而曹严格刚好出现在京郊,就被岳子扬手下的人发现了,通知岳子扬将他给送进宫来,同样巧合得紧。
    就好像,这背后有一只黑手,在冥冥之中推动一般。
    这种感觉,和当年丽妃被害到之后她的母族被诬陷,极其相似。
    皇上不由得想,若是此事不是庄靖铖所为,那么定然是当年对付丽妃的那伙人做的。
    而若是此事是庄靖铖做的,那么城府这么深的庄靖铖,也拥有了和当年那些人交手的资本了。
    庄靖铖听了皇上的话,先是皱了皱眉,随后才道:“对于此事,儿臣确实知道一些。之前一直没有禀告父皇,也是顾念兄弟之情,不想兄弟阋墙,但如今事情既然已经爆发出来,父皇问起,儿臣不敢欺瞒父皇,曹大人所说的,确有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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