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蹲下身,用手按在地面上,凝神道:“他们脚程很快,看来都是好手……”说完满脸忧虑地看着赵权。
    赵权缓缓抽出剑,神色出奇地冷静,嘴角微扬,丝毫不露怯意,自信道:“有那畜生在,我们怎么跑也逃不过它的眼睛,可那畜生却不懂分辨人数,反倒可以起疑兵之用,待天色黑尽,它自然会失去我等的踪影,那时我们再往小孚河去。”
    众人心中一振,赵权喝道:“卫晃,李旭!你二人分南北,速速奔去,待天黑尽后,再往东北方与我们会和!其他人随我杀敌,记住,此战务要将其尽歼,否则我们到不了小孚河!”说完领着众人分别隐匿了身形,静待敌方到来。
    果然,没过多久,空中便传来几声刺耳的鹰唳声,想是已经发现了有两路人马分南北而去,赵权双目神采熠熠,丝毫看不出被追杀的狼狈之色,反倒一派智珠在握,谈笑用兵的模样。
    长亭心中暗暗佩服:此人处乱不惊,不骄不躁,甚有大将之风,不愧为天之骄子。
    片刻后敌方便追至这里,密林不比开阔处,天色已经擦黑,空中细雨纷纷,几丈之外已经很难视物,黑衣人人数并不多,想是分兵去南北区追卫晃和李旭去了。
    一黑衣人握着剑四处搜索,离赵权越来越近,赵权猛然跃出,挥剑便将其杀死,其他黑衣人听到响动,也未出声,脚步密集地往这边奔来,一时间,埋伏的侍卫纷纷跳了出来,偷袭黑衣人,长亭护在赵权身侧,剑下毫不留情,手下几乎没有一合之将。
    众人皆是拼着一口气,务要将这些追兵杀死,经过一番鏖战后,林中便躺着七七八八地黑衣人,并无一个活口。
    众侍卫围在赵权身边,警惕地巡视着四周,赵权撩起衣角,用力一撕,只听“哗”的一声,衣角已被撕了一条下来,长亭一惊,这才发现赵权手背上被砍了一条口子,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滴着血,长亭低声询道:“你的手没事吧!”
    赵权摇摇头,沉声道:“皮肉伤而已!”
    说着将手中的布条往手上随意一缠,看了看渐渐黑尽的天色,嘴角一扬,对众人说道:“如今天已黑透,趁着天上没有眼睛,我们快走!”
    众人皆不敢耽搁,跟在赵权身后,迅速往前奔去。
    冰凉的雨丝撒在身上,夹着寒风吹来,竟是冰寒入骨,众人虽是苦不堪言,可眼见赵权这样的天潢贵胄也与他们一般无二,众人哪里还有怨言,借着微弱的天光,踩着湿滑的路面,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去。
    天色黑透,雨下着下着竟飘成了雪,气温也下降得厉害,寒风裹着雨雪砸在身上,长亭运起了真劲,方才将麻木的手脚又活动了起来。
    众人体力也消耗得厉害,赵权脸上的血早已凝结,嘴唇乌黑,手脚也已经冻得发木,心中暗忖:若是继续下去,恐怕无力再迎敌。
    正好前方有一块凸出的崖石,下方凹进去了一块地方,可做避风雪之用,这块地方不算很大,却刚好可以将他们容下,还好,崖石下相对干燥,还有些枯草。
    众人用枯草薄薄的垫在地上,稍微可以挡些寒气湿气,众人脸色疲乏不堪,一天奔劳杀敌,体力早已眼中透支,有好些人身上还受了伤,只是草草地包扎了一下,失血让他们脸色更加苍白。
    众人仓促间哪里带了食物,追兵就在身后,连火也不敢生,这阴寒刺骨的夜,也不知该怎么过?
    第33章
    长亭就在赵权身旁席地而坐, 她内力绵长,常常在江湖行走,也是能吃苦的,从来不惧疲累, 可今日连番恶战,也觉得困乏不堪。
    环顾这剩下的十几个侍卫, 人人脸色青白, 这里既无火又无衣食,想来都是又饿又冻, 更何况大家身上多少都带了些伤, 长亭暗自叹了口气, 忽然想起自己狐裘下还挂着一只酒壶。
    昨日清晨张勉还特地帮她灌满了一壶,长亭心中一喜,忙将酒壶解了下来,晃了晃,竟还是满壶, 暗自窃喜还好没有丢, 忙将壶嘴拧开,送与赵权面前,和声笑道:“王爷, 喝口酒暖暖身子吧!”
    赵权面色虽不显, 心中自然很忧虑, 今日连番遇袭, 亲卫已经就剩这十来个人了, 对方有备而来,以逸待劳,要穿过这深山密林中,到那小孚河又谈何容易!
