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寒听着他并不客气的话语,倒是没有想要计较的意思,应了声好。
    然后木易就这么转身走了。
    他在王府里有属于自己的房间,倒是不用刻意的安排。
    青芽这才嘀咕道:“王妃,这人真是奇怪,进来一通乱转,什么都不说,就又这么走了。”
    苏瑾寒眼中神色闪烁,自然也是觉得奇怪的,却什么都没有说,反而道:“你这张嘴,收敛一点,祸从口出的道理还要我教你吗?”
    青芽闻言吐了吐舌头,嘀咕道:“知道了小姐。”
    这一日,庄靖铖回得很晚,到了晚膳的时候才回。
    “回来啦,快过来洗漱。”苏瑾寒招呼了一声庄靖铖,拉着他走到一旁的水盆前,递给他一块干净的毛巾。
    庄靖铖洗了脸和手,夫妻两这才坐在桌前开始吃东西。
    “往后我若是回得迟了,不必等我,自己先吃。”庄靖铖虽然暖心回到家里就有人等着的感觉,但是却也不想委屈了苏瑾寒饿着肚子等他。
    苏瑾寒闻言顿时轻笑:“我在家里还有水果和零食祭嘴,你在外头忙着,我等等你也是应该。”
    一句家里让庄靖铖的心彻底的柔软了起来,偏过头看她,想到以后的每一天都有她在家里等他,夜深回府还有灯光为他亮着,心里就感觉温暖得不行。
    “有你真好。”庄靖铖伸手搭在苏瑾寒的手上,微微笑着的模样让苏瑾寒红了脸。
    苏瑾寒低头抿唇,有些不好意思。
    她本以为他们成亲之前的感情已经足够好了,成亲之后一定会因为种种原因变淡,却不想,如今他对她的爱意倒是完全不掩饰了。
    虽然如今还算新婚燕尔,但是苏瑾寒依旧满心的欢喜。
    垂了垂眸子,苏瑾寒推了推他,“快点吃饭。”
    庄靖铖自然知道她这是害羞了,也不逗弄她,缩回手继续吃饭。
    苏瑾寒正吃着,碗里突然就多了一块红烧排骨。
    嗯?苏瑾寒抬头,不明所以。
    “多吃点,你太瘦了。”庄靖铖笑着开口。
    “我哪里瘦了?”苏瑾寒顿时皱眉。
    “吃饭。”庄靖铖不答,指了指碗,说。
    苏瑾寒无奈,只能低头扒饭。
    接下去的时间,苏瑾寒几乎刚刚将碗里的菜给消灭掉,立刻就有新的补上。
    苏瑾寒实在受不了了,捂着碗,可怜兮兮的看着庄靖铖:“你再这样夹下去,我会胖成猪的。”
    “无妨,胖一点抱着舒服,软。”
    苏瑾寒的脸蹭的一下红了。
    为什么她感觉他在调戏她……
    “相公……”苏瑾寒娇声唤道。
    庄靖铖身子一僵,抬头看她,“再叫一声。”
    啊呀咧,所以庄靖铖吃这一套是吗?
    苏瑾寒赶忙又叫了一句相公,软软娇娇的,一下闯进了庄靖铖的心里。
    庄靖铖心情极好的勾了勾唇角,手中夹着的菜转了个弯,落在了自己的碗里。
    “吃吧。”那意思分明是不会再给苏瑾寒夹菜了。
    苏瑾寒顿时松了口气。
    同时心里美滋滋的想,往后可算是有法子治他了。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苏瑾寒这才说起木易到来的事情。
    “他本来让你回来去找他一趟的,不过这天色已晚,不知道会不会打扰他休息。”苏瑾寒又道。
    “嗯,我知道了。”庄靖铖点头。
    不过心里却有些奇怪。
    木易既然来了王府,他自然是会去见他的,可是木易却又特地的叫他过去,那说明他有事找自己。
    庄靖铖想明白之后对着苏瑾寒道:“我过去看看。”
    苏瑾寒也已经吃完了,就点头应了。
    庄靖铖过去木易房间的时候,木易正捧着本书打发时间。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木易看到庄靖铖,眼前顿时一亮。
    “怎么突然回来了?”庄靖铖坐在他的对面,问道。
    当初他成亲都没有回来的人,突然回来了,也确实是让人惊讶的。
    “玩了一圈,刚好来京城了,就来看看你,免得你说我不够意思。”木易扯了扯唇角,笑道。
    “嗯。”庄靖铖点头,又问:“找我有事?”