    明日的路恐怕更艰险!要如何避开那天上的眼睛……
    想得正出神,却见一个酒壶递了过来,赵权侧头一看,长亭正笑盈盈地看着他,一日奔劳苦战,她神色虽有些疲乏,一双眼睛却还是亮亮的,似乎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处境到底有多危险。
    赵权深深地看了长亭一眼,心中若有所思,慢慢接过酒壶,往嘴里倒了一口,烈酒烧喉,火辣辣地流到了胃部,烧得赵权脸都红了,却也让身体暖和了一些。
    赵权顿了顿,不自觉看向长亭,长亭的侧脸隐在黑暗中,面色十分平静,甚至还有些恬淡,在这有些走投无路的境况下,赵权在她脸上连一丝焦虑都没看到,长亭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侧过头来看向他。
    赵权神色未变,自然地将酒壶递回给了她,长亭接过酒壶,自己一口也没喝,又将酒壶递与其他的侍卫分喝了,这样阴寒潮湿的夜,有口酒喝,对于鏖战一天的人来说,也是难得的享受。
    众人很快就将酒喝了个精光,长亭又道:“大家早些休息,今夜便由我守夜。”
    焦衡方才在里面为受伤的侍卫包扎上药,这才空了移出来,在长亭身边坐了,借着黑暗的掩护,似乎有些疼惜地说道:“那怎么行,怎么能让你一个女子为我们这些大男人守夜……”说着,声音转柔道:“再说,还有我呢!”
    长亭笑了笑,道:“我不是逞强,我不需要睡觉,打坐对我来说功力恢复的更快,你不用担心,明日……明日恐怕还有几场恶战,事关你家王爷安危,你就不要推辞了……”
    “再者说,我自有查敌之法,敌人若是来了绝瞒不过我的耳朵,你尽可放心,两个时辰后我会叫醒你们。”
    焦衡想到她今日数次为他们示警,对她的查敌之法确实很敬佩,其他人恐怕都做不到,有她守夜,其他人自可安枕无忧,皱眉看向赵权,赵权方才就未说话,现下神色淡淡,朝焦衡点了点头。
    焦衡道:“如此就辛苦你了!”说完在长亭身边盘起了腿,开始打坐运功。见长亭看着他,露出一口白牙笑道:“我就在旁边,有什么事叫我。”
    长亭拿他无法,焦衡这样的性子,若非情势危急,决计不肯让她一个女子为他们守夜的,多说无益,长亭闭目打坐,任真气在体内循环不休,一点一点地恢复体力。
    其他人今日已经很清楚长亭的武功智计,纷纷放心倒头大睡,抓紧时间恢复体力。一时间,黑暗中响起了众人“呼呼”地鼾声。
    长亭灵台一片清明,真气流转越发地自如,先前有些闭塞的经络早已顺通,满身的疲累随着真气的循环慢慢消散了去。
    长亭心思澄静,周遭的一切似乎都清楚地印在了她脑中,无有遗漏,这是长亭玄功练至第九重后达到的境界,她的心灵就似是一汪无波的水,静静地反映这身边的一切,即便不睁眼,却能清晰地感知周围的一切变动。
    一片枯叶掉了下来,长亭以常人难以看清的速度拔出了剑,横剑一挡,只听“叮”一声,一根细小如针的暗器被打落了下来,轻飘飘地落在了赵权的身前,长亭弹身而起,以极快的速度飞向洞外的一棵树上。
    焦衡立时被惊动,喝道:“保护王爷!”说着便拔出了剑,闪身护在赵权身前。
    众人前一刻似乎还在酣睡,这一刻已经翻身护在赵权身边,将他团团护住,却未见其他追兵前来。
    只听长亭娇声喝道:“快带王爷走!这里有我应付!”
    焦衡这才看清,长亭与树上一人正缠斗在一起,两人身形翻飞变换,刀剑相击声不绝于耳,竟是以快打快。
    赵权看了看地上的方才袭击自己的暗器,细小如丝,能打出这般暗器的,功力定然十分深厚,再看那针上还阴测测地闪着绿莹莹的光,想来必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周遭并无他人,赵权这才明白,追上来的只有这一人,只是武功高强,若不是方才有长亭在,自己恐怕就真的着了那人的道。
    长亭见众人未动,心下着急,催促道:“焦校尉快带王爷走,追兵马上就要到了,这里我应付得来!”
    焦衡略一迟疑,对众人喝道:“速速保护王爷离开!”说完便要拉着赵权走。
    赵权心绪纷乱,脚下却似是迈不开一般,定定地看着不远处的长亭,焦衡急道:“王爷千金之躯!请以大局为重!快快随我等离开!”
    赵权看着黑暗中翻飞的身影,手却越握越紧,沉声喝道:“焦衡!你速去帮江姑娘,其他人随本王走!”说完不再看长亭,转身往后方奔去。
    焦衡心知自己不该听赵权的命令,他和其他侍卫此行最大的任务就是护卫赵权的安全,他不该也不能离开赵权身边,可却也不能抛下长亭一人对敌。
    焦衡心中一定,拔剑便跃进了战圈,甫一加入战圈,便以雷霆般的招数攻了过去,招招皆是与敌携亡的打法,务要在数招之间将那人置于死地。
    长亭明白他的心意,剑法更加凌厉,逼得那人连连倒退,几乎无招架之力。
    那人师从高人,武功既高,又十分擅用毒,行走江湖以来从未吃过亏,今日师徒二人应人之邀,他便凭着自己过人的追踪功夫,悄无声息地找到了赵权等人的歇息处。
    他见赵权等人精疲力尽,似是毫无防范,便没有通知同伴,想凭着自己过人的轻功身手,用毒针将赵权杀于无形,好在上面立下这天大的功劳,今后荣华富贵便任由自己享用了。
    谁曾想本以为万无一失的梨花针竟会被人打落,要知道,这梨花针乃师门一绝学,发出时绝不会带出一丝风声或响动,武功再高强之人也防不胜防,常常在毫无防备下便中了针,梨花针上淬的毒乃是天下奇毒牵机,江湖常说梨花针出,见血封喉。
    从未有过例外。
    更让他意外的是,打落梨花针的人竟是个年轻女子,手底更是硬得可怕,甫一对招,他便知道他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只是同伴就在附近,听到响动应该很快就来。
    他不愿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便想拼着受伤也要拖住这女子,不想焦衡加入后,武功虽不一定比这女子强,却招招刚猛凶狠,丝毫不留余地,杀得他冷汗涔涔,退意萌生。
    焦衡却不许他退,劲气迸发,剑招将他笼住,他堪堪避过焦衡必杀的一剑,长亭柔若无风的一剑似缓实快地攻了过来,那人神情震惊,却好似陷入噩梦一般,浑身真气被牵住,竟像是落入了一张无形的蛛网中,根本挣脱不得,梦呓一般看着长亭的剑刺过来,却无招架之力。
    长亭面色无波,将劲气聚在剑尖,一剑刺入了那人的小腹丹田处,焦衡觑机一掌拍在那人檀中,焦衡内劲刚猛,一掌便将那人的护体真气拍散,那人猛然喷出一口鲜血,迅速往后倒去,手下却趁机洒出一片针雨,长亭早就防了他一手,拔剑便在焦衡面前舞出一片剑花,剑光凌冽,竟是滴水不进,毒针悉数被打落在地。
    那人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口中不断涌出鲜血,眼神怨毒地瞪着长亭和焦衡两人,却也再动弹不得,丹田檀中乃习武之人运功大穴,如今皆被重伤,莫说武功被废,便是性命也难以保住了。
    长亭见他那样,想必也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追兵越发地近,忙对焦衡道:“追兵就快到了!我们快走!”说完便腾身而起,往赵权方才离开的方向追去。
    没多久,便追上了赵权,长亭几个翻身,堪堪落在了赵权面前,见他安好,心中也很欢悦,和声叫了句:“王爷!”
    赵权神色本是冷峻骇人,却见长亭从天而降,惊诧后脸色却变得柔和,上上下下地看了看她,竟像是放下心中大石一般。
    第34章
    长亭听得追兵越发地近, 也不顾什么,拉着赵权便往前奔去,口中道:“快走!追兵就在后面,这次来的都是高手, 不容易对付!”
    赵权由着长亭拉着自己,长亭跑了一会儿, 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 赵权猛然拽住她,沉声道:“跑也无用, 不如迎战!”
    长亭拽着他并未放手, 赵权不知怎的, 用另一只手轻轻覆上她的手,微微停了一瞬,却将长亭的手缓缓拿开,长亭皱眉看着他,本想说敌众我寡不能力克, 想说己方疲累力穷难以一战, 想说的他如此精明怎会不懂,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赵权目光定定地看着她,“噌”地一声拔出了剑, 决绝转身, 厉声喝道:“谁愿与本王一同迎敌!”
    众侍卫眼中燃起熊熊烈火, 脸上尽是视死如归之色, 高声喝道:“属下愿往!”