    木易脸色微微一沉,“我在你房间里发现了很有趣的事情。”
    庄靖铖挑眉看他,眼中有些惊讶。
    “你房中的紫檀木茶杯还有送子观音,有问题。”木易沉声开口。
    庄靖铖面色一紧,瞳孔顿时紧缩了起来。
    “这两样东西,都是德妃娘娘赏赐给你夫人的。”
    庄靖铖抿唇,这一点他自然是知道的。
    甚至玉观音还是两个月前,他亲自捧在手中拿回来的。
    “有什么问题?”庄靖铖开口,声音是沙哑的。
    他从小由德妃养大,虽然不曾叫过母妃,但是感情却是不会造假的,尊敬也是必然的。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他一心尊敬的人,今天忽然有人跟他说她或许有问题,如果这个人不是木易的话,庄靖铖想他会直接要了对方的命。
    对木易,庄靖铖是极度信任的。
    木易显然也知道庄靖铖的感情,沉默片刻,这才低声道:“那个紫檀木的茶杯,用药水泡过的,如果长期用那杯子喝水的话,会导致无法有孕,生不了孩子。”
    庄靖铖本来是捏着茶杯的,闻言手中的茶杯咔嚓一下碎成了渣。
    面无表情的松开手,庄靖铖取了帕子将掌心湿润的茶水擦干,声音出奇的平静。
    “继续说。”
    木易担忧的看了他一眼,见他的手并没有出血,就知道他还在可控制的范围之内,便继续道:“那个送子观音也是动过手脚的,内里应有乾坤,但凡遇热便会散发出一股香气,而这股味道和紫檀木的茶杯所用的药水相克,要不了多久,身子就会亏损,长此以往,可不知不觉夺人性命。”
    木易的话音落下,只觉得身边的空气都冷了好几遭。
    庄靖铖低垂着眉眼,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事实上,此刻的庄靖铖满心的不可思议和无法相信。
    他无法想象,一直对他极好的德妃会做这样的事情,他甚至在想,会不会是有旁人利用德妃的手做的这些。
    可是,他还能够自欺欺人吗?
    如果说紫檀木的茶杯只是巧合,那么送子观音呢?
    德妃可是亲口说了,送子观音必须要放在案几上,每日祭奠才灵验。
    每日祭拜便会烧香,香气会散热,散热会有毒,而毒……
    庄靖铖想到此处,却是再也无法为德妃找到半分的借口。
    可是他实在是想不出德妃有什么理由害他。
    德妃膝下无子,唯一一个公主迟早是要嫁人的。
    而他是德妃养大的,和她有母子的缘分,将来他若登基,德妃必然会是太后,她又何须这般算计他?
    庄靖铖想不明白。
    尊敬多年的长辈忽然变成了敌人,他想心宛如刀割。
    他也不担心木易骗他,因为木易还欠他一个救命之恩,而他们又是至交,木易是江湖中人而不是朝堂中人,根本无需和旁人联起手来骗他。
    “能证实给我看吗?”庄靖铖哑着声音开口。
    心里,多少还是抱着最后一丝的期待。
    “紫檀木茶杯的话比较麻烦,不过送子观音的话倒是可以,那个内中有乾坤,只要取出毒粉来,随便找只老鼠试验一番便是。”
    “好,过两日我会找借口将东西带出来。”庄靖铖道。
    在事情还没有得到完全证实的情况下,庄靖铖不想让苏瑾寒知道。
    毕竟德妃对苏瑾寒也是好的,苏瑾寒也是将她当成自家长辈的。
    庄靖铖想着,心里不好受,猛然站起身来:“我走了,你睡吧。”
    木易应了一声,倒是没有追上去。
    他知道庄靖铖现在的心情肯定不好,但是他追上去又能说什么呢?安慰什么呢?还不如让他自己安静一会儿。
    再说了,庄靖铖从小到大,什么迫害没有遭受过啊,这次之所以失常,也是因为那个人是德妃,仅此而已。
    换个旁人,他现在想的,应该就是怎么报复回去了。
    这边木易觉得庄靖铖肯定能够走出阴霾,理智对待,那边庄靖铖却是站在自己的院子里,看着屋里投印出来的暖暖灯光。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德妃会有问题。
    甚至看到她对苏瑾寒那么好,他心里也是欢喜的。
    可是今日木易的一番话,无疑将他所认知的一切都给颠覆了。
    心里很不好受,庄靖铖觉得自己需要发泄。
    默默的站在院子里好一会儿,庄靖铖觉得苏瑾寒应该睡了,这才迈步朝屋里走去。
    他到卧房的时候,苏瑾寒靠坐在床头上,而手里捧着一本书,眼眸磕合,显然已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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