    赵权心知他们体力所剩无几, 对方必定有擅于追踪的能人,若是任由敌人追着跑,恐怕不待他们体力用完,锐气也已经散尽,那时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如趁着还有体力锐气,与对方真刀真枪地杀一场,或许还有些许机会。
    赵权将剑一举,大声喝道:“杀!”说完一马当先,迎着奔来的敌人杀了过去,长亭未及多想,闪身奔到赵权身边,挥剑与众人同迎敌。
    黑衣人不断涌上来,众人拼着一口气与黑衣人战成一团。
    此次来的黑衣人不比上次,皆是武艺高强之人,赵权耳边不断传来侍卫惨呼的声音,却被黑衣人缠住分不开身。
    长亭身形翻飞,轻身功夫催发到极致,如鬼魅般迅速穿梭在其他侍卫间,为他们解围,可黑衣人不断涌来,闷声不响地攻向赵权。
    赵权已被四人围攻,黑衣人招招狠辣,皆是要命的打法,赵权武艺并不出众,应付起来十分吃力。
    一黑衣人觑准时机,趁赵权分心应付另外三人之际,“唰唰唰”一连发出三支匕首,分别取赵权的面门,胸口大穴,最后一只却悄无声息从侧后方攻向了赵权下盘。
    赵权正架着两人的剑,脚踢另外一人,匕首飞来,赵权拼劲全力将剑一推,将两人推开,转眼间,匕首已至面前,赵权沉腰往后一仰,堪堪避开两只匕首,却并未注意最后一只匕首。
    黑衣人发出匕首的瞬间已经欺身过来,赵权一声不吭,持剑力挡,长亭被几个黑衣人缠住,□□不得。
    眼见匕首飞向赵权,他又避无可避,长亭一掌挥向其中一个黑衣人,一手运力掣出青虹剑,众人只觉剑光瞬间一闪,宝剑便快如流星般掷向了赵权,只听“叮”一声,宝剑直直插在赵权身边,堪堪将匕首挡落下来。
    长亭掷出剑之后,一回身一只剑尖已攻至她的面门,长亭夷然不惧,真气运于指,并指捏住黑衣人的剑尖,运力一折,便将黑衣人的剑折断,还未及黑衣人反应过来,长亭右手猛然一掷,便听见偷袭赵权的黑衣人一声惨呼,被短剑射入面门,登时瞪大了眼,向后倒了去,死不瞑目。
    长亭旋风转身,闪身到了方才攻击自己的黑衣人旁边,反手一掌,正好印上那人的胸口,长亭折剑偷袭出掌,迅如奔雷,一切都在一眨眼间完成,拍得那人口吐鲜血,向后跌去,再无进攻之力。
    长亭方才出掌的瞬时顺手夺下了他的断剑,几个闪身,便将另外两个黑衣人了了帐。
    再看赵权这边,方才长亭以断剑为暗器,击杀了一人,可赵权身上还是受了伤,又因体力衰竭,应付另外三人已是十分吃力,那些黑衣人见他已是强弩之末,便凭着一股狠劲誓要将他击杀。
    赵权被踢中下盘,不禁脚下无力,顿时往侧边倒去,幸好这时长亭解决了围攻她的黑衣人,见赵权危险,劈手将断剑飞出,挡了黑衣人一剑,闪身到赵权身侧,顺手拔出自己的剑,剑法挥洒开来,便如水银泄地般向那三人攻去。
    赵权跌在地上,形容十分狼狈,翻身站了起来,一时脚下无力,待要去帮长亭,又有黑衣人向他杀来,周遭一片兵器相击声,众侍卫多被围攻,赵权心中一寒,却并未放弃,持剑与攻来的黑衣人杀做一团。
    那些黑衣人自然不是长亭的对手,值此危机时刻,长亭也顾不得手下留情,招招精妙,不过在数招间就将黑衣人击伤击死,回身来帮赵权。
    赵权身上条条血痕,本是月白色的衣衫上尽是暗红的血迹,他自己却顾不得,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力战。
    长亭挥剑刺伤两个黑衣人后,顿时感觉压力渐轻,原来跟上来的黑衣人竟被杀了许多,焦衡一剑砍杀两人后,飞身向赵权跃来,朝其他侍卫喝道:“保护王爷离开!”
    剩下不过十人,人人身上浴血,眼神却坚定刚毅,丝毫没有退却怯懦之意,还有少数黑衣人过来,几个侍卫正在奋战,听得焦衡声音,纷纷高声道:“焦校尉快护王爷离开!这里有我们挡着!”
    焦衡粗重地呼了几口气,眼中沉痛悲愤,大手一挥,吼道:“走!”剩下几个侍卫便跟着他护着赵权离开。
    众人早已是强弩之末,到如今也是拼着一口气而已,雪越下越大,众人早已分不清方向,只是护着赵权往前冲。
    脚下乱石荆棘,早已顾不得,长亭却伸手挡在赵权前面,沉声道:“前面有人!”
    侍卫们立时围在赵权身边,用身体将他挡住,人人脸上都是视死如归的神色,赵权顿住脚,被人围在中间,却莫名升起了英雄末路的凄凉感,敌人布下了天罗地网,逃至这里,恐怕这次是插翅也南飞了。
    长亭见众人不动,颇有穷途末路的意味,低声道:“往这边走!”说完拽着赵权往另一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